我摇了摇头,说:“没事,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宋东阳和我一前一后下了楼梯,我们进了他的车,等我缓过神来,才发现我坐在了他的副驾上。
红灯亮了,车子停了,我偏过头去看宋东阳,才发现他正在看我。
他的目光自然又专注,眼里仿佛发着光,他说:“我们先高考吧。”
这其实正是我想同他说的话,但他此刻说着这句话,却像是告白一样,太过温柔了。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试,两天的集中考试结束后,我在教学楼门口看到了等我的宋东阳。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攥着的两个糖葫芦,他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我,又很自然地将自己的纸包装拆开,草莓的。
我也拆开了自己的纸包装,也是草莓的。
我们咬着甜甜的草莓糖葫芦,走在走过无数次的**上,宋东阳问我:“假期能来我家住几天么?”
“好啊。”我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第35章
我去宋东阳家前,没想过我们会再次滚在一起。
我以为他的“高考后再说”是包括做那种事的,结果他的“再说”只包含情感,并不包含肉体。
我一开始也是拒绝的,毕竟做这种事很耗费体力,又很耗费时间。但宋东阳听着听着课,就倒在了我肩膀上,他抓着我的胳膊,说他疼。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假疼,反正最后莫名其妙地滚到了床上。
等一切终止,我有点气不过,就把生物书直接扔给了他,说:“别睡,再看看书。”
他接住了书,上半身全是我啃咬过的印子,他说:“迟睿,你是气我耽误复习的时间,还是气我勾引你上了床?”
我正想回答,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个坑,干脆避而不谈:“复习你的吧。”
“我不想复习。”宋东阳将课本放在一边,靠在床头直白地说。
我蹙起眉,问他:“那你想做什么?”
“想和你**。”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不成。”我想都不必想,直接拒绝掉,“就算你这次考进了前一百,名次还是很靠后,再不抓紧学习,就来不及了。”
他看样子是想反驳我,但最后只是抄起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低声说:“迟睿,堵不如疏。”
我想了想,意识到宋东阳说得对,堵不如疏,不让宋东阳放弃跟我搞事的想法,他脑子里就塞不进去学习。
怎么能让他主动放弃做这种事呢?
有一个很简单的答案,让他受不了就好了。
我没再犹豫,扯开了他的抱枕,吻上了他的脸颊,他惊喜地抱住了我,我们滚做了一团。
但在我看来,他就像是纸糊的老虎,没过多久就开始受不住,他强撑着镇定,问我:“你不去学习么?”
我凝着眉,淡淡地回他:“偶尔也要劳逸结合。”
又过了一会儿,他同我说:“我想去学习了。”
彼时我正从背后入他,我揉捏着他胸前的敏感处,轻笑说:“你可以默背古诗词。”
他一个哆嗦,又不行了。
最后他沙哑着嗓子,同我说他受不住了,想歇一会儿。
我知道他这句话说的是实话,但他还远远没到“撑得不想吃”的地步,我将头发向上捋起,冷静地看着他,身下却毫不留情地弄他,我说:“要玩就好好玩,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他意识到我是真不想放开他,也是真想给他教训,但他长久以来的修养做不到对我打骂,只能选择劝我停下来。
我放松了神经,让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话实说我状态很好,刚刚还有些疲惫,现在却重新容光焕发,大抵像长跑,过了那段疲倦期,很快就会体力重新充盈的感觉。
宋东阳低低地骂了句脏话,想趁着我换姿势的时候离开床,我揪着他脖子后的**,就将他扯了回来。
他最后不得不哀求我,说疼,我低下头,发现他的下面果然有点肿,没破皮,但应该是疼的。
可能是我一直没抽出来,他主动提议帮我口,其实我已经准备放过他了,他的话却给了我新的思路。
我坐在床头,揉捏着他茂密的头发,他的动作很生疏,我低头看他的后脑,却平白生出些满足来。
那或许是占有欲,或许是征服欲,或许是其他的什么。
但他的舌头,他的口腔,他的喉咙都不太够用。
我将他重新压在了床上,用着他的大腿,他的小腿,他的臀部,他的手,他的背,他身体一切能用的地方,满足着我陌生的、新奇的情绪,他昏睡了过去,又痛苦地醒来,这个夜于我而言格外愉快,于他而言,或许格外漫长。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端了早饭,宋爷爷问我宋东阳是不是还在睡,我点了点头,说是。
我端着早饭进了房门,反锁上了门,当我将早饭放下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宋东阳微微闪动的眼皮。
我说:“醒来了就别装睡。”
他继续装睡,假装没听见我的话。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意是叫他醒来,但手掌触碰到他的皮肤,才发现他的身体不自然地抖了下。
我想起了昨晚最初的目的,又想起了宋东阳之前的告白。
如果注定无法回应,倒不如让他选择知难而退。
我垂下眼,近乎怜惜地亲了亲他的眼睛,下一秒,我扯开了被子,重新压了上去。
宋东阳小幅度地挣扎了下,很快室内就响起了细小的呜咽声。
宋东阳被我折腾哭了,不知道是爽的,还是疼的,但在极限的状态中,他依旧攀附着我的后背,紧紧地缠着我。
我一边弄他,一边将食物喂到他嘴里。
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dirty talk,我将他压在窗户上,一边弄他,一边骂他是多么淫-荡-不-堪。
我们折腾了三天多,连吃饭都在床上,最后一个早晨,他终于主动提出,高考前不要再做的提议,我可有可无地答应了他。
我开始穿内裤,提裤子,我就坐在床边,他却从背后抱住了我,赤-裸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还带着本能的颤抖。
我挑起眉梢,问他:“又找日了?”
他剧烈地摇了摇头,动静让我即使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得到。
他只是轻轻地说:“迟睿,我会和你去同一个大学的。”
我突然烦躁起来。
我意识到,我极力敦促着他好好学习,后果很可能是我一直摆脱不了他。
我知道他对我有感情,但这种感情来得突兀,我不知道他是一直对我有这种意思,还是他被我强迫发生性行为后,突然发现我很好,产生的近似斯德哥尔摩的情绪。
但这种感情,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倘若他是女孩子,我们还可能在高考后试着交往下,但他是个男孩子,不,应该说,是男人。
他爷爷,他爸妈,我爸妈,都不可能会允许我们在一起,与其到时候让家人难过,还不如在感情不那么深厚的时候,选择中止它。
我在那一瞬间,做好了变更志愿的准备,反正全中国不止那一所好大学,换一所,换个城市,也是条出路。
我的沉默让他略带不安地搂紧了我,我只好说:“那你要好好努力啊。”
第36章
仿佛一转眼,就到了高考前一天,学校难得放了半天假。
宋东阳没开车,反倒是骑了个自行车,说要带我兜兜风。我想自己也骑个车,跟他一起骑行,他却一定要我坐在他的后车座。
我想着明天就高考了,也不和他拧巴了,他缓慢骑行,我就坐上了他的后车座。
他喊了句:“搂着我的腰。”
那样太像女孩子了吧,我装作没听见,并不想搂他。他却一脚踏地,停了车,哄我:“乖,搂着我的腰。”
我默不作声,拒绝行动。
“大宝贝儿……”
“停。”
我实在受不了了,他太肉麻了,不就搂他腰吗,我搂还不成?
我搂住了他的腰,他笑得很开心,脚蹬了下地,又重新骑车上路了。
六月的太阳很毒辣,宋东阳很快就骑到了阴凉的地方,我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他回我:“去湖边,绕着湖骑一圈。”
临水市并不大,市内也只有一个湖,因为湖的形状近似一个爱心,成为临水市情侣常去的地方,没有之一,而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都在这里谈过恋爱。
我们当然是来过这里的,小时候我们经常在湖畔捉迷藏、弹弹珠、玩溜溜球,但长大之后,来得就少了,等到了高中,我们几乎就没来过。
他载着我在湖畔的阴凉处骑行,柳树低垂,暖风拂面,心情十分自在。
我单手搂住了他的腰,空出一只手来,去碰触柳树低垂的枝叶,他说我:“跟个小孩子似的。”
但他没提一句制止的话,反倒是将车向柳树的方向骑了骑,让我更容易碰到柳叶。
我玩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就又收回了手,重新搂上了他的腰。
湖水波光粼粼,远处桥洞下,有渔夫正在泛舟,我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听宋东阳说:“高考后,我带你出去旅游吧?”
“去哪儿旅游?”我心里清楚,高考后我说不定要躲着他的,但他同我聊这个话题,我又不能直接说不聊。
“去威尼斯,那边的风景很漂亮。”
“我没护照,更没签证。”基本的常识我还是有的,我不得不给他泼了冷水。
“你只要告诉我,想不想去。”
“我还没钱。”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是我带你玩。”
“那也不能让你出钱。”
“那我们就去国内,更方便一点。”他让了一步,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没必要非要和我一起出去玩。”这句话我还是说出了口。
“我们总要有个象征性的蜜月吧,书上说,情侣在一起后,总是要旅游一次的,磨合下彼此的脾气。”他说着说着就笑了,十分憧憬的模样。
反驳的话在我的嘴边绕了好几圈,但一想到明天就高考了,我还是没说出口,不能影响他的高考,一切都等明后两天结束后,再谈吧。
我沉默不语,他也没有逼问,只是继续向前骑行。
湖畔的道路很长很长,但再长的路还是会到尽头,我们回归到了原点,宋东阳停下了车,同我说:“迟睿,我累了,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吧。”
“下车,我载你回家。”
我们很自然地交换了位置,他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天气很热,我的腰上被他搂住的地方都出了汗。
我没有叫他放手,因为我想起,方才我也是这么搂着他的。
而这,应该是他能搂住我腰的最后一次了。
我突然难过起来,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他。
他不该喜欢我,我也不该和他搅合在一起的。
第二天,天气晴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宋东阳自己没开车,但是让司机开车,亲自过来接的我和我爸妈。
宋东阳的爷爷年纪大了,他爸妈常年在外地工作,抽不出时间回来。我爸妈带了两份的红牛和清凉油,一份给我,一份给了宋东阳。
我们在高考考场大门内该分开了,宋东阳突然举起了右手,我也举起了右手,我们在半空中紧紧相握。
我说:“宋东阳,你好好发挥。”
宋东阳回了我一句:“你也是,大学见。”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在结束最后一门考试之后,我们班级的同学和所有曾经在一班读过书的同学一起,聚了个餐。
聚餐前统一口径,谁也不准提这两天考得怎么样,但最后还是失控了,大家都喝得很多,到最后三两个抱在一起哭。
我之前就控制了节奏,没有喝得很多,我惦记着把同学们都打车送回家呢。
但酒精到底还是影响了我的神智,我睁眼看包厢里的同学,总觉得模模糊糊的。
宋东阳现在也是一班的同学了,他喝得很多,但并没有醉,反正看着比我好多了。
我抓着他的手臂,同他说:“陪我去下洗手间。”
他眉头微蹙,一把就将我撑起,我的胳膊绕着他的肩膀,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他撑着我,我们一起向外走,等解决了生理问题,我在水池前洗手,腰身骤然一紧,他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有点不自在,心想大前天让你在池畔抱抱就算了,现在高考都结束了,怎么还能让你抱。
但我的颈后骤然一热,我从镜子中看到他亲吻了我,像电影中一样,我们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心中的野性狂奔。
他抬起了头,枕在我的肩头,我们在镜子中视线相对,我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是激情,是欲望,是疯狂。
我们默契地进了洗手间旁边狭小的整理间,反锁上了门,整理间的灯光白亮,足够我看清他的每一丝表情。
他凑过来亲吻我,过了几秒钟,我像刚刚松开发条弦的木偶,也热情地回吻他。
我们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让情与欲毫无阻挡。
他喊着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像一把细小的刀,试图捅破我为自己筑起的冰垒。
可宋东阳,倘若我不拒绝你,你的刀将长驱直入,划破我的心脏,让我为你痛苦,为你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