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霏:“教师,是中学老师。照片我不能给,你想要,最好先问我的alpha。”
叶安看贺西洲,贺西洲抬眼冷淡道:“不给。”
“……”叶安无语看他,“你这人太没风趣了吧。”
叶安也没多强求,他惯会玩,但在那个混乱的圈子里也算洁身自好,某些事绝不沾染。但对沈思霏不是喜欢,只是比较好奇和欣赏。
贺西洲开门见山问他:“这个时间,你还给人看病吗?”
沈思霏也没反应过来,贺西洲看了看他说:“思霏他有夜盲症,这个能彻底根治吗?”
叶安收敛了不正经的笑:“病症是个什么程度?”
“偶尔夜间视物困难,但如果光线足够,还是能看到东西。”沈思霏说,“其实不是偶尔,是几乎不出现。今年到现在却有过四次了。”
叶安面色严肃,顿时像个医生了:“不严重。得先查明具体病根,很有可能是家族遗传病史的原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大致跟我说说情况。”
沈思霏:“小时候记事的时候就开始了。长大后,上了中学就开始很少出现,一年一次的样子,每次都只是在压力最大的时候,并不影响生活。我在国内看过好几位名医,都说治起来很麻烦。”
叶安道:“这种症状一般会跟着成年而减缓,很多人会彻底消失不见。要彻底根治的话的确会很复杂。我看过不少这样的病例,一般人都会选择直接放弃,毕竟平时不会影响生活。需要的话,明天来医院做个检查我才能给出建议。”
贺西洲点点头。
沈思霏抬头望了望,“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叶安:“当然,上面有个望远镜,能看到星星和月亮,我带你……”
贺西洲截话:“让孙微佳跟你上去,叶安留下。”
沈思霏问:“你不来吗?”
贺西洲柔声道:“我跟叶安谈正事。”
沈思霏上去了,叶安哼哼唧:“你让我错失了一个接触美人的机会。你可别吃醋啊,beta和omega的感情,只是闺蜜,跟你这种只知道上.床的alpha相比,可是相当纯洁的。”
“……说正事。”贺西洲说,“我想问你,一个人有心理创伤该怎么办?”
“我不是心理咨询师,虽然我大学辅修过这个……”叶安惊讶,“是你omega有心理创伤?”
贺西洲点头,面色微沉:“第一次发晴期,是被药物逼出来的,当时是中了别人的算计。被我救了,但不得已临时标记,有了孩子。之后就很抗拒。”
叶安觉得自己疯了:“拒绝过你?后来做.过没有?”
贺西洲:“没有,一次,推开了。”
“用华国话来说,就是豪门多恩怨。”叶安皱着眉思考了会儿,“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怀孕的原因。Omega娇气,怀孕后压力大,脾气显露,情绪不好,潜在的毛病就会出现。比如夜盲症就是如此。如果要治疗,最好选择孩子生下来以后。”
“至于你说的心理创伤,更像是一种排斥,他排斥的不是你,而是自己受到天性控制的感觉。你知道他吸引我的是什么吗?是作为omega,却依然如此自信从容,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很难相信他是个omega。至于怎么解决,只能靠你慢慢来。”
贺西洲问他:“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有没有行程?你过来,重金聘用,来我家做私人医生。”
叶安无奈道:“我不是专业产科医生,这个忙……不过我可以给你问问我的朋友,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专业的生产护理团队。”
……
尝试了望远镜,沈思霏还去试了虚拟现实,险些沉迷无法自拔,贺西洲黑着脸把他拉了回来,“太晚了,该回家了。”
他是可以确认了,沈思霏是真的太爱玩游戏了。
叶安挥手:“沈老弟,明天再来玩儿啊。想我就给我发消息,除非我在手术台上,不然一定来找你!”
沈思霏从车里探出头笑着告别。
坐到柔软静谧的车厢里,一天的愉快和兴奋褪去,疲惫和酸乏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全身。
私人飞机保镖豪车,甚至是游艇别墅,玩乐设施新鲜刺激,他没看见的名酒华宴衣香鬓影,这些中低层一辈子都不会享用的东西,在这个圈子里流行并且习以为常,妥妥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也难怪沈良平一生都在为跻身豪门而努力,确实容易引人沉迷和沦陷这种感觉。
沈思霏没坐多久,就累的睡着了,最后还是被贺西洲抱出了车厢。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贺西洲已经去了公司,沈思霏起来,面对一桌的西餐,随便吃了点填饱肚子,便起身自己做中餐。
贺西洲对中餐很挑,西餐也挑,只是每日必要补充能量,缺少太多享受美食的乐趣。
他中午回来闻到饭香,很是惊奇。
沈思霏穿着围裙正在尝试煲出的汤的味道,对外浑然不觉,只听到厨房门推开的声音,就被贺西洲从后面抱住了,“在做饭?”
沈思霏:“嗯,食材不多,调料有些不齐全,但我刚刚尝了下,味道不差。”
“真香……”贺西洲嗅到他信息素的味道,低.哑性感而带着欲.色轻.叹,“但……最想吃你。”
就是这个人,毫无防备的在他床上睡了一晚又一晚,在他的羽翼下安然无恙。
空气里信息素纠.缠不清,滚烫的手心穿过围裙贴在柔软的腹部,沈思霏面颊发烫,全身僵硬,半晌才轻斥道:“……起开,别闹。”
贺西洲松开了手。
吃了一顿饭,沈思霏对自己的手艺又有了信心,“下次可以请你的朋友,比如叶安过来吃饭,让他们尝一尝绝对正宗的中餐。”
贺西洲有点不高兴,“一帮魁梧大汉,太能吃了,不请。”
沈思霏:“……又不会把我们家吃穷。”
“你煮两锅饭,不累吗?婚礼的时候请他们去华国吃,你做的只能给我吃……”贺西洲见他换了半□□服,“去我公司,你不用穿那么正式。”
第67章
贺氏集团在m国总部非常大而且气派,即便贺西洲回国后本着定居国内的目的,给国内分部也修缮得非常好,但和这边相比,还是逊色太多。
他带着沈思霏一路刷脸进门。
沈思霏在他身侧后半步跟着,笑说:“很像我在大学的时候,辅导员带我们参观名企。”
贺西洲按下电梯键:“参观名企难道还会带你们去老板私人办公室?”
电梯门开了,这个电梯类似于观光玻璃,只不过是单向的,外面并不能看见里侧。里头却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四通八达的马路高架,跨江大桥,偌大的体育馆和宏伟的大剧院,再往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贺西洲为了防止沈思霏恐高惧怕,特意在他身后揽着他。
沈思霏声音里透着震撼的意味:“这可比摩天轮刺激多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仰望天空仿佛就能摸到云似的,沈思霏屏住呼吸,生怕就要坠落下去,只能往后靠着贺西洲才能找回一点安全感。
他无奈道:“你要是早点把我带来这里,我肯定二话不说,什么都答应你。”
“这么怕?”贺西洲伸手按了一个键,整个空间都被黑暗裹住,像是一堵墙,看不见外界了,灯光亮了起来。
沈思霏靠在他怀里深呼吸,觉得自己双腿还真有点发软。
贺西洲把他掰到身前,看他的眼睛,“你知道吗,我就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一直很孤单,你来陪我好不好。”
身世、背景、幼年经历,两人有着太大的差距,贺西洲试图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带到他的世界里去。
沈思霏戴着戒指的手收紧,如同情绪一样搅合在一起,终于想承认某些事情。
“我什么时候没陪着你,我一直在陪着你。”跨过汪洋大海,用最普通却鲜活年轻的倾诉,成为一道光。
被哄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的沈老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走进大楼,面对贺氏集团主干精英们,承认自己就是这个alpha的omega。
而贺西洲的核心骨干们,把老板有配偶的消息迅速传播了出去。
片刻后,贺西洲一向什么都没有的朋友圈忽然多了张图片。
两只手指相扣,铂金色戒指简单贵气。
贺西洲常混的上流圈子也炸了,不止昔日的同学,还有商业合作伙伴,纷纷给他发消息。
“卧槽贺老板,你这是回国找了个嫂子?!简直光速啊!追人都没你这么快的吧”
“没准童养媳的传言是真的!!!看这手应该是个omega吧?!”
“什么时候办婚礼!!”
贺西洲下午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就带沈思霏去吃了东西,两人决定好晚上去看全球电影节。一个汇集全球顶尖明星的舞台,能坐在观众席的,非富即贵。
夜幕下灯光闪烁,人头攒动,俊男美女无数。
男女明星走过灯光汇聚的红毯,沈思霏跟贺西洲走绿色通道进场,他对娱乐圈知之甚少,贺西洲愿意过来,完全是因为在华国开了星辉娱乐后,这种场合他有必要出席。而恰好这种盛宴,往往需要带同伴。
他从来不是只把眼光放在一处的人,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就会往更高的地方去。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和极致。
沈思霏和贺西洲落座,他们座位靠前,视野非常好。
贺西洲跟结交的几个朋友伙伴打过招呼,回来给沈思霏带了朵蔷薇花,别在他胸口,“这样好看。”
沈思霏:“……骚.气。”
过了片刻,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星,他礼貌颔首,看清来人后愣了。
司妙音微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沈先生。”
沈思霏惊诧道:“司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她穿着华丽,化妆后面容美艳,知性优雅,司妙音说:“你家贺总心机太深了,邀请函可是他给我带回来的,居然没跟你说。”
沈思霏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受宠若惊,司小姐就坐在我旁边,镜头那么多,我有点紧张。早知道出门前,就应该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
司妙音笑道:“沈先生天生丽质,素颜就很令人惊艳。”
开幕仪式后,整个会场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沈思霏说:“真耀眼啊。这可怎么办,贺先生身边有这么多优秀又耀眼的人,我忽然很担忧啊。”
贺西洲笑了,“你想成为这样耀眼的人吗?”
司妙音插话道:“你一点头,贺总肯定会立即安排一支团队,送你出道,安排一个一番风水的星途出来。”
沈思霏笑了笑,摇头对贺西洲说:“不需要,我只要成为你眼里最优秀的人就好了。”
司妙音轻啧了一声,倒也没对这当面飞来的狗粮有多介意,而是有些惊诧。
这种语气和话语,很多时候其实是来自在两人关系中处于攻击性的一方。司妙音意识到沈思霏与其他omega不同,大概来自于他从未想过攀附alpha而存在。
电影节结束后,就是第三天,他们去看了大瀑布、海滩,还逛了古老的宫殿遗迹和当地著名的博物馆,还特意去了世界殿堂级的一个画馆,当日刚好有个非常大的展览。
他记得他生母曾在日记里写过,在将来某一天,要让自己的画作出现在这个画馆里,只可惜,常玫有绘画的天赋和能力,却没有时间来完成这个愿望。
只在临走前一天,贺西洲去见了贺家人。
当年内斗,贺家没有死绝,只是没有能够继承家业的子孙。贺西洲回到贺家的时候,贺家长子和二儿子已经意外身故,贺家老三贺康宁失去生.殖能力。
贺西洲的生父,在贺家排老二,他当年被拐走,是贺家长子的妻子陆琳联合贺康宁所做。这一代人的恩怨复杂,已经难以理清。
到现在,贺家活着的只剩下贺家长子的遗孀陆琳,以及双腿残疾并且疯癫了的贺康宁。
前者被幽禁在郊区的豪宅里,后者在一间静僻的疗养院。
陆琳状态不错,还像个正常人,见到他们的时候,还能做出理智的回应。
沈思霏却是震惊了,“你们就想要这样关她一辈子?”
“老爷子决定的。”贺西洲面无表情,语气冷淡,“根据当初查出来的真相,陆琳害死我生父生母,后来又间接导致了贺家长子的死因,老爷子最恨的,就是她了。”
而疗养院的贺康宁有明显的疯癫和胡言乱语的症状,基本上已经不能给出回应了,而他一见到贺西洲,就扑到玻璃上,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的目光冰冷怨毒,让贺西洲想起这人曾举手抬枪要打死自己,那时候他还不够强,贺康宁还拥有自由。要不是运气好,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护工说:“这几日贺康宁患者的状态非常不好,甚至有暴力倾向,连续两次袭击工作人员,我们不得不注射镇静剂来让他安静。”
贺西洲没多说,只点头,“好好看着,别让人跑了。”
沈思霏别开眼,已经不想看了,贺西洲把他带到花园里,温暖的日光照下来,他说:“早知道这么压抑,就不该带你过来的。”
沈思霏摇头:“不,你我之间不需要有什么隐瞒。”
许多事情他都不需要问清楚恩怨真假,豪门那些,说来说去不过一些司空见惯的龌龊事。只需看一眼,就是满目凉薄冷暖的心酸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