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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孟寒眼神闪了闪, 有些躲避地瞟向了旁边。
“那,你自习课可以来图书馆,我有时候会在那里。”
嗓音不知为何, 不似往日的淸泠,带着微微沙哑。
她还是心软了, 怎么可能拒绝女孩的请求呢?
她也很想女孩,从寒假以来,她们没有再见过面,既然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原本应该就这样渐渐退出对方的生活, 对对方的印象也该渐渐模糊。
可是, 她在做其他事的时候, 心底会不自觉地偶尔想起那个女孩,想看到对方的笑颜,想听人用脆生生的好听声音喊她学姐。
这次徒步走她破例过来, 给自己的理由是还人女孩的人情,可是她怎么会不知道, 里边儿多少掺杂了自己的私心,是她,想要见到这个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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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暮央开始初三的全力冲刺。
年级对她们也很严格,停掉了一切课外活动,几乎所有的在校时间都是用来刷题讲题,反复模拟正式考试。
沈暮央记着孟寒的话, 自习的时候就总往图书馆跑,反正她有了班主任的旨意,因为基本大部分的科目都达到了极限,多读点古典书籍,在语文考试中说不定还能拿点课外常识的分,就像上次那个《红楼梦》里的判词,选择题竟然让选原型,搞得沈暮央分丢的很可惜。
也如同孟寒所说的,确实她偶尔会去那里看书。
不过孟寒看的都是真正与学业无关的书,中国的古典小说,各类的国外小说,各式各样,就像个闲闲没事做逃课跑来看课外书的散漫学生。
当然,一看到校花本人的脸,联想到她那可怕的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成绩,就再没有人会觉得她散漫了。
沈暮央跟孟寒碰到的时候,会一起找个小桌子看书,其实也不怎么聊天,毕竟图书馆很安静,她们就各自看各自的,结束的时候一起走一小段路出去而已,偶尔结束的时候刚好是放学以后,就会一起再吃个晚饭。
基本都是孟寒带她去的私房菜馆,那里遇到孟寒的三位好友,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习惯了这位小朋友的突然加入了。
最后的中考,沈暮央是以年级第九的成绩考入了本部的奥赛班。
晚餐桌上,沈凡高兴得喝了大半瓶洋酒,要知道他平常就是一杯的量,到最后还是沈暮央死乞白赖生生从他手心里抢过来的。
沈凡即便醉得狠了,也记得不能伤到他宝贝女儿,两人一个有顾忌,一个下了死力,自然他力气虽然大,仍旧被女儿抢走了酒瓶。
就这,他依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小央!我女儿!太tm争气,太tm有出息了!”沈凡醉酒后难得地飙了脏话,这对平日极其注重绅士形象的他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也足以可以看出沈暮央升入本部的奥赛班给了他多大的欢喜。
沈暮央知他喝多了,盛了碗汤给他,哄着喝,“爸爸,喝点汤,不然一会儿胃要难受的。”
“好,还是女儿知道疼人。”沈凡接过就咕咚咕咚往肚子里倒,现在的他,看沈暮央怎么都是好的,说什么都是对的。
沉默了好半天的那对母女终于记起自己也是饭桌上的一员,梁之秋趁着沈凡开心,开始找话,“老沈,小央这次考的这么好,又是中考这么个重要结点,不如趁着暑假,我们一家四口出去旅游一趟庆祝吧,也是对小央的奖励嘛。”
沈凡汤喝得直撑,舒服地打了个酒嗝,“行啊,那得看小央的意思。”醉眼朦胧笑着看向沈暮央。
沈暮央知道这是爸爸在照顾她的想法,毕竟她跟那对母女不对付,以前沈凡还会兼顾两边,现在完全就是偏心她这一方。
当即,她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既然是庆祝奖励,那就该开心,她一点儿也不想委屈自己看见那对母女闹心。
沈凡宠溺她,也没说她什么,只是大方地应了,“行,小央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爸爸单独带你去玩。”
梁之秋尴尬地笑着附和,“对,这次小央是主角,她说了算,小姑娘黏爸爸嘛,你们两个去挺好的。”
梁敏雯全程都没说话,更没抬头,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扒饭,就像个机器人。
沈暮央笑笑,沈凡最近的偏心太明显太肆无忌惮,已经快完全不顾那对母女的脸面了,她能感觉到这对母女的神经必定已经快被压迫到极点。
就像梁之秋,这么一只成年的老狐狸,那表现都不大正常了。
遮掩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神时而惶恐,时而诡异冷笑。
触底反弹,狗急跳墙,再不有所作为,她们就将彻底失宠,是该到了孤注一掷的的时刻,她们那边只怕要有大动作来挽回爸爸的感情了。
沈暮央对此很平静,还没有到她对那对母女一击必杀的时刻,梁敏雯那边她准备地差不多了,而梁之秋,她还需要对方再泄露出更多的把柄。
因此,无论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她都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期待那场大战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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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启,沈暮央终于踏入了高中生活。
根据中考成绩划分,她毫无疑问进了高一一班,而两位好友仍在同一个班级——高一十五班,她们还在同一层楼,只是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真的是一层楼最远的距离了。
第一天上课,沈暮央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学霸的氛围。
跟她们原来的五班相比,简直压抑到令人窒息,无时无刻教室里的学生都在学习看书,甚至到了午饭时间,沈暮央跟她同桌都没讲上五句话。
人家也不去食堂,打了铃就从书包里拿出便当,开吃,边吃还边看语文课本,嘴里嚼着食物念念有词,把沈暮央整个都看傻了。
争分夺秒地节省时间她能理解,可是饭菜凉了对身体不好,这种办法不能持久吧?
于是她又仔细看了眼,人的便当盒好像还是自动加热的,饭菜都冒热气呢。
果然专业!
没交到新朋友,她只好孤零零地自己出了教室。
好在祝雨跟关沫冉两人很够义气,打了下课铃就在楼梯口边的窗户那等她,三人一起去了食堂,才不至于剩沈暮央一人惨兮兮独自吃饭。
“小央,新班级感觉怎么样,少了我们两个,是不是很过得很孤苦啊?”关沫冉勺子挖了一大勺咖喱饭往嘴里塞,笑嘻嘻调侃她。
“是啊。”沈暮央难得没有怼回去,愁眉苦脸地夹着颗小黄瓜片儿都吃不下去了,“唉,讲真的,感觉自己被流放了,我们班同学太可怕了,真的完全不讲话的那种,争分夺秒地看书,我们才高一啊。”
“哈哈哈哈哈!”关沫冉不厚道地被逗笑了,“谁叫你们是一班呢,早就听说高中部的一班老可怕了,除了本部直升的初三一班学生,其余的都是别的学校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不是变态到一定程度的成绩,根本进不来,那学习气氛当然浓郁到压死人啦!”
祝雨斜了关沫冉一眼,很无语,转而对着沈暮央温和道,“没关系,以后我们三个还是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玩,你就上课待在那个班里嘛,跟以前差别不大。”
关沫冉哈哈大笑,并未察觉到祝雨的眼神,继续道,“哎,怎么差别不大啦,我们的班级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来回的功夫课间都过去一半——”
“哎唷!”关沫冉话音突兀地停止,她捂着自己的胳膊咬牙切齿看向祝雨,“你捏我干嘛?不就是第二节 课课间我偷吃了你的蔓越莓饼干嘛,我明天还你一整包好了,小气劲儿的!”
祝雨心累地叹气,“不是这么回事儿,你能不能.”边说边看向对面的沈暮央。
沈暮央很配合地表示理解,关沫冉个小傻子,要是懂得看人脸色就不是那个傻兮兮的天真烂漫小朋友了。
她不会因此而反感关沫冉什么的,祝雨也不会,关沫冉就这性格,傻乎乎大咧咧,她其实还挺喜欢,而且她记得很清楚,前世,即使她处在最低谷的时刻,两位好友都没有放弃离开她。
“等等!你又偷吃我饼干!”祝雨话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恶狠狠转而瞪向关沫冉,“那是我的早饭!”
“啊?!”关沫冉脸色一变,着急了,“那你不是没吃早饭?哎呀,那你吃慢点啊,胃空空的不能一下子吃太快,会伤胃。”
又撅着个嘴跟祝雨撒娇生气,“你怎么总是不正经吃早饭?随随便便拿饼干垫垫,都跟你说了以后早起个十分钟吃碗热呼呼的粉呐、馄饨什么的是能困死你啊?”
“还有,我给你买的营养麦片呢?你早上没吃东西,泡一杯那个喝喝也比空着个肚子饿一上午好啊!”
劈里啪啦一大堆,跟倒豆豆一样。
沈暮央见怪不怪,原本还有那么点儿因为新坏境太孤单导致的微郁闷心情,一下子跑了个烟消云散,乐呵呵看她炸毛,坐等祝雨毒舌怼回去的精彩戏码。
没成想祝雨表情僵了僵,唇抿了下,似乎是有点在刻意压抑要上扬起的唇角,眼睛里的笑意却是藏不住,只有声音冷冰冰的,像是不耐,“我泡着喝了,我又不像你那么傻,怎么会饿到自己。”
“你才傻!”
祝雨不跟她一般见识,“不说这个,小央,学生会的招新公告已经贴出来了,你打算报名吗?”
关沫冉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刻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兴奋地抢答,“对呀,小央你打算报名不?我想报文艺部诶,你唱歌那么厉害不如也跟我一起报啊,到时候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称霸整个文艺部!”
祝雨抬手盖住关沫冉的小脑袋,揉了揉又往下压,“你让小央说句话行不行?就你吧啦吧啦的话多!”
沈暮央看着关沫冉又被“欺凌”,食欲都好了很多,喝着她的酸奶,笑得漂亮的眼睛下卧蚕超大,“没事,让她闹腾,学生会的话,我打算报外联部。”
沈暮央记着呢,孟寒说等进了学生会才能加微信,那她就进呗,而且还要进孟寒的那个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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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周六。
早上八点多沈暮央就到了崇德楼学生会的活动楼层,会议厅大门紧闭,一整个楼层里塞满了人,等待里边儿的召唤。
祝雨跟关沫冉跟她到的时间点差不多,三人汇合后互相打气,然后一起找了个位置坐跟随大部队等面试。
关沫冉是三人中第一个被喊到名字的,小姑娘紧张得不行,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两位好友,脉脉含情,眸中泪光闪烁,像是她这一去,一别经年,三人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
沈暮央跟祝雨唇角抽搐了下,还是选择鼓励这个小朋友。
沈暮央右手握拳,朝她比了比,无声地表示加油。
而祝雨难得地朝关沫冉温婉地笑了下,还比了个大拇指。
沈暮央都觉得,祝雨今天实在太友善了。
然而,关沫冉可能并不这么觉得,她眼睛在看到祝雨的动作后,一下子睁得老大,嘴里念念有词转身,懵懂地往会议厅走去,“天呐,我死党被哪路神仙附身了吗?竟然给我加油,不过连神仙都给我加油,那我今天肯定会超顺遂,加油加油!冉冉你可以的!”
“.”
沈暮央扭头就看见祝雨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三秒过后,还是忍不住耸肩起来,一抖一抖的。
祝雨转过头来看着她,憋笑憋得快过去了的样子,面无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
关沫冉出来得很快,满脸的神采飞扬春风得意,小蝴蝶似的飞到了她们跟前。
这一看就知道,问都不用问,估计答得挺好。
“啧,成绩还没出来呢,你这尾巴要翘上天了。”祝雨在她跑过来的瞬间,率先开口。
关沫冉没理会她的嘲讽,捂着脸少女心泛滥的样子,“啊,刚刚里面的面试官有一个超漂亮超有意思的学姐,还对我笑得可热情了,哇!眼睛里有星星的那种!”一顿彩虹屁之后下了个结论,“唔,我太喜欢她了,简直要爱上她了!”
沈暮央听着,觉得这台词怎么就有那么丢丢耳熟呢?
哦,想起来了。
初三的元旦晚会,那天关沫冉也是这么说她的,然而都没坚持几分钟,孟寒学姐一出场,她又迅速地陷入了对她真爱偶像的花痴当中。
嗯,真是个富有爱心的小女孩啊。
“你怎么见一个喜欢一个,你谁都喜欢啊?”祝雨对于这句话有不同的表达方式。
沈暮央看过去,祝雨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出现了丝丝裂缝,有着浅浅的不悦从里泄露出来。
关沫冉大咧咧推开祝雨,“才没有,我最喜欢孟寒学姐,其他就是路人粉啦,我对我们校园初恋小央也是路人粉,怎么样你不服气啊?”
祝雨一脸吃瘪,没来得及说什么,关沫冉就不理她了,一把抓着沈暮央的手兴高采烈,“小央,我跟你讲哦,孟寒学姐也在里面,她今天没穿校服诶,周六嘛,穿的私服长裙,超级漂亮,超级气质,超级高冷,你看到肯定也会想要尖叫的!”
一连三个超级,足以显示今天的孟寒又有多么的风华绝代、天人之姿。
祝雨在她们身边弱弱地吐槽,“你哪天觉得孟寒学姐不漂亮过?”
然而另外两人已陷入对孟寒花痴的深入探讨中,华丽丽地无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