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你别对着傅大佬说啊,人家怎么会在乎这种情爱之事呢,告诉我……”
岑湖勾住他的脖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陪我上厕所去。”
“你是姑娘家么?上厕所都要人陪……”卜星絮絮叨叨地被岑湖拖走。
没有卜星聒噪的声音,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默。
叶止慢吞吞地挪到傅以匪身边,再次解释:“真的没什么,我是不会早恋的。”
傅以匪抿唇:“我知道。”
说完,他看向远处,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带手机了么?”
“带了,你要点外卖么?”叶止把手机递给他。
傅以匪点了点头,站起来,他比叶止高不少,举起手机的时候,叶止根本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仗着叶止看不见,傅以匪眼疾手快地打开微信,点开那个女生的界面,把消息设置成免打扰。
陈雪:卖萌.JPG
傅以匪冷哼一声,往左一拉,删了对话框。
叶止仰头,看着傅以匪冷峻的侧脸,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扇啊扇,好看极了。
叶止的小心脏颤了颤,脸上不自觉地泛起傻笑。
他心想,这人这么就好看呢?
他干嘛要和别的女生谈恋爱?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叶止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掉。
他踮起脚凑过去,见傅以匪盯着主界面一动不动,指着右上角笑道:“外卖app在那里,我想吃麻辣烫,你想吃什么?”
茶褐色的卷发在胸前一拱一拱,傅以匪抿了抿唇,右手拿着手机,左手从叶止身后绕过,点了点那个图标。
叶止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抱了,只是晕乎乎地想着:傅以匪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
还是别吃麻辣烫了吧,味道太重了。
“我们喝粥吧。”
“好。”
* * * * * *
叶爸爸和叶妈妈在外面玩了近半个月才回来。
叶止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还有些不习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爸爸拎着浇花的洒水壶,急匆匆地走向阳台:“刚回来,你妈昨天记起来,忘记让你浇花了,吓得我连忙买了机票。”
叶止:“……其实我不是亲生的吧?”
“这事要问你妈,我说了不算。”叶爸爸蹲下仔细地打量自己种的花草,发现每一盆都生机盎然,似乎受到了精心培育。
他脸上的担忧顿时转为笑意:“你肯定是我亲生的,能把它们照顾得这么好。”
叶止撇撇嘴:“我可没管它们,可能是同同吧。”
叶同耷拉着拖鞋走出来:“我也没有。”
“那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我的爱吧,”叶爸爸低头,慈祥地拨了拨小叶子,“是不是呀?”
兄弟俩露出同款嫌弃脸,各回各屋。
叶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来明天要带校服,翻箱倒柜地开始找,最后在衣柜的角落找到了皱巴巴的两件校服外套。
他抱着衣服跑出房间:“妈,家里的熨斗呢?”
“主卧,自己找。”
叶止找到熨斗,把两件衣服挂起来,开始比较。
一件是高一刚开学买的,一件是为了DIY买的,不过最后没DIY就是了。
“这件好像大一点。”叶止嘀咕了句,小心翼翼地开始熨衣服,从头到脚,领口、袖口……把每一道褶皱都熨平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衣服,屁颠屁颠地往外走。
叶同问道:“哥,你干嘛去。”
叶止笑了笑:“没什么,马上就回来了。”
叶同站在门口,看着电梯停在8楼,犹豫片刻,还是没有上去。
叶止站在傅以匪门前,低头闻了闻校服,香喷喷的,满意地按了门铃。
铃一响,门就开了。
叶止把衣服塞给傅以匪:“你应该没有校服吧?先将就将就穿我的。”
“好。”傅以匪舒展眉眼,正欲说话,电梯响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拎着校服的中年男子。
“你头上有只虫子。”
傅以匪一开口,叶止就浑身僵硬,一点都不敢动。
他本来还想看看身后那人是谁。
叶止:“快、快帮我弄掉。”
傅以匪上前一步,拨弄叶止的头发,同时对着薛建国做了个口型:滚。
薛建国立马跑回电梯。
“好、好了没啊?”叶止拽紧傅以匪的衣角,往他身上贴了贴。
傅以匪垂眸,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轻声道:
“还没有。”
第32章
清晨,天蒙蒙亮,叶同拎着早饭蹑手蹑脚地进屋,把早饭放到桌上,想去叫叶止起床。
推开门,发现床上空了,哥哥竟然不在?
叶止推开厕所门,往外看了眼:“你去锻炼了么?”
叶同愣了愣:“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昨天还是他采取了放歌、掀被子等等措施,斗争了半个小时,叶止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叶止照着镜子,把校服往下拽了拽,梳梳头发:“今天不用上课,当然得早点起。”
叶同纳闷,不用上课不得多睡会儿么?运动会还早啊。
“先吃早饭吧。”
叶止看了一眼,说道:“我带走,同学还在等我,你买了几份?”
叶同:“五份,还有一份是司念的。”
“司念不用吃,多的是人给他买。”叶止背起书包,拿了两人份的早饭就跑了出去。
叶同看着哥哥欢快的背影,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背着他偷偷谈恋爱了?
电梯门一开,叶止就看见了傅以匪。
他穿着白色的校服外套,身姿欣长,凌厉的眉眼在看到叶止的那一刹柔和下来。
叶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外套,一样的。
他笑得眉眼弯弯:“我们还挺有默契,不用约就能一起。”
傅以匪眨了下眼:“的确。”
叶止晃晃手中的包子豆浆:“我弟买的,吃么?”
傅以匪:“嗯。”
叶止咬着包子,脸颊鼓鼓的,打量着电梯。
电梯似乎被人清理过,贴着的小广告都不见了,而且干净得反光,能清楚地照出两人的身影。
叶止看着,美滋滋地想:他们俩怎么就都这么帅呢?
运动会的两天,学校允许学生们带手机、相机等等设备,教室里人手拿着手机,个别人抱着单反对着窗外拍。
卜星打着哈欠明目张胆地玩游戏,音响到门口都能听见。
见叶止和傅以匪来了,招呼道:“来来来,来两把匹配醒脑。”
叶止摇头:“不要。”
卜星继续说:“来嘛,我很厉害的,都王者了。”
“王者了?”岑湖好奇地问,“你之前不还钻石么?”
卜星笑嘻嘻地说:“我是谁,随随便便一个队友就是大佬。”
岑湖哦了一声:“躺上去的啊。”
卜星哼哼两声:“躺,也是一门技术。”
叶止托着腮,上下打量卜星的校服。
衣角脏兮兮的,领口皱巴巴的……
和他的完全不一样,不能比。
叶止又看向别人,发现大家都没穿起来,只有他和傅以匪穿着校服。
他挺直背脊,往傅以匪身边挪了挪。
清风拂过,太阳慢吞吞地挤开云层,冲到最前面,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开幕式结束,大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难得天气这么好。”
“太晒了,应该不能撑伞吧?”
“戴帽子不就得了。”
……
一班被分到了主席台边上的位置,视野极佳,背后还有一棵大大的桂花树遮阳。
叶止吸了吸鼻子,以前他可喜欢闻桂花香了,现在觉得也就一般般。
还没有、还没有傅以匪的香水好闻。
傅以匪低着头,把校服下摆的褶皱拂平,拍落掉到身上的桂花,衣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了,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岑湖在小黑板上写下今天的项目,提醒道:“这几个项目的同学注意下,马上就开始了。”
叶止看了眼,今天没有他的项目,但是傅以匪有项目,1500米。
广播响了起来,让参加1500米项目的同学去检录处。
叶止凑过去说:“等会儿我来接你,给你送水。”
傅以匪:“好。”
没过多久,第一组的运动员就站到了起跑线上。
“来了来了。”
叶止踮起脚,一眼就看到了人群的傅以匪,不是因为他帅,而是因为就他一个人还穿着校服外套!
还把拉链拉起来了,格外惹眼。
叶止变得紧张起来:“怎么穿着外套啊?多不方便,还热。”
卜星在一旁安慰道:“上次咱们爬山,傅大佬可是一点汗都没出,区区一个1500米,不会有问题的,穿两件外套都没问题。”
叶止更担心了,哪有人不出汗的?
“他不会病了吧?”
卜星碰了碰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他小声嘀咕:“我看你才病了。”
“砰——”
一声枪响,所有人拔腿就跑,傅以匪跑在最前面,超了第二名很长一段距离。
“怎么一开始就跑这么快。”叶止皱着眉头,拿起保温杯走向终点线。
卜星走到岑湖身边问道:“叶子今天怎么怪怪的?去年我跑的时候他不是和你笑得挺开心么?”
怎么换成新同桌就紧张成这样了?
岑湖拍拍他的头,叹了口气:“傻子,玩你的游戏去吧。”
“你的汗水洒在跑道上,你的欢笑飞扬在赛场上……”
最后一圈了,叶止死死地盯着迎面跑来的傅以匪,根本听不清广播在说些什么。
200米、100米、50米……到了!
裁判一挥手,叶止就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先别坐,慢慢走一会儿。”
傅以匪见他满头大汗,鬓角都湿了,皱了皱眉,从兜里拿出纸巾,轻柔地擦拭:
“我没事,回去休息吧。”
叶止抬头,发现傅以匪几乎没有出汗,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这才相信了卜星的话,松开手,把水递给他:
“那就好,先喝口水。”
叶止带了两瓶水,一瓶因为他实在太紧张喝了几口,另外一瓶是没有开过的,准备给傅以匪解渴的。
“嗯。”傅以匪垂下眼,拿了那瓶水比较少的。
“这瓶我喝——”叶止还没说完傅以匪拧开盖子就喝了。
傅以匪唇抵着瓶口,慢吞吞地喝,眉梢都漾起喜悦。
师弟喝过的水……
此时,第二名到了,他直接扑到同班同学身上,紧紧地抱着,双腿发软喘着粗气,一脸生无可恋。
“大哥,你太重了,一身汗臭味!”
傅以匪默默地捏紧矿泉水瓶。
他失策了。
叶止发现他脸色突然变差,连忙问:“怎么了?”
傅以匪抿了抿唇,把水放进兜里,闷闷地说:“没事。”
明天还有三千米……
作者有话要说:
傅以匪:我要这金牌有何用!
第33章
“不舒服的话让叶止扶你回教室。”
跑完1500,傅以匪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模样,卓学实在分辨不出到底是他因为跑步难受了,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干脆就让他回去休息。
听见“扶”字,傅以匪果断同意:“好。”
两人站起来,卓学发现叶止比傅以匪瘦小不少,随手一点:“卜星,你也去帮忙。”
“好嘞。”卜星把手机揣兜里,他正嫌外面太热呢。
叶止以为是傅以匪的神经慢半拍,这会儿难受起来了,连忙过去扶,还对卜星说:“你去另一边。”
卜星上前一步,收到傅以匪冰冷的眼神,没敢伸手,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去前面开路!”
开着开着,他人就不见了。
叶止的扶,就和搀老太太似的,一手放在他胳膊肘下边,一手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按着。
傅以匪想学其他人,揽住肩,结果手根本动不了。
虽然叶止动作轻柔,但只要他一动,就死死地按住,嘴里还说:“没事没事,马上就到教室了。”
傅以匪木着脸,直到进教室了,叶止才松手。
“要不要我去医务室买点藿香正气水?”
傅以匪无奈:“我没事。”
叶止狐疑:“真的假的?”
傅以匪抿了抿唇,缓缓俯身,额头贴着叶止的额头,鼻尖碰着鼻尖。
受到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叶止仿佛听见脑子“嗡”得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
傅以匪注视着叶止那双清澈的眸子,轻声道:“真的没事。”
他的额头冰冰凉凉,呼出的气也带着一丝凉意。
叶止却觉得脸被烫了一下,两颊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一阵酥麻都脚底心升起:“知、知道了。”
他往后缩了缩,摸了摸滚烫的耳垂,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开个空调。”
“嗯。”
叶止离开后,傅以匪呼出一口气,缓缓握拳,耳后根一片红色。
在讲台上站了会儿,叶止狂跳的小心脏是逐渐恢复正常速率了,但是脸上的温度却迟迟没有散去,他放下遥控器,跑去厕所洗脸。
“卧槽?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她喜欢五班的那个?”
“看不出来啊,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