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同没多想,继续说:“你叫傅以匪是吧?”
傅以匪:“嗯。”
“那我以后就直接叫你名字了,反正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叶同说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了最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啊?”
傅以匪的神色终于有些变化,掀了掀眼皮,看向叶同。
叶同解释道:“我也不是歧视gay什么的,就是我哥从小都没表现过喜欢哪个女生,或者男生。”
“所以我也不清楚他的性向。”
说着,叶同挠了挠头,烦躁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不准强迫我哥,或者骗他,知道么?”
“我十几年的武功不是白练的!”
傅以匪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门就被打开了。
叶止抱着厚厚的被子和枕头走进来,笑着问:“什么武功?你们在交流心得吗?”
叶同帮忙把被子枕头放好:“对的,哥你快睡吧,今天很累了。”
“嗯。”
叶同累了一整天,沾到枕头就睡死了,叶止睡在中间,听见他有规律的呼吸声,很快也陷入了梦乡。
傅以匪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止的睡颜,帮他拨开脸上的发丝,轻声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不是偶然,是因为叶止的神魂齐全,小世界开始排斥。
叶止离开了,他才会离开,小世界才能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
傅以匪来之前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阻止这件事。
不阻止的话,他就能带着师弟回去。
阻止的话……
在看到师弟跌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无法对这件置之不理。
罢了,过完这一世吧。
傅以匪轻轻地摸了摸叶止的脸,片刻后,他坐起来划开手掌,金红色的血液流到空中,在他的操控下结成复杂神秘的法印,缓缓地印入叶止胸口。
睡梦中的叶止哼哼两声,挠了挠胸口,感觉有点热,一脚踹开了被子。
过了一会儿,原本白皙的脸蛋逐渐变得红润,额前的发丝长了一截,指甲也长了出来。
叶止对自己的身体变化一无所知,还在做着美梦,他翻了个身,想要抱住身旁的人,却摸了个空。
迷蒙中感觉到不对劲,又摸了会儿,摸到那个冰冰凉凉的身体后才心满意足,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
第二天,叶止是第一个醒的,发现自己的睡姿后,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临近中午,叶同才起床。
叶止把粥递给他,问道:“傅以匪还没起么?”
叶同摇摇头:“没有,可能是累到了吧,让他多睡会儿。”
叶止笑了笑,调侃道:“现在怎么不烦他了?”
“还不是因为哥哥。”叶同小声嘀咕,端着粥到桌子旁吃。
外面依旧下着雨,雨势比昨天小了几分,村里的小路已经积水,来往的村民都穿着凉拖,毫不在意地往水坑走。
一只黑色的小狗不知怎么跑了出来,脖子上挂着项圈,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养的。
它站在路口,茫然地转了几圈,似乎找不到路了,一直在叫。
叶止蹲下身,对着它招招手,小狗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眼睛亮了亮,甩着小尾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汪!汪汪!”
小狗激动地围着叶止打转,舌头伸在外面,尾巴不停地拍着叶止的裤腿。
叶止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更激动了,一个劲儿舔叶止的手,想往他怀里钻。
“不可以哦。”叶止按住它的脑袋,小狗在外面玩过,四条腿全是泥巴,脏兮兮的。
“汪汪!”
小黑狗忽然坐下,尾巴依旧激动地甩着,见叶止不摸自己了,又叫了两声。
“好乖啊。”叶止摸摸他的下巴,从老妈包里翻出一包肉干,慢慢地喂它。
小黑狗吃的很小心,牙齿一点都没有碰到叶止的手,反倒是舌头会故意地舔一舔他的手指。
叶同冷哼一声:“色狗。”
“汪!”小黑狗顿时向他呲牙。
叶止和小狗玩了好久,直到下午一点傅以匪都没起床,他心里有些担心,便上楼去看看。
“都下午了,还不起吗?”
叶止走到床边,发现傅以匪还睡着,双眼紧闭,脸色有些不太好,嘴唇微微泛白,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动静,才慢慢睁眼,眸子里尽是疲惫。
叶止心里一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该不会发烧了吧?”
傅以匪眨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哑着嗓子说:“我没事。”
体温虽然没有明显升高,但是他这幅样子和以前差太多了,叶止把人按回床上,强硬地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找点药。”
叶同刚放下碗,就看哥哥急匆匆地跑下来翻老妈的包。
他问道:“怎么了?”
叶止:“傅以匪应该受凉感冒了,难怪这么久都没起床,你知道药放哪儿了吗?”
叶同指了指墙角的一个柜子:“那里面可能有。”
叶止跑过去看,找到了普通的感冒冲剂,泡好后站着思索片刻,又从老妈包里翻出一包巧克力。
“不就是感冒冲剂嘛。”叶同撇撇嘴,心说,傅以匪一个大男人还怕苦不成?
转念一想,他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没见哥哥喂糖啊?
所以,傅以匪应该不是一头热?
作者有话要说:
傅以匪:弟弟说的对
* * *
呜呜呜垃圾jj居然把不对外开放评论了!
但是作者、读者后台都是能看见
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骚操作
抱住小天使们的评论亲亲
第50章
“先吃药。”
叶止用手背感受了杯子的温度, 不烫了才递给傅以匪。
“嗯。”傅以匪掀开被子,皱着眉慢吞吞地坐起来,一副病得很难受的模样。
叶止坐在床边,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 但也感受到了傅以匪身上的热气, 摸摸他的额头,滚烫, 又把手伸到脖子处,滚烫。
“我去找找体温计。”叶止站起来就往外走,却被拉住了手。
叶止回头, 只见傅以匪烧得面色泛红, 垂着眼说:“不用的,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掌心也是滚烫的,叶止不放心, 犹豫片刻还是说:“不行, 先量体温。”
如果温度太高的话,必须得吃药。
“咳、咳——”
傅以匪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叶止连忙帮他拍背:“慢点喝。”
说完, 把兜里的巧克力给他:“你喜欢的巧克力。”
傅以匪没接, 但张了嘴,显然是在等叶止喂他。
叶止对病人向来很有耐心,帮他拆了包装, 喂到嘴里。
傅以匪含着巧克力, 病恹恹地拉着叶止的手:“你也睡会儿午觉吧。”
“汪汪!”门外隐约传来小狗的叫声。
叶止把走过去把门关好,回头看见傅以匪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无奈道:“那我陪你再睡会儿,就一个小时, 还在发烧的话就一定要吃药。”
“好。”傅以匪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把两人的枕头贴近。
叶止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更不知道对方是装病。
见傅以匪面色惨白地躺着,他贴心地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把自己的枕头挪得远了些,裹起另一床被子。
他们三人只有两床被子,昨天晚上他和傅以匪睡一床,现在傅以匪病了,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己睡觉卷被子的原因,不敢再和他一起睡。
叶止小声说:“今天晚上我和同同睡吧。”
傅以匪沉默了,装病这招实在太烂了,不仅午觉不能一起睡,连晚上都……
此刻,他难看的表情多了几分真实。
昨晚结契耗费了他不少心神,等叶止睡着了,傅以匪才缓缓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后,一个寸头少年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傅以匪的额头。
卧槽?真的发烧了?这温度得四十多了吧?
叶同有些内疚,他又开始瞎几把怀疑傅以匪了。
帮两人掖了掖被角,叶同才轻声离开房间,跑去问村长要退烧药。
***
连着两天的狂风暴雨,离开的盘山公路有一处塌方,政府正在紧急施工,预计最快也要等周日晚上才能通行。
村长耐心地对受难游客及其家属解释这件事,并让他们放心地住下,免费提供食宿。
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男子站在村长边上笑着说:“大家如果无聊的话,我哪儿有几副麻将和扑克,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村长连忙介绍:“这位是子阳观的方修道长,大家如果有什么疑惑的话,也可以向他求解。”
场上的几人都是唯物主义,本身就对玄学没有兴趣,再加上方道长看着年轻,就更不信了,只是笑着和他点头示意。
叶同哼哧哼哧抱着一堆扑克和麻将放到桌上,对着大家招招手,示意他们去玩。
叶妈妈走到方道长身边,语气温柔:“方师叔,在道观里该不会一直带着同同打麻将吧?”
方道长尬笑两声:“怎么可能呢!”
“是吧,同同?”
叶同没有搭理他,熟练地和其他几人洗麻将,没过多久,就听见一声他大笑道:
“天胡!!”
叶妈妈对着方道长挑了挑眉,方道长连忙解释:“其实吧,同同的天赋太好了,这才几天我就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他平日里都在看书自习,我们就偶尔、偶尔打一打。”
叶妈妈也没真想找事,这两个儿子是什么样的她再清楚不过了:“方师叔,他在道观学成什么样我不管,也不想管。”
“但是像这次的暴雨事故,如果新闻联播没有报道,我不来,您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方道长把人拉到一边,小声说:“我没有料到会这么严重,当天实在是有些紧急,都去帮忙救助灾民了。”
叶妈妈淡定地追问:“所以您是算到有这件事了?”
方道长深深地看了眼叶妈妈,心道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女人都太可怕了。
他解释道:“这次暴雨,实际上是您儿子的机缘,具体内容我算不出来,但是对你们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弊。”
“机缘是必定伴随着危险的,不说也是为了让您别太担心。”
叶妈妈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方道长,听了他的这番话后勉强满意了,人家肚子里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胡了!哈哈哈哈哈。”叶同忽然发出猖狂的笑声。
叶妈妈对着方道长笑笑,走到叶同身边,揪住他的耳朵:“能耐啊你!”
“让开,让你妈来。”
叶止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听见楼下麻将声,眯着眼睛摸了摸傅以匪的额头,不烫了,翻了身又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直到有人敲门,叶止才完全清醒,把傅以匪叫起来吃饭。
一楼摆了两桌,因为有叶同和方道长在,叶止一家都和村长村民们一卓,傅以匪跟着叶止坐下后,叶妈妈笑着问:“这个小伙子也是道观的吗?”
叶止愣了愣,想起爸妈还没有见过傅以匪,介绍道:“他就是住我们楼上的,我同桌,傅以匪。”
“奥~”叶妈妈笑呵呵地上下打量傅以匪,“就是那个借你手机的同桌啊。”
傅以匪点了点头,礼貌地问好:“阿姨好,叔叔好。”
“嗯,大家快吃饭,吃饭。”
叶妈妈虽然一直笑着,但是身上有股莫名的领导力,听到她这句话,刚才一直没敢动筷的几人连忙吃了起来。
叶止还是有些担心傅以匪的身体,一直给他夹清淡的菜:“等会儿吃完饭记得吃药,饮料就别喝了。”
叶妈妈看着儿子这副体贴人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脸上出现一个和叶止相同的酒窝:“好巧啊,傅同学怎么也在这里?是之前来爬山困住了吗?”
傅以匪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我是来探望一位长辈的。”
长辈?叶止歪了歪脑袋,他不知道傅以匪在这里有亲戚。
叶妈妈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有些惊讶:“是吗?那位长辈没事吧?是这个村子的吗?”
傅以匪摇头:“没事。”
村长也有些好奇,他从来没见过傅以匪,如果见过,凭傅以匪的容貌气度,他肯定会有印象。
“你是村里哪个老头老太的孙辈吗?”
傅以匪淡淡地说:“他叫岑建业,村长认识么?”
“啪——”方道长的碗不小心摔了,他连忙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两天累得手有点使不上力。”
说完,他捡起碎碗走到厨房。
这个小插曲完全没有打扰到叶妈妈紧盯着傅以匪,她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眯眯地等村长的回答。
村长想了好一会儿,勉强想了起来:“建业啊,他喜欢一个住山顶,老陈去找过他了,说是没事,你也是建业的孙子吗?”
傅以匪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是孙子,只是有点关系。”
叶妈妈继续问:“是远方亲戚吗?”
见妈妈和村长一直在和傅以匪说话,害得他连饭都没吃上,叶止拽拽老妈的衣服,小声道:“妈,让他好好吃饭,他都病了。”
叶妈妈:“哎呀,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雨着凉了?老公,赶快给他泡杯茶,昨天多亏了这位傅同学救了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