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恩斯看了他一眼,往后靠着椅背,对苏凌说:“抱歉,我只是太痛苦了。”
苏凌并不在意,但他知道,男神还处于完全标记后的症状中,把他看得非常重要,同时也觉得他很脆弱。
他伸手覆上男神的手背,扭头对男神笑了笑,然后才对赛恩斯说:“你怎么证明三株灵植是你的?”
他补充:“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想强占灵植,只是A级灵植非常珍贵,打它们主意的人不少,我必须谨慎。”
赛恩斯:“我当然理解,感谢你的谨慎,如果我来的时候,得到灵植被人骗走的消息,我可不会高兴。”
他身体微微前倾:“你是Omega,应该和三株A级灵植交流过了吧?你让它们共享记忆,你就能知道,它们属于我。”
苏凌摇头:“我来之前已经问过它们了,它们冰冻处理了二十年,记忆不完整,只有碎片记忆图片,而且它们是通过邮寄送给妈妈的,并不是亲手送的,无法知道赠送者身份。”
三株灵植的视野,从野外,到存放盒,再到快递盒,然后到秦妈妈手上,这期间,赠送者没有露面。
赛恩斯不悦地皱起眉:“我提出这个提议,已经足够光明磊落了,如果我是骗子,难道会这么提议吗?万一灵植有记忆,你当场就能拆穿。”
苏凌犹豫起来。
顾厉恒语气平稳地陈述:“三株灵植的消息在贝莱传的沸沸扬扬,冷冻处理也不是秘密,长时间冷冻处理,会导致灵植丢失一部分记忆这一点,也不难知道。”
“知道当初灵植赠送过程的人,甚至不用考虑灵植记忆问题,就敢提出这个提议,因为他们知道赠送者没有露面。你可能是赠送者,也可能只是知道这件事。”
顾厉恒盯着赛恩斯:“或许,你可以提交当年的邮寄信息。”
苏凌眼睛微亮:“对,邮寄信息可以证明。”
赛恩斯眉头拧得更紧,目光在两人中扫视,最终停在顾厉恒身上:“你是不是调查过我?”
顾厉恒没有否认。
赛恩斯冷哼:“你们明知道敏消失没多久,我就出了意外,当时九死一生,手环全被摧毁,数据丢失,却故意提出这种要求。”
他对着苏凌愤怒低吼:“你的博言只是做给人看的,你根本不想归还灵植!你被它们的价值吸引了!”
苏凌身正不怕影子斜,一点不怕,提出疑惑:“邮寄信息通过身份认证就能恢复,历史记录都在身份账号内。”
赛恩斯面色难看:“三株A级灵植是我背着同伴藏起来的,我怎么可能用身份账号?我当初也是昏了头,居然用A级灵植讨一个骗子Omega的欢心!”
苏凌忍不住说:“妈妈没有骗人,她准备归还灵植的,只是她父亲不允许,为了躲避她父亲才离开的。”
赛恩斯沉默片刻:“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后来不还?”
苏凌不确定他的身份,不想透露太多秦妈妈的消息,没有回答而是问:“还有什么能证明灵植是你的吗?”
赛恩斯思索片刻:“有!当初我之所以展开猛烈追求,其实也不是完全一头脑热,敏有过回应的。”
苏凌和纳鲁对视一眼,秦妈妈对赠送灵植的人,是有感情的。
“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也不愿意说出这件事,”赛恩斯说:“她后背右侧蝴蝶骨下,有一颗黑色的痣。”
苏凌看向纳鲁,纳鲁连连摆手:“我不知道!”
苏凌头疼:“难道要去苏家问?”
苏父听了,不知道脸会不会绿。
第79章 交换
苏凌思考后, 觉得向苏父询问秦妈妈背后是否有痣,不太能行,问题太私密,苏父听了很有可能生气,未必会回答。
见他皱眉, 顾厉恒说:“可以问生产时的看护。”
纳鲁一听,也赞成:“对,你妈妈在中央医院生的你,她没有亲人,苏家两老请的看护,照顾了一周。”
苏凌看向赛恩斯:“我会尽快弄清楚你说的话是否属实, 在这之前,不能把灵植给你。”
“如果你一直没有问清楚呢?”赛恩斯不太满意,“你不愿意问你父亲, 我可以理解,但我毕竟是商人, 不能在贝莱久待。”
他双手抱胸:“凭顾氏的能力, 找一名看护不难,我给你们三天时间, 如果看护没有找到, 就得问你父亲, 我三天后, 离开贝莱。”
苏凌看向顾厉恒, 顾厉恒颔首:“可以。”
赛恩斯打开手环:“联系方式添加一下, 有消息尽快通知我。”
互换联系方式后,赛恩斯起身:“期待好消息。”说着转身离开。
纳鲁回头看了眼,不见人影后,扭头说:“灵植很可能是他的,他不像在说谎。”
苏凌赞同:“如果说谎他的演戏也太好了。”太镇定了。
他轻叹口气,想着三株,心里有些不舍。
顾厉恒联系手下,让人查秦妈妈生产时的看护是谁,以及看护目前所在地。
晚饭前,顾厉恒就收到了回复,秦妈妈当时的看护,现在是中央医院的一名医生。
苏凌知道后,通过尼安得到了看护的联系方式,直接和看护联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挂断通讯,苏凌心情复杂,赛恩斯真的是原主,他舍不得三株。
来到这个世界后,三株帮了他很大的忙,能顺利和男神有交集,三株功不可没。
遇到仙爸,信息素恢复正常,也和三株有关。
顾厉恒揽着他,揉了揉他的发顶:“舍不得?我会和他谈谈,把灵植买下来。”
苏凌叹气:“肯定很贵,还不一定会卖。”
果然,第二天见面时,赛恩斯听到提议后,稍犹豫了下就拒绝了:“我不缺钱,我要灵植。”
苏凌无奈,从背包里拿出三株,三株连忙用叶片或者藤蔓缠着他手指。
他来之前,把情况告诉了三株,此时他脑中浮现三个不同的流泪表情,透骨草和落丝花的表情旁边还有个大大的‘不’字。
刺红球回来的时间短,还不会写字。
苏凌心里登时更难受了,有种抛弃小朋友的错觉。
赛恩斯看到这副情形,眼里闪过诧异,接着面色变得非常难看:“它们认你为主了?”
苏凌点头:“是。”
“你在玩我?”赛恩斯语气不悦,“认主的灵植,我取不了原材料,拿着有什么用?”
苏凌:“在得知妈妈身世时,已经认主了。”
赛恩斯‘砰’地捶了下桌面,正要说话,面色突变,捂着右胸闷声咳嗽,原本微微偏白的嘴唇更白了,和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赛恩斯拿出一盒药,吃了两颗,过了会儿才恢复正常,神色萎靡了些。
他靠着座椅靠背:“算了,高级灵植师可以让认主的灵植再次认主,贝莱军部肯定不缺人才。”
苏凌一愣:“你和军部有关系?”
赛恩斯:“很快就有合作关系了。”
苏凌想了想他的话,问:“你想拿灵植和军部合作什么?”
赛恩斯手放在右胸,面色不太好看:“当年我在太空中出事,九死一生的存活下来,但是留下了后遗症。”
他语气低沉,带着愤恨:“我身上留下了暗物质伤口,”他长吁口气,“还好,在我绝望之前,我看到了贝莱能够治疗暗物质伤口的消息。”
他看着苏凌:“药和你也有关系。”
苏凌明白过来:“你想用它们交换治疗暗物质伤口的药?”
赛恩斯:“是。只有用它们交换,贝莱军方才会同意给我药。”
他视线扫过苏凌手腕上的龙魔藤:“可惜你只能提供仙魔芋原材料,不会制药,不然也能和你合作,看你的样子,似乎很舍不得它们。”
确实很舍不得。
苏凌手指轻抚着三株的叶片和花瓣,想了想说:“你只想要一份药,对吗?”
赛恩斯点头。
苏凌:“我用药和你换它们,”他顿了顿,“你两天后才会离开,这之前,我会把药拿到。”
赛恩斯竖起食指,不容谈价还价的语气:“一天,万一你没有得到药,我要留一天时间,自己谈合作。”
苏凌:“好。”
赛恩斯起身离开。
苏凌先和尼安医生联系,得知暗物质药全由军部掌管,又联系后勤部长。
后勤部长有些为难:“这是珍贵资源,军部需要治疗的人已经排到几十年后了,每份药用在何处,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苏凌:“我用原材料换。”
每个月原材料除了按照合同提交军部,还有小部分多余的,他现在庆幸,好在当时没有签订全卖的协议。
后勤部长犹豫起来:“这……”
苏凌:“我提供十倍一份药需要的原材料。”
“我会提交申请报告,”部长应答下来,然后问,“病人伤口多大多深?伤口持续多久?不同伤处,需要的药分量不同。”
苏凌被:“我还不是很清楚,晚点发消息给你可以吗?”
“可以。”
挂断通讯,苏凌松了口气,戳了戳刺红球柔软水润的球体:“放心,我会争取把你们留下来。”
三株立即用叶片、花瓣蹭了蹭他的手指。
苏凌将它们收起来,给赛恩斯发了信息。
赛恩斯很快给了回复,苏凌把他的回复转发给后勤部长。
后勤部长:“报告已打,通过后,我直接让人按照你的要求制药,药制成后给你,或者让病人来军部医院也行。”
苏凌问过赛恩斯后,回复:“给我。”
中午,苏凌正在吃午餐,收到药制好的消息,附带邮寄信息。
他眼睛微亮,表达感谢后,对顾厉恒说:“药好了,下午就可以和赛恩斯交易了。”
顾厉恒:“我让人拟定合同,他签后,以后灵植就是你的。”
苏凌点头,有点迫不及待,事情没确定他就不放心,万一赛恩斯改变主意怎么办!
“我马上和他约时间。”
顾厉恒握住他手腕,制止他的动作:“先吃饭,吃饭午休后再联系。”
苏凌晃了晃空着的另一只手:“不用午休,我早就恢复好了。”
顾厉恒眸色微变,看他脸色红润,一脸期待,松开他:“约在附近。”
饭后,两人直接去了离别墅不远的咖啡馆。在包间没等多久,赛恩斯就到了。
苏凌将合同传给赛恩斯,赛恩斯看过后,非常谨慎:“我要先验药。”
苏凌表示理解:“你要怎么验?”
赛恩斯:“给我一点,我用在伤口边缘就知道真假。”
苏凌拿出药,用小吸管吸了两滴,递给他。
赛恩斯没有接药,而是动手解衣扣,毫不忌讳。
顾厉恒眉头一拧:“慢着。”他拿过苏凌手上的吸管,把苏凌椅子转了一百八十度,让苏凌背对赛恩斯。
苏凌微窘,又觉得好笑,赛恩斯又不是女人,他看看又怎么了?
不过想了想这里的性别设定,耸了下肩,老实的坐着,没有转座椅。
赛恩斯扬起眉,嗤笑一声,扯开衣服露出右胸伤口,伤口看起来很狰狞,暗黑凹陷的皮肤,很渗人。
顾厉恒面色不变,心里暗庆,还好让少年转身了。
赛恩斯接过吸管,闻了闻药味,又打量了片刻才开始试验。
苏凌支着耳朵听动静,滋滋仿佛烤肉的声音,以及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让他心里发毛。
这时,他手环震动起来,还是纳鲁的通讯。
他一接通,纳鲁语速极快地说:“又来了一个认领灵植的人,他有证据,要见你!”
苏凌:“……你带他过来。”他把咖啡馆和包间号发给纳鲁。
“好了。”顾厉恒等赛恩斯整理好衣服,边说边将苏凌转了过来。
赛恩斯面色脸上带着狂喜:“是真药!”他盯着苏凌,“把全部药拿出来。”
苏凌没有立即拿药,他问:“你要喝点什么吗?”
赛恩斯眯起眼睛,冰蓝的眼睛带着寒意:“不喝,药给我,灵植在你手上,拿到药,我就签字。”
苏凌摊手:“你暂时不用签字了。”
赛恩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又有人来认领灵植了,马上就到。”苏凌说。
赛恩斯哼笑:“随便谁来认领,你都要见一面吗?”
苏凌:“暂时只有你们两人,他说他有证据。”
没证据的,也不敢冒领,毕竟他说过,发现有人冒领会交给警方处理。
赛恩斯脸色不善,垂眸掩下眸子里的冷意。
“小凌。”纳鲁推开门,他身后跟着一位十五六岁的alpha,个子很高,皮肤偏白。
“你就是苏凌?”alpha越过纳鲁,视线直接落在苏凌身上。
苏凌点头,直接问:“你有什么证据。”
alpha没有回答,而是绕到一侧看赛恩斯,指着他:“你是冒领灵植的人?你提供了什么证据?”
赛恩斯看到他,面色微变眸光闪动,思绪瞬间转了几转。
身上才被被药处理过的地方,和别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然只是很小的位置,但伤口跟着他多年,他太熟悉了。一小块转好的皮肤,将他渴望恢复的强烈愿望勾了出来。
他眼里凶意瞬间暴起。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伸手抓住alpha的手掌,朝自己用力一扯,同时迅速起身,一脚踢到alpha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