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上火,就喝我[现代耽美]——BY:小修罗

作者:小修罗  录入:12-14

  他在餐桌旁坐下来,看了看碗里的鱼眼,一股无名火在体内熊熊燃烧,想宣泄又找不到出口。
  他勉强忍下去,又伸出筷子去夹那道红烧鱼,结果那道红烧鱼像块黑炭,被煎得通体焦黑。
  “操!这什么玩意儿?!”汪烙棘终于没忍住,将手里的筷子一摔,好大一股少爷脾气。
  这下摔筷子真的把大家都吓着了。
  大家霎时都安静下来,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见汪烙棘发这么大的火。
  在他们眼里,这位汪大明星一直都是体面而有礼的绅士,哪怕有时犯点挑剔病,但表面上也会保持相当的客气和礼貌。
  可这又是爆粗又是扔筷的,是哪里感到不满了吗?
  “是……饭菜不合口味吗?”高傲讪讪地问。
  汪烙棘一声不吭地沉着脸,像一座随时爆发的活火山。
  焦家的每一个人脾气都很好,鲜少有在饭桌上争吵,这回还是客人主动发脾气,他们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叶见他老板又开始发癫了,弄得大家一片尴尬,他小声劝道:“汪哥,先吃饭,累了一天总得填饱肚子啊……”
  汪烙棘怒不可遏地骂道:“吃个毛啊?!焦成这样怎么吃啊?让老子咽一块焦炭吗?!”
  话是这么骂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就不是因为饭菜难吃,这不过是勾出他长期以来的积怨的导火索罢了。
  他因为刚才那通电话而彻底崩了,失了分寸,也失了掌控情绪的能力。
  “不好意思啊,这菜是我姐做的,”焦蕉抱歉地解释说,“我想让她学一下照顾自己,就教教她做菜,第一次做得不好,汪先生您可以吃别的菜,不要吃这个了。”
  旁边的焦花眼眸颤动着,她虽脑子不好使,但还是能辨别出这道菜是她做的,而这位汪先生很不喜欢。
  女孩瞬间就涌起了眼泪,楚楚可怜地咬着手指,笨拙而懵懂地表达着自己的无措。
  “对不起,我……”汪烙棘表情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这声“对不起”既是他对焦花说的,也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
  他看得出来焦花的脑子与正常人有异,知道不该这样伤害一个智商不足的女孩子。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失礼,不分场合地点就乱发一通暴脾气,将自己遭遇的倒霉事迁怒别人。
  何况,这些人都是拿着一颗真心对他的。
  可他控制不了,每个成年人都有因为生活而崩溃的时候,大半年了,他一直沉浸在这种反反复复的崩溃中,像飘荡在海里的浮标,风吹雨打受尽煎熬,始终靠不了岸。
  一直一直地积攒在心里,将那个真实的颓废的自己藏住,是件很辛苦的事。
  所以他忍不住了,连日来憋着的气儿都发了出来。
  未免自己进一步失控,汪烙棘站起身来,凳子腿与地板划出一声尖锐的声音,所有人都打了个颤。
  他在一片无声中离席,独自走了出门。
  乡间的夜路安静极了,男人在夜色中没走多远,便听见身后有人叫他,“汪先生——!”
  一回头,是焦蕉。
  跟上来的男孩跑得气喘吁吁,站定在他的面前,第一句话就是说:“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排斥烧焦的东西,对不起,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汪烙棘停下脚步,看着他淡淡道:“不必。”
  他本来就不是因为那道菜而发火,区区一道烤焦的鱼算什么,他是因为那通电话,心里被各种焦虑、迷茫、害怕的情绪所啃噬着,才会随便找了个发泄点而已。
  但汪烙棘不说出来,焦蕉也不知道,他还以为对方真是因为那道红烧鱼而发脾气,于是小心翼翼地哄着,“因为我们乡下人吃东西都比较不讲究,所以没有顾及到您的喜好,非常抱歉。汪先生,您不要生气了,以后如果有哪里不满意的,您就直说。”
  “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汪烙棘走出来只是想安静一下,而不是杵在这荒郊小路上听一堆唠叨,他只觉得很烦。
  焦蕉凑上去,“刚才晚饭见您也没吃什么,应该会饿吧?不然我给您再做些合胃口的东西?您想吃什么?给您煮个汤?煎个蛋?或者……切个红心火龙果?”
  他这一连串的关心将汪烙棘最后一丝耐心攻溃,男人怒吼道:“我不喜欢吃鱼眼!我嫌他腥!不喜欢吃鸡心,我嫌他恶心!别他妈再给我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老子想吃香菜!”
  这牛头不搭马尾的一番怒吼跟连珠炮似的,焦蕉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你问我哪里不满意吗?老子很多地方不满意!不满意这里难以沟通的人!不满意我现在每天都要蹲厕!连洗个澡都他妈没有热水!不满意出个门不是得踩泥路就是得坐三轮车!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你说解决?怎么解决?把这儿拆了重建吗?!我最不满意的就是你!唠唠叨叨的烦死了!”
  汪烙棘铆足了嗓子在吼,满满的一腔全是气话,有些是真心话,有些是违心话,都是不过脑子直接怒喊出来的。
  丢了风度,失了体面,他像一个疯狂的人撕破了脸皮,不管不顾的,就为发泄心里的不满和怨气。
  焦蕉哑言了,密长的睫毛在月色下微微颤抖,男孩看上去有点害怕。
  与其说是害怕,更不如说是震惊。
  他从未见过汪烙棘这一面,歇斯底里得像一只发怒的刺猬,直直地竖起背上的尖刺,谁靠近了就要攻击谁。
  汪烙棘说完就转身,继续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暴走,他喘着威怒的粗气,像一条发了狂的哈士奇。
  被骂了一通的焦蕉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仍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男孩在汪烙棘的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除了提醒对方小心脚下的时候,其余时间都一声不吭,像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
  或许是走累了,或许是气消了,在走了几里路后,汪烙棘终于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焦蕉,说:“你别再跟了。”
  对方没出声儿,汪烙棘出于好奇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男孩正仰着脸看他,沉默是沉默,但很明显是要继续跟着的意思。
  “你真的是……!”他烦躁极了,抓了抓头发便在路边蹲下来。
  男人这姿态有点像一个嫖妓被抓的猥琐佬,正双手抱头蹲在墙头,等待警察叔叔的审讯。
  焦蕉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作任何打扰,只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扮演一个透明的角色。
  这段时间以来是汪烙棘人生的最低谷,他如同一个被流放南蛮的当朝太子,被扔在沙扁村这个专门克他的地方。不合口味的菜,恶劣的生活环境,没有共同语言的村民......他哪哪儿都不适应。
  可这些是令他恼怒的根源吗?不是的,这不过是他迁怒的藉口罢了。
  其实他知道今晚自己发火是为了什么,至少不是全因为这个地方,他更像是把这大半年来的憋屈都发泄了出来。
  他真正不满的是被那个曾经如此信任过的经纪人欺骗,不满自己曾辉煌一时却落魄如斯,不满自己讨厌现状却无力改变。
  但这位汪大明星没办法把这一切都对别人说出来,他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于是,他就像一个装满了废物的垃圾桶,总这么攒着攒着,终有一天是会爆的。
  这不就爆了么?
  让这位暴脾气的汪大明星冷却了一会儿,焦蕉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在他身边蹲下来,轻轻地叫了声:“欸。”
  汪烙棘瞥了他一眼,没应他,但也没赶他走。
  焦蕉用一种朋友间聊天的语气跟他讲,“我没想过您不喜欢吃鱼眼,也没想过您喜欢吃香菜。更没想过……原来你这么不喜欢这里。”
  “我没有不喜欢这里,”汪烙棘口是心非地说道。
  其实他也不是刻意为了迎合对方,更不是怕对方听了真话会伤心,只是认为适当的谎言无伤大雅,这是一位绅士应有的风度。
  怒气都发泄得差不多了,汪烙棘比刚才要冷静些许,对身边的焦蕉说:“刚才……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只是……”
  剩下的他说不出来了,也拉不下脸去作更多的道歉,意思传达到了就行。
  “行啦,我又不会放在心上,”焦蕉握起个拳头捶了捶对方的手臂,这动作有点像好兄弟之间表达亲昵的方式,却因为过于用力,把没蹲稳的汪烙棘推倒在地上。
  “......”汪烙棘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又颓废地蹲下,连跟对方计较的力气都懒得出,“你知道我没恶意就行。”
  焦蕉这种心像海一样宽的人,确实没有介怀对方的乱发脾气,因为他看得可通透了,对方是一个嘴坏心好的人。
  相由心生,他能感受得出来,这位汪大明星不是一个心怀恶意的人。
  他轻松地对汪烙棘说,“其实你早可以讲出来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清楚讲明白就好了呀。例如,你不喜欢吃鱼眼和鸡心,那就告诉直接说你不喜欢,你说出来了别人才知道啊。”
  是啊,说了别人才知道。
  汪烙棘觉得自己有点可悲,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一个卖水果的村娃子来教他。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藏着掖着,他只是习惯了,习惯了不说真话而已。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形象大于天,在镜头面前每讲一句话之前都要考虑周全,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前前后后打上几遍腹稿才敢讲出一句话来,还得用演技修饰几分。
  撒谎、伪装、掩藏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可是总这样,就会变成一种习惯,习惯不真诚。
  汪烙棘看着路边的野花野草发了好久的呆,忽然开口道,“其实我不只是不喜欢吃那些东西。”
  焦蕉扭头看他。
  此时保持风度也没什么意义了,男人便直接坦白地突出了真心话,他破罐子破摔地讲:“你说得对,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很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汪烙棘:今日吼老婆,改日哄老婆。


第23章
  汪烙棘很老实地说:“你说得对,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很不喜欢。”
  焦蕉苦笑道:“看得出来啊。”
  他不是傻子,这阵子与汪烙棘朝夕相处,对方喜不喜欢这里,他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汪烙棘拔着路边的野草,不置可否地说:“因为确实太讨厌了,我根本没法儿隐藏,演技再好也做不到。”
  “看吧?这不就说出来了?”焦蕉笑笑。
  他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生气,反倒为对方的坦白而如释重负,他知道汪烙棘憋着这话很久了。
  “你还笑得出来?”汪烙棘觉得对方的态度简直匪夷所思,“我都说讨厌这破地方了。”
  “讨厌不是重点,你说出来了才是重点啊。”男孩的声音夹杂着夜风的清爽,顺顺当当地撞入他壁垒层层的心间。
  汪烙棘怔了怔。
  焦蕉看穿了他的心事,撞撞他的手肘,“或许你以前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式,但在这里,你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这里没人会跟你计较那点儿小心思。”
  男孩的意思是,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可以不用顾忌地说出来。
  不用顾忌?
  汪烙棘做事从来不会不顾忌。
  这位影帝最善于用自己高超的演技,适当地掩盖起内心真实的想法和情绪——
  不喜欢的东西,要说喜欢,喜欢的东西,却不敢说喜欢。
  从前他总认为这是一种修养,是一种给予别人尊重的涵养,殊不知委屈了自己,也耍弄了别人。
  坦坦白白有什么不好的呢,哪怕是说一句“讨厌”,也是需要勇气才能做到的真诚。
  在沙扁村这个“破地方”,大家都是很简单的人,所以不需要将以前的那一套用在这里的人身上。
  没人会对你的一声“讨厌”耿耿于怀;没人会苛刻地记着你不经意的一次失态,更不会将此作为抹黑你的把柄,用最简单的面目示人就好。
  见汪烙棘一直不说话,焦蕉怕他是在自己生闷气,于是又自来熟地挑起话头了,“其实你不适应这里一点也不奇怪,你看上去就很不属于我们这种地方。”
  思绪纷杂的汪烙棘随口一问,“那我看上去属于哪里?”
  “你应该属于那些……那些……”焦蕉想了很久的措辞,都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地表达。
  在他看来,汪烙棘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许是因为巧合,或许是因为奇迹,对方才会偶然撞进他的世界里。
  可对方,原本应该属于怎样的世界呢?
  男孩仅凭自己的直觉和感受说,“汪先生,你应该属于那些很漂亮很繁华的地方,有很多名贵的车子,有很多宏伟时尚的高楼,还有很多穿金戴银的帅哥美女。”
  这种太过接地气、却又很真实的形容把汪烙棘给逗笑了,“你是在说我满身铜臭味吗?”
  焦蕉吐吐舌头,“这么说也行。”
  “人小鬼大,”汪烙棘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脑瓜镚,以惩罚对方这没大没小的屁话。
  几轮说笑后,汪烙棘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大吼大叫的样子,觉得真是蠢爆了。
  明明可以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非要这样像个疯子一样乱喊乱叫,还是在焦蕉面前,简直巨他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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