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爷爷王建国和傅景容的爸爸傅青山是老朋友了,按照辈分他得喊傅景容一声傅二叔。傅景容比他大十岁,按从小各方面都异常优秀,大学毕业就接管傅氏,让傅氏蒸蒸日上。
因此从小,傅景容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给他的童年带来难以磨灭的阴影。
现在渐渐长大了,王翰见傅景容的次数也很少了,但小时候被黑心傅二叔整的经历依旧让他瑟瑟发抖。而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关于他的一点点八卦,一定要认真围观!
许仲卿看他们两不信,轻咳一声道:“那个,我先去休息了。”
许仲卿迅速逃离,把自己关进浴室,他才是狠狠吐了口气。
相同的模样,一样的名字,难道他也来到这世界了?
许仲卿表面很淡定,其实心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等冲完澡,许仲卿决定先和傅景容见一面,确定一下是不是他。
他出来后看见王翰和沈陆还在玩手机,装作不经意的问:“小陆啊,那个傅景容长得跟我一个故……朋友很像,但我又不确定,我怎样才能见他一面呢??”
沈陆和王翰放下手机,对视一眼后道:“很简单啊,他是傅爷爷的儿子,你给傅爷爷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啥?他是傅青山的儿子?
许仲卿有点牙疼,他呵呵一笑,“我就问问,我先去睡了。”
许老板再次落荒而逃。
第15章 傅景容
“许哥……”
王瀚在他背后喊,望着窗外的日头,一言难尽。
“沈陆,大白天的,许哥睡什么睡啊?”
沈陆拍拍他,“别管了,我们先去喂鱼吧,让他冷静一下……”
“冷静?有什么冷静的?”王瀚一头雾水。
沈陆摊手,“我也不知道!”
……
京都,傅家。
难得回家一趟的傅景容高冷着表情十分无语看傅青山又在泡玫瑰花茶喝,他皱眉道:“爸,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随便泡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来喝。”
傅青山瞪眼:“哪里来历不明了!这些可都是小许自己种的,不但无污染味道还好极了,你不喝拉倒,别在我跟前碍眼。”
进门的傅母刚好听见这话,不由得喊道:“老傅你行了,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吗?”
“嘿!我态度好点?我是他老子!你不如让他态度好点,别总板着张脸,赶紧给你找个儿媳妇……”
傅景容知道傅青山又要开始念叨了,不由打断道:“爸妈,我先回房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什么态度……”
“行了,别唠叨了,赶紧给我倒杯茶……”傅母赶紧按住傅青山,顺便转移了话题。
傅青山对这个儿子以前是很自豪的,高大帅气,还聪明。
三年前,他们两老口催婚,傅景容明确表示不会结婚,把傅青山气得爆炸。那之后,两父子见面就跟点炮仗似的,倒是傅母看得很开,由得他了。
傅母喝完茶,笑眯眯的看着傅青山道:“老傅啊,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傅青山还沉浸在玫瑰芬芳中,语气也变得很随意。
傅母道:“你让那个小许再给你寄点玫瑰花,我有好几个老姐妹都想要。”
傅青山也没有不满道:“行啊,要多少你给我个数,我让小许寄过来。”
傅母一听,高兴的拍手掌,然后掏出一张清单递给傅青山,傅青山拿起来一看,发现自己被傅母坑了,将单子递回去不满道:“你这是多少姐妹要啊!”
“哈哈,不多不多,也就二十来个。”傅母顿了一下,继续道:“加上她们准备送人的,也就一百多斤。反正你看着单子办吧。”
傅母说完,淡定喝了一口茶。
自从傅母喝了这玫瑰花茶后,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脸色也变好了,总之好处大大的好,于是就推荐给了一些姐妹,平时都是玩得好的,傅母又见傅青山买回来很多,就分了些出去,谁知道那些人喝一喝都觉得好,就在圈子里宣扬出去了。
像傅母这些圈子里的人,不但见过世面,吃过的好东西也数不清,所以对玫瑰花的效果真的很震惊!
傅青山哼哼一声,极度不情愿道:“要买可以,叫她们打钱!”
傅母笑眯眯的将一张卡递给傅青山,“早就准备好了!”把卡给了傅青山后,傅母笑眯眯的去找儿子聊天了。
傅景容刚看了一份公司的报告,傅母就端着一杯茶进来了,傅母道:“景容,这是你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傅景容看一眼傅母,淡定接过,语气仍旧平淡道:“谢谢妈。”
青花瓷白里的茶汤颜色淡绿,香味扑鼻,是他喜欢的味道,傅景容浅浅尝了一口,放下茶杯见傅母还没走就问:“妈,你还有事?”
傅母道:“妈想跟你说,你爸年纪大了,也是为了你才这么着急上火,你呢也多体谅一下他,别总跟他对着干。”
傅景容扶额,有点无语道:“我什么时候和爸对着干了?”
他是直接无视了好吧!
傅母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翻翻白眼,哭笑不得道:“你这坏小子!”
傅母顿一下叹口气又道:“你爸还蛮喜欢喝那玫瑰花的,我几个老朋友喝着也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你就别纠结了。对了,那玫瑰花喝了对睡眠好,你要不要来一杯,你最近这么辛苦……”
傅景容听傅母唠叨完,淡定拒绝:“不用了!”
“妈,我还有工作要做。”傅景容下了逐客令,傅母便不再说话,微微抿唇,然后离开。
傅景容是傅母和傅青山的老来子,本该是受尽宠爱的,但傅景容天生性格冷淡,不喜和人亲近,就连亲生父母和他兄长傅景韬也没什么话说。
小的时候,傅母还担心他会不会得自闭症,结果检查下来一切正常,他只是不喜欢和人说话。
一开始傅母很不解,等到后来才知道,傅景容不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人都太幼稚了。
傅景容自小智商超群,念书从小学到大学再到博士毕业,经常跳级。学业优秀,人长得好,就连后来经营公司也是有模有样,完全不需要傅青山的帮忙。
就连傅母都觉得自己儿子优秀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也真是因为这份优秀,让傅母担心傅景容的感情,他那样一个人,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后来,傅景容也如他担心的一样,对感情的事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年过三十,还是单身狗一条。
傅母有点忧愁。
她同样很担心,但她怕逼得太紧,傅景容那种性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所以这才是压着傅青山,让他们父子两好好缓和。
午饭过后。
许仲卿还在纠结,陈金柱却是过来了。
“陈老板,还没到时间取货,你怎么过来了?”
许仲卿和陈金柱约定,每天晚上5点前取当天的快递,过后就要第二天才能收。
陈金柱有点尴尬,他拎着一袋水果,支吾半天才道:“许老板,我是过来道谢的!”
道谢?
许仲卿看他一眼,“为什么跟我道谢?”
陈金柱把水果塞到他手里,腆着脸道:“许老板,谢谢你提醒我去看医生!我啊今天一大早就去检查了,医生说我肾有点小问题……”
这么一说,许仲卿就懂了。
心肝脾肺肾对应五色五窍,陈金柱面色发黑,有腰痛耳鸣现象,且那天他一直在搬货却一滴汗都不见,属畏寒,是为精气不足。
许仲卿猜想他肾脏可能有问题。
于是好心的让他去医院看看,免得拖下去酿成大祸。
“现在慢慢调理,对身体影响不大,可要是多拖几个月,可能就会出大事了!”陈金柱对许仲卿很是感激,又道:“许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
许仲卿摆摆手,“不用客气!都是乡亲。”
陈金柱感谢完,提起上次喝的金银花茶,问许仲卿能不能卖一点给他。
许仲卿却道:“你平日多喝白开水就行,这金银花喝多了对你太凉性了。”
“那玫瑰花呢?”
“也是不太适合的。”
陈金柱还是很听他的意见,点头道:“那我就多喝白开水!”
陈金柱虽然这么说,还是买了点玫瑰花回去给陈大花泡水喝,现在他是相信,想许仲卿这么厉害的人,种出来的东西肯定是贼好的!
丰收农场里,太阳已经下山了,王翰和沈陆在葡萄藤下乘凉,许仲卿则是心不在焉的坐在电脑前发呆。
他已经把傅景容的资料看了十几遍了,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许仲卿叹口气,捏着手机,很是纠结。
他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给傅青山,也不知道打给了傅青山又该怎么开口提傅景容的事!
许仲卿揉着额头,正忧愁着,就听见王翰和沈陆嗷嗷叫让他赶紧去做饭了。
“许哥,你不吃可以,但别忘记了嗷嗷待哺的我们啊!”王翰皮了一把,然后看见许仲卿脸色不太好,不由正经了几分道:“许哥你怎么了?”
许仲卿摇头,“没什么!我去做饭了。”
许仲卿闷头走了,王翰和沈陆对视一眼,然后窃窃私语道:“来了这么多天第一次见许哥这样……”
“对啊,难道傅二爷的事对他刺激这么大?”
“哎,我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
沈陆不想聊下去了,撅屁股走人。
王翰喊他:“你去哪?”
“去看鱼!”沈陆头也不回的走,王翰想了一会,稚嫩的脸闪过郁闷,然后身体飞快跟上去。
第16章
等许仲卿做好饭,王翰和沈陆也回来了。
许仲卿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出去葡萄藤下发呆。
王翰着实被震惊了,正想问却被沈陆按住了,沈陆朝他摇头让他别说话,王翰只得生生把肚子里的话往回咽下。
饭后,许仲卿在农场里乱逛,念叨着到底要不要打电话给傅青山,结果手机就响了。
他低头,看见上面显示的“傅青山”三个字,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丢出去,真是不能背后念叨人啊。
平复了一下心情,许仲卿赶紧接听:“傅爷爷你好!”
“小许好!”
许仲卿道:“傅爷爷最近身体好吗?”
傅青山呵呵笑道:“好好好,自从喝了玫瑰花茶我身体是越来越好了,不过遗憾的是这里的水啊怎么泡都没你那的好喝!真是愁死我了!”
许仲卿一下被逗乐了,笑着道:“那傅爷爷有时间过来这边玩呗。”
许仲卿只是客气话,没想到傅青山一口就答应了,道:“好好好,到时你可别嫌弃我麻烦你啊!”
傅青山紧接着开口:“对了,小许啊,这回给你打电话是想要你寄点玫瑰花过来。”
许仲卿微微抿唇道:“傅爷爷你这次要多少啊?”
“不多不多,也就一两百斤。”
许仲卿“……”
许仲卿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家的玫瑰花虽然有灵泉水浇过,喝了不会上火,可傅青山消耗得也太快了,莫不是当饭吃了?
沉思半会,许仲卿忧心道:“之前寄给您的都喝完了?”
说到这事,傅青山就开启了吐槽模式,他道:“还是家里那个老太婆,到处送人,我现在都得把玫瑰花藏好了才行!不过这回啊,不是我要,老太婆送给那些老姐妹,大家都说喝的好,让带点。”
“你直接寄到我这,钱呢我直接打给你。”
许仲卿这才是放下心来道:“好,我知道了。”许仲卿说完,心思百转千回,想问的话卡在喉咙硬是挤不出来,吞吞吐吐道:“傅爷爷……我……我……”
犹豫了一会,许仲卿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藏起,道:“傅爷爷没事了,早点休息啊。”
和傅青山挂了电话,许仲卿揣着手机回去睡觉。
他仰躺着,漆黑的眼盯着雪白的蚊帐发呆,他是不是那个傅景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早已不是大夏王朝,他也不是那个许仲卿……
许仲卿酸涩着眼睛,重重闭上。
这一晚,许仲卿做了个梦,梦里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傅景容时,那时他才十八岁,是个满怀天下的正义少年,从神医谷出去一路治病救人回京都,最后在父亲的说服下继承家业进入王朝为皇帝分忧。
他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金色的琉璃飞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沿着长长的宫墙进入御医所,却在半路遇到了傅景容。
那个男人穿着暗纹长袍,随意站在那里就像是泛着冷意的一柄剑,到处都是冷锋,许仲卿狠狠打了个冷颤。
可真正让他心寒的是,那个如恶魔一样的男人,一脚就踩死了一个奴才,然后扬长而去。
他想救那个人,却被父亲按住了,父亲说:“傅相要他死,他就活不了。”
此后王朝的十年,许仲卿见识了那个男人的所有心狠手辣,杀伐果决。
那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天未亮,许仲卿从梦中惊醒。
许仲卿边喘息边爬起来喝了口凉水,等心情稳定下来,他正好看见金灿灿的阳光从地平线升起,葡萄藤的绿色叶子全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外头的桃花香气扑鼻,偶尔传来鸡鸣声,宁静且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