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仇亦。
对方瞥见了仇亦尚未完全遮掩完全的白发,而后有些疑惑地瞄了瞄仇亦的脸,接着便大叫了起来:“啊,仇亦现在也在机场!”
顿时,不少正在寻找邵泉的追星族调转了头,把视线转移到了仇亦身上。
仇亦啧了一声。
段应许蹙眉:“要让保安过来吗?”
“不用,”仇亦倒是又勾唇笑了一下,“段应许,要不要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段应许微怔。
“提问!机场里除了一般的出入口之外,还有什么通向外界的通道?”仇亦问。
段应许试探性地回答:“安全出口?”
“回答正确,加十分……虽然这没什么用,”仇亦忽然整理了一下衣服的拉链,将原本敞开的风衣拉好了,“那么现在,小段同学,竞速时间开始!我们分开行动,免得被粉丝发现我们在一起,然后朝着安全出口前进。先抵达安全出口的人,就是胜利者。”
段应许点头:“好。”
“那么加油哦,”仇亦扬唇,忽然敛神,而后冲向了候机大厅的护栏,仗着身手灵活,直接翻越了过去,“获胜的人有奖励。”
段应许下意识地问:“什么奖励?”
仇亦想了想,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该索要些什么,便道:“到时候再说!”
段应许抿唇,难得的产生了些许好胜心:“我不会输的。”
第39章
段应许一心念着仇亦所说的“奖励”, 虽然他对于奖励的内容没有兴趣,但见仇亦故意挑起他的注意, 便也生出了点好胜心来。
在仇亦翻过护栏后, 段应许也开始了行动,准备朝着安全出口的方向前进。
只是他对机场的构造不是很熟悉,一时之间也不清楚安全出口的所在位置。加之此时的机场已因为邵泉的接机粉丝正在寻找邵泉的缘故有些混乱, 段应许难得有些束手无策。
想了想, 他拿出手机, 索性直接给秘书王韫打了个电话, 让对方把负责管理机场安保的安保公司经理的电话发给他, 他直接让安保公司派人带他去安全出口。
打电话给安保公司的经理时,段应许还特别强调一定要快。
仇亦看起来似乎知道机场的结构,如果他不赶快一点的话, 对方肯定会比他先从安全出口离开机场。
负责机场安保工作的安保公司经理并不认识段应许, 不过他倒是知道秘书王韫这人。
王韫做事缜密, 在把经理的电话号码发送给段应许的同时,就用自己的备用机提前给安保公司的经理交代了两句,让对方一定要重视段应许。
因此,在接到段应许的电话后,安保公司的经理连忙安排了机场内的安保人员去寻找段应许,把对方带去安全出口。
由于这事是经理直接指派,负责接引段应许的安保人员不敢怠慢段应许分毫。
几名安保人员一边疏散着吵嚷的追星族, 一边领着段应许前往安全出口。
见段应许被安保人员护送着, 有追星族皱起了眉。
“我去, 还有人护送……那个穿西装的男的难道是什么大领导?但是他看着年纪也不大啊。”一名脖子上挂着摄像机的男性嘀咕着。
同他走在一起、举着应援板的女性也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段应许身上:“哎,说不定是什么红三代呢。别说,人倒是长得挺帅的,可以靠脸出道。”
“可是如果真的是二代三代的话,怎么会走机场呢?难道他没有给自己安排专机?”男粉疑惑。
“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深入群众。”女粉笑了起来,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好笑。
男粉盯着段应许看了几秒。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红三代有些眼熟?”他问。
女粉也望了段应许一下:“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眼熟哎,难道是哪个小明星?这不应该啊,虽然我的真爱是圈圈,但这么帅的人,只要不是路人家,肯定会有一点印象……等等!我想起来了!”
男粉也精神一震:“我也想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这不是上期《野狼出没请注意》里,跟仇亦搭档的那个被选到的观众么?”
“他怎么会在机场?”女粉不解。
男粉摸了摸下巴:“说不定这人其实不是单纯的普通观众,而是仇亦的朋友?通过黑箱进了节目组?对了,说起来我记得刚才在湖澄机场给圈圈送机的同担给我发了消息,说仇亦也出现在湖澄机场了……难道说……”
女粉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圈圈和仇亦是同一班次的班级?不会吧,我搞到真的了!?”
男粉毫不留情地打击她:“你之前不是还嗑圈煜嗑得起劲吗,怎么几天就爬墙了?”
女粉沉吟:“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变幻莫测。”
男粉:“……”
“不过刚才那个二代真的是仇影帝的朋友么,”女粉又忽然起了八卦之心,“普通朋友应该是不会专门黑箱真人秀节目,只为了和仇影帝一起出场吧?而且航班也一起坐……我怎么感觉这关系不一般呢。”
男粉连忙打断她:“你不是还在嗑球圈吗?怎么现在又光速爬墙了?”
“我没有爬墙,”女粉握拳,“圈圈是我担,但仇影帝是我本命,本命的CP,当然是我全都要!”
男粉:“……”
两人说话间,段应许已经和安保人员穿过人海,走到了机场的安全出口。
只是段应许找到安全出口时,仇亦已经好整以暇地靠在安全出口处的墙壁上等着他了。对方仍旧戴着帽子,遮掩着白发,只是面上的口罩却是已经取下了。
“哟!”仇亦跟姗姗来迟的段应许打招呼。
段应许抿唇,有些挫败:“你好快。”
仇亦招手,示意段应许走到自己身前。
待段应许照做后,他才朝带着段应许到安全出口来的安保人员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接着,他拉着段应许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
在通道内,仇亦停下脚步,伸手捏住了段应许的面颊,而后轻轻一拉。
段应许的脸被他拉得形变了一点。
“你啊,记清楚,不可以说男人快。”仇亦正经道。
段应许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暗示什么,下意识道:“可是你就是很快啊。”
仇亦又捏了捏他的脸。
段应许总算是意识到仇亦话里的意思了,他蹙眉,低声道:“你在说那个意思啊……但是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快是慢?”
仇亦有些吃惊:“你居然懂我在说什么啊,还跟我飚起车来了。”
“我只是不太明白感情的事,又不是弱智,”段应许一转攻势,反手拉起了仇亦,牵着对方往安全通道的出口走去,“你为什么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仇亦纳闷:“外教版的《正常人应该做的100件事》里还教了怎么开车?”
段应许疑惑:“《正常人应该做的100件事》?那是什么。”
仇亦闭嘴了,不打算同段应许说自己以前给对方随便添加的设定。
段应许见他不打算谈论这个话题,便也没追问仇亦,只继续一边走着,一边道:“说起来,我还挺会开车的。”
仇亦挑眉:“真的吗?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呢。”
“这个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
“可以啊,需要我叫你段老师吗?”
段应许思考了一下:“段老师这个称呼听着有些奇怪,段升嵘也姓段,你说段老师,也可以是指他。”
仇亦:“……”
仇亦还是第一次见到醋劲大到能吃堂弟醋的人,就因为对方同自己姓氏一样,所以代称也可以套到堂弟身上。
段应许又道:“你想学什么车?我都会一点。”
仇亦扬唇浅笑:“你会什么?”
段应许一本正经道:“C1驾驶证和G级场地赛车驾照我都有,你想学哪个我都能教你。”
仇亦面色不改:“我对赛车有点兴趣,这个难学吗?”
“不算很难,”段应许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可能教得不太好,毕竟我也不算特别擅长这个。你如果想学的话,我帮你安排教练和专门的练习场地。”
“有机会可以了解一下,”仇亦点头,“对了,我对赛车有兴趣的事你可别跟黄赫说。”
段应许狐疑:“为什么不能和黄赫说?”黄赫是仇亦的经纪人,仇亦如果想抽时间考赛车驾照的话,得和对方协调工作时间。
“他要是知道了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去学的。”仇亦表情深沉,黄赫八成会大惊失色,说他这没方向感的路痴去学赛车简直就是害人害己,必定当天就上法制报。
“我明白了。”段应许道。
仇亦想了想,又问:“那别的车你会开么?”
段应许摇头:“我对别的车没兴趣,但是……”他顿了顿,神色自然、无意识地开始对着仇亦耍流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不会再离开我之后,我有去查过相关资料,理论知识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实际操作的话,还需要你教导。”
仇亦也神情自若地和他一起竞速:“好啊,虽然没有实机演练过,但是我的经验应该比你丰富,毕竟我是个演员。这不能算教导,应该是互学小组,我们俩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说话间,两人走完了安全通道,出了机场。
机场外的街道与大路川流不息。
“说起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仇亦忽然开口。
段应许转头看他。
仇亦摘下了绒帽。
冬日的阳光虽然不算温暖,但却依旧灿烂如夏,闪耀的日光倾泻在仇亦的白发之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
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弥赛亚一样。
段应许的神情有些恍惚。
“我刚才跑掉的时候,你没有再害怕了呢,”仇亦歪头笑着,连笑容也带着日晖,“这是不是代表着仇老师的教学初见成效了?你已经初步明白,我不会离开你了。”
段应许一怔。
“走吧,”仇亦走了一步,站在了段应许身前。他背对着段应许,伸了个腰,舒展了一下身躯,“我刚才说过的吧,获胜的人有奖励,既然是我赢了……我想想该要些什么。”
段应许不由自主地上前了。
他从后抱住了仇亦,深深地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仇亦的身上有股沐浴露特有的气味,段应许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香气,但就是觉得很好闻、很让人安心。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段应许低声说着。
——他已经彻彻底底地被仇亦捕获了。
第40章
被段应许抱住的仇亦也没反抗, 只是揶揄道:“段先生,你这么抱着我, 我该怎么走路啊。”
“那就别走了。”段应许言简意赅。
仇亦有心逗他:“可是我还要带你走流程, 去约会啊。”
段应许一愣,抿了抿唇,有些郁闷地松开了仇亦。
仇亦摸了摸下巴, 若有所思:“这样吧, 既然我赢了……嗯, 奖励我去见你的父母怎么样?让他们放心地把儿子交给我。”虽然仇亦其实已经见过段应许的母亲了。
他正说着话呢, 段应许却是绕到了仇亦的身前, 而后往后一倒,窝进了仇亦的怀里。
仇亦被段应许难得的幼稚行为弄得忍俊不禁:“这样我也走不了啊。”话虽如此,他却是收拢手臂, 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见, 将窝在他怀里的段应许抱住了。
冬日的太阳虽然灿烂, 然而日光却没什么温度,两人这么抱着,倒也挺暖和。
段应许不善言辞,不懂感情,但身体却是热乎的。
仇亦莫名想起了以前在大院里碰见过的流浪狗,那狗原本是大院里的一位老人养的,性子乖巧, 然而在老人离世后它便从老人的子女家逃了出来, 变成了流浪狗, 性情也大变,很是刚烈,逢人便叫。
仇亦看它可怜,偶尔会和黄赫一起带点狗粮去看那只流浪狗。
说来也奇怪,那狗明明谁也不理,偏偏只对仇亦温顺,每次仇亦来找它,就乖乖地钻进仇亦的怀里,同仇亦撒娇,而黄赫想要碰它时却又会朝着黄赫大叫。
黄赫酸得不行,只好每次仇亦和流浪狗玩儿完之后叮嘱仇亦洗澡,免得沾上什么流浪狗的身上的跳蚤。
然而流浪狗虽然亲近仇亦,但在仇亦同黄赫以及黄赫的父亲说好,想要收养流浪狗时跑了。
之后,仇亦再也没见过它。后来某日,他才听黄赫的母亲同朋友打电话闲聊时说起,那流浪狗似乎被驱逐野狗的捕狗队打死了。
“我发现你有点像一只狗。”仇亦突然严肃道。
段应许:“……”他这时候应该要生气才对吧?
“当然,我不是说你长得像狗或者行为像狗,只是觉得你让我想起了以前和黄赫在大院里见过的流浪狗,”仇亦又道,“那狗很凶,也很会叫,周围的人都怕它,觉得它可能会攻击人,连黄赫也不敢轻易去碰它。但是只有我知道,它其实很乖,只不过是因为主人去世了,才会变成那样。”
段应许没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所以我想,你和它真的有点像,”仇亦轻声说着,“你觉得自己不正常,可我却觉得你很正常。别人都会误解你,但是我不会。所以……”仇亦难得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