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柏殷被他的动作推的撞到车门上, 他伸手搂住梁祁安的腰,让两个人所在的空间继续压缩。
梁祁安的舌头从微小的唇缝中钻进去,滑过平滑的牙齿触到舌尖。
两股气息轰然相撞!
随之而来的唾液交换和唇舌纠缠简直让人不能自拔。
简柏殷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任人攻城略地的性格, 在适应了激吻的节奏后,他迅速掌握了技巧,把争夺的战场推向梁祁安的口腔,他轻轻舔吻着梁祁安的舌头,舌尖刷过敏感的口腔上颚。
梁祁安压着他的后颈,让这个吻从试探变得更加凶猛而热烈。
互不相让和势均力敌的纠缠成为激起欲/望的导火索,肺部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一般,简柏殷的手从梁祁安的腰部移到他的前额,不同于唇舌的凶猛交缠,他对额头的抚触轻柔又缠绵。梁祁安因此睁开眼睛,对上简柏殷深咖色的瞳孔。
两个人微微分开,唾液湿润了嘴唇,梁祁安凑过去舔了舔简柏殷下巴上沾到的地方,然后低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简柏殷的手放到他的后脑,顺着抚摸了两遍,两个人努力平复着喘息,简柏殷微微侧头吻了吻他的头发。
“孙石明他们在外面。”耳膜微震,梁祁安听见简柏殷在耳边低声说道。
他微微一诧,抬起头从挡风玻璃往外看,果然看见前方立柱边,背对着他们的孙石明和融丰。
这是看到了吧?
他又把头靠在简柏殷的肩膀上,身体耸动地笑了起来。
“他们看到了?”梁祁安莞尔道。
“嗯。”简柏殷似乎很喜欢这种接吻之后的温存,连声音都比往常柔和。
孙石明和融丰简直连背影都写满了尴尬。
梁祁安坐回副驾驶之后,简柏殷连按了两声喇叭。
在旁边蹲了半天的孙石明和融丰回过身,走到车边。
梁祁安按下了车窗。
孙石明咳嗽一声:“你两完事了?”
“别说的好像我们刚刚打过一炮似的。”简柏殷淡淡回了一句。
孙石明差点没被口水呛住,他指着简柏殷:“你,你还是我认识那个老简吗?”他低下头用谴责的目光盯着梁祁安,“小梁,老简是不是被你带坏了?”
“我哪能带坏简总?不被简总拐到沟里都算好了。”梁祁安十分没义气的撇了个干净。
“你两确定我们能上车?”融丰的目光不自觉的在他们脸上转来转去,还一边没良心地开起了玩笑。
“要上就上,总不能熏死你。”简柏殷瞥了眼站在车边的两个人。
“要不是把车子给家里人开回去了,想蹭你们的车吃个宵夜,我们能待这儿当电灯泡吗?”孙石明控诉道,“不行,今晚老简必须请客,要补偿我们备受摧残的小心肝!”
融丰同仇敌忾的点点头。
“别扯淡了,赶紧上车。”简柏殷发动了车子。
孙石明和融丰很没立场的迅速上了车,车子开出停车场后就一路驶向高架。
他们没跑太远,吃饭的地方选了常聚会的铃兰会所,几个人兴致勃勃的点了一桌子烧烤……
照孙石明的话来说,晚上宵夜撸串喝啤酒是最过瘾的。好在铃兰服务一流,接待各种要求奇葩的客户数不胜数,整一桌烤串完全不算什么。
他们把桌子摆在一个独立的庭院。
烤串一上桌,啤酒一倒上,气氛瞬间就出来了。
“可惜韩锡去了海城。”融丰这句话一说出来,其他人立刻就笑了。韩锡是几个人里最爱看热闹的,晚宴上要是看到温哲他们被带走,保准要摇旗呐喊。大概是物以类聚的关系,韩锡对烤串也是爱得深沉,只是平时总是不好意思跑出去吃,只有在简柏殷他们面前才能毫无顾忌。
孙石明倒是想得更多一点。他看着桌边十分自然的简柏殷和梁祁安,简直没法儿确定刚刚吻得火热缠绵的是这两个家伙。
如果韩锡看到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孙石明和融丰约简柏殷他们出来本来是想谈谈晚宴上发生的事情,不管温家打算弃车保帅也好,想把三个人都捞出来也罢,总免不了扯上简柏殷。孙石明和融丰想尽快探一探简柏殷的打算,等他们通了气之后也好在后面的事情上给简柏殷打打配合,以免让外面的人觉得简柏殷单打独斗。
韩锡虽然不在林城,但作为兄弟,绝对是跟简柏殷站在一条线上的。
孙石明和融丰商量的挺好,就趁着宵夜跟简柏殷谈谈。谁知道到了停车场会看到那么劲爆的一幕?要不是两个人同时看到了,他们简直以为自己是在梦游!
那个和人吻得难分难舍的居然是简柏殷?!
和他接吻的还是一个男人。
两个他们熟悉的男人居然在车里就吻成这样了?!
三观破碎又重组,两个人躲在前面的角落抽了半天烟才缓过来。
虽然兄弟一下子变成了同性恋,但兄弟总还是兄弟。
孙石明和融丰没办法把这事儿当做没看见,虽然这种事圈里很常见,但是发生在他们最好的兄弟身上真的不一样。
两个人插科打诨才把这尴尬压下去。
几个人一边吃烤串一边聊天。
“韩锡是被他爸直接打包送去海城的,事前都没通知他,先把人送过去才给他整行李,韩伯伯简直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绝对要给他竖个大拇指。他太了解韩锡了,要是提前给韩锡说了,韩锡那小子肯定各种拖延时间。”孙石明把一大扎啤酒挪过来给几人的小杯子都满上了。
“韩锡到的那天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堂哥白天没收手机,他晚上又要学习新业务,估计有一阵子没办法联系了。”简柏殷喝了口啤酒。
十月底,林城的夜晚已经比较冷了,好在烧烤炉子都是现成的,烤串放在铁盘上一直温着,配着冰镇啤酒,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韩锡一时回不了,我们就抽空去海城看看他,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已。”融丰拿起肉串呲溜吃了起来,“免得韩锡回来大呼小叫,说咱们忘恩负义,不行,我得拍张照片发给他。”融丰一时兴起,拿起手机以烤串和啤酒为背景拍了一张几个人的合照,十分嘚瑟的发给了韩锡,然后就翻过手机不管了。
“你这样是会被打的。”孙石明摇头叹息道,“虽然他不在林城,但老简可以帮他动手。”
“柏殷,你不会的吧?”融丰一脸惊恐地望着简柏殷。
简柏殷笑了笑:“看情况。”
融丰立刻搭上梁祁安的肩膀:“小梁,管管你们家老简啊,他连哥们都打,还是人吗?”
梁祁安喝了口啤酒,笑吟吟地问简柏殷:“你听我的吗?”
“不如商量一下?”简柏殷嘴角弯了弯。
孙石明简直没眼看了,他夹了一块烤馒头塞进融丰的嘴巴。
“你少说两句吧,赶紧吃你的!”再给旁边这两人铺垫下去,他们就没法继续坐在这儿了。
“来,我们再干一杯。”融丰好不容易把馒头咽下去,举起杯子,“下次我们应该让服务员搞个投影来,还能看看球。”
“这个主意不错。”梁祁安也很感兴趣,他和融丰碰了碰杯,两个人借着球赛的话题聊了起来,又说要找机会一起出国去看英超。
他们说话间,简柏殷把梁祁安没动的那杯啤酒挪到自己这边,梁祁安无奈地看了眼还剩下的半杯酒。他虽然酒量不行,但也不至于连两杯啤酒的量都没有,简柏殷真被他上次醉酒的样子吓到了?
吃饱喝足,融丰嚷嚷着让梁祁安和他划拳,简柏殷和孙石明去了庭院的鲤鱼池边抽烟。
孙石明把烟叼在嘴上,简柏殷把打火机递给他,他点燃烟又把打火机抛给简柏殷。
孙石明沉默的抽了会儿烟,直到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老简,你和梁祁安是来真的?”
融丰和梁祁安凑在那猜拳大概也是看出了他一整晚心里都憋着事。
“算是吧。”简柏殷淡淡道。
“什么叫算是?”孙石明纳闷了。
简柏殷笑了笑没出声。
损失明搓了搓指尖,“刚刚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梁祁安在你旁边吧?他知道我们要下来吧?就这样他还亲上去,是故意的?”
“大概一半一半。”简柏殷眼含笑意,还有一半大约是因为憋得狠了。
孙石明转过头看他,吐出一口烟:“老简,你完了。”孙石明摇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什么?”简柏殷挑眉。
“恋爱的酸臭味。”孙石明叹了口气,“我跟融丰是真的吓了一跳,想不到会是梁祁安。”他们早该有所察觉了,除了梁祁安之外真没几个人能让简柏殷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来。简柏殷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对梁祁安却比对他们这群从小认识的兄弟还要亲近,一度还让韩锡挺吃醋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发展。
“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既然是你选的,我们肯定没意见。”孙石明忽然想起之前在晚宴上梁祁安扶着老爷子出来的事情,嘴巴张了张,烟往下一滑,他连忙用手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简柏殷,“老简,你不会在老爷子那已经过了明路吧?”他刚还在纳闷呢,怎么是梁祁安扶着老人家出来,现在一联想,可不就都明白了吗。
“爷爷心里有数。”简柏殷的烟含在嘴里并没有抽,他嘴唇抿着烟嘴,似乎想起了别的什么。
“你这真是……”孙石明摇头,“我头一次见你把用在工作上的脑子摆在恋爱上。”知道简柏殷不是一时激情作祟,他心里也是十分复杂,这条路毕竟不好走,但简柏殷能有一个想认真对待的对象也很不容易。孙石明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一个劲为简柏殷烦恼也挺蠢的,简柏殷明明是个最有主意的人。
他晃了晃烟头,忽然笑了起来,“我现在特想看到韩锡知道这件事之后的表情,你可别提前告诉他。”
简柏殷笑着点点头。
孙石明特别满意。
“今晚我和融丰来找你,其实是为了晚宴上的事情。”孙石明这才说起这顿宵夜的起因,“温铭和简依晨的婚礼算是砸了,这件事温家人还有你爸他们又会找上你吧?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手的?”
简柏殷垂眼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明显体重超标了很多的肥胖鲤鱼:“找我有什么用,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让人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凉凉:我老婆美味可口甜滋滋。
话筒:_(:зゝ∠)_你以为是冰淇淋么?
白白:我的人早就到我碗里了。
话筒:_(:зゝ∠)_你等他送上门多久了?
孙、融:简直要被恋爱的酸臭味熏死了,可以把他们两个拖走吗?!
乱入的鲤鱼:为什么要写窝们胖,为什么要看着窝们QAQ,窝们不好吃QAQ
第50章
凌晨三点半, 淞南湖边的南苑湖景别墅,书房里仍然灯火通明。
从铃兰会所回来后,简柏殷就没有睡着。或许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或许是梁祁安的那一吻扰乱了他的心绪,一向作息规律的简柏殷难得的失眠了。
与其在卧室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如到书房处理手头的工作。宁海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但喀尔什的项目不过才刚刚开始, 简柏殷的手上累积了很多需要批复处理的文件,还要准备下午的项目会议,为项目部提交的提案划出最优选择。
简柏殷端着空杯子去了厨房, 在咖啡机缓慢工作的过程中,他靠在流理台边静静出神,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又回忆起车内的那个吻以及让他按部就班的计划彻底走歪的梁祁安。
咖啡的香味渐渐散开, 把泡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简柏殷重新走回书房。午夜的别墅非常安静, 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别墅似乎过于冷清的想法忽然在脑海里冒出来,简柏殷无奈的笑了笑,总觉得自己是受了某人的影响。
电脑的屏幕仍然亮着, 简柏殷坐在电脑桌边点开一份加密的资料,全密码的排列让这份资料第一眼看上去像一组混乱的代码,但简柏殷却很清楚其中每一行代表的意思。
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但随着一件件事情的发生与改变, 记忆也在不断添加与覆盖,如果有一天他已经不记得同一个时间段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么眼前的这份资料能给他重要的提示。
简柏殷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弥漫。
10月17日,上辈子的这一天,温铭和简依晨同样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而他也在这一天为了保住启兴卖掉了手上持有的所有其他值钱的股票,最终得到了启兴的话语权,在此后的三年中,为了让一蹶不振的启兴重新焕发生机,简柏殷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心血。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重来一次让事情的过程截然不同,也让简柏殷不禁翻起了过去的记忆。
当年在与简宏飞争夺启兴股票的过程中,简柏殷同样专注于喀尔什药业的项目。
这个项目前景可观,靶向药的原料加工技术对整个产业乃至于整个社会都有着重要的意义,他为此奔赴喀尔什所在的坤赛和喀尔什药业进行谈判,希望获得喀尔什药业的股份并把相关的加工技术带回国内。
在漫长的谈判拉扯过程中,对方始终推诿不肯松口,却又不断给人希望,宣称项目计划有调整的空间,然而在等待的过程中,简柏殷却在那里得到了韩锡直升机意外失事的消息,一时间如遭雷殛,那个时候不止韩家遭受重创,就连简柏殷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