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扬把情况仔细说了说,“我当时就觉得他眼熟,但没细追究。”
“肯定是他了。”赵程宇笃定道:“这是离边境最近的一个村子,他们落脚肯定会现在里。”
贺鹏程补充,“我也没当回事。这件事没上新闻吗?”他每晚都会陪金哥看新闻,没发现提到这个。
“怎么可能,会引起社会恐慌的。”赵程宇叹了口气,“马上就到枪决地的时候才开的枪,那地方既晦气也严禁行人靠近。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就被压下来了。”
新闻客观但也有选择性,不该让外界知道的,绝对不会外露一丝一毫。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赵程宇又问了一遍。
“陪扬扬拍广告,在这取景。”
“可我看到他们都是三天前了,”江雨扬想到一种可能,“他会不会已经出境了。”
“没那么容易。”赵程宇站起身,“边防已经加强警戒了,六个大活人不是那么好跑的。他们要么还在村里,要么就躲到了深山老林。”
走到门口,赵程宇扭过头对两人道:“你们赶紧回去,这件事就当不知道。”
江雨扬跟贺鹏程对视了一眼,把这件事吞到肚子里。
直到坐上回江海市的飞机,江雨扬还在想这件事。
“别想了。”贺鹏程其实也很意外,“他肯定跑不了。放心。”
“你说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江雨扬问完又觉得这问题很傻,干警察的,哪个不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
只能默默祈祷平安了。
第63章
贺鹏程跟江雨扬刚下了飞机, 就被蜂拥而至的媒体和粉丝团团围住。两人对视一眼,都在赞美吴凯的先见之明。
吴凯怕被围堵,随意特意没跟他们坐同一班机。没想到还真被堵住了。刘东作为江雨扬的经纪人,肯定要跟在他身边的。看到媒体跟记者,习惯性地把江雨扬护在身后。
江雨扬清清嗓子,“我们没雇保镖, 大家轻点挤,别发生踩踏。我以后还得靠着这张脸吃饭呢!”
真是失策。
这时候,不知有谁摸了下他的手, 江雨扬猛地一哆嗦,心虚的看向贺先生。
完了完了,遭遇咸猪手了, 贺先生肯定会生气。
贺鹏程根本就没发现,看扬扬一脸委屈害怕的看着自己,以为他是害怕, 二话不说把他护在怀里,绷起脸,非常不好惹。
机场里的保安见此急忙赶过来,冲开人群, 把三个人护住。身兼数职,真是非常忙!
这些记者不知从哪里挖来的消息,“听说这次你去拍了一支广告,可以透露一下吗?”
江雨扬被贺先生牢牢的抱在怀里,只能扭头对着摄像头, “目前还不行,涉及商业机密。大家等我微博吧,是个大大大惊喜!”
“之前说过要休息一段时间,现在接拍广告,是不是意味着又重新投入工作中了呢?”
这些简单的问题肯本问不住他,“我其实一直都处在工作状态里,只是它在我生活中占的比重不一样而已。有时高,有时低。劳逸结合。”
“这次拍摄的地点在最北方,第一次去那么冷的地方,有什么感受?”
连这都知道了?
江雨扬想了想,“好玩,冷。大家要去的话记得多穿点。”
“之前闹出的私生饭事件,你选择起诉,有人觉得你对粉丝太无情,你怎么看。”
“我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作为公共人物,我会尽量公开我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丁点的私人空间。而且她的喜欢已经对我和我先生构成了伤害,我不允许。”现在想起来,江雨扬还心有余悸。
贺鹏程察觉到扬扬的害怕,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
蠢记者,竟问些傻问题。
怎么看,坐着看。
记者话锋一转,“那贺总这次跟着是因为什么呢?工作吗?”
贺鹏程想也不想,“因为爱情。”
一阵笑声传来,记者被噎的说不出话。
江雨扬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后,终于寸步难行的出了机场。
张丙辰已经等在外面了。上了车,江雨扬关心的问,“小优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提到小优,张丙辰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就是比以前能吃了,也不吐,爱吃酸的。”
或许宝宝知道妈妈是个吃货,不忍心让她把吃下去的吐出来。不然生出来一定会被打屁股。
“酸儿辣女。”江雨扬笑的很开心,“没准真是个小子呢。”
“都好。我喜欢女儿,小优喜欢儿子。”说生了儿子能教他打拳、打篮球。这分明是爸爸的活,愣生生被妈妈承包了。
顺利的回到家,江雨扬第一件事就是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离开这么久,都没给它们浇水,肯定渴了。”
贺鹏程任他忙乎,自己把俩人的皮箱拿到卧室,衣服拿出来挂好。放在窗户边的幸福树又长高了不少。怕它受阳不均匀,贺先生走到跟前把花盆转了转。
这是寓意他和扬扬幸福一生的树,必须要好好照顾。
门外传来脚步声,江雨扬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个喷壶,认真给幸福树清洗着叶片。
“饿不饿?”飞机上两人都没吃东西,贺先生怕人饿着。
“还不到中午呢,不太饿。”把泛黄的叶片掐掉,江雨扬忽然想起一件事,“常姨刚打电话,让咱俩回家吃午饭。”
贺鹏程点头,“好啊。”正好他有事情找母亲大人商量。
中午,俩人开车回了老宅,蒋兰心跟贺军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饭,其乐融融。
饭至尾声,蒋兰心忽然道:“扬扬,你和鹏程虽然领证了,但婚礼没办,宴席也没摆,这在我们那个年代,可算不上正式结婚的。”
结婚证是法律上的认可,但更重要的是家人朋友的祝福。这一点,其实在哪个年代都一样。
江雨扬眼含期待的望着伯母,手紧紧地捏住筷子。
“上次你爸妈来我们也商量了,阳历12月18号就是个好日子。你们看……”
江雨扬眼里涌上一股湿意,扭头看着贺先生。
这叫什么?母子连心。
“我今天回来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这件事。”贺鹏程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扬扬,“想娶他很久了,谢谢妈,日子挺好的。”
“那扬扬呢?会不会觉得太赶。”
江雨扬狂摇头。
“我们就定了个日子,至于在哪举办婚礼你俩自己商量,中式还是西式也你们自己决定。”蒋兰心同样难掩激动,“商量好了告诉我,我给你们操办。你俩该忙什么就忙什么,等着当新郎官就行了。”
江雨扬实在忍不住翻腾的情绪,借口去洗手间溜了。
做梦都在想的事情终于近在咫尺,江雨扬躲在洗手间里,没出息的抹了把眼泪。
贺鹏程从后面抱住他,语气温柔的哄,“我的小新郎,吧嗒吧嗒掉眼泪。”
江雨扬转身轻轻踢了他一脚,不甘示弱,“你也是我的新郎。”
轻吻去扬扬眼角的泪痕,“那当然,我们是彼此的新郎。”
如果苦尽真能甘来,那之前受的所有的苦都不值一提。
江雨扬现在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选婚礼举办的地点,把自己喜欢的地方圈出来,等贺先生回来跟他一起讨论。
开门声传来,紧接着是贺先生的说话声——在打电话。
“嗯,好的,我和他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江雨扬非常笃定贺先生口中的“他”是自己。
“我母校的百年校庆,邀请我去观礼。”贺鹏程脱掉外套,摘掉领带,坐到扬扬身边,“可以带家属,问我要不要去。”
“你怎么说的。”
贺先生努了下嘴,“我说这得取决我的家属去不去。”
“几号?”
“10月23。”
还有四天。
“去啊。”江雨扬没什么犹豫,“我记得你当时说你还拍了纪念视频,我得去看看。”
贺鹏程倚在沙发上,放松又随意,“好,那我们就去看看。”见茶几上摊着一堆资料,伸臂拿了一部分放到腿上,看到上面的标注,笑问:“扬扬是准备把全世界的结婚热门地都要审查一遍么?”
江雨扬凑过去看,指指上面的宣传图片,吹毛求疵,“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好,不喜欢。”
“嗯,”贺先生更是惯着,听到不好,一眼都不多看,立马扔到一边,“不好就不去。”
“你都不发表意见吗?”江雨扬皱眉,无理取闹,“是不是不重视。”
“哪有!”贺鹏程冤枉,“是你先说不喜欢,我才扔的。我才不会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
不然肯定要吵架。
这个回答勉强合格,扬扬不追究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撂下句“等会”就跑回了卧室。
最近扬扬的神经都异常亢奋,贺先生见怪不怪的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着。没一会,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一个纸盒子,还一脸神秘。
贺先生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东西?”
江雨扬晃了晃,里面发出响动,“猜猜。”
“……结婚请柬或者红包纸。”
江雨扬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贺鹏程知道自己猜对了,伸出手,“给我看看。”
心里想着母亲大人幸亏没把筹备婚礼的事也交给他俩,不然扬扬敢彻夜不睡。
是结婚请柬。是扬扬一份一份手工做出来的请柬,满满一盒子,至少有上百份。红纸金字,上面写着“喜”字,展开后,里面的内容是:
送呈:
谨订于公历 年 月 日(星期 )
农历 年 月 日
为贺鹏程先生和江雨扬先生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筵
恭请 光临
吉时
良地
贺鹏程、江雨扬敬邀
贺鹏程看着一笔一划的字迹,能想象出扬扬在做这些时的心情,看了好久后,把它小心合上跟其他的放到一起,哑着声音问,“什么时候写的?傻扬扬。”
“结婚前啊。”现在提起,心里的委屈和酸涩全然不见,只有幸福跟期待,“我写的时候没写邀请嘉宾也没写时间地点,应该可以用。”
“能用,肯定能用。”把扬扬搂进怀里,“我们结婚的请柬就用这个。我们再多做些。”
江雨扬“啊”了一声,“我做了一百多份,还不够用?”
“当然不够。”贺先生大致算了算,“光我这头的人就得上百。朋友、合作伙伴,他们自己、孩子结婚时我就算没去也随分子了。咱俩没孩子,只能靠自己的婚礼赚回来了。是不是?”
江雨扬仰头盯了贺先生一眼,重重的点头,“同意!”
钱不钱的对两人来说都无所谓,多个人多份见证,何乐而不为。
………
平川财经大学建校百年,培育出的优秀人才不计其数。
江雨扬看着受邀嘉宾名单的立牌及主要简介,发自真心的感慨了句,“贺先生,就个人成就来看,你,上等但不是最优。”
贺先生听了没有丝毫不悦,淡淡一笑,“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
“你不普通,”江雨扬纠正,“是你的校友们太太不普通。”
“这么说也可以。”贺鹏程拽拽扬扬的手,“走了,带你四处转转。”
本应静谧的校园里此刻显得很热闹,欢快的音乐飘荡在耳边,受邀返校的人来来往往。学校里的绿化做的非常好,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生机勃勃的绿色。
两人今天都是白T恤加黑裤子,脚上踩着白色旅游鞋。看上去真的跟大学生一样,装起嫩来完全无压力。
“你上大学的时候都喜欢去哪?”江雨扬被贺先生带着瞎转悠,好奇的问。
“我那会是一边学习理论一边在公司里实践,挺忙的。”贺鹏程细细回忆,“闲下来的话就待在宿舍。因为一出去就会被塞情书,非常烦人。”说着还自豪的冲扬扬挑眉。
江雨扬白他。
“那栋宿舍楼现在应该是拆了。”已经差不多转完一圈,贺鹏程没见到自己住了四年的宿舍,“年岁太久,重建了。不然还能混进去看看。”
大学代表着青春。在时觉得无所谓,等出去了再回来,哪怕你在这里被某老师挂科挂到死,回想起来也全是开心。
从办公楼里走出一个人,贺鹏程盯着背影看了一会,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曹老师?”
被喊到名字的人循声转身,推推眼镜,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大笑着喊道:“贺鹏程!”
敢连名带姓叫他的很少,敬爱的老师算一个。
贺鹏程跟着笑,“是我,刚刚看您出来,都没太敢认。”
曹老师是他大学时候的辅导员,现在已经是一名年近五十的男人了。变化很大。
江雨扬赶忙摘掉口罩和帽子,礼貌的打招呼,“老师好。”
曹老师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很久,最后满意的点点头,大概是欣慰自己的导员助理能收获幸福。
“回来参加校庆?”
“嗯,”贺鹏程点头,“机会难得,回来看看。”等下一个百年,他可能连骨头渣子都烂没了。
“我正好要去校长那,一起去吧。大家都在呢。”
三人边走边聊。其实是贺鹏程跟曹老师在聊,江雨扬负责听。
曹老师道:“这场晚会的总设计师是我。要不是知道你工作忙,我肯定把你叫回来当我的助手。很有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