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没兴趣打听人家家里的旧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晚上没涂的药放在了客厅的茶几里。
池穆看了看药膏没动过的样子,又看着骆虞结了血痂透着干燥的唇,给骆虞倒了杯水。
骆虞随手接过又搁在了茶几上,视线四处寻找着池穆家的浴室。
“你家有新的牙刷什么的吗,我想刷了牙再喝,”骆虞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或许我还需要一套睡衣。”
网吧的味道自然是很混杂的,就算待在包厢里没抽烟也不免染上那种油腻的烟臭味。
池穆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新的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澡吧,我帮你拿睡衣。”
骆虞:“好。”
骆虞踩着拖鞋去了浴室,池穆家的浴室也很宽敞,门口放了防滑垫。
水池旁有未拆封的牙刷,安静地待在杯子里,旁边放着三条大小不一质地不一的毛巾,用途很明显,一个用来洗脸一个用来洗澡一个用来擦头发。
柜子上没有摆很多东西,但是一串外文的洗浴用品,让骆虞沉默了。
他分不清哪个是洗头哪个是洗澡啊草!
但是骆虞是个善用搜索的人,用手机一拍答案就出来了。
骆虞把手机搁在一边,衣服脱了一半的时候,池穆敲门给他送了睡衣。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伸了出来。
门开合之间,alpha较好的视力将少年劲瘦白皙的腰肢尽收眼底。
池穆若有所思的对着门望了一会儿,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又不自在的起身,朝着浴室的方向望着。
骆虞在二十分钟后关掉了浴室的喷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睡衣。不得不说池穆是真的贴心,不用他提醒,就已经自发为他备好了睡衣,看起来还是新的。
骆虞往身上一套,看着前端的尺寸,微微沉默。
腰上倒是挂得住,但是前面略有些空荡的感觉让他忽然有些微妙的嫉妒以及不安。
虽然他是性别转换了,但是身体的配置并没有跟着缩水,也算是这个年纪的alpha的标配甚至是比较出彩的。但池穆的好像还要夸张一些。
虽然上次在那个旅馆里他是切身量了尺寸没错,但是那个时候他神志不清,完全不记得到底有多夸张,只记得很烫。
骆虞怀着这种心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了浴室,池穆摇了摇吹风机示意他过来。
“先把这个喝了让胃舒服一点,”池穆指了桌上放着的热牛奶,“然后再过来擦药。”
流程池穆都安排好了,骆虞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了温热的牛奶。
牛奶是甜的,透着蜂蜜的香味,甜度让骆虞心情上升,喝完了一整杯。
喝完之后难免会有奶渍残留在唇上,所幸伤口已经结了血痂,没有带来太过于难以忍受的疼痛。
骆虞用旁边的纸巾擦掉了唇上的痕迹,看着事故的另一个受害人。
但明显池穆的伤口比他的要好的多,伤口本来就小,加上昨晚可能涂了药,现在都不是很明显。
池穆拿了棉签对着骆虞示意:“抬头。”
为了方便涂药,骆虞依旧是坐着的,池穆站在他的面前,将他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尽管只是在涂药,但是少年睁着眼抬着头的样子,格外像索吻。
池穆的视线专注于那带着伤痕的唇瓣,棉签带着药膏,一点点涂抹在骆虞的唇上。
哪怕不是以手丈量,池穆也仍然记得那柔软触感。
不管是在夜深人静无人知晓时的呼吸交缠,又或者是落日余晖下的密不可分。
脑海似乎在不自觉的回忆着当时的悸动和难以控制的愉悦,那是让四肢百骸乃至灵魂都难忍颤栗的欢愉。
骆虞对池穆的想法毫无所觉,他正在盯着池穆的睫毛,数着到底有多少根。
在他还没数完的时候,池穆就已经擦好了。
吹风机发出了声响,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骆虞感觉自己就像是大爷一样,享受了池穆的全套服务。
等池穆吹得差不多干的时候,骆虞才想起来自己是有手的。
不过这个时候再说自己来吹也太矫情也傻逼了,骆虞干脆表示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了。
骆虞看了看各个房间:“我睡哪儿?”
池穆:“事实上我家只有主卧,你可以睡我的床,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睡在沙发。”
骆虞摆手:“这是你家我还能让你睡沙发吗,我不挑,我睡就行。”
和池穆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可不想情景再现。
池穆从容应答:“你来我家怎么会让你睡沙发,我睡就好。”
骆虞:“停,你家真没客房?看起来挺多房间的啊。”
骆虞数了数,有五个房间,除去主卧之外,难道没有客房了吗?
池穆声音带上些许笑意:“如果你现在还不是很困的话,可以随便看看。”
骆虞:“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池穆:“随意。”
除去保洁阿姨之外,骆虞大概是这间房子唯一踏进来的外客,池穆从最开始就没有准备客房。
骆虞挨个推开了房间的门,主卧旁边是书房,书架上的书摆的满满当当,摆放了一个办公桌。带上了书房的门之后,骆虞又去看其他的房间。
书房旁边居然是健身室,面积比主卧要大赏不少,跑步机和一些其他的健身器材摆放的很整齐。
骆虞想起了池穆的腹肌,恩,保持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健身室旁边是乐器室,装修风格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陈设简单,在朝阳的地方摆放几盆绿植,房间里摆着钢琴,小提琴和吉他。在透明的柜子里甚至摆放了长笛和口琴。
骆虞看着在厨房洗杯子的人开口夸赞:“可以啊池同学,会的还挺多。”
摆在墙边的吉他看起来做工就很好,骆虞也会这个但不是很精通,想去摸摸但是现在精神不太好,想着睡醒来摸也可以,带上房门之后走向了最后一个房间。
最后一个房间的面积比骆虞意料的要小,而且哪怕是在白天,房间里也黑漆漆的。
骆虞开了灯,发现这里是一个放映室。
架子上摆了一些影片的碟子,房间没有窗户,难怪没有光。
房间里摆放的沙发床看起来柔软舒适,轻薄的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
骆虞:“池同学,你很有情调哎。”
池穆一边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边走了过来:“如果感兴趣的话,睡醒之后可以一起看电影。”
骆虞此刻也正好困意上头,点了点头,掩唇打了个哈欠。
池穆带着骆虞往主卧走,骆虞也懒得和他打太极似的把谁睡沙发的问题来回拉扯,进了池穆的房间。
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上了,昏暗的房间柔软舒适的大床对于刚刚通宵完犯困的人实在是再有诱惑力不过了,骆虞脱了鞋子倒在床上,发出了喟叹。
不管是枕头还是床单又或者是被子上,都透着池穆的清冽的好闻的薄荷味信息素的味道。
那来自相契合的另一方的安抚,让骆虞的大脑快速的放松下来,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轻微的动响引起了他的注意力,骆虞艰难的撑开眼皮,看见池穆在柜子里拿东西。
骆虞:“你不睡吗?”
池穆:“我去睡沙发。”
骆虞沉默了一会儿,他发现池穆总是能做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原本以为只有一间房池穆还邀请他来一起睡觉是蓄意为之,结果到头来人家真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拿着被子去睡沙发了?
说这人君子吧,是真君子,但是说他流氓,也不是没有动手动脚过。
骆虞快撑不住了,困意越来越浓。
他的声音带着些鼻音的含糊:“一起睡吧。”
这好歹是池穆家,骆虞怎么也不可能自己睡床让池穆去睡沙发的,再说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都不知道一起睡过多少次了,再亲密的行为又不是没有过。
池穆应了一声,把被子放在了柜子里,走到了床的另一边。
他倒不是在给骆虞挖坑,只是在照顾骆虞的意愿。
在邀请骆虞来家里休息的时候,只是池穆那时候很自然的希望,忘记了自己家里只有这么一张床的事实,在骆虞来之前他也做好了打算,沙发和放映室的沙发床都是可以睡觉的地方。
骆虞很快就睡着了,尽管他自己不想承认,但是性别转换之后,在体质和力量方面,他的确是相较之前下降了不少。
以至于只是通宵了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有些轻微头疼。虽然一起的丁睿思是先说顶不住的人,但是丁睿思可能只是单纯的犯困。
并不明显的连翘香随着主人的呼吸起伏融在池穆的味道里,池穆撑着头看了一会儿骆虞的睡颜,也闭上了眼睛。
在睡梦之中池穆感觉到了有只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因为手的主人的熟悉气味,池穆睫毛颤了颤,终究是没睁开眼,继续陷入睡眠里。
外面渐盛的光照不进房间里,任由一室清梦蔓延。
通宵补眠睡觉其实有些昏睡不醒的味道,骆虞在某个时间点忽然睁开了眼,室内昏暗,他身上乏力,连抬手看手表的心思和力气都没有。
眼皮微烫,那股清醒很快就散去,被沉沉的倦意继续取代。
骆虞嗅着池穆的信息素,再一次闭上了眼。
再一次睁眼的时候,池穆已经不在身边了。
理智告诉骆虞应该起身清醒一下,不应该再睡了,但是那股挥散不去的恼人的睡意似乎又在催人跌进昏沉的梦境里,骆虞又睡了过去。
池穆推开房门的时候,骆虞仍在床上睡着,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骆虞睡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八个小时、
池穆试探性的叫醒:“骆虞,可以起床了。”
骆虞把被子蒙到了头顶,拒绝听见叫醒的声音。
池穆见状也没有继续喊,而是转身去了浴室。
浸泡了冷水的毛巾触及到皮肤的时候,冰凉的感觉直接把骆虞给惊醒了。
他还没来得及弹起来的时候,被池穆给按住了。
池穆:“清醒了?”
骆虞平复着内心的惊吓:“你把我吓了一跳。”
池穆用毛巾敷在了他的眼皮上,凉凉的触感让骆虞眼睛的些许不适消散了不少,骆虞闭着眼,脑子也慢慢清醒了。
池穆:“有好些吗?”
骆虞应声,把毛巾拿在了手上,撑着坐了起来。
他翻身下床,踩住了拖鞋,看着池穆精神奕奕的样子,再感受一下自己和之前熬夜不同的样子,有些烦躁的捏紧了毛巾。
他忍不住开口:“还是做alpha好。”
骆虞倒也不是嫌弃自己omega的性别,只是对于生理上的一些差异有些无奈,基因决定了alpha的身体素质和精神素质就是要优于omega。
骆虞知道更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骤然退步,就觉得很不高兴。
你说着信息素伪装就伪装吧,有必要还玩退化这种把戏吗。
一股薄荷香忽的融进身体里,让骆虞有些浮躁的情绪平和了下去。
骆虞被池穆逗乐:“没必要,我就是烦一下而已,早就已经接受事实了。”
忽然用信息素来安抚他什么的,让他忽然有种自己生了很大的气的感觉。
池穆难得的笨拙,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安抚,只能用信息素去告诉骆虞他的心情。
骆虞踏出房门准备去浴室洗漱,在刚出房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池穆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香味几乎弥漫了整个家。
骆虞嗅闻了几下:“你在炖什么吗,好香啊。”
池穆:“牛肉。”
池穆先前其实也没有下厨的经验,这还是刚刚查菜谱,按着菜谱做的应该是不会出错的红酒牛肉。
骆虞:“正好饿了,那我先去洗漱了。”
骆虞在洗漱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洗完澡之后一直放在浴室里的手机,洗漱完之后看了看消息,发现乔婉蓉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
大致都是‘有没有吃早饭’,‘有没有吃午饭’,‘玩的怎么样’,‘吃了些什么’,‘有没有出门’这样的话,关切之心几乎都要溢出屏幕。
骆虞想了想,发了个‘还不错’过去。
总不能说自己一觉睡到现在吧。
骆虞出来的时候,池穆的牛肉已经炖的差不多了,红酒的香气混合着肉香,让骆虞闻了都想流口水。
骆虞想起刚刚乔婉蓉关切的询问,拿着手机咔咔拍了一张发给了她。
那边的乔女士仔仔细细品了一下这张图片,立马回了消息过来。
【妈妈】:这是小池做的吗?
【骆虞】:对啊,闻着可香了。
【妈妈】:你以后也学着点,不如假期就在家里跟着我学做饭吧?
在乔婉蓉的观念里,当然都是omega在家里做饭比较多,可骆虞的厨艺顶多就是煮方便面。
骆虞喃喃:“我就是给我妈发了张照片,为什么能拐到让我暑假学做饭这事情上?我干嘛要学那个。”
早知道他就不多此一举了。
池穆在厨房洗着水果,闻言出声:“你可以和阿姨说,我觉得你不用学做饭。”
骆虞强调:“是我觉得我不用学做饭。”
话虽然这么说,骆虞打字的时候还是很诚实。
【骆虞】:池穆说我可以不用学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