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炮灰[现代耽美]——BY:藕香食肆

作者:藕香食肆  录入:01-04

  张元辉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个短信界面,说:“这是他发给我的短信。”
  谢佩韦必须看一眼。
  张京永发给张元辉的短信不止一条,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各方面分析跟谢家开战多么不理智,不合适,有大段地道歉承认是自己错了,不该给家族招惹强敌,并且保证会解决此事……
  中间还夹杂了许多感情牌,哀求六伯伯帮帮自己,不要跟谢家为难。
  张元耀放下茶杯,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谢佩韦看张京永发给他的短信。
  同样是大段大段的文字,居然还不是群发的。跟张元辉、张元耀发的内容完全不一样,阐述的角度也完全是站在两个叔伯所在不同行业,虽是长篇大论,也算言之有物。
  张瑜也要掏自己的手机。
  谢佩韦微微挥手,示意她不必了。
  说实话,看着张京永这一条条短信,要说谢佩韦没有一丝触动,那绝对是假的。
  张家和谢家彻底开战,倒霉的究竟是谁,这个很难说。谁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但要说张京永这样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他在家中群情激奋之中,各路游说哀求“退兵”,姿态放得这么低,这就非常困难了。正常人受辱的反应就是反击,何况是张京永这样年轻气盛的公子哥儿?
  为了保全家族是一重考虑,另一重考虑恐怕就如他在短信里对张元辉、张元耀所说,不愿自己不知轻重、不知廉耻的爱慕,给两家带来更多伤害。
  爱慕。既爱且慕,心之所属。
  张京永这个人,谢佩韦没办法评价。
  他一直认为张京永是朵烂桃花,事到如今,张京永已经去世,所有过往都化作一声叹息。
  “这是小永的遗愿。”张元辉说。
  张京永被徐子梅捅死的前一天,还在给家里说话份量最重的张尚书打电话,发短信,乞求家里能够和谢家化干戈为玉帛。
  如何化干戈为玉帛?
  张元元派去的人把谢佩韦独子的保姆捅了十几刀,还有与塔国派去的雇佣兵眉来眼去的事情,那内鬼还没捉出来——就算张家不计较塔国并购案的事情,谢家又肯善罢甘休吗?
  没见谢佩韦往暗网挂了那么一连串的花红?!齐璇靖直接去大洋彼岸动手复仇了?
  两家都已经骑虎难下。
  直到张京永的死讯传来。
  张家拿到了徐子梅的口供,得知张京永为此烂醉如泥,无限悲苦。直到张京永给家里各位叔叔伯伯的哀求短信,成了他的遗言遗愿。
  张尚书发话,让张元元去罗斯国。
  张元元收到侄儿死讯,大哭不止,当天就上了去罗斯国的飞机。
  谢佩韦自问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有一个他根本不在乎的人,死在了他根本看不见的地方,一直都在为他们错误的相识悲苦赎罪,哪怕从道义上来说,他也要退一步。
  “小少爷什么时候落葬?”谢佩韦问。
  “过两天就回京市。时间还没定。”张元辉说。
  “还请通知一声。我去送小少爷一程。”这不是最重要的事,谢佩韦轻轻吐出一口气,“也去拜见家主,负荆请罪。”负荆请罪是个客气的说法,表示为张京永的死亡负疚,并且愿意讲和。
  张家来跟谢家讲和,不过是看在张京永的份儿上,尊重侄儿的遗愿,不代表他们对谢佩韦有多少好感,更不代表他们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么多侵吞国家资产的你不去搞,专门来搞我们?不就是故意跟我们结仇吗?
  架不住谢佩韦这人真的很上道。一句“负荆请罪”就让张元辉舒坦了不少。
  冷不丁瞥见张瑜递眼色,他才清醒过来。对,人家客气,也不能顺杆爬,谢家可是今非昔比了。
  “小永生前……”张元辉想说侄儿喜欢谢佩韦,想起谢佩韦有老婆好几年了,这么说也不光彩,“谢总能亲自来送他,想来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感情牌打完了,讲和也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时候张瑜才试探地问道:“我们了解到,这个杀害小永的凶手徐子梅,她……和谢总有些渊源?”
  谢佩韦知道,这就是要谈徐子梅的判决结果了。
  如果是按照正常情况,徐子梅必死无疑。然而,这些年司法界都喜欢嚷嚷废死,死刑判无期也是大趋势之一。按道理说,张家是应该要求徐子梅死刑的,张家关心的是,谢佩韦会不会因为前男友徐赐臻的关系,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
  不得不承认张家也是会用策略,才刚刚打了“张京永爱慕你”这张感情牌,谢佩韦但凡脸皮没有厚如城墙拐弯,都不好意思帮杀死张京永的凶手说话。
  “她是我前任男友的姐姐。当初她和张元元女士有些龃龉,也是我代她出面讲和。”谢佩韦说。
  这话回得油盐不进。
  谢佩韦很了解张家这样的家族,张家未必会让徐子梅判死。
  一来涉及到张家的政治形象,“杀死尚书侄儿的凶手都没判死刑”,张家肯定没有插手影响司法,这个就能吹很多年了。二来死多容易?如今注射死亡都没有多痛苦。判个无期徒刑,张家想要花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慢慢处决徐子梅,不比注射死亡更折磨泄愤?
  谢佩韦唯一能替徐子梅争取到的,就是顺利判死。
  以张家对张京永的宠爱程度,徐子梅如果不能判死,下场将会比死更可怕。
  张瑜微微一笑:“哦。”


第79章
  张京永的遗体送回京市之后, 张家果然给谢佩韦来了帖子, 告知了举办追悼会的日期。
  这就不是谢佩韦独自去一趟就能了结的事了。念泽年纪还小, 这种场合不出席很正常。奕和肯定得随行,谢幸也跟着走了一趟。齐男子以谢家养子的身份随行。
  张家并不想大张旗鼓地举办张京永的追悼会,毕竟是年轻横死,古礼来说很不吉祥。另外一个考虑则是如今张家也在风口浪尖,搞得太沸沸扬扬了,物议蜚声影响不好。因此, 除了家族内部, 以及谢佩韦这样有着特殊意义的访客,其他外界人士都没有收到张家的丧帖。
  饶是如此, 谢佩韦一行人抵达殡仪馆时,路上还是人来车往, 挤得水泄不通。
  谢幸撇嘴说:“张家的排场。”
  奕和看了谢佩韦一眼,低声说:“毕竟是在京市经营这么多年。人死为大。”
  齐璇靖带着几个保镖将谢家众人围在圈内,这会儿也比较紧张。现场实在有点太乱了。他距离谢幸比较近, 随口说:“这要是张家安排也不至于这么乱。八成是没打算接待这么多客人,结果八百里外的蚊子闻着味儿都赶来了。”
  谢幸和奕和都看着他。
  齐璇靖才想起自己一行从海市飞来京市,那可不止八百里了, 干脆不吭声了。
  才往前走了不久,张家已经有人迎了上来,正是在海市有一面之缘的张元耀。无非就是走流程, 送上花圈挽联, 再奉上丧仪。休息厅里, 人们三三俩俩地站着说话,谢佩韦要去灵前上香,张元耀看了奕和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这种场合,谢佩韦不带奕和来,那才是不尊重。
  让张家人很意外的是,谢佩韦一行人走到停灵大厅的时候,奕和在门口就站住了。
  谢佩韦、谢幸与齐男子都取了三支香,一齐上前,施礼敬香。
  张京永这么年轻没有孝子,隔房堂哥家的儿子抱了两个在灵前谢礼,谢佩韦看着放在冰棺前的黑白遗照,失去了色彩的描绘,黑白照片里的张京永看上去越发眉目分明,俊朗帅气。
  “我送一送小少爷。”谢佩韦对张元耀说。
  张元耀颇为动容。瞻仰遗容是份尊重礼节,可张京永是横死,谢佩韦又非亲友,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去看张京永的遗体是非常吓人且不祥的。谢佩韦能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张元耀就很意外。
  “这边请。”张元耀带着谢佩韦往里边走。
  张京永用的自然是最好的冰棺,在海市做过尸检,这会儿也都一一缝合完毕,连带着他咽喉处被徐子梅割破的伤口,也由入殓师粉饰得几无痕迹。他穿着干净的寿衣,唇上还带了一丝化妆后的殷红,然而,毕竟死亡时间太久,冻得肌体塌陷,不如活着时那么丰满鲜活。
  谢佩韦绕着他的冰棺走了一圈,将与他相识的记忆都过了一遍,觉得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张京永完全不必死。
  如果他不那么狂妄,他不会招惹谢佩韦,更不会毫无戒心地把徐子梅放在身边。
  然而,狂妄就是一种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肯定能撩到谢佩韦,强行撩,硬撩,被谢佩韦哐哐打脸之后,竟然没有吃到丝毫教训,居然还敢猖狂无比地把徐子梅放在身边,认定徐子梅绝不敢动他一根毫毛。
  他的家世给了他太多错觉。他忘记了,不管他住着多少钱的房子,开着多少钱的车,他的脖子和普通人一样软,他的鲜血也和普通人一样会在利刃下汩汩枯竭。生命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他这样狂性不该,就算今天没有死在徐子梅手上,迟早也会死在别的上面。
  从停灵大厅出来之后,谢佩韦独自去见了张元友,张京永的二伯父,张家目前的家主。
  张元友原本就上了年纪,死了家中最小的宝贝侄儿,看上去气色情绪都不大好。谢佩韦向他问好,他也只是冷冰冰地点了点头:“你来了。”
  谢佩韦自问没什么做错的地方,不过,人死为大。张京永还躺在冰棺里,他总得退让一步。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要负很大的责任……”
  意外的是,他才开口还没说到重点,张元友已经摇了摇头,说:“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显然人家并不乐意多谈。谢佩韦这人上道也得大家都在道上,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可不干,当即客客气气地告辞。临走时,张元友的秘书给了他一个U盘。
  “这是什么?”谢幸问。
  “应该是张家收买的内鬼资料。”谢佩韦递给齐璇靖,“查一查真假。”
  齐璇靖马上打开U盘看了一眼,确如谢佩韦所推测,是一份很详细的收买资料。
  里边注明了被收买的内鬼在谢氏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家庭学历背景,社会关系,还有各种隐秘渠道的打款路径,一部分是数字货币交易,一部分是现金交易,还有一部分是海外银行不记名户头。
  如果没有这份资料,这几种交易渠道基本上很难查到细节。齐璇靖点点头:“下午就有结果。”
  奕和不禁说:“反手就卖,也是不地道啊。以后谁还敢跟他家做交易?”
  谢佩韦解释说:“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他家已自绝后路。都知道被他家收买可能会被出卖,以后不会有人被他们收买,他们也就不可能再对我们家出手。”
  谢幸与齐男子一辆车,谢佩韦与奕和一辆车,分开前往疗养院探望谢时鸣。
  已经离开殡仪馆一段时间了,奕和还在想这个问题:“那他要是这份资料给的不齐全呢?比如他把几个最大的内鬼藏起来?”
  谢佩韦正低头看PAD,闻言摸摸他脑袋:“也很可能啊。”
  奕和觉得谢佩韦的态度很漫不经心:“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但是,这个真的防不胜防。每个人都是个体,他会有自己的想法,影响他的因素也会有很多,你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把握好,让他死心塌地、永不出差错。”
  谢佩韦把手里的PAD拿起来给奕和看,“我每天的工作里,日常批示只占很小一部分,剩下的时间一半是跟幕僚团对学习探讨应对未来的策略,另外一半时间就是在给从上到下各个部门擦屁股……管理企业,治理家族,第一要有好的制度,第二要有好的容错度,第三要有平常心和耐心。内鬼这个东西抓不完的,今天是张家收买,明天也可能是别家收买,咱们只要保证身边干净就行。”
  一直以来,谢佩韦紧抓不放的都是安保团队的纯洁度,他的保镖团队也是唯一一个不计成本投入的部门。至于张家在谢氏财团里收买这个收买那个,谢佩韦都不是很在乎。
  人生除死无大事。
  “我今天看到张京永的遗像了。”奕和说。
  这么久以来,奕和一直没见过张京永长什么样,今天一见也很吃惊,张京永这皮相远胜常人,混娱乐圈也绝不磕碜。这也就让奕和特别想不通:“他怎么会和徐子梅同居呢?他喜欢徐老师我也想得通啊,怎么会是徐子梅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徐子梅不知道,徐赐臻不知道,连张京永的两个保镖也不知道。
  张京永已经死了,他那神奇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控制他找上了徐子梅,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徐老师刚才给我打了电话,问他姐姐的案子什么时候提交检察院,什么时候开庭。他说徐子梅现在在看守所待着很难受,问能不能给调个舒服点的监室……”奕和也很郁闷。
  自告奋勇跟徐赐臻对接吧,徐赐臻现在的请求他全都做不了主,还是得麻烦谢佩韦。
  “嗯,我找人问问。”谢佩韦的态度很明确,如果张家确实托关系要“教训”徐子梅,他肯定要管。如果张家没有发话,徐子梅在看守所是正常待遇,他也不会多嘴去协调什么更舒服的监室。看守所又不是宾馆,还想要客房服务吗?
  “如果张京永没有把保镖支开,徐子梅就杀不了他,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奕和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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