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菜馆不会就这一个厨师吧。”葛冬岭有些不敢相信,还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怎么看,黎远的这个表哥都不像是擅长做菜的。旁边的许言听到葛冬岭这话还赞同地点点头。
“放心放心,当然不止他一个厨师了,不过其他厨子都放假回老家了,就我和老黎为了接待你们这桌客人留在这里。”程栋只感觉这群小朋友都太好玩了,等他们尝到老黎的手艺肯定会更震惊。
黎远也看够了室友的好戏,虽然陶然表现的很镇定让他比较遗憾,但老大老二的表情够他开心几天了。他也给室友们吃下定心丸:“你们放心吧,我哥他从小吃饭就挑剔,后来就专门跑去学了做饭,手艺特别棒,一般人来菜馆都吃不到他做的菜。”
“大家要是觉得热的话,可以把外套脱了,你们右手边就是放衣服的地方。”听到黎庭舟磁性的声音,完全被戳到萌点的陶然忍不住红了耳朵,赶快装作太热的样子把外套脱掉。
其他人没有感觉到不对,这屋里有暖气,一进门他们就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只不过因为黎庭舟外表和厨师这个职业有些太不搭,他们才震惊地忘记了脱外套。如今听到黎庭舟的提醒,才发现都有些出汗了。
“好了,也别在这傻站着了,过来坐下吧。”程栋招呼着几人坐下,那是摆好的六人方桌,葛冬岭和许言坐在了左侧,陶然和黎远坐在了右侧。
“你们都别紧张,今天你们是顾客,顾客那就是上帝,不用这么害怕我吧。”黎庭舟说道,大家没想到黎远这堂哥看起来严肃,性子还是很好相处的。
“那我们就喊你黎哥了。”葛冬岭自认为是全宿舍的大哥,就先喊了一声,看黎庭舟点了点头,大家努力放松下来。
“你们喝茶不?我去给你们倒几杯,酒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喝。”程栋起身问道,还不让大家起身,自己跑去泡茶了。
看着气氛有些尴尬,黎庭舟主动提出去厨房准备做菜离开了。这次来吃饭前,黎远提前说过,这里的菜都由厨师安排,不接受点单,只需要把忌口的东西提前通知就行了。几个人都记得这事,也没闹要点单的笑话。
看着黎庭舟出了屋门,程栋还没有回来。几个人才敢说话,还都恶狠狠地看着黎远。
黎远被吓到了,委屈巴巴地和大家解释:“他看起来严肃是因为他以前是当兵的,还有栋哥他们,整个菜馆干活的都是我哥的战友。他们都是因伤退伍,被我哥喊来开餐馆了。”
听到这话,大家就不紧张了,想到黎庭舟那有些冷淡的脸也不觉得害怕了,只感觉黎庭舟的形象瞬间变得高大。毕竟这些可是军人啊,最值得崇敬的人。
“你哥真会做饭啊,还专门开个餐馆当厨师。”想到黎庭舟厨师的身份许言就有些无法相信,虽然听他们确认过好多次了,他还是没办法接受。
看到老大葛冬岭和遇到什么事都很淡定的陶然都好奇地往着他,解释道:“我哥做饭是真的好吃,没当兵之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厨师,后来退伍回来就开了这个菜馆。”
“不过桃子,你今天话有些少啊。”黎远感觉今天陶然有些不太对劲啊,从他进门后还想都没怎么说话。
“是不是晕车了啊,黎远带你们走的那条路就是巷子多,有些绕,来,喝口热水会好点。”程栋正好听到黎远的话,先拿着茶叶和热水给陶然沏了一杯茶,刚才他们介绍的时候他可把人都记住了。
陶然正好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呢,看到程栋随便给他打个个借口,直接道谢后喝了口茶,才感觉到几分不对劲:“黎远带我们走的那条路?这是还有其它路的意思啊。”
听到陶然的问话,黎远开始支支吾吾,一副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样子。感受到对面葛冬岭和许言灼热的视线,忍不住把求饶的目光投向了程栋。
“你们是不知道呀,老黎在军队的时候,最不满意的就是饭菜不和胃口。后来他找机会给我们做了一顿饭,那味道,以后嫁给老黎的人有福了。”收到信号的程栋帮忙叉开了话题。
听到程栋和黎远都对黎庭舟的手艺连连夸赞,大家都对黎庭舟的手艺产生了好奇,迫不及待地需要尝尝看。
程栋这个人颇为健谈,没说几句话,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和他们四个聊起天来热火朝天。葛冬岭和许言算是比较脑洞大开的人,心里可产生了许多猜测,包括黎远口中的因伤退伍,还有程栋脸上那明显的刀疤。想到以前看的各种小说,两个人差不多都脑补了百万字的长篇巨作。
等到黎庭舟过来喊程栋帮忙上菜的时候,程栋和他们宿舍的人都差点结拜兄弟了。几个人在那你哥我弟得喊得亲热,完全看不出是今天刚认识的样子。
程栋过去端菜,几个人被黎远按住不让去帮忙,就坐在这期待着是什么样的美味佳肴。
没一会菜就上来了,一共四道热菜,两道凉菜,还有一个汤。热菜是汽锅鸡、冬笋炒腊肉、爆炒鳝鱼和蒜蓉上汤油菜心,凉菜是拌三丝和桂花蜜汁藕,最后的汤是莲子猪心汤。
每道菜份量都特别足,看起来四个人完全都吃不完。几个人就喊黎庭舟和程栋一块吃饭,六个人一块正好坐满一桌。
在做菜的时候,黎远这家伙和程栋聊得开心,就跑到陶然下首坐着。而在桌子的最上方坐下的是黎庭舟,看着坐在黎庭舟这边的葛冬岭只顾得看着桌子上的菜,黎庭舟右下方的陶然也平静了下来。
第28章
等大家都坐齐了,才开始动筷子。光看彩色就感觉黎远有心了,这几个菜可算是把宿舍四个人喜欢的口味都给包了,没有一个他们不爱的。
黎远就喜欢吃肉,尤其爱吃鸡肉,在学校最爱吃的就是大鸡。今天是没有大盘鸡了,但是有汽锅鸡啊。他对堂哥的手艺是相当有信心的,先小心地揭开盖子,就感觉热气铺面而来,大冬天吃这个最是养身。咬一口鸡肉,嫩滑鲜美,汤没有一丝腥味。
“吃这个腊肉,我们自己挑选上好的猪肉腌制的。”程栋招呼这大家。听到是自己家腌制的,葛冬岭就感兴趣了。他家乡那里没到冬天都会腌制大量的腊肉腊肠,悬挂在屋檐下阴干。
要是吃腊肉,他可是行家。他先看了一眼,这腊肉是上好的五花肉,肥瘦得当,切成了薄薄的一片,一看就让人觉得厨师的刀工精湛。初尝味道,腊肉腌制得并不是太辣,但调料的味道已经浸入肉中,咸辣可口,比自家腌制的味道都好。再配上鲜美的冬笋,葛冬岭觉得真没白来这一回。
许言把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凉拌三丝上,这也是他最喜欢的菜之一,看来黎远是真用心了。他就拿筷子尝了起来,这盘凉拌三丝用的是海带丝、青椒丝和红椒丝,红绿白三色看起来十分清爽。
他们宿舍的人都挺能吃辣的,估计黎远也和他们说了,凉拌三丝上面放了不少辣椒,吃起来清脆爽口,配上辣椒油味道更好。
还有陶然,他可是个无辣不欢的人,对甜食倒不是特别感冒,可是就是对桂花糯米藕没有抵抗能力。闻着眼前那桂花蜜的香气,即使有刚认识的人在,陶然还是先尝了一口糯米藕。入口香甜软糯,藕的软,糯米的粘,和桂花蜜的甜完美融合在一起,只觉得香甜可口丝毫不腻。
陶然没想到这个味道会这么好,又夹了一块,被程栋注意到了,他骄傲地说道:“味道不错吧,这桂花蜜可是老黎自己做的,用的就是门口那两棵桂花树落下的桂花,弄得干干净净。”
“我前几天和我哥说过你喜欢吃桂花藕,没想到他还真擅长做这个,以前可没见他在家里做过。”黎远还在那洋洋得意于自己观察细心。
黎庭舟扫了黎远一眼,我也喜欢吃这种甜滋滋的东西,能告诉你吗。又看到偷偷瞪了黎远一眼的陶然,有些与他感同身受,他也不想把自己喜欢吃甜食这事说出来,只是觉得这样有些破坏自己的形象,觉得对这人的影响更好了。
饭菜一吃就热闹起来了,刚开始面对黎庭舟的时候还有些拘俗,吃嗨的时候就逐渐放开了。尤其是到了后面,程栋倒了几杯自酿的白酒,除了黎庭舟都喝了几口,就连陶然也被黎远劝着喝了一杯。
喝醉了之后胆就大了,大家都黎哥栋哥叫个不停,还闹着要听他们讲讲咋想着开饭馆了。黎庭舟和程栋和他们讲了讲,这家私房菜馆是他们几个战友合伙开的,因为他们里面有个世世代代都是厨子的,剩下都是都是爱吃的,最后是个擅长做饭的。
“爱做饭的就是老黎,可惜他也不是轻易就做饭的,这个人特麻烦。我们菜馆平时的厨师是那个厨师世家出来的人,叫薛柯。家里都是厨师,结果这小子的梦想就是当兵,偷偷瞒着家里来参军,进入军队差点进了炊事班。可惜啊,退伍后还是跑来当了个厨师,当时还是他提议开饭饭馆的。”
“那他今天怎么不在啊?”黎远也没听他堂哥提起过,听到程栋这话是相当好奇的。
“这不快过年了,就回老家了。前几天打电话问过,好像是厨艺有些退步,被他家老爷子罚了。还有其他几个也回老家了,这段时间餐馆生意也不好,正好回去陪陪家里人。”说到这程栋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也没人傻到问他怎么不回家,还没有人接话呢,程栋画风又转了。
“哈哈哈,你们我们都放假了,你们还得再学校应付期末考试,真是相当辛苦啊。”说着还喝了两口酒:“还好我当初去参军了,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一看书就头疼,比起看书我宁愿去种地。”
“嘿,你还别说,我们这还真有一个学习特好还跑回家种地的人,关键是种地也种好了。”葛冬岭夸耀道。
程栋看了一圈,才把目标锁定在陶然身上,看到程栋猜出来了,黎远也没卖关子,直接向自家表哥和程栋介绍介绍自家的室友。先夸风景,再夸山泉,用尽自己所知道的合适用的词汇赞美陶然家草莓的美味,就连他没尝过的桃源蔬菜也是大夸特夸。
旁边葛冬岭和许言还时不时点点头,补充两句。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看得本来不太相信,以为黎远在夸大其词的程栋都弄将信将疑。他将目光转向陶然,这个看起来不太像会说谎的人。
接到程栋疑问的目光,陶然虽然也被黎远那些及其夸张的词汇搞得有些羞耻,但是遇到别人的疑问,也不能太过于自谦。就当他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陶然只是稍稍谦虚了一小下,还是承认了黎远嘴里大部分的夸奖。
“真的假的?搞的我都想去看看了。”程栋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在嘴里小声地嘟囔着。
“我正想出门散散心呢,不知道陶然你们村庄欢不欢迎外人?”黎庭舟一说话就吓到几人了,陶然感觉瞬间就醒酒了。
程栋听了这话可是相当高兴,又开心地喝了口酒:“老黎你这主意好,什么时候去,算上我一个。”
这边黎远好不容易理解他哥的意思后,也兴奋了:“哥,哥,我也想去!我早就想去桃子家了,我爸妈要是知道我是和你一块出门,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哥,你带上我吧!”
葛冬岭和许言都没掺和,他们寒假早就有安排了,这也是陶然没邀请他们去玩的原因之一。陶然感觉自己就只跑了一下神,寒假桃源村参观队就集结好了,就只看见黎庭舟制止住乱喊乱叫的黎远,抱歉都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询问他的意见,陶然就直接同意了,想去玩就去,他也没有理由要阻止。
本来没准备喝太多酒的,可是喝着喝着就有四个人喝多了,也就黎庭舟滴酒没沾,而陶然喝得少些,还保持着清醒。黎庭舟把程栋喊去后边的小屋睡觉,再准备开车带他们回校。
等到黎庭舟开车带着全部喝过酒的寝室四人组往学校开去的时候,陶然就坐在副驾驶上,后面三个人一上车就睡了过去。
黎庭舟就从菜馆大门往有拐了两个弯,就走上了一条笔直的马路。想起下午过来时走的“九曲十八弯”,陶然确认是黎远故意捣鬼,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黎远,准备明天再跟他算账。
黎庭舟不是个话很多的人,但是很细心,开着车还关注着其他人。陶然就坐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然后就逐渐感觉眼皮特别沉重,渐渐睡了过去。看到陶然睡了过去,黎庭舟看了一眼时间,又把车速放缓了一些。
等到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陶然才睁开了双眼。一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黎庭舟沉稳的面容,他感觉那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在那里。直到黎庭舟看他还没有清醒,凑近来喊他的名字,陶然才被他的嗓音怔住,然后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怎么,没吓到你吧,就要到了,该把他们都喊醒了。”黎庭舟看着面前少年有些发红的耳朵,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然后掩饰地咳嗽了一声,让陶然喊后座上沉沉睡去的三个大男孩,他开车往校园里去。
等黎庭舟和陶然一起把这三个人喊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宿舍楼下。几个人虽然有些喝醉了,但走路还算是稳当,也不好意思再让黎庭舟帮忙,就一起搀扶着上了楼,他们宿舍是十一点门禁,赶回来的时间正好,就还差十分钟。
黎庭舟就在楼下等着,就看着他们今天提过宿舍窗口亮起了灯光,看着一个身影打开窗户向他挥了挥手,才发动车子转身离开。
最清醒的陶然,看着车离去后才扭过头来。发现刚才还清醒的几个醉鬼,又倒在床上了,只能又费力把他们一个个地叫醒。不洗漱怎么睡觉,不然明天一早起来肯定满屋子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