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帮就算了,再问你个事儿。”
“你等明天纪修来上学,你帮我替他说说,能不能让他这次月考帮帮我?”
“你们不是朋友吗?”黎容有点困惑。
“是啊,从小认识。我说了他不帮我啊,这不是拜托你来替我求求情。”
“我和他…不太熟。”黎容想了想,还是回答道。
他和纪修也只处于认识的状态,还是那种关系不怎么样的认识。
“我看他和你很熟啊。你只要趴桌子上睡着,敢有人在旁边吵,他恨不得吞了人家。跟母鸡护食儿似的。”
“别人找他讲题只有被吼的份,就对你特殊。”
“你不是来问我帮不帮忙的吗?”黎容的重点还停留在对方来的目的上。
程桐:“嗨呀,我就是话多。我再去问问别人。”
黎容看着程桐跑出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想想……
好像的确,有人找纪修问题目,纪修从来不理。
只有他一个,能把纪修当点读机用。
但转念又想,别人也不用给这尊大仙写作业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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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修见过老师之后回到酒店,看了一眼手机。
明天八点的高铁,下了车就得回学校。
又翻了两下社交软件,纪修才打开琴箱,拿着松香不紧不慢的磨着。
刚支好琴,还没抬头看谱,纪修就听见手机响了。
只好把弓子放在地上,一手扶着琴,一手去摸手机。
“喂。”
“问啦。人家听见你名字的瞬间,直接拒绝。我钥匙都没送出去的机会。”
“……”纪修没接话。
“我给你学学原话,‘我和纪修不太熟。’,啧啧啧,混的可以啊大哥。”
“……”
“不过最后还是说了两句你的好话。话说,你怎么突然开始操心和同学相处的关系了?不就是想找人长期代写个作业,对方怎么看你——”
“管那么多?”纪修及时打断道。
“行,不管不管。我去接我老婆了,挂了。”
纪修挂断电话之后,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儿。
点开和黎容对话框。
沉思了很久,还是什么都没发,按下锁屏键,把手机扔到了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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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容最不喜欢体育课。
尤其怕跑步。
尤其这个学校操场大,一圈顶以前高中四圈。
上课之前,先跑三圈热身。
很多人跑完一圈都把外套脱了,黎容怕着凉,只敢敞开拉链,努力跟在队尾。
好不容易跑完之后。黎容整个人累的站不直,双手撑着膝盖,不断的喘着气。
“体育委员去器材室拿器材,今天测仰卧起坐。”
最后一节课了,还是体育。大家都抱着能早测完早下课的心态。
体委去拿器材的时候,队列外突然多了一个人。
“报告。”
“迟到先跑五圈。”
“我请过假了。”纪修说完之后把假条递了过去。
体育老师扫了一眼,就允许纪修归队了。
黎容感觉到身侧多了道影子。
“才跑几圈,累成这个样子,体力不行啊。”
黎容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就能站直了,气也喘的匀了。
早知道刚才跑快点,不落在队尾了。
现在找旁边的兄弟换位置也来不及。
黎容看着一大摞垫子被抱了过来,扔在地上。
“男生先测,女生解散。”
“两个人一组,互相数。”
“测什么?”纪修来得晚,没听见。
“仰卧起坐。”黎容说完之后指了指垫子。
“黎容。”解散之后,黎容刚想找队友,就看见室友先一步冲他打招呼。
“诶!”黎容还没回应完,就被抢先了。
“同学,黎容有人了,你找别人吧。”纪修先一步说道。
黎容:“……”
说实话,他不太想和纪修一组。
“你干什么?我又没说和你一组。”
见着单裕走了,黎容才转过头,不太情愿的对着纪修。
“我说了和你一组啊。”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给你报数的时候报到合格,保证不让你重考。”
黎容没接话。
体育他一向不擅长。
和室友虽然熟,但宁可重测,黎容也不会让室友帮他承担谎报的风险。
“成交。”沉默了很久,黎容还是很没骨气的,同意了组队邀请。
到了垫子面前,纪修很自然屈膝,然后躺了下去。
哨声响起的时候,黎容开始帮纪修数着。
刚开始黎容还面对着纪修。
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每次起来的时候,呼吸都会不偏不倚的打在黎容脸上。
冬季的空气又冷有干燥。
只有这处呼吸是潮湿,温热的。
但黎容总觉得不太自在,最后还是稍微往后躲了躲,尽量离呼吸的热源远一点。
哨声结束的时候,黎容正好数到六十七。
交换位置的时间,黎容还是不禁问了一句,“你怎么一分钟能做这么多?”
“因为我体力好。”纪修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黎容的眼睛。
黎容被看的双手都有点无处安放。
没再说话,赶忙在垫子上屈膝坐好。
“昨天,要是程桐和你说什么过火的话,我替他道个歉。”
“他…也没说什么。”
“肯定让你和我说,让我月考帮帮他。除了这个没和你提别的吧?”纪修坐在黎容脚上,目光停留在并拢的膝盖上。
黎容想起来……
昨天程桐说,纪修从来不给别人讲题。
最后想了想,“没。别的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
黎容被他看得不太自在。
好在同时,体育老师吹响了预备哨,让同学们集中注意力。
黎容把手在脑后垫好。
哨声响起的时候,黎容才开始艰难的起来。
别人都做完十个了,他才起来了两个。
黎容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待会儿,别谎报了。”
“不及格,就不…不及格。”
“看来你是体力真不行啊。啧。”
“我要行,就不和你,一组了。”黎容累的话都说不连贯。
趁着黎容躺下的时候,身体悄悄前倾了几分,偏过头,装样朝着远处看去。
目光依旧锁定在黎容脸上。
运动的原因,面容多了好些血色。
加上仰卧起坐这个角度。
很耐人寻味。
黎容则是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目光的变化。
依旧努力的从地上坐起来。
起来的时候,难免有点惯性。
黎容坐起来的时候,突然,看见纪修把头转回来了。
身体也朝前倾了一点。
面对面的距离,黎容根本来不及刹车。
眼看着就要装上去的时候。
赶忙稍微偏过头。
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脑袋大面积触碰到了纪修的脸颊。
虽然只是接触了一下,就分开了。
黎容脑子里“嗡”了一声。
躺回垫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还有十秒,同学们加油啊!”体育老师喊了一声。
黎容几乎没听见。
脑子是空的。明明外面的冷风凛冽的很,但脸上的温度却是一点一点的,往上攀升。
突然,黎容感觉到组员倏地把脸凑低了一些。
整个人瞬间就回神了。
与此同时,最后的哨声终于响起了。
黎容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纪修云淡风轻的表情,以为刚才的事儿就那么过去了。
体育老师挨个儿统计的时候。
黎容感觉到耳边凑过来了什么,“是不是刚才知道自己不及格了,就准备用亲我来解决?”
第10章
黎容:“…没有!”
他狡辩的太快,咬字都有点滑音。
“那你刚才亲我干什么?”
“我真的没有……”刚运动过,加上一时间急了,黎容能感觉到气血一阵阵的往脸上涌,“没有,没有亲你。”
“就是不小心撞上了。”
“对不起。”
说完之后,黎容见着体育老师走过来了。
“纪修,六十七。”黎容的如实报数。
“黎容,三十一。”纪修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
体育老师稍微疑惑了一下。
转头看了一眼黎容红透的脸,一副运动过度的样子,还是将信将疑的在纸上写下了31,“再少一个你就得补考了。”
黎容低着头,话都不敢说。
老师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戳穿罢了。
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作弊。
等体育老师走了之后,黎容一刻都不敢停留,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能离纪修远一点就远一点。
测完之后,基本就自由活动了。
不过有的人只当提前下课了,回班的回班,去食堂的去食堂。
黎容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到下课铃响的时候,才朝着食堂走去。
说是走,其实和逃差不多。
体育课的时候纪修被同学叫去打球了。下了课,黎容就感觉到那双锐利的目光,在四处搜寻什么。
刚才亲到纪修的脸颊上的触感还停留在唇上。
大脑无法运转的感觉黎容还记得。
……
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至少是黎容前十几年里没经历过的。
在食堂吃过饭之后,黎容老老实实回宿舍午休。
下午提心吊胆去教室的时候,才发现纪修已经收拾东西走人了。
水杯上压了张纸条。
“下午就一节物理是正课,回家补觉了,帮我写作业。”
最后一句“帮我写作业”涂掉了,虽然划了好几道,但还是能看得见原本写的什么。和没划一样。
黎容其实松了口气。
他脸皮薄,上午那么闹得那么尴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修。
次日上学的时候,黎容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
就是不小心撞上了。
早读的时候,纪修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迟到。
不紧不慢的从教室后门钻了进来。
黎容感觉到身边来人了,只不过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背着自己的课文。
黎容等纪修坐下来之后,偷偷瞄过对方几眼。
见着纪修在补作业,压根没闲下来看他,黎容在松了口气。
早读下课的时候,黎容看见有人走过来了。
“纪修,作业。”
“马上,快蒙完了。”
黎容勾着头看了一眼,发现纪修所有的选择题都在ABCDE循环蒙。
哪怕选项只有四个。
“快点。”班长是个戴眼镜的男生,长相一股子书卷气,虽然是催促,但声音还是很柔和,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纪修没接话。
外面班主任已经在吼了,“傅临,作业收完了吗?”
纪修看了看后面还有那么多题,干脆就空着这么交上去。
交完之后,纪修松了口气。
“黎容。”
黎容手上的笔停顿了一下。,整个人有点紧张,“怎么了?”
“借我支笔,刚才写太急笔尖走珠掉了。”
黎容从笔袋里又找出一只水笔,递了过去,绷紧的身躯渐渐放松。
纪修接过笔,“你好像很紧张?”
心理活动被戳中了。
黎容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即说道,“今天数学课要测试,的确挺紧张的。”
说完之后,黎容继续写着手里的练习。
数学测试在下午。
小测试,管的也不严,桌子都没拉开。
老师发了卷子,就在讲台上写教案让同学们自己写。
测试不难,又是占两堂课,黎容还有半个小时下课的时候就写完了。
突然,黎容听见一声轻响。
一看是纪修转笔把笔转掉了,那根笔滚到了他桌子底下。
黎容没多想,弯腰准备捡。
没想到同时,纪修也弯腰准备捡笔。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原本就那么点儿,根本不够挤。
黎容先一步小声说道,“我捡吧。”
他原本以为说完这句话,纪修会起来。
没想到几乎是下一瞬。
脸颊侧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温度。
薄唇很热。
呼气中还带着一点点水果糖的味道。
黎容足足愣了三秒,才急忙躲开。
“倒数二排,纪修。”
“把头抬起来,不准看手机。”
“没看手机,东西掉了。”纪修回应完之后,把地上水笔捡了起来。
黎容看着对方自然的反应,以为刚才是自己出现错觉。
心跳声哐哐哐的怎么都慢不下来。
几乎是同时,黎容听见耳边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
“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了。”
.
总算又熬完了一周。
最后一节课,大家都开始浮躁了。
还剩五分钟下课的时候,地理老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雨下的很大。
干脆提前放了同学们下课,提醒大家路上小心。
黎容收拾书包的时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雨很大,没有伞的情况下,大概三分钟不到就能被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