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淼真的可耻的心动了,但他还是有些怀疑不定:“你们哪来的钱?该不会是什么非法手段……非科学手段吧?”万一是用法术变出来的,谁知道法术能持续多长时间!万一还没花出去就变成一堆纸了,那不就搞笑了!
“我们六大宗门成立千年,在凡尘俗世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基业产业,道友不必担心,比方说仁济堂,道友可曾听说?”
仁济堂?姜淼淼点了点头,那是一家老字号中药药店,大名鼎鼎,据说成立几百年了,如今已经开成了连锁店,不仅分店遍布全国,好像还涉足海外,前些年还上市了。
窦宗主云淡风轻道:“那便是修真界六大宗门之一药王谷的名下产业。”
姜淼淼再次目瞪口呆,那家大名鼎鼎的仁济堂居然是修真界的产业?!这无异于告诉他菜市场卖猪血的其实是个吸血鬼亲王!他记得他家楼下不远处还有一家仁济堂呢!
“道友放心了吗?”窦宗主微笑问道,“如果道友同意,我们就可以签订灵契了,每个月1号我们会把‘抚养费’打到你的卡上。”
“当然了,如果道友你有什么需要咨询或者求助我们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
姜淼淼晕乎乎地签下了所谓的灵契后,窦宗主转身看向了一旁闹脾气的小正太,语重心长地说:“千年前的人间灵气堪比汪洋大海,你就算胡闹,也不过掀起一小阵暴风雨,但如今的人间只是一方浅滩,你若是再胡闹,不仅会殃及池鱼,说不定连你自己也自身难保。”
小正太拉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
签下灵契之后,窦宗主和天机真人便离开了,不过他们没有走得太远,而是重新回到了十万大山附近,准备收拾烂摊子。
窦宗主一扫刚才的云淡风轻淡定自若,忧心忡忡地问一旁的天机真人:“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我们几个已经是整个修真界最强的人了,如果连我们都镇不住那把剑,也没有其他人能够镇得住那把剑了!”
天机真人脸色苍白,却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看那位道友也许就能镇住那把剑。”
窦宗主疑惑皱眉:“可是我观他修为,和凡人无异。”
天机真人摇了摇头笑道:“不管如何,这是我掐算出来的一线生机。”
窦宗主皱了皱眉:“莫非和山海快递有关?”
作为六大宗门的宗主之一,他当然再清楚不过山海快递的真相,百年前正魔大战中陨落的前辈大能们在七年前与十殿阎罗达成协议,通过山海快递APP重返人间,代行鬼使阴差之职以渡人间亡魂,以此积累阴德,好早日洗脱因果,进入轮回以修来世。
那些新生代小辈们也许不认识所有百年前陨落的前辈大能,但他们这些亲历过的老家伙却不可能不认识,那里头根本就没有姜淼淼这个人!或者说这条鱼?
这个浑水摸鱼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或者说……浑水摸鱼的鱼?
窦宗主十分纠结,天机真人却微微一笑:“也许他就是那一线生机。”
窦宗主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之前掐算出来的天下大乱之象,当真因那把剑而起?”
“也许是,也许不是,天机又岂容我轻易窥看?”天机真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派高深莫测,“不过这天下,的确是要乱了,那把剑和那个人……也许是大乱之源,也许是一线生机,也许是一个变数。”
窦宗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十万大山,就像隔着遥遥时空,看到了百年前那一场正魔大战。
姜淼淼和小正太也没有走远,姜淼淼还要去给女鬼找遗书呢!虽然他根本不知道那封遗书在哪里,但他知道女鬼是从麒麟小区那栋楼的顶楼跳的楼,虽然没抱多少希望,但他还是决定去那栋楼的顶楼找找看。
这栋近乎废弃的楼就像他第一次来时一样,空旷无人,一片死寂。
不过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姜淼淼镇定多了,因为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每次都用喂叫你吧?”姜淼淼扭头看了看跟在他后面的小正太,发现小正太努力迈着两条小短腿试图跟上他后,他不由放慢了脚步。
小正太沉默了一会儿,哼了一声:“重黎!”
“有姓重的吗?”姜淼淼很快反应过来,一把剑当然不能指望他有个像人一样的名字,“不行,还是得有个姓,我就不无耻的占你便宜让你跟我姓了,这样吧,你以后就姓孟了……孟重黎,怎么样?”
孟,正是当年那位收养姜淼淼的人类修士的姓。
小正太一脸嫌弃:“一定要这样吗?”
他顿了一下,一脸不高兴地说:“随便吧。”
姜淼淼发现自从窦宗主警告过小正太后,小正太就安分了很多,这是一个好兆头。
他也不由思考起了威胁恐吓的可行性。
姜淼淼思考了两秒,果断地放弃了。
算了吧,强者的威胁是威胁,弱者的威胁是找打。
今天的姜淼淼,也依然很有自知之明。
第17章
姜淼淼眨了眨眼道:“我不占你便宜,如果别人问起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就说你是我表弟吧。”
小正太冷冷地看了姜淼淼一眼:“你想当我哥哥?”
……我想当你爸爸!
姜淼淼当然不敢这么调侃,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他嘿嘿一笑:“你可能入土太久不知道,如今国强民安法治昌明,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一个小孩住在一块儿,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合法关系,容易被请去喝茶……咳咳,也就是被抓去吃牢饭。”
小正太皱了皱小眉头,看上去不太严肃,反而有点可爱:“随便你。”
姜淼淼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奉公守法这么多年,可不想因为莫须有的拐骗儿童罪名被抓!免费银手镯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想拥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跟刚才那两个人走?”总不能是因为雏鸟效应吧?不过看这家伙对他的态度,也知道不可能是雏鸟效应。
小正太皱着小眉头看了姜淼淼一眼,没有回答。
没得到答案的姜淼淼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假装他刚才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柿子挑软的捏!”一定是因为他看上去比较好欺负!
不料小正太听到了他的嘀咕,冷笑了一声:“你们对我来说,都一样弱,就算有区别,那也只是蝼蚁和虫子的区别。”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姜淼淼气得悄悄瞪了小正太一眼,不过没敢明目张胆,他虽然不清楚小正太的武力值到底是多少,反正对他来说……氢.弹和核弹有区别吗?
“咳咳,好了,我们上楼吧!”
之前姜淼淼虽然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了,但他上次只在一楼转悠了一圈,并没有上楼,而这一次他不仅要上楼,而且还要上顶楼。
不得不说,这对他来说还是稍稍有点压力的,尤其是在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之后……没错,以前他之所以那么莽,纯粹只是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在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之后,他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有点犯怂了,当然,只有一点点而已。
空旷无人的废弃建筑物内,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等等,一个人?
姜淼淼猛地转头看了小正太一眼,发现小正太走路时悄无声息,见他回头还瞪了他一眼。
于是他又默默地把头转了回来,好吧,这里的确只有他一个人,毕竟他旁边的,不是人……
等等,好像连他也不是人。
姜淼淼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道,来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前,楼梯上落满积灰,铁锈遍布的扶手上结满了蜘蛛网,由于没有窗户,楼梯间阴暗而潮湿,充斥着一股腐臭般的霉味。
他沿着楼梯来到了顶楼,却发现通往天台的大铁门上挂着一把锁,这让他有些惊讶,毕竟这栋楼已经近乎废弃了。
“居然有锁……”
姜淼淼开始皱眉思索要怎么解决这把锁,然后他默默地看向了一旁新出炉的便宜表弟。
便宜表弟眉头一皱:“干什么?”
姜淼淼默默地指了指便宜表弟,又指了指锁。
便宜表弟横眉倒竖:“你当我是什么?我可是剑,杀人的剑!不是开锁的!”
姜淼淼嘿嘿一笑,一脸讨好地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好剑能杀人能开锁,尝试一下,说不定你很有开锁的天赋呢?说不定你能焕发剑生第二春呢!”
孟重黎冷冷地看了姜淼淼一眼,就在姜淼淼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时,孟重黎忽然抬了抬手指,随后他的指尖闪烁了一点微微红光,下一秒,那把锁便直接断裂成了两半。
这本来是非常帅气的一幕,但姜淼淼看着孟重黎微鼓的脸颊,胖胖的手指,默默地把“太萌了!”这几个字咽回了肚子里,他有预感这会是死亡发言。
姜淼淼推开了天台的门,一阵阴风顿时扑面而来,他不由一阵寒毛倒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怪事!明明头顶上就是大太阳,但这个天台上却阴冷无比!
“好重的怨气。”一旁的孟重黎皱着小眉头说。
姜淼淼看了一旁的小正太一眼,然后转头打量起了这个天台,这个天台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原先应该是高层住户们晾衣服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和这栋楼一样荒废了。
由于这栋楼年代久远,天台的水泥护栏已经斑驳脱落了,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大片裂缝,露出了里面的钢筋,而且护栏本身非常低矮,不像现在很多高层建筑顶层天台那样会做非常严密周到的保护措施。
“如果那个女鬼就是之前从这里跳楼的女高中生的话……”姜淼淼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她为什么会选择从这里跳楼?她原来是这里的住户?她的学校就在这附近?”
他在天台转了一圈,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有发现,毕竟女鬼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她真的在天台上放了遗书,遗书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被警方或者她的亲人……但既然他能接到这个任务,就说明那封遗书还没有被人发现。
虽然没有任何发现,但姜淼淼毫不泄气,他拿出了手机,上网搜了一下那个跳楼女高中生的新闻,既然小张能打听到那些消息,那他应该也能在网上找到才是。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条两个月前的新闻——华夏附中高二某女生疑似遭遇校园霸凌跳楼自杀。
他点进去看了看,时间和地点都对上了。
“校园霸凌?”姜淼淼陷入沉思,这就是导致女高中生跳楼自杀的原因?
他又跑去翻了翻华夏附中的论坛和贴吧,想看看那个女高中生的同学是怎么评价这件事的,但他翻了老半天,只得到了两个有用的信息,一是女高中生的名字叫钟珊珊,二是钟珊珊跳楼自杀后,没多久同班的一个叫齐玲玲的女同学就转学了。
钟珊珊的同学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并不怎么在网上讨论钟珊珊跳楼自杀这件事本身,也许是学校施压了什么压力,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齐玲玲?”姜淼淼又用这个名字为关键词搜了搜,发现没有人知道她转学去了哪里。
他下意识理了一下思路,难道钟珊珊是被齐玲玲欺负到自杀,死后化为厉鬼,却找不到齐玲玲报仇,所以怨气才越来越重了?
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仅凭网上这些表面上的信息,他实在无法猜到真相……他有一种预感,只有找出真相,才能找到那封遗书。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预感从何而来,但既然遗书不在跳楼现场,也不在钟珊珊家里,也不在任何已经被人找过的地方,那么它就应该在一个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应该和钟珊珊跳楼自杀的原因有关。
姜淼淼已经发现了,人在变成鬼后并不会遗忘生前的大部分事,它们大概率只会遗忘一种东西,那就是和它们死亡有关的事。
“看来有必要去华夏附中去看一看。”他沉吟道。
就在此时,孟重黎忽然眉头一皱:“这里……好像有东西。”
姜淼淼顿时一愣:“东西?什么东西?”
孟重黎皱了一会儿眉头,然后鼓着包子脸说:“不知道。”
姜淼淼嘴角一抽:“不知道?”
孟重黎气呼呼地瞪了姜淼淼一眼,才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实力还没恢复,只能勉强感应到这里有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东西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个忽灵忽不灵的导航……
姜淼淼想了想问:“和那个女鬼有关?”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
“算了……”姜淼淼不打算继续问了,让未成年打童工是不对的,虽然这把剑年纪可能比他还大,不管这栋楼里真的有什么“东西”,显然都不是他可以对付的,“先去华夏附中看一看吧,话说回来,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他要是带着一个光屁股小孩上街,哪怕他们之间有合法关系,他也会因为虐待儿童罪之类的罪名被抓去喝茶!
“凡人就是麻烦!”孟重黎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盯着姜淼淼身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身上也出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就是缩了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