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心情有些忐忑,“其实……”
“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那天直接公布恋情打脸岳欣真是够爽的!”
庄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蓦地说:“不是因为她才公开。”是为了替彼此正名。
祁盛儿不懂那么多道理,但也听得出这话有秀恩爱的嫌疑,她皱了皱鼻子,“唉,你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单身狗的心情。”
提到这个,庄宴问:“你和庄驰的事怎么样了?”
“黄了。”
“怎么黄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天我爸黑着脸告诉我,以后不用跟庄驰联系了,诶,你说是不是庄驰亲自拒绝了这桩婚事啊?”
庄宴在电话这边兀自摇了摇头,不会,以庄驰的性格,不会拒绝。
他是一个几乎没有个人感情的人,说起来,更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什么都能做到,从小到大,他就像一个神。
庄宴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对于庄驰的恨,更多的来源于他的无动于衷。
小时候庄家是一个很庞大的家族,家里住了很多人,庄宴爸爸的几个兄弟全都住在那儿,包括他们的孩子。
两个老人年迈,自从庄宴的父亲去世之后,就无心再管林雅。
于是林雅越发的放肆,当着众人的面打骂庄宴,明明表面上是一个端庄典雅的女人,却露出那样歇斯底里的,狰狞的脸。
她用指甲抓向庄宴的脸,被他抬头躲开,脖子里出现一道抓痕。
揪头发,用高跟鞋踢踩,扇耳光,在庄宴的童年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每天带着绝望入睡,清晨醒来没有阳光。
住在一间小小的杂货房,那就是他整个童年的回忆。
林雅每次打他的时候都会伴随着辱骂声。
“贱种!”“臭不要脸的杂种!”
什么难听的话都能从她口中说出来,那年庄宴才八岁。
他很害怕,哭着喊疼,没有人理会他。
渐渐地,住在一起的其他堂兄堂弟也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们毫不避讳理直气壮的跟着打他骂他。
有好几次,庄宴挨打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庄驰,他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庄驰。
然而庄驰只是默然转身,眼睛里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得让人害怕。
后来逐渐长大之后庄宴才明白私生子意味着什么,他唾弃着自己的身份,恨姓庄的所有人,包括自己。
为什么自己的出身会是如此的不堪,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寄人篱下,自尊心被踩在脚底下碾碎,这就是他的童年。
庄宴对庄驰的情感十分复杂。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自卑和羡慕。
庄驰从小就是爷爷定下的继承人,过着锦衣玉食,精致的生活,所有人都怕他,只要他一句话,庄家所有人都会如临大敌,把他想要的一切捧在手心送给他。
庄驰是手心的宝,庄宴则是地上的草,脚底的泥。
他渴望被关爱的日子里,是那么的羡慕庄驰,羡慕他有着自己竭尽所有也得不到的东西。
真正开始恨庄驰是初中起。
学校是一所不成器的初中,里面没什么三好学生,基本都是打架斗殴样样在行的未来社会败类,他被安排进这所初中,冷眼看着自己周遭的一切,仿佛一眼就看得见没有希望的未来。
那样的糟糕的生活里,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庄宴是私生子的言论开始在学校里扩散,周围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异类,一个令人作呕的存在。
庄宴从出生到十八岁,从来不曾拥有自尊心那样奢侈的东西。
同学避他如蛇蝎,孤立,漠视,他跟自己说没关系。
同学阴阳怪气骂他妈妈是不要脸的小三狐狸精,他把桌子抠出一道裂缝来,终究还是忍气吞声。
可以想象,那样的学校里,校园暴力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学校不管,班主任也当做看不见,家长更是对孩子放任,一次次抱头鼠窜的生活里,恨意逐渐滋生,阴霾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你们听说了吗?庄氏集团知不知道?庄驰才是正经的庄氏继承人,庄宴的妈妈就是勾引了庄驰的爸爸!”
十三岁的庄宴想,那就顺应他们的想法吧,做个不争气的败类人渣,他本就是个废物垃圾。
打架,骂脏话,他无数次看见别人看不起的眼神,仿佛在说: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了一定不会有出息。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庄宴太早学会了察言观色,被迫长大。
阴暗的日子里,人间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任何事情。
他挂断电话,跑进卧室冲到符文州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符文州,怎么都好,别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堕落了,我居然看了一晚上的综艺,今天能发多少章我也不知道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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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剧本
符文州放在庄宴发顶的手微微一顿,弯起嘴角说:“好, 不离开。”
随后轻拍庄宴的头发, 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一瞬, 半晌才笑着说:“说什么胡话呢。”
怎么可能离开,喜欢还来不及。
他把人稍稍搂紧了一点, 察觉到他不正常的情绪, 斟酌着问道:“你怎么了?”
夜晚的酒店静悄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月光从外面映照进来, 为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镀上一层光亮。
庄宴皱了皱鼻子,抬手揉着眼睛, 把眼睛揉得通红。
他嘴巴微微张开,眸光轻抬,看向符文州。
“我没有家人, 我只有你。”
没有人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说这句话,就好像把自己剖析干净, 告诉符文州自己极力想要隐瞒的弱点。
他望着符文州的眼睛, 眼中星河璀璨。
符文州说:“我会给你一个家。”
*
眼见着网络上的虚言越来越多, 离望春不得不出面解释了一番, 他发了一篇长长的微博,解释了这个剧本的缘由, 也就是这个时候,庄宴才知道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
这个剧本一开始并没有女主,厌闻和楽逍是双男主, 当然也并不像网友所猜想的那样,厌闻和楽逍并没有感情线。
一开始,离望春只是想用两个同样身世坎坷性格却大有不同的男人来形成强烈对比,突出他们的鲜明性格而写,结果在拍摄途中,一个岳欣从天而降。
祁云山是剧的投资人,已经和剧组签了合同,他要求改剧本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可是对于离望春来说则是对他作品的侮辱。
在导演无奈的祈求下,他只好放手自己的剧本,交给别人去更改。
俞牧禾便被加入了这个剧本中。
但是岳欣却提出了新的要求,她要女二号的角色,而不是女主。
正在这个时候,祁盛儿禁不住岳欣的刺激,空降了这个女主角过来。
这就是整个缘由了。
长长的篇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很清楚,离望春一向性子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丝毫不带隐瞒,就连祁云山当初是如何威胁他们的话也发了出来。
在微博的结尾,离望春感谢了符文州和庄宴来饰演这两个角色,才没有让他的剧本被辜负。
一时间,这条微博让人唏嘘不已。
【祁云山这个老色鬼,以往什么桃色绯闻我都没喷过他,但是这次他居然侮辱别人的剧本,恶心死了】
【大概这种人根本不知道别人的心血有多重要吧。】
【如果不是他插手,我们看见的可能就是一部只有厌闻和楽逍两个主角的剧了,啊,我悔,有没有哪个姐妹可以剪辑一个这样的版本出来】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情复杂......】
庄宴也看见微博,转而去问符文州:“你知道这件事吗?”
他看见符文州淡然的神色,会意道:“你也知道啊!就我被瞒在鼓里?”
怪不得一开始他和司南看剧本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主的角色出现有些突兀,毕竟不是自己的剧本,再优秀的人去改剧本,不是离望春本人的话,都会有些风格上的不同,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违和感。
符文州解释说:“一开始的时候,祁盛儿应该也不知情。”
她也是误打误撞才演了这个角色,岳欣虽然无脑,有时候还是有点小心机,带资进组改剧本这样的事情一旦会被暴露出来,无疑对于演员来说是毁灭性的争议。
让出了女主的角色退而求其次饰演女二号,就算有一天被人爆出来,一切争议更大的也会落在女主角身上。
祁盛儿会来饰演俞牧禾是她没有想到的,但是转念一想,祁盛儿是祁云山的女儿,到时候正好可以把锅推给祁盛儿,也是意外之喜。
总之,网友一下子闹开了锅。
带资进组改剧本这种事情本身就比较敏感,祁盛儿和岳欣的微博下都没有幸免的被沦陷。
骂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岳欣改剧本?早就听说你跟祁云山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突然想到前两天岳欣蹭符文州热度的事情,这个女的真是让人恶心透了,你他妈是苍蝇屎吗?】
【这么爱干缺德事呢这么?祁云山不要了你吗?蹭我哥NMSL】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女明星】
网络上对于岳欣的骂声空前绝后,隐隐有超越庄宴当年盛世的预感。
庄宴对此不可置否,他从来没有心思去可怜别人,偶尔看见这样的言论也只是淡淡一笑,没往心里去。
骂声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连这个都坚持不下去,那么也就可以离开这个舞台了,更何况,庄宴本身和岳欣就结过梁子,加上上次岳欣捆绑符文州买热搜的事件,他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十分客气。
有不少粉丝来庄宴微博下问他是否知情,他迟迟没有回复。
直到剧组的一次采访中,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他用眼睛瞟向提问的小姑娘,她似乎有点害怕,握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
庄宴突然有点想笑,见惯了别人对他趾高气昂,突然的客气还有点不适应了。
“关于这件事情我也是看见离望春老师的微博才知道的。”
采访人员继续穷追不舍:“那符文州知道吗?”
庄宴笑容深了一点,“那恐怕你们要亲自问他了,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显然就是挖坑,符文州一向不接受任何采访,仅有的几次采访都是和庄宴一起的,单独采访到他根本就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庄宴这个皮球一脚踢回去,让采访人员闭了嘴。
关于这次改剧本的风波,祁盛儿还是免不了被波及,一大波水军在微博爆料祁盛儿是祁云山的女儿,那么这次改剧本究竟是为了谁,就会引发无限的联想。
祁盛儿看着这些言论却无从反驳,她是祁云山的女儿没错,无论怎么辩解,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她有这样的一层身份在,那么她说什么都是无用功,没有人会信的。
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相信有心人带节奏的言论,说岳欣只是拿出来替祁盛儿挡枪而已,祁云山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一部分网友讨伐祁盛儿,要求她给一个说法。
她一直没有现身,像消失匿迹一样没有再登录过微博。
这件事,她是有嘴也说不清。
岳欣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雇水军在微博上不断抹黑祁盛儿带节奏,导致两个人目前的状况几乎是一半一半。
好在祁盛儿还有不少支持者,她以前演过一些电视剧网剧,积累下了一定人气,而且替庄宴发过声这一点,让庄宴和符文州的粉丝加上cp粉都持观望态度。
庄宴尝试着联系祁盛儿,对方电话始终关机。
他又打了几次电话,一直没有回音。
不由得有点担心,收工回酒店之后窝在符文州怀里跟他说:“我联系不到祁盛儿,她不会想不开吧?”
“不会。”符文州安慰他:“放心。”
庄宴还是放不下心。
他嘴巴动了动,拿眼瞧他,忽然说:“你这次怎么不吃醋了?”
符文州:“事分轻重缓急。”
“州哥,你现在在我心里的形象特别高大你知道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你别不当真,特别高大,真的!胸襟比大海还宽阔!”
庄宴说完,偷偷摸摸瞟符文州的脸,果然看见他耳朵红了,于是半撑着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州哥,你真好!有你真好!”
他平时不怎么煽情,甚至特别爱破坏气氛,突然间这么主动的说情话,让符文州不自觉起了些反应。
庄宴动了动身子感觉到什么,他憋红了脸说:“我明天还得拍戏呢。”
被窝里,符文州抬起手臂把庄宴整个身子搂进怀里,极力克制着嘶哑的嗓音:“我不碰你,睡吧。”
“那...你会不会憋坏啊!”
“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