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成虽然睡得很沉,但勺子递到嘴边,却本能的张开吃下去,这技能就很六了,一般人还真不一定做得到,吃饭睡觉两不误。
一碗粥,屈重喂得很顺利,完了抽纸给擦擦嘴,就又给塞回了被窝。
正看着被窝里的窦成发呆,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真是好温情啊,想不到冷心冷肺的屈重,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屈重眼眸一眯,却没有急着回头,因为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人根本没有冲破他设下的结界,用的是千里传音,但隔着阴阳,居然能看到他们现在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现在肯定正被对方监视着。
“屈显。”屈重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花了百年时间,不管生前还是死后,你永远都是水沟里的臭虫见不得人,披了张人皮,却枉自为人,同为屈家子孙,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好好的人不做,却偏要做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随便你嘴硬,你也就剩下嘴上逞能了。”屈显压抑着怒气,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我屈显能弄死你们第一次,就同样可以让你们万劫不复第二次,哦对了,我忽然发现,弄死你心肝儿已经不能满足我的破坏欲,你说我要是把他扔炼魔炉当作料,你会不会追随堕魔呢?”
“你尽管试试。”屈重声音冷却,看着窦成的目光却很温柔。
“那咱们就走着瞧好了。”屈显冷哼一声。
屈重没再回应,手一挥,就将对方的声音隔绝在了结界之外。
……
窦成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酣然无梦,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已经是傍晚时分。
房门没有关严,隐隐有饭菜香飘进来,还能听到屈重在厨房炒菜弄出来的动静。
窦成坐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竟奇异的并没有怎么觉得饿,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饿过了头,抱着被子滚了滚,这才下床去洗漱。
刚洗漱完出来,正好就跟厨房出来的屈重撞个正着。
“起来了。”屈重笑笑:“坐下吃饭吧,我正准备去叫你呢。”
窦成顺手从他手上接了个菜,一起过去放到餐桌上:“我都睡半天了,怎么都不叫我?”
屈重正要说话,忽然防盗门砰咚一声,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撞了一下,震得地板都似乎颤了颤,那力道,简直堪比地震余威,均是惊了不设防的两人一跳。窦成原本正准备坐下,更是因为这一声动静惊得差点坐翻凳子摔地上,得亏反应快,及时双手扒住了桌沿稳定身形。
“什么动静这么大?”窦成转头看了眼防盗门,这一看又是被吓一跳,尼玛这防盗门可是很结实的新式门,居然被撞的凹进来一大块。
窦成蹭地站起来,却被屈重拉住。
“你吃你的,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屈重说着放下菜盘,转身就朝门口走了过去。
窦成能安心吃饭才怪了,他没听屈重的,转身也跟了上去。
猫眼就一个,屈重看了窦成看。
窦成眯着一只眼,将另一只眼凑到猫眼朝外面看,看清门外的东西,内心顿时飚过一排MMP,忍不住操了一声,转身挑眉看向屈重:“你招惹来的,你解决,靠,这下换门又得破财,个败家老爷们儿。”
屈重抬手揉了把窦成的头发顺毛:“去吃饭。”
窦成这下没犹豫,翻个白眼转身就朝餐桌走去:“别放进来,这玩意儿虎得很,你们外边谈去,进来影响食欲。”
“别生气,我让她等价赔偿。”屈重笑了笑,正准备开门出去呢,门外就又是一次大力撞击。
砰咚啪嚓两声,好家伙,原本只是凹一大块的防盗门直接破了个洞,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扎在破洞上探了进来。虽然刚透过猫眼已经看到过了,可乍然被来这么一下堪比电影特效的场景,窦成还是被冷不丁吓了一大跳,刚拿起的筷子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我……我操!”半晌,窦成才从脑袋破门的惊悚中回过神来,结巴的骂了一句:“他妈的……怎么就这么熊?哎,我勒个大操!”
第83章 羊水什么鬼
第83章 羊水什么鬼
就窦成惊悚爆粗口的时间,脑袋已经带着身子整个从门洞挤了进来,正是之前在车上找屈重帮忙的艳鬼。当时屈重拒绝女鬼,态度还强硬,窦成就担心被这鬼惦记记恨上,谁知这就找上门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看,这找上门来了吧?”窦成也不吃饭了,干脆起身跑到屈重身边站着,一边盯着进门就一言不发勾头缩肩的女鬼,一边用手肘撞了屈重一下:“赶紧摆平了,影响食欲。”
窦成转身准备去厨房重新拿双筷子继续吃饭,刚转半个身子又顿住转了回来,上上下下打量浑身艳色一丝不挂的女鬼,正要说话,眼睛就被屈重一掌捂住了。
“不吃饭了?”屈重的声音有点沉,听着似乎有点生气。
“吃啊。”窦成笑得贱兮兮的:“我就瞅两眼,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嘛。”
“非礼勿视。”屈重这下是真生气了。
“大哥……”窦成在他手掌心眨眨眼:“我的意思实际上是想叫她挂身遮羞布,这样光溜溜的有点辣眼睛,哥这么正值好青年,看了多不好意思。”
屈重:“呵呵。”
窦成:“……我说真的,哎,我们店里有的是纸衣,要不你表演一下隔空取物,烧给她先穿上,还有,你特么捂着我眼睛,自己怎么不捂着?”
“魂体而已,就算是人,死后也不过森森白骨。”
屈重这话很有道理,没毛病。
但是……
“尼玛那你捂我眼睛干嘛?”窦成炸毛。
“仁者见仁色者见色。”屈重说话间,还真就一记隔空取物,抓来一件纸裙,真火烧后扔给女鬼。
女鬼没犹豫,伸手抓住抛来的裙子就穿上了。其实能穿衣服谁又愿意裸奔,就算是鬼,也还残存着人的羞耻心。
“谢谢。”女鬼拉了拉身上的裙子,宝蓝色剪纸裙不好看,但她却很感激。
见女鬼穿上了衣服,屈重这才拿开捂着窦成眼睛的手。
窦成看了看女鬼一身阴气森森的剪纸裙,甩了屈重一个大白眼,转身去了厨房,拿了筷子也没搭理两鬼东西,径自坐到餐桌前,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屈重见他这么没心没肺,脸色这才好看了点,示意的看了女鬼一眼,转身走到沙发那坐了下来。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要执迷不悟是你的事,干嘛还找到这里?”屈重还因为窦成余怒未消,语气自然算不上好。
谁知女鬼却伸手一指窦成:“他吸引我来这里的。”
窦成被指的一口汤呛气管儿里,差点没给呛死。
“关我什么事儿了?”窦成咳得脸通红,弯腰扒着桌沿一边咳一边反驳,眼泪都给呛出来了。
“你有肚子。”女鬼转头,幽幽看向窦成。
“搞得你没肚子似的。”窦成无语。
屈重:“她是说你肚子里的洗魂珠。”说着掐指一算:“说起来,快到分娩的时候了。”
窦成身体一歪,连人带凳摔了个四仰八叉。
“靠!分娩,你他妈……”
屈重挑眉:“那生出来?”
“你他妈闭嘴!”窦成恼羞成怒。
“你这几天注意点,羊水破了……”
“拉颗珠子还有羊水?你他妈在逗我?又不是下崽儿!”窦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这拉珠子,该不会跟女人生娃一样吧?”想想就菊花一紧。
屈重不说话,报以迷之微笑。
女鬼……
女鬼的形象有点崩,正低头捂嘴偷着乐。
窦成更崩,尼玛是女鬼不是萌妹子啊,还是女鬼中的艳鬼啊,恐怖阴森才是你的专属气质啊,尼玛能不能敬业点!笑笑笑……笑个屁!
不用屈重回答,窦成也知道了,这特么生珠子,肯定不比女人生娃轻松!
这突然就……食不知味,饭吃不香了。
将窦成生无可恋的表情尽收眼底,屈重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才端正严肃态度,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女鬼。
“洗魂珠足以洗涤你灵魂的怨煞之气,我还是那句话,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今生的果或许正是前世的因,也可能你如果的果,是他们后世的因,你杀了他们又能怎样?你还是死了,杀了他们除了让你戾气越来越重,什么也改变不了,那你又何苦造这杀孽?并且杀孽太重还会万劫不复,而他们该轮回还是会轮回,这买卖怎么算都是大亏本,傻子才会这么做。”屈重双手交握置于膝盖上,端的是一派大佬范儿:“我言尽于此,怎么抉择就是你的事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虽邪祟,但我心有道义,我更想长长久久跟我爱人在一起,所以,助纣为虐的事情,我不会干。”
窦成本来还捂着肚子纠结生珠子的事情,冷不丁听到这么句话,突然就感动了然而……他还是不想生啊啊啊啊啊啊!
窦成整个沉浸在即将生珠的恐惧里不可自拔,等他回过神来,女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怎么走了?”窦成看着破洞门板眨了眨眼。
屈重:“执迷不悟,放不下仇恨,我不帮忙,所以她自己去了。”
“不对啊,碰瓷儿女鬼跟我绑定似的走哪跟哪,这个怎么来了还能走?”窦成想想纳闷儿问。
“两者一个是作死一个是惨死,本质上的区别,自然情况也就不同。”屈重看桌上的饭菜都没怎么动,站起身走了过去:“饭菜都冷掉了,我去厨房回锅热一热。”
屈重端菜去厨房,窦成就跟进厨房。
“说起碰瓷儿女鬼,有段时间没看到过了。”窦成其实早就纳闷儿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哦,她走了。”屈重边热菜边说:“她本来想来给你道别的,还想临走看咱俩一场春宫戏,我就好心给送了她一程。”
“这碰瓷儿女鬼也太没节操了,你说她以前不是真偷看我们……”
屈重笑睨了窦成一眼。
窦成被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你这一脸兴奋,是有多期待被人围观啊?”屈重啧啧两声:“真看不出来,深藏不露啊小成,没想到你内心深处,竟然这么变态。”
窦成:“……”
“有我在你觉得她能看见?”屈重嗤笑:“也就过过嘴瘾糊弄你这种无知少年罢了。”
无知少年窦成:“……你想干架是不是?”
“我想干你。”屈重习惯性的撩一句就转话题:“好了,帮忙把这两菜先端出去,准备吃饭。”
窦成憋屈的什么都不想说,端起两菜盘子转身就出了厨房,特别的干脆利落,心里却特么崩成了马蜂窝。操,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个老流氓老变态!
没有了突然杀上门的女鬼捣乱,这顿饭总算是平静安稳的度过了。
吃饱喝足,屈重去洗碗刷锅,窦成无所事事难得来了兴致,打开了一直都没用过的电视机,结果频道换了一轮,全特么是新闻联播。
没劲。
窦成正准备关掉,画面一转,突然跳出一则新闻顿住了他的动作。
还真是巧了,新闻里播放的,正巧就是那家温泉馆公园出命案的事。就是画面闪得太快,窦成只来得及瞥见白布盖尸,就闪过去了。
不过虽然画面一闪而过,新闻下面的红色横条却明晃晃的扎眼。
【xx野生温泉馆附近休闲公园,于凌晨六点发生一起命案,死者男性,浑身上下有大量欢爱痕迹,现场遗留大量jy,疑似精气透支而亡,现场不见女性……】
所谓精气透支,文名复古一点的叫法是过作死,通俗一点的说法,那就是精尽人亡。
新闻里现场记者还在口若悬河的报道着,大家都对那个跟死者一夜野合的女人很好奇,相关部门还在调查目击者,但窦成却只是无趣的耸了耸肩,没办法,这事儿在他这里是一点悬念没有,但他却没打算掺和,总不能跑出去说作案是女鬼吧,别人不会觉得你热心,肯定第一反应就是关精神病院去。
“那事儿上新闻了?”窦成正准备关掉电视机,收拾完厨房的屈重就出来坐到了他身边:“这事儿注定只会是桩悬案。”
“那还用说。”窦成翻白眼:“他们要真调查得出来是女鬼干的才奇了呢。”
这事儿就像风吹过,过了就过了,两人并没有就这无意义的话题深入探讨,日子照过,店门照开。
这天,窦成的店里接到一笔大生意,一笔单子下来,光是订金就两千,这种事情,开店到现在还是头一遭。以前也遇到过大生意,但最高金额也不过几百上千的,像这样一笔生意总额将近一万的,那只能做梦。
对方买的东西也很别树一帜,不是丧葬品,居然是一捆又一捆的上好黄符纸,除了黄符纸,对方还要了符文模板,这玩意儿,窦成店里原本是没有的,还是屈重帮他给把生意应承下来,拍板钉钉。生意谈妥,对方很爽快的交了三分之二订金,唯一的要求就是,送货上门。
“我怎么觉得这么诡异呢?”人走后,窦成越想越觉得怪:“这是干什么需要买这么多黄纸?还有那符文模板,我们店又没有。”
“没有没关系,我去刻一块就行。”屈重笑了笑,转身就走:“等下晚点,我们一起去送货。”
窦成下意识低头看单子上的送货地址备注:西城锰子凹仓库十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