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格简直要笑了,这话这么拗口,难为他理明白了。
“都没听过。”
蓝头发一张脸涨得通红:“你……”
高个儿男生扬了扬眉毛,拍了拍蓝头发。
陆万格理了理衣服,冷淡地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就管好,别犯贱。另外,我不喜欢小白脸这个词,给我道歉。”朝着黄头发冷冷一扫。
黄头发被他气势一压,当即怂了,可再看他皮肤白净,看起来瘦瘦弱弱,又挺了挺胸脯。
“你说怎么道?”高个儿说。
“道歉都不会?需要人教?”童力淼哼了一声。
陆万格冷冷地挑了挑嘴角:“开始吧。”
第27章 出手
原来对方已经亮出了手势。
说好的不打架了,今天愣是有人找上门,不打也得打。不过这没在学校,不算吧?
陆万格脑子里转了几圈,站定。
童力淼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道歉呢?敢情要手动的?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对方的小喽啰都没动手,他也只能在旁边观看。
于是,双方的大佬你来我往拳脚相加,旁边的观众看得津津有味,看来都对自己人有信心。
童力淼自然不担心陆万格,不过对方长得很壮很高,看起来颇具威力,还是让他有些紧张,对方很显然确实有两把刷子。
黄毛眼睛瞪得溜圆,没想到这个叫陆万格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竟然能和老大打成平手。
和组合对视一眼,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万格心里的那股抑郁随着拳脚展开被激发了出来,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高个儿也不例外,本来想着几下就能撂倒的小子,没想到这么能打。
到最后两人实在是打不动了,反而惺惺相惜起来,同时收了手。
旁边的人本来看得紧张,一看这架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人躺在地上,相视一笑,高个儿伸出手:“你好,程鸣,认识一下。”
陆万格也伸出拳头和他碰了碰,勾了勾嘴角:“陆万格。”
程鸣咧嘴笑了起来,一脸憨厚。
真是不打不成交。
原来程鸣是隔壁高中的体育特长生,对万葭一见钟情,但是万葭用喜欢陆万格这个借口打发了他。
刚好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洗剪吹组合说陆万格在,就顺便过来看看,骑虎难下,动上了手。
“你这身手和长相差距太大了。”程鸣擦了擦汗说。
陆万格只是笑笑。
黄毛这时走了过来,挠了挠头对着陆万格说:“对不起啊,同学,我给你道歉。”
程鸣一巴掌拍到他背上:“给你说过多少次,这嘴欠就是改不了。”
陆万格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也出气了。”
一帮人哈哈大笑。
童力淼说:“你们真冤枉格子了,我敢打包票,他和万葭都没说过一句话,说不定都没我熟。”
看着程鸣的眼神,童力淼一拍头,我去,我说的什么?
“不是啊,你别误会,我是说我们和万葭真的不熟。”
程鸣乐了:“我知道。”
两个人休息后,程鸣说:“这样吧,今天也是缘分,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吧?”
陆万格这时确实也饿了,在哪吃不是吃?再说,程鸣的身手他也是欣赏的。
童力淼一看陆万格表情,就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拿过篮球说:“走走,吃饭吃饭。”
旁边的黄毛还有卷发同学的蓝毛,也都是体育特长生,五个人一起。
吃饱喝足之后,黄毛和卷毛先回去了。
程鸣和陆万格、童力淼在室外聊天。
刚才还大打出手,吃饭粗鲁的男生,这时羞涩起来:“我记得有人说万葭和你九年级一个班,能不能给我透露些消息?”
第28章 解决办法
陆万格叹了口气,头顶斑驳的树影照在程鸣的脸上,他心说,这还不过是一个孩子啊,对于感情如此生涩。
我们的陆少爷自认为把情字一词揣摩了个透彻,这时对大块头程鸣同情起来。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说一个事实:“我真是一点不熟悉,我那时很忙,你还不如问淼子。”下巴朝着童力淼指了指。
程鸣刚才并不相信他的话,想想万葭那么漂亮的一个女生,又亲口说过喜欢陆万格,陆万格会不认识?
可是现在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童力淼。
童力淼赶紧摆了摆手:“你别看我,我更不认识,我又不和万葭一个班。”
“你刚才不是说还很熟?”程鸣明显不相信。
童力淼嘿嘿一笑:“刚才不是情况特殊嘛。”又看了他一眼一乐,“不过哥们儿眼光不错啊,万葭当时是我们的校花。”
程鸣挠了挠头,看童力淼没了下文,一时有些沮丧。
陆少爷那点同情心泛滥,拍了拍他的肩膀:“多接触,多创造机会,不就好了?”
童力淼跟着点头,弱弱地说了句:“我有万葭的微信号,你要不先加一个?”
程鸣双眼一下亮了起来,也顾不上追究他为何此时才说,赶紧掏出手机加人。
那边的万葭一看是童力淼分享的名片添加,还以为是陆万格的微信,赶紧通过。没想到一回话才知道是程鸣,分分钟又把他拉黑了。
一起黑的还有程鸣的脸。
童力淼一看没憋住哈哈大笑。陆万格的嘴角也挑了挑。
童力淼搭上程鸣的肩膀:“兄弟,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程鸣耷拉着脑袋,闷闷地嗯了一声。
青春的时光啊,总会因为心上人一点点的拒绝就以为天都塌了下来。
可是以后时光辗转,才发现这点拒绝才是青春应有的方式。
看见程鸣的求不得,陆万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那点曲折的心思,忍不住就对程鸣说:“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淼子,或者和我们一起在我们学校打球,这样不就有更多见到的可能性了吗?”
没有机会,要创造机会。
虽然陆万格对女生对他的爱慕回避甚至厌恶,但是不妨碍他知道她们喜欢他。
他心里揣着情爱,看别人对他的喜欢,宛若隔岸观火——心思清明,无动于衷。
他们一起玩球,万葭来看,无论目的是什么,总有机会看到程鸣不是吗?
程鸣一听,一反刚才的萎靡不振,确实是这个道理啊。陆万格真是个好哥们!
童力淼腹诽,才见了一面还打了一架,值得你这么上心卖力?还替人想策略。什么时候见过陆少爷这么好心?
他不懂陆少爷这种微妙的同理心。
陆万格一看程鸣高兴起来,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就好像自己也找到了解决办法。
架也打过了,饭也吃过了,朋友也交过了。几个人各回各家。
骑着单车的陆万格从林荫中间穿过,踩过斑驳的阴影,心里似有鸟雀飞起,扑棱棱,轻盈欢喜。
第29章 不可触碰
此时的陆万宗还在处理文件,其实并非是必须今天处理。他的工作,除了公司最初建立的那几年忙得不分昼夜,公司稳定后,他一直是松弛有度的。
今天早上的出门,若是非要找出内心深处的那个理由,他想避开陆万格。
好在,工作占据了思维,不给人胡思乱想的时间。
陆万宗在连续工作几个小时后,站起身俯瞰这个城市。此时太阳明亮,脚下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有一点罕有的孤独侵袭了他。
他忽然有点想陆万格,想给他打电话。
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无数次克制过自己的这种想法,但是都和此次的感觉不同。
是哪里不同?陆万宗盯着远处的大楼,脑子里思索这个问题。可是,他下意识拒绝了深入思考。
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出了电话。
陆万格还没到家,感觉到手机振动,一只脚支着地,摸出手机,一看是陆万宗的电话,不待理智思考,手自动按了接听:“哥。”
陆万宗的声音很低沉:“小格。”
“嗯。”陆万格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气氛些许微妙。
“没事,你在家吗?”陆老大盯着沐浴在阳光下的高楼大厦,努力攫取耳边的声音。
“唔,还没。去打球了,一会儿就到家了。”有车子在旁边呼啸而过。
其实他腿上有点痛,和程鸣那一架,势均力敌,多多少少有点擦伤。这时缓过劲,又突然停下,汗流到伤口位置,就感觉有点刺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陆万宗本来处于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状态,这时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声线一下绷紧了:“怎么了?有碰到?”
陆万格弯腰卷起裤管,看到小腿侧面有点血迹,擦破了一片皮。这边还夹着电话:“没什么大事,腿上擦了块皮。”
陆万宗脸色唰的白了:“那你先别动,我开车去接你。”
陆万格一愣,觉得他有些紧张过度,忙解释:“是我先前不小心碰到的,不用着急。”又笑了一下,“我就在学峰路,三分钟到家,别担心。”
陆万宗已经抓起了钥匙,听到这里噢了一声,松了口气般边走边说:“那行,那你先回去,我马上回去。”
陆万格挂了电话,刚才雀跃的心情,因为他说要回来,既欢喜又惆怅。
他不知道这种惆怅的心情从何而来。
陆万格忍受不了身上的汗味儿,回到家直接上楼换衣服洗澡。
等到陆万宗到家,他刚换了睡衣下楼。
陆老大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光景,头发略微湿润的少年,穿着系带睡袍,走动时候小腿忽隐忽现。
那一天都刻意回避的心,这一刻突然跳得不可控制。他深吸了一口气:“哪里有擦伤?”
陆万格拨了拨湿润的头发,坐到沙发上,伸出小腿。
他本就生的白,只露出了一截小腿,剩下的部分隐入深色睡袍,让人忍不住遐想后面。陆万宗只看了一眼,立即看向了别处。
第30章 涂药
不过他还是很快回过神,看到那片擦伤,快步走过去,单膝跪地。
其实,在陆万格小的时候,他一直帮他洗澡换衣服。
在叛逆期来临之前,他还和陆万格一起游泳玩耍。但是,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仅仅是这一年多没有接触,怎么就有了莫名其妙的心思?
但是这些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看了一下擦伤部位,站起来去拿药箱:“不是大事,但是还是要消下毒,抹点药膏,好得快一点。”
他没问起原因,虽然根据他的推测,这不太像是不小心碰到。
拿过药箱,陆万宗看着安静乖巧坐着的弟弟,伸着小腿等着他涂药,心瞬间饱胀而柔软。
小心翼翼托起他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仿佛拿了件精美瓷器,用棉签沾了一点酒精轻柔地涂抹。
其实碘伏不痛,一样有消毒效果,可是陆万格嫌弃碘伏的屎黄色,宁愿要酒精。
当然是痛的,但是陆万格忍着没吭声。他看着陆万宗紧蹙的眉头,甚至有点愉快。
这一年多来,他打过几次架,不可能每次都全身而退,也有挂彩的时候,但是他从没说过。甚至,陆万格有点享受那种疼痛感,似乎只有那个时刻,心里汹涌的渴望才能被制衡。
而这一刻,疼痛感仿佛转接到了陆万宗身上,看到陆万宗比他还要痛的样子,他心情很好,所以他笑了起来,甚至是带着恶意的——你曾经宝贝成这样的人,在你看不见的时候,非常痛苦,你知道吗?
陆万宗仅仅是擦个酒精涂个药膏的功夫,头上已然见了汗。听到笑声,轻轻把腿放下,抬起头。
只见少年的嘴角虽然带了笑意,眼眸深处却复杂而心酸。
看他抬头,那双眼睛起了水雾,宛若剔透的水晶。
陆万宗顿时不知所措,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情不自禁地把他抱在了怀里,下巴搁在头上,轻轻拍他的背,下意识安抚。
陆万格的情绪似找到了出口,就是这个人啊,让自己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他忍不住紧紧回抱陆万宗,又伏在他的胸口,深深吸气。
陆万宗身上的气味特别好闻,大概是他没有什么深刻记忆的小时候,曾经去秋天的田野里玩耍,那种秋高气爽又干燥清香的田野的香气,带着欢喜和圆满,一旦闻到,就感觉安全放松而喜悦。
陆万宗同样感觉这个拥抱如此舒服,大半天的纠结都得到了治愈。此时他还不想去思考为什么如此,只想沉浸在这种舒适里。
钥匙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旖旎的氛围。
陆万宗抽回手,低声咳嗽了一下。
“小宗和格子都在啊,这是怎么了?”张楚丽看到旁边的药箱问。
陆万格侧过身趴在沙发上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没事,腿上不小心擦破点皮,刚涂了药。”
“噢,没大碍就好,这两天注意别沾水。”张姨把药箱拿过去说。
陆万格乖巧:“嗯,我知道。”说完,看了陆万宗一眼。
第31章 补课
陆万格穿着拖鞋,翘着二郎腿,一只鞋挂在脚上要掉不掉,更显得脚踝细瘦。他看到陆万宗的视线在他的脚上停留了那么一秒钟,眼珠转了转,站起身说:“我去楼上,一会儿吃饭喊我。”
身后的陆万宗跟着站了起来,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