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徐瑶突然轻笑起来凝视着对方。
景时摇了摇头“你无需顾及我。”
“不过,我一直想问你之前说我是遭人算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前伤人的那件事他并没有印象,如果真像景时所说的话,看样子他确实被人陷害了。
景时轻叹一声随后开口“你被下了药蛊,人哪怕吸入一点进体内只要情绪稍微失控便会失去理智狂躁异常,宛如一个火药般驻扎在身体里。”
徐瑶静静地听着,双眸逐渐放大不确定地问道“这么说来,是你帮了我?”
“同为诡道,这点小术我还是会解的。在一点我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倒是没料到会借此机会把你送进了扶风鹭。”景时轻瞥着徐瑶伤痕累累的身体,脸上流露着复杂的情感。
“多亏了你,总被你一次次的帮助,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徐瑶露出一阵浅笑颇为歉意的说道。
景时抬起眸间一动不动地盯着徐瑶的面容,他轻叹一声“即便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是看着你这张脸难免还是会有些彷徨。”
“巧了,我也有相同的感受。”徐瑶应声附和着。
景时一个挑眉“此话怎讲?”
“你长得…莫名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徐瑶轻声道。
景时微微一愣随即轻言道“看样子,我们倒是挺投缘的。”
这…也算投缘吗……
此时竟与之前的‘敌人’心平气和的聊天让徐瑶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说来也奇怪,你竟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
景时反而疑惑的问道“那个半妖,他不知道吗?”
徐瑶脸色一沉缓缓开口“我没有告诉他,不过他察没察觉到我不太清楚。至于为什么不说,我有我的苦衷。”
景时看着徐瑶明显变得失落下来的神态,迟疑后还是轻说道“亏你还算比较聪明掩盖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你觉得作为云顶的大弟子,魂魄却不知去向反被外来的人占据了身体。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你考虑过下场吗?”
徐瑶被这句话所震慑到支支吾吾地问道“什…什么下场?”
“若被众人得知你不是羽云寒,你觉得你还会像如今这般无拘无束的,受人照料吗?如果失去了这个身份,你所拥有的这一切便会化为乌有,他们反倒怀疑你是伤害他的凶手!”
这个问题徐瑶不是没有想过,反而则是因为太过于在意才会隐瞒到如今。
如果沈煜笙也知道的话……
景时没有继续说下去倒上熬好的药给徐瑶递过去带着颇为命令的口吻“把它喝了。”
徐瑶看着眼前绿得诡异的液体,不禁紧锁住眉头惊慌的说道“这,这是个什么?怎么像毒药一样?”
“这是由草药煎制而成,想早点恢复的话就喝下去。”景时再次强调着。
徐瑶迟疑的接过后那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还是忍住鼻息一饮而尽,不过入腹后竟意外的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喝。
“不过换说回来,你为何没在最开始相遇时就把我杀了?”对羽云寒有着这么大的仇恨的话,换做是他第一眼便恨不得一刀刺穿,结果景时却并没有这么做。
景时拿着药碗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双目微颤着带着莫须有的慌张“这个你不要过问。”
“对、对不起”徐瑶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连忙道歉起来。
“说起来,兄弟。能把我送回柳家吗?我觉得他们应该挺着急的,虽说我并不是羽云寒,但……”
“你本该被关在扶风鹭,但因我私自把你带了出来,不论怎样这都算是违背了规矩,再加上你之前伤人的事更是罪上加罪,你认为你就这么回去宋家的人会放过你吗?他们可是连陷害你的事都做出来了。”景时有条理的说道。
徐瑶沉思着不再开口,景时无奈地轻摇着头随后说道“就你这满身的伤也走不了多久,更别提你现在就连行动起来都很吃力。”
“我想,如果是羽云寒本人的话,他一定会做出更正确的决定。”徐瑶如是想着,他怎么可能取代了得对方。
“他的决定…根本就没有人性可言。”景时咬着牙关说道,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正极大的克制着。
徐瑶轻轻晃动着身体似想安抚着对方,却还是牵扯出身体上的疼痛,整个人向前倒了过去还好景时手疾眼快接住了对方下坠的身体。
“都说了你不能乱动!”景时不禁有些气恼。
“抱歉抱歉。”
景时看着溢出鲜血的布条上其中还有血滴染在了地面上,然而看向对方脸上挂着的笑容后,他冷着音问道“你,为何一直忍着?”
徐瑶在景时的搀扶下坐好后才缓缓道出“那时情绪比较低落,脑子有些放空只是觉得既然我还是羽云寒的这个身份便不能给他们再添麻烦。再说了如果忍一忍便过去的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对吧?”
徐瑶苦涩的笑意映射于景时的瞳孔处,总会产生是那个人的恍惚感,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只可惜,假若小笙没有察觉到我的身份还把我当作羽云寒的话,如果他知道了这个真相…想必会失落吧…”徐瑶脸上开始逐渐沉重。
“还有办法。”
“什么?”徐瑶听着景时的这句话,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我说过你的魂魄和这个肉体产生了轻微的排斥现象,但不足以会危及到生命。然而危险的是你体内的这个东西。”景时说着用指尖轻触了一下徐瑶的胸口。
徐瑶立即便明白过来“笈珠?”
景时点了点头“它的能量本就十分强大,即便像羽云寒那般的人物刚得到时也险些彻底暴走。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它究竟还有什么其他能力我更是不知。但我要说的是,你知道一旦它进入人体内后强行取出的后果吧?”
徐瑶瞬间想到了柳司深的话,立即应允着“我知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一旦把它强行剥离出身体后便会带来重创可能会魂飞魄散七窍生烟。”
“你,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徐瑶听着还是有些后怕。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就是羽云寒的魂魄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因为你一直占据着导致他无法现身,倘若你的魂魄消失后…”
“有可能羽云寒就会回来…”徐瑶接过话。
“而我……”
“你可能会死。”
徐瑶脸色瞬间僵硬了下来,就连指尖都开始隐隐地发凉。他本就没有肉体如果魂魄在消失的话…
只怕就彻底荡然无存了吧。
“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还没有证实。再说我不会对你这么做的。”景时察觉到徐瑶的紧张,连忙说些安慰的话语。
“先把伤给养好,之后的再考虑也不迟。”景时轻声道。
“……嗯。”徐瑶显然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对了,关于你口中的那个小笙,他…”景时颇为迟疑的开口。
“他怎么了?”徐瑶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立刻紧张起来。
景时却摇了摇头“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徐瑶疑惑着但看对方没有在说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过问。心理想着的都是刚才的那些话。
景时转过身表情分外凝重,半妖寿命不长的这句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那个,我有个请求。”徐瑶略微为难地开口。
“可以麻烦你件事吗?”
第一百章 契约
“小家伙,过来。”一位男子看着站在不远处打量着他的灵狐,不过它似乎十分畏惧对方,躲在一侧不敢前进。
男人见唤它没用颇为无奈地轻叹一声,双眸微眯起来低沉的开口“过来。”
那一声命令般的语气让它无法抗拒,身体竟会下意识地选择了服从。灵狐轻呢喃着几声随后便缓缓来到男人的面前,豆大般的眼珠回望着。
男人再次露出一丝笑容,他蹲下身子摸了摸灵狐的头部从掌心传出的舒适感更让他感到愉悦。
“小家伙,我教你个好玩的东西呀?”
灵狐不会说话只能歪了歪头表达着它的不解。
“我们妖和人相比,人的寿命过于短暂了。而我现在要教给你一个契约,而这个契约的对象只能是一人一妖。在契约完成后你们两个的性命便会紧紧相连,当对方性命遭受威胁时所受到的伤害会全部施加在你的身上,反之则无效。”
“在必要的时候这个契约或许能够延续人的性命,不过对我们妖来说却没什么好处可言。而且这契约是你单方面的,你想实施便实施、想取消也可以随时随地就消除。”
男人颇为懒散的解释着“说白了,你捞不到半点好处。不过基本上没有妖会想要学这种无用的契约,毕竟没有哪个妖会想为了人付出的。”
“罢了罢了,就当我没提。”男人摆了摆手便想要起身,抛开这个话题。
刚一转身衣袖处却被拉扯住,男人回头一看发现灵狐竟咬住了他的衣袖,没有松口的意思。
男人再次蹲下身询问着“怎么?你想学?”
灵狐松开口摇晃着尾巴点着头,男人忍不住轻笑出来“哎,你这小东西还真是不太一样。你还是第一个想学的。”
“看好了,我只教你一遍。”
“不过我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用上的机会。”
……………
一只灵狐站在一座山峰上,眺望着这片宁静,许久它双眸逐渐睁开清风吹拂着它的绒毛,临近傍晚的林间总会有少许的凉意。
它一直呆在这里凝望着,日复一日。
或许在等待着什么。
灵狐摇身一变则化为了少年的模样,只不过神态却充满着疲惫感,整个人仿佛受到重创一般跪趴在地面上,大口地喘息着。
他没想到上次竟损耗了如此多的灵力,只不过稍微维持一下人型还会体力不支。
伤害的程度比他想的还高出许多。
“本就还在处于恢复期,你又擅自变成人型,你说说你这都多少次了?还没有吃够教训吗?”神兽混沌变为人类的模样出现在洵的身后,表情颇为不悦。
洵回头看着眼前的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他都无法违背。毕竟神兽对于他们来说,是如妖王般的存在。
“你该不会还想着回去找那个人类吧?”混沌突然开口,语气有些不善。
“如果不是靠我的话,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再度炼化成人型吗?”混沌的脸上布满了阴霾,无不彰显着他的威严。
“谢、谢谢。”洵哪里能应对,单膝跪下后道谢着。
“你刚才在想什么?”混沌神态稍微缓和了些许,早就在刚才就看到他在山峰上一动不动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洵瞳孔微闪,他只不过想到了往事而已。
“没什么。”然而他却什么都不想跟对方说。
混沌轻呵一声话里有话的开口道“以前的你可比现在的你可爱多了,起码知道听话。”
“担心他的安危?”
洵听到这句话目光一颤,即便即使是微弱的闪动也没有逃过对方的双眸。
“哼,你放心你那般护着他,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不过你觉得对方会领你的情吗?”混沌调侃着。
洵神色开始慌张起来语气也有些急切“他,他是个好人,他不是,不是坏人。”
“好人?你知道你口中的好人有多少是装出来的表象?”混沌冷着声反问着。
“他…不一样…”
“你究竟被他施了什么咒术?!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区区个人类顶撞于我?!他有什么好?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听着对方毫不客气般批判性的话语,让洵渐渐低垂下头部抬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仍然固执地不想要松口“我自愿的。”
没错,这是他自愿的罢了。
混沌紧锁住眉间转过身不再去看他那般模样,紧接着开口道“等你在恢复几天后我便把你送回到你的族群去,我不能让你在耍性子放任你和人类接触下去。”
洵心里开始慌张起来,即便他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意识到真的不能再相遇后心脏仍然会疼痛得难以呼吸。
“即便那个男人来找你了又如何?虽然上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伤及与你同行的人,不过倘若让我再遇见他,我会杀了他。”
洵难以置信的抬起双眸,颤抖的双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握住玉佩的掌间不断地收紧,最后整个人双膝跪在地上哀求的说道“我,我不会去见他,请不要伤他。”
混沌冷哼一声“这要看他的造化了。”
在一个小小的村庄内,一位身穿黑袍的男人借居于此,一手轻捏着白色的瓷杯灌满的酒水却丝毫未动。
“请问,是不满意我们的酒水吗?我看你一直都没有喝。”一位村民满脸笑意的走上前忍不住询问道。
“不是,很满意。”周天离回过神歉意的开口,随即便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而他心里的苦涩占满了内心乃至品尝不出酒水的滋味。
“公子怎会到访这种偏僻的村落?”
“我在找一个人。”
“对方是您什么人呀?”村民止不住好奇的继续问道。
周天离恍惚一下突然温和地笑了出来,颇为深情的说道“对我很重要的人。”
村民见周天离这般柔情猜想或许是爱人便打趣的说道“夫妻之间偶尔还是会有感情不和的时候,不过皆是小打小闹罢了,相信不久后你们就会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