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经下了决心,他站定住身子后,猛地冲上前纵身跃起,扑倒在了瓦片上因为失重而翻滚着身子下滑着硬生生掉落了下去。
多亏在这正下方是一处草堆,徐瑶整个人摔倒在了上面。他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再次抬眼望了望上方,这高度如果没有这草堆只怕会摔骨折了吧。
他还真有胆量呀…
“什么声音?!!谁在那?!”
徐瑶被远处的声响所惊谔到,猛地回头看着不远处逐渐靠近他的人影。该死!不能被巡视的人发现!!
正当徐瑶准备找个地方躲藏时,一只手掌从他后方出来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堵住了他所有的惊呼。也不管他挣不挣扎,把徐瑶拖到了某个角落里。
“奇怪?!刚刚确实是从这里发出的声音没错呀。”来人赶到时看着四下无人的景象不禁疑惑的呢喃着。
“难道是野猫?奇了怪了。”他自顾自地的说了半天便离开了此地。
徐瑶紧紧盯住面前捂住他嘴的人,奈何天色阴暗他无法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他的双手被人死死遏制住,根本无法动弹。
月光逐渐透过云雾显露出来照射在了对方的脸颊上,徐瑶瞳孔逐渐放大立即停止挣扎,甚至双眸竟有些湿润起来。
很明显这时沈煜笙也才发现对方的脸庞,他怔了怔不太确定的开口“你,你是?”
“唔唔!!”徐瑶示意着他被捂住的双唇。
沈煜笙迟疑一下把手拿开,然而却在下一秒猛地被对方抱了个满怀。沈煜笙没料到此举,反应过来后立刻把人推开,眼里十足的抗拒。
“你,难道是…徐瑶?”
徐瑶顺势点了点头,结果沈煜笙轻笑起来“看来你果然撒谎了。”
“??”
“你的脸并没有你说的那般丑陋,不是吗?”
徐瑶一惊这才发现他离开得过于匆忙,忘记了遮住面容。他立即低下头眼里涌现出极大的慌张与忐忑。
“不过,你这张脸…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徐瑶听到这句话缓缓抬眸望着沈煜笙满是疑惑的目光。他…他没认出自己…
看沈煜笙的模样,徐瑶猜测看来他多半是忘记了。也是,毕竟是有过一面之交的人,谁能记忆在心?
这反而让徐瑶松了一口气。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见徐瑶迟迟不作回答,所幸便直接问到重点。
徐瑶不知怎么回答,因为梦到你被人杀害一时冲动所以想都没想的跑来找你?这个理由听起来他自己不太信。
然而徐瑶的犹豫更让沈煜笙起了疑心开口道“这个时间你来到这里,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吗?!”
“不是的!我只是…来见你而已。”
“见我?”沈煜笙反问着。
“之前你一直戏弄于我,难不成到现在你也打算装傻卖弄过去吗?!”沈煜笙颇为气愤,很明显他并不相信这个借口。
“我没有。我担心你会出事…”徐瑶立即否认。
“出事?那你倒说说看我能有什么事?”沈煜笙不禁冷笑一声。
徐瑶话卡在嘴边却出不了声音,他该怎么说?梦里那个场景过于残酷无情,他根本无法对面前的人开口。
“怎么?不说话了?”
“你干什么?!”徐瑶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在他身上摸索着的人。
沈煜笙从徐瑶的身上翻出一把短刀,他冷眼看了看之后摆在对方面前冰冷的说道“这,你还要做何解释?”
徐瑶看着他手里的短刀猛然想起这是之前景时给他带回的礼物,说是让他用来防身。徐瑶觉得好看便一直携带在身上,平时更是连使用的机会都没有,却不曾想现在却被沈煜笙翻了出来。
“你该不会说这是你防身的武器吧?”
………还真的被你说中了。
“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你突然闯进柳家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你再不开口的话,我只能按闯入他府的罪行来处置你了。”沈煜笙威胁着。
沈煜笙看着眼前的人,凝望着他双眸中的纯净难以想象他会有什么阴谋。只不过从他的种种行动来看,实在是可疑。
如果他的目的…是师兄的话。
沈煜笙想到这点顿然慌张起来!!
“我说过了,我不会伤害你。”徐瑶开口道。
然而徐瑶的瞳孔忽然猛缩着,他不由得靠近对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煜笙露出的一块皮肤处泛青紫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徐瑶询问着。
沈煜笙下意识把衣领往上拉了拉遮挡了起来,他低沉的开口“之前就觉得你奇怪,现在想来你接近我的目的难道是为了靠近柳家?”
“不,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听我说,你继续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的!真的会有危险的!”徐瑶慌张了起来,沈煜笙竟然在怀疑他。
“危险?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何目的,但是如果你的目的是师兄的话。倘若你动了他一分一毫,即便你帮了我,我也会把你碎尸万段!!”沈煜笙的声音宛如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般,无比骇人。
徐瑶僵在原地他苦涩的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相信我吗?”
沈煜笙被这句话所问住,一时恍惚有些自责刚才的话,他却迟迟不在开口。
“离开这里,立刻!”这算是沈煜笙的既往不咎也是最后的警告。
徐瑶站稳了身子不知下了多大的勇气,终于开口道“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沈煜笙疑惑的皱眉“我为何要跟你走?”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上次见面明明还没有!难道不是在这里所遭受的吗?!”徐瑶也急切了起来。
沈煜笙不愿提及表情颇为不善,他厉声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小笙……”徐瑶语气有些哀求不自觉唤了出来。
然而沈煜笙当听到这个称呼后瞳孔渐渐放大,仿佛触及到了他的某一点,他低沉的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糟糕!徐瑶忍不住向后退一步,他竟无意间说了出来!
沈煜笙猛地揪住徐瑶的衣领毫不客气地把人按在墙壁上,脸色十足的狰狞可怖,满眼的狠戾。
“不许你这么叫我!!你没有这个资格。”
沈煜笙说完便松开了对方,头也不回的转过身把人丢在原地。徐瑶颓然地靠在墙边双眼暗淡无光,似被抽空了魂魄般,满脑子回荡的都是沈煜笙的那句话。
随后徐瑶笑了起来,他无力的抬头仰望着,格外的苍凉。
没资格吗……
徐瑶突然感到脖颈处一疼,还没等他思考便瞬间失去了意识倒在了一个人的怀中。
沈煜笙听到身后的动静,迟疑着还是回过头查看便眼睁睁的看到徐瑶正被一名男子抱入怀中。
“你是什么人?!”沈煜笙立刻持刀相向,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此人不简单,他单看着眼前这幕竟会觉得如此碍眼与不爽!
“我没有伤你的意思,我只是来接走他。”景时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线好让对方无法轻易辨别。
“你是他什么人?难不成是他相好吗?”沈煜笙无厘头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想到接连几次被此人戏弄的画面,所以如果他对别人也那般模样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景时没有回答反而把徐瑶横抱起来,他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宛如叹息般说了句“可悲呀,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沈煜笙看着消失在云雾中的两个人影,那个男人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
“沈,沈师弟?!你怎么出来了?师兄不是关你禁闭了吗?没他的允许你不能擅自跑出来!”巡视的人听到声响再次回来,却只看到沈煜笙一人。
“不过,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滚……”沈煜笙呢喃着。
“你说什么?”
“别来烦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为我效力
沈煜笙看着手中的短刀上面还留存着对方的气息,他冷眼凝望着逐渐收紧掌间,抬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沈煜笙回忆着那个男人最后那句话,以及徐瑶的面容,那张脸…他分明觉得有些印象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沈煜笙认为这个回忆便是关键。
“你!你怎能如此无礼?!简直不知悔改!!”
沈煜笙本就没有与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意愿,刚想直接转头走人不曾料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事如此喧闹?”
师兄?!!
羽云寒看了一眼满脸惊讶的沈煜笙,撇过头对着一旁的人开口“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师兄。”
“…师弟你刚刚在这里做什么?”等到只剩下两人后羽云寒这才开口询问道。
沈煜笙神色慌张下意识把手中的短刀藏了起来“我听到有可疑的声音就出来巡查一下,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愿对师兄说出实情。
是为了包庇吗?或许潜意识里是为了保护。
“让师弟费心了。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因抱怨而跟我赌气一声不响的离开。你也知道,我们府上也关不住你。”羽云寒轻语着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而沈煜笙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他立即答道“我从未抱怨过师兄!”
“师弟呀,在这里规矩便是一切,即使你有再多的不满,终究还是要懂得隐忍。”
“我…知道了。”
沈煜笙应允道,但他不禁猜想为何师兄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好在羽云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怕再多问几次便会露出马脚,沈煜笙面色一紧内心错乱无比他突然开口“师兄!”
“师兄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沈煜笙缓缓的开口。
“没错。”羽云寒应允着。
沈煜笙不禁痛苦的闭上双眼,曾经两人所相处的时光宛如梦境般支离破碎。羽云寒的那些话这几日犹如一个巨石压在他身上,根本无法喘息。
“所以…这就是你欺骗我的理由?”沈煜笙的声音流露出太多的酸苦与不解。
羽云寒凝视几眼后哀叹一声继续编造着他的谎言“我之前失忆过与你胡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而我不省人事整整五年,身为云顶的首席弟子我是绝不可能让柳家落魄下去的,这个重任你明白吗?”
沈煜笙低着头没有回答。
“况且只有柳家势力恢弘起来,我才能保护你。”
沈煜笙猛地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他,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但事实证明他并没有幻听。
羽云寒上前几步走到沈煜笙面前看着对方与自己相差不多的身高竟发出感叹的声音“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还仅仅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罢了。你会来柳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一种缘分。”
“师兄你,你还记得?”
“在你那么小的时候救下你确实是偶然,只不过没想到你会是沈家的人罢了。”羽云寒顿了顿似乎在琢磨些什么片刻后继续说道“那日,是我语气有些重了。”
“失忆后的我无所顾忌从而犯下了太多错误,而现在的我有了太多的负担与责任,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对你的情也并非全部虚假。”
沈煜笙没想到羽云寒会说出这些话,愉悦之情再次翻涌了上来,虽然不知他突然改变的缘由,但沈煜笙宁可去相信而麻痹自己。
一直冷淡无常的羽云寒竟轻笑了一下,他漫不经心的开口“所以,你刚刚是看到了谁?”
沈煜笙整个人一怔,他果然察觉到他撒谎了。
“师弟,我不希望连你也对我说谎。”
羽云寒这句话宛如魔咒般萦绕于沈煜笙周围,他终于不得不开口“他,他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是,是我的朋友。”
“你上次偷跑出去见的那个人?”
“……是。”
羽云寒神情略微有些改变“看来这个朋友与你关系不一般,作为你的师长我应去问候一番。不过既然是友人为何不请他来府上坐坐?”
沈煜笙一时哑然“他,他不愿多留而已。”
羽云寒开口追问道“师弟,你的那位朋友是哪里的公子?”
沈煜笙顿然惊慌他总感觉不应开口,却耐不住羽云寒过于犀利的目光,让他无法拒绝“他在烟雨阁。”
“烟雨阁?身份还真是出乎意料。”
“师兄!我清楚他,他绝非恶人!今天闯进也本是无意还请师兄不要去追究他的责任!若师兄不愿,那我愿意替他承受责罚。”
会说出这番话的沈煜笙连自己都颇为惊讶,明明直到刚才他还在怀疑对方的目的,然而此刻却因不愿人涉险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相信。
如此矛盾的自己,沈煜笙也开始错乱。
羽云寒突然抬手沉重地轻拍了拍沈煜笙的肩头,他改口道“你还记得修入鬼道的那个人吗?”
沈煜笙眉头一皱,为何会突然提及那个人?
“记得。”
“他跟在我身边多年没想到会因痛失家人而丧失了理智,现在的他只怕早已入魔太深日后也定加会再度出来作乱留着也会是个威胁。到时候,你替我解决他吧。”羽云寒轻声说道。
沈煜笙面露惊色“师兄的意思是?”
“师弟,跟在我身边吧。以后…便为我效力。”羽云寒细语悠长的开口。
而却让沈煜笙顿然泛起冰冷的寒意,他却无从拒绝。羽云寒看着沈煜笙点头后露出满意的笑容,之后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