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焱显然也是因为戚皑莳突然起来的大哭而手足无措,眼看着戚守麟在他身边坐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还以为他生气了呢。于是小声解释道:“爸爸说过,这里不可以给别人碰的。”他环胸的手更紧了。
“爸爸没怪你。”见到他的动作,戚守麟不用问就已经把事情缘由脑补清楚了。心里也暗笑让戚皑莳吃个憋,谁让她当初说什么“睡你老婆”的这种话。
“那……我想要和爸爸亲亲。”池焱盯着他的嘴唇,戚守麟微微一笑,展臂道:“过来吧。”
这一只“雏鸟”来得那么突然,茸茸的被戚守麟圈着好几天,要亲、要抱、要他所有的爱。
可走得也悄无声息。
戚守麟一觉醒来发现怀里空空,顾不上衣带松散的在盥洗室里找到池焱。他正把剃须泡洗净,瞧见戚守麟还顶着一头乱发,歪着脑袋对他展露笑容:“早呀。”
戚守麟便知道这是原来的池焱了。
生活又回到了日常的节奏里。池焱还休着产假不必操心工作,就把家里的事情打理得仅仅有条。
他还撞见了池焱拗不过戚皑莳,给她吃了几口奶。这才抚平了戚皑莳被拒绝过的心伤。
池焱给所有人的爱都各有所重,让人感觉到自己那份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心中的宇宙。这固然很好,但只有戚守麟一个人显得有些低沉。
池焱也觉察到了爱侣的情绪,这天晚上特意把小儿子移到婴儿房去,好让两人有更加利
于交谈的空间。
“你这几天在想什么啊?”池焱开玩笑道,“让皑莳吃几口奶,就生气了?”戚守麟向来心思深沉,池焱搞不懂,但也不必去猜。他猜不透戚守麟的心思,却摸得清他的脾气。这就够了,戚守麟从来都不需要一个读心的窥视者。
“皑莳没惹你生气,老二就更不可能啦。爸妈都好好的……那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吗?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和我说说、解解闷可也行。”他抚摸着戚守麟的鬓发。
戚守麟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低沉的原因——有点不习惯。不习惯池焱不向自己撒娇,不习惯他突然懂事,将所有人都考虑得那么周到。
除了他自己。
戚守麟希望的只不过是……他能不再于一切苦难的背后还要憨厚地笑说“我挺好的”。他也希望池焱能……
池焱突然蜷着身子从他的臂弯里钻过,枕在他的腿上,握住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这是一个依赖意味十足的姿势,以往都只有他枕着池焱的。
“不想说也行,那你抱一抱我好不好呀……爸爸。”
戚守麟凝视着这双乌晶的眼睛,心中突然有了释然——“雏鸟综合征”也只不过是圆他一厢情愿的借口罢了。
时光无法倒流。莫说是他,哪怕是谭彻、池行涛,谁也无法弥补池焱童年缺失的关注和爱。
但好在,他们还有很长、很久的未来。
“这么说,你是想起些什么来了?”
面对爱侣的质问,池焱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别处以掩饰心虚:“啧……也就那么一点点吧,大体都不记得了。”
在他的余光中,α幽邃的眼睛里阴霾也散了。嘴角露出他惯有的狡黠微笑,慢悠悠道:“那今晚多叫几声来听听,乖儿子。”
*
嘿嘿嘿,正文番外先歇一歇。
接下来搞一搞大小7,先谈点有点酸涩又有点腻歪的恋爱吧。感觉石头都没和7谈过恋爱,亏大了!
第95章 17?31?(八)
“哎,池焱,那不是你表弟么?”
池焱顺着罗成铭的手指向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少年,还是身量抽高的年纪显得有些瘦,因此身上的暗红色卫衣就变得宽大了起来。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脸长得俊俏,头发堪堪及肩,颇有几分古典式的秀美。
正是少年戚守麟。
天气渐冷,也是他最打不起精神的季节,却仍然会来等池焱下班。以前戚守麟也有没空来接他的时候。现在两个人或交叉或重合着来,竟是没有一天落下的在这等人。
看见池焱出来了,少年戚守麟便走过来。在池焱的同事们面前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模样。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胜过戚守麟的地方——戚守麟被池焱藏着掖着,不许在同事们面前露脸。而他不同,他可是池焱的“表弟”。
弟弟来等哥哥下班,光明正大。况且还能和池焱一起独处回到家这段不短的路程,何乐而不为。
地铁车厢拥挤,两人挪动到一个小角落里。少年戚守麟撑着双臂为池焱创造出一片小小的不被挤扰的空间。池焱揪着背包肩带,这么小的地方不好拿手机出来看。距离极近的就是少年戚守麟,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摆。
这些都被少年戚守麟瞧在眼里。他比池焱高一些,能轻易地捕捉到池焱低眉顺眼的模样,明明比自己年长,却还比自己瑟缩许多的样子。
“今天晚上吃什么?”见池焱实在是难堪得厉害,少年人率先抛出话题。因为他的存在不能为外人知的缘故,管家邱姨和其他家政都放了假。别的家务还好,做饭的担当非池焱莫属。
“吃……火锅吧,天气冷了嘛。”提及自己擅长的领域,池焱的神色也松泛些,甚至还会问他想涮点什么菜。
“你不都知道吗,毕竟也和‘我’住一起了那么长时间。”少年戚守麟问。
池焱道:“嗐,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人长大了,口味也会变的。”
少年戚守麟盯着他,轻声说:“有些是不会变的。”
地铁行驶中呼啸的风、广播报站的声音嘈杂,池焱抬了抬眉毛问:“你说什么?”少年戚守麟没回答。池焱便掰着手指跟他算家里有的食材:“鲜鱼片、手打牛肉丸、肥羊卷……”少年戚守麟则将卫衣的兜帽拉起来,宽大的兜帽将他整张俊秀的面庞笼在一片阴影下。
池焱以为是风吹着他冷了。这时一波上下的人潮将少年戚守麟挤了过来。
他们在拥挤的车厢里、在兜帽掩盖的阴影下接吻了。
池焱顿时呆住,动也不敢动。呼吸间全是少年戚守麟身上的气味。跟现在的戚守麟不一样,是一种青涩却锋锐的感觉。
理智断线几秒钟之后终于又连接上,池焱推开了少年人,用手背快速地抹了抹嘴:“你、你疯啦,要是有人看到怎么办?!”他可不想因为“猥亵”未成年人而被举报。
少年戚守麟倒是抿着嘴唇仿佛在回味。这不是他第一次跟人接吻,就环境来说既不幽静也不浪漫,要说刺激么还不如他在国外玩得疯的时候。但看着面前这个老实青年的反应,心里上的愉悦倒大于感官上的快乐。
“那又怎么样,”少年戚守麟笑说,“虽然你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可我已经十八岁了。”
“两个成年人亲一下又不碍着谁。”
池焱恨不得堵上他的嘴。这个人无论是18岁还是31岁,自己都说不过他。
戚守麟在玄关处单手松着领带,眼睛在灯光通亮的屋子里扫了一圈。
前一段时间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
找18岁的自己又在哪儿操池焱呢。
浴室里有过,磨砂玻璃上撑着β青年的双掌,整个浴室里回荡着肉体拍击的声音。
客厅里也有过,这倒不用找。一进门就看见池焱被摁在羊毛地毯上,侧脸贴着细软的羊毛被蹭得发红,身下也射得乱七八糟。
有一次倒是藏得挺好的,但他还是循着自己信息素的气味打开了储物间的小门。赤条条的池焱一下子扑了出来栽到他怀里,眼泪糊了满脸,紧紧抱住他哭着说不要了、不要了。戚守麟抬眼就见少年戚守麟从逼仄的储物间里出来,下身还大喇喇的遛着鸟。他们两个身上都是汗湿的,不知道在里头做了多久,交合的气息十分浓重。
戚守麟总是好言好语安慰着,将他从少年戚守麟身边带走,或回房休息或去清洗身体。但等待池焱的并不是解脱,是更加漫长的疼爱。不需要再花时间开拓β的身体,他的情欲和状态都已经被调弄到最佳。戚守麟只需要操他就行了。此时的池焱也是对他最为依赖的时候,稍加抚慰便能得到一个又娇又软的人。
再加上池焱对自己稀里糊涂就跟少年戚守麟睡了的事十分内疚,总感觉和偷了人一样。就更是对戚守麟予取予求,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更偏向他多一些。
是以戚守麟就纵容了18岁的自己和池焱做爱的行为。
只要能得到池焱更多的心,又是和“自己”做爱怎么来说都是赚到。即使刚开始看着的时候气得想杀人,但仔细想想也无伤大雅。
甚至,还能更加发掘池焱于性事中更深的宝藏。
“你回来了呀。”
戚守麟收回思绪,看见围着方格子围裙的β青年正将处理好的食材摆上桌。电磁炉上已经煮着浓郁的汤底,蒸腾出暖意融融的白烟。
带着寻常人家烟火气的满足,是外面的那些高档酒店所比不了的。
戚守麟一把将走过来的池焱捉进怀里,池焱在他背后抻着手:“我手上还湿着呢!”戚守麟不动,他只好把手收回来,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抱住戚守麟。
少年戚守麟端着洗好的青菜出来,撞上两人正亲得火热。便干巴巴地说了句“吃饭了”。
池焱这才用力拍着戚守麟的肩膀要他停下,嘴唇又红又肿:“吃饭吧,今天有你喜欢的菜。”
以前只有两个人吃饭,现在变成了三个人。池焱就被安排在了长方餐桌的一头,左右两边坐着年纪不同的同一个人。
颇有种左拥右抱的意味。
戚守麟虽然表面寡淡却非常能吃辣,池焱不行,他从小家里做菜都是不辣的。因此火锅是鸳鸯锅,可两个戚守麟都将菜往不辣的那边放。
池焱招呼道:“你们放点辣的那边呀,专门做了一个辣的锅底呢。”
“没事,你多吃点。”戚守麟给他夹了个手打牛肉丸。
“蘸辣碟也是一样的。”少年戚守麟给他夹了片肥牛卷。
池焱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碗里总是满满的。便也给两人夹了菜。
给少年戚守麟夹的虾比给戚守麟的大,少年人故意摆着,也不吃。
戚守麟心底冷哼一声,什么幼稚的攀比。可当下池焱又给他捞了最后一朵蘑菇,他在嘴边吹了好几下,睐了少年人一眼才吃下去。细嚼慢咽,如品稀世珍馐。
池焱只顾着对付眼前小山似的食物了,哪里注意到这两个人的“明争暗斗”。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少年戚守麟脸色最差之时。
因为池焱是和戚守麟睡在一个房间里的,虽然因为前段时间两人胡闹太过,被池焱勒令禁止做爱,否则他就回自己的小租屋去住。
但谁能保证戚守麟是不是软磨硬泡的吃了独食。可他一点办法没有。31岁的戚守麟在各种手段上总是高他一筹,自己想要占点实质性的上风可不容易。
眼见着穿着睡衣的池焱跟自己道过晚安后关上了主卧的门,少年闷闷的在门边站了一会儿。
18岁的α心气高傲,看不起31岁的自己那种圆滑的处事。终是没受过岁月的磋磨和社会的毒打,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那种笑里藏刀的模样。
偏还很得池焱喜欢。
少年戚守麟卷着被子,又渡过了一个“凄凄惨惨”的夜晚。
*
万众期待的大小7又回来了!
这个脑洞也是主打日常小事,各种大小7争风吃醋。开心,不虐也不狗血。哈哈哈哈哈!
第96章 17?31?(九)
如果人生能有选择的话。
戚守麟会选择在冬天最冷的那一个月冬眠。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别人看来,戚守麟作为明驰的大脑不可谓兢兢业业,时刻保持着充沛的精神和十足的耐性。
但吴微致做了他那么多年的秘书,知道此时不在人前的戚守麟表现出来的也是常态——看人都懒得抬起全眼,话少得尽量在一口气之内说完,甚至不想讲话。气压低但工作要求可不低,甚至还有些吹毛求疵。因此总是觉得有些看什么什么不顺眼。
“戚总,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吴微致看着戚守麟手里的那只钢笔在实木办公桌上一下一下地磕着,力道越来越重,觉得这么下去迟早被他磕烂。
虽然BOSS不缺这钱,可好歹七十几万的笔呢,看着肉疼。
“刚才好像您手机响,是不是池先生回电了?”吴微致刻意提醒道。
今天戚守麟给池焱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了,以前忙的时候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接。
最近让戚守麟不高兴的理由有很多,但关于池焱的肯定是相当大一部分。
这位池先生和以前跟在戚守麟身边的人都不一样——脸达不到做情儿的要求这是其一;戚守麟待他也跟情儿不一样才是重点。
戚守麟划开手机开了一眼,合上笔帽随手一丢。那价格不菲的钢笔落在桌面上骨碌碌地转了两圈,那声音让吴微致肉紧。
“走了。”戚守麟留下这两个字,将大衣利落地反手一旋穿在身上,携风带雷般离开了办公室。
池焱站在在明驰大门前的那段楼梯下,下班的白领们神情松倦但步履不停。倒显得他在那呆站着显得异类。
天色还没全暗,但灯已经亮起来了。
要等的人却还没有出现在灯火阑珊处。
池焱在冷空气中呼出一口白烟,他自娱自乐的能力很强,把自个儿想象成会喷激光的小怪兽,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