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吵得不可开交了,我在他们激烈的争吵中,陷入沉思, 而后冷静发声,
“那,不该是子贺把钱转给阳阳吗?”
“…………”
激烈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两个理财白痴同时流露出迷茫……过了很久很久,才震撼地抬头, “对哦!”
李彧叹了口气,“……我刚刚也想说的。”
我说,“所以你们在吵什么。”
甄阳&秦子贺,“…………”
两人的争吵以荒诞的算错账而收尾。
我开导甄阳, “虽然你不会经常坐子贺的后座了,但你也可以自己骑车,去远一点的地方也方便。”
李彧拍拍秦子贺的背,“甄阳是怕你吃亏,心里不舒服,不是划清界限的意思。”
甄阳低着头“嗯”了一声,率先道歉,“是我考虑得不够好,我没那个意思啊,子贺。”
秦子贺抬头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划拉了两下,甄阳那里就收到了转账的提示音,“钱我还给你了,光晔说得对,你还是可以用车的。”
秦子贺说完,顿了顿,“你去找简祁怆,走路也不方便,可以骑车去。”
“……!”
甄阳闻言猛地抬眼看向秦子贺,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
之前被误会吵架的时候都没哭过,这会儿却“呜”一声哭出来,“子贺你真好……你都不怪我了,呜呜呜呜……”
秦子贺有点傲娇地“哼”了一声,“谁让你是崽崽呢?”
我眼泛泪光,目光欣慰,阿爸也好感动!
李彧终于逮着机会提出聚餐,“既然和好了,我们就找个时间一起出去吃个饭怎么样?开学这么几天了,都还没聚一下。”
自知吵架耽误了聚餐的两只大小傻逼忙不迭点头。
……
秦子贺跟甄阳终于重归于好,我们宿舍又变回了欢乐的海洋。听甄阳说,简祁怆对于自己拐走了秦子贺的同伴这件事也挺愧疚,加上他想感谢我和李彧,所以打算请我们吃饭。
才聚餐完又胖了两斤的我,“…………”
我扑到李彧怀里乱拱,“我又双叒叕胖了!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李彧按住像根猪儿虫一样的我,“不会不会,你胖成许光球我都爱你。”
“……”我毫不感动。
甄阳举着手机问我们,“阿怆说,这周日中午可以吗?他在和导师跟项目,只有那天有空。”
李彧说,“可以。”秦子贺也点头。
我,“……完了,我周日中午约了人。”我才和林纾他们说好,周日中午请他们吃饭,毕竟是我请客,总不能鸽掉。
甄阳跟简祁怆说了,又回我,“阿怆说没事,你忙你的,下次我们俩再单独请你。”
我双手合十朝甄阳拜了拜,“阿怆是个好人,祝你们儿孙满堂。”
甄阳突然娇羞,扭捏地说了句,“哎呀……是哪个满堂啊?堂屋的‘堂’还是胸膛的‘膛’啊?”
“…………??”我不敢置信!甄阳居然一夜之间变成了肮脏的大人!
秦子贺反应了两秒,顿悟后揪紧自己的头发抓狂,“草!你们男生宿舍平时都讨论这种话题吗!”
“……”我觉得他也是不清醒了。
-
开学的团支部大会给各团支书布置了任务,要组织一次实践活动,最好有积极意义或者公益目的。
我们就拉了个支部群,要求所有人集思广益,最后票选出一个活动,这周六组织大家一同参与,还要拍照写报告。
群里已经提了好几个意见,类似于“到当地养老院进行文艺汇演”、“集资捐赠贫困学区”等等,都被支部书记以“时间仓促”、“资金短缺”、“秩序维护成本高”这类傻逼理由否决了。
其实我就是觉得他们嫌麻烦,怕花钱。
看他们叭叭半天嫌这嫌那的我就烦,我干脆在群里说,“那就一起去外面捡垃圾咯,净化城市环境。”
群里安静了几分钟,竟然有人冒泡,“我觉得可以。”
紧接着下面一串“+1”…
我捧着手机满头问号。
我拉着李彧,一脸魔幻,“他们疯了?没听出来我在反讽?”
李彧叹了口气,“估计都想划水,出去捡垃圾是分散的,校门一出,谁知道你干嘛去了,到时候摆拍两张回来交差就行了。”
卧槽?我实名震撼!
群里的“+1”实在排了太多,到最后,书记都出来了,“是谁提的捡垃圾?”
我默默扣了个1,开始在对话框里编辑认错的话。
书记,“很好!朴素又新颖,积极又公益,乍一看平凡,却又崇高瑰丽!”
我,“?”
李彧在我旁边轻描淡写,“最重要的是节省经济。”
就这样,我们敲定了周六的支部活动——整个团支部,集体出动捡垃圾。
……
我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手机从我手中缓缓滑落……我在这边独自上演着电视剧里的“悲情男主承受不住打击最后精神崩溃”的戏份,李彧在旁边薅我头发。
“怎么了?就摆拍两张而已,拍完我们就去玩好不好?”
我扯扯嘴角,“你说,要是有人拍到我俩在路上捡垃圾,他们会不会猜想,我们受到豪门封建大家长的阻挠,被断绝了经济来源,沦落到捡垃圾为生的地步?”
李彧薅我头发的手一顿。
我再次补刀,拍手赞叹,“好感人的爱情!”
李彧,“……”
三分钟后,我们俩并排瘫在椅背上,下垂的手中,手机缓缓滑落……
-
开学事情再多也阻止不了凌悦瑛磕cp的热情。我上课的时候她就坐在我旁边儿,向我打探,“听说你和李彧互见家长了啊,真的假的?你们一个假期都住一块儿吗?”
我一边翻书一边回答她,“没见家长,一块儿回去只是顺路。”
“你哥呢?不也算家长,你哥对李彧是个什么态度?”
我翻书的手一顿,“……不知道,看不透。”
我感觉林珏琨和我爸妈是差不多的心态,有点不甘心我就这么跟了一个男人,但李彧又实在太优秀。
我说,“反正不坏,我们家里人应该都接受。”
凌悦瑛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知道吗,你和李彧被曝出家里有钱之后,A白就有很多人写豪门背景文,那叫一个虐!我一个甜饼专业户看完都差点难产。”
我问,“怎么个虐法了?家长阻挠,生离死别?被迫联姻,误会迭生?经济切断,穷困潦倒?最后爱情输给了面包?”
凌悦瑛罕见地在这个话题上噎住了,缓了缓才说,“你还挺懂的……不过我看过最虐的,是李彧被家里强迫联姻,关在屋子里中了药,你攀岩走壁从外面爬进去看他,结果被意识不清的李彧扑倒了。”
“一夜之后,你担心被李彧家里人发现,又从窗子爬了出去。你刚走,李彧的心机表联姻对象就来了,她故意让所有人误以为李彧的一夜对象是她,顺利和李彧结婚。而你,一夜之后却发现自己怀了孩子……”
“停!”我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从“攀岩走壁”那儿开始,我就觉得三观遭受到了冲击!
我怀疑李彧就是这种东西看多了,脑子里的戏才越来越多。
我要想个办法,把李彧掰回正道。
…
周六很快到来。
我为了不被人发现在外面捡垃圾,还特地围了个大围巾,李彧在旁边无奈地扒拉我,“乖,把鼻子露出来,你要窒息了。”
我也觉得我要窒息了。
在校门口集合清点完人数后,我们就各自分散。我和李彧提了个垃圾袋去赶公交,准备往城市边缘开。
其实现在的城区环境挺好的,人口素质上来了,街道美化到位了,随手乱扔垃圾的人也少了。
我们在城南的一条大街上下了站,牵着塑料袋开始找垃圾,我们一左一右,塑料袋被我们一起提在中间,风一吹就灌了风,呼啦啦地鼓起来。
沉默地走了会儿,我突然叫到,“李彧。”
李彧转过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停下脚步,把塑料袋举起来,拿圆滚滚的袋口对准他,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李彧,“……”
对于我极度降智的角色扮演行为,李彧选择了包容。我猜要是换一个男朋友,估计这个垃圾袋就是我被暴打一顿的辅助工具。
李彧甚至还配合我的表演,“啊,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不开灯?好黑,我好怕……”
我安慰他,“别怕,你只是瞎了而已。”
我隐隐觉得这个桥段有点眼熟,便脱离了表演向李彧求问。李彧也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还珠格格》里面,紫薇瞎了,尔康安慰她。”
我若有所思,“尔康也像我这么会安慰人吗?”
李彧的眼神饱含深意,“那《还珠》应该就不会出续集了。”
“……”
李彧岔开话题,重新投入演出,“晔晔,把我从口袋里放出来吧!我怕黑。”
我施舍般地抬了抬下巴,把垃圾袋抖了两抖,“好了,现在你从袋子里出来了。”
李彧就对我笑了笑,眼睛亮亮的,感觉还挺甜。我心底一动,难得涌上一丝羞涩,想和正常情侣一样说说肉麻的情话,
“现在你在我心里了。”
李彧一愣。
紧接着流露出惶恐,“那岂不是更黑!”
……
三月的春风带着冰冷的温度,拂过我的眼睫,我注视着李彧。
我猜我的目光一定透着融雪时料峭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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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要和你分手
我是来回收垃圾的。
我此刻就想把垃圾袋套在李彧头上, 为城市净化做贡献。
我深吸一口气, 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转头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
李彧声情并茂地表演结束, 看我面无表情,顿时手足无措,只能跟上我的脚步并排走着。
我的余光里, 李彧在不停偷瞟我,但我不为所动。李彧真的是飘了,他是不是觉得复合了就高枕无忧了?
我就不能再踹他一次么?
……好吧不能。
虽然不能,但我还是有点脾气的。再不给他个教训,李彧的降智言行迟早成为我们甜美爱情的杀猪刀。
“晔晔?”李彧试探地叫了我一声。
我木着脸,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塑料瓶, “刷”一声扔进袋子里。
“呃……”李彧开始开动小脑筋, 反思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那…我其实不怕黑?”
呵呵,那还不是说我心黑。
“我就喜欢黑?越黑越兴奋?”
呵呵, 说我心超级黑。
“诶, 怎么了嘛?”李彧赶在我即将弯腰捡纸团的前一刻把纸团捡起来,扔在垃圾袋里。
我连话都不想说。李彧其实也不是情商低,相反, 他为人处世都有自己的一套,朋友也多人缘也好,遇上我这种毛躁暴脾气的人也有足够的耐心和温柔。
我感觉他是有个情商盲区,除开他特意制造浪漫和情趣的地方, 其余所到之处都是一片黑暗,眼瞎心盲。
“晔晔,宝贝?”
我凉嗖嗖地瞥了他一眼,给出提示,“我心是有多黑?”
李彧脚步一滞,瞬间顿悟!冷汗涔涔就下来了,“我……”
“垃圾。”
李彧的嘴张了张,“你怎么还骂……”
“我说你脚边,有垃圾。”
李彧闭上嘴,乖乖捡起纸屑扔进袋子里。
一路上他都试图挽回,解释自己并不是想说我心黑,只是戏骨上身,情不自禁。
他根本不懂我生气的点在哪里!
要是以后我们的情趣一再止步于沙雕,我们还怎么搭伙过日子?干脆组队出道讲相声算了。
我有意晾他一会儿,他独角戏唱了十几分钟之后也不再说话了。
李彧一安静,我反而忐忑起来……我们这算吵架吗?还是冷战啊?复合都有几个月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热情降温。
在难捱的气氛下,我们沉默地捡完垃圾,我的围巾被风吹偏了,露出我的脸,我觉得鼻子凉凉的,估计是红了。
鼻子一红,好像眼眶就会自然而然泛酸,我才发现不和李彧说话竟然是这么难受的事。
“差不多了,我去叫个路人给我们拍一下。”李彧忽然出声,但声音听起来冷淡平静。
我轻轻“嗯”了一声,不敢去看他脸色,怕看到刚入学时曾经见过的漠然。
李彧找了个路人,帮我们摆拍了几张,道谢过后就收了垃圾袋扔进垃圾箱里。
“回去吧。”
我垂着眼跟在李彧后面,一言不发。
我的心里闷疼,又慌又酸。我开始反思自己刚刚不理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李彧会不会觉得我脾气太差,就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