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自己去拿。”陆鸢笑着说,“我就假装是去拿其他东西的。”
季则犹豫了片刻,说:“你拿到了帮我把微信退一下。”他微信大号上除了陆持之,没有其他不能看的东西。陆持之的事情,陆鸢也已经知道了,所以季则没有特别担心,只是提醒了一下陆鸢。
陆鸢拿到手机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他带回自己的房子用一个高箱子挡着电源充了电,然后躲起来打开手机准备玩会儿游戏,谁知新消息一条接一条的蹦了出来,他没想看,但是新消息提醒会显示前面的几个字,陆鸢看到了好几条不全的消息,其中有两条是:相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如……
季则,我能给你的我都会给……
后面的字没显示,陆鸢踟蹰许久,咬牙点开了微信,只看了一眼来信人的头像就又赶紧退了出去。
他确定这头像不是他哥。
新的信息没有再跳出来,陆鸢好几次想再打开季则的微信看看,绷着脸始终都没下得去手,他不能偷窥别人的隐私,可他哥……知道吗?
纠结来纠结去,陆鸢干脆把微信给卸载了,虽然他这破哥对他不好,但他还是有些埋怨季则。季则或许不知道,他是他哥第一个主动在家人面前提起的恋人,他哥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确定了才会去做,就像他喜欢季则,和季则在一起,也是确定了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所以才会在家里人面前提起。
陆鸢烦的一夜都没睡,一个是他哥,一个是他偶像,这是什么狗血组合。
第二天陆鸢顶着大熊猫眼看到季则,难得的没有主动理季则,季则倒是主动过来和陆鸢说了话,问陆鸢要不要吃汤面,陆鸢摇了摇头:“我不想吃汤面。”
因为没人想做饭,所以嘉宾们都是轮着每人做一天饭的,除了汤面,还有一些农副产品可以吃,季则看着陆鸢接了其他嘉宾给的玉米,他还想和陆鸢说什么,陆鸢就背过身和其他嘉宾说话去了。
季则愣住了,他对于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微妙关系把握得很准,他确定陆鸢只是不想理自己了。
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季则垂着眼,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先是陆持之,再是陆鸢。
他好像预想到了再接下来会是什么。
抽任务的时候,季则和一个叫任然的选秀男明星同时抽到了去竹制品手工作坊打工的任务,因为两人都不太会,学起来就用了很久,季则学的快一些,学会了之后还教了任然。
中午休息的时候任然说:“我们去看看陆鸢吧?他离我们这边不远,在餐馆后厨打工,我们去了说不定能打折吃个饭。”
整个节目组的嘉宾都有意无意的会想要和陆鸢搞好关系,季则已经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邀请,以前他没有拒绝过,今天也不会拒绝。
两人走路去了陆鸢打工的餐馆,餐馆因为开在村里,生意不太好,两人进去后很克制的点了价值个位数的午餐,任然开玩笑的问陆鸢能不能打折。
陆鸢今天的话格外的少,倒是帮忙问了老板,便宜了一点点,然后就又去后厨帮忙了。
任然跟去后厨看了看,问陆鸢有没有要帮忙的。季则也站在厨房门口,从他进来到现在,他和陆鸢没有过任何眼神交流。
最后两个人都被老板请出了厨房,一直到吃完离开的时候陆鸢才再次出现了一下和两人说了再见。
回作坊的路上任然问季则:“季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陆鸢不太对劲?”
季则心里涩涩的,反问了一句:“有吗?”
“肯定有!他以前看到你多高兴啊,今天我们主动过去吃饭他都没怎么理我们。”任然有些疑惑。
季则笑着说:“可能是太累了吧。”
任然没多想,两人很快说起了其他话题,季则也没有再提起。
每天的工作完成之后节目组会让所有嘉宾聚在一起做一些小节目,季则是等到最后一个才走的,陆鸢完全没有要把手机再给他用的意思,而且在他想和他说话的时候,率先拉了另外一个嘉宾先行离开了。
陆鸢倒不是故意要给季则脸色看,他是怕自己忍不住朝季则发脾气,如果陆持之不是他哥的话,他是绝对不对不会对任何人的感情生活发表任何意见的,更何况是季则。
回到自己的房子,季则心里憋得有点难受,房间里又有摄像头,就拿了烟出门,和摄像大哥商量了一下要他们别跟着拍,一个人站在路边的黑夜里抽了好几支烟,又吹了半个小时冷风才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大概是看他状态不对,跟拍了他好多天的摄像大哥还关心的问了一句:“季则,你没事吧?”说着又递了一支烟给他。
季则接了,立刻点了抽起来,笑着说没事,又问摄像大哥每天背着摄像机累不累,两人就着闲话聊了起来。
季则很喜欢听别人的生活,他这一辈子都没过过太正常的生活,所以对于正常人的生活总是很着迷,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连摄像大哥爷爷有几个兄弟都聊到了。
最后摄像大哥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说了句:“人活着就得看开点,不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十全十美,那也就没啥意思了。”
可正常人哪里有那么多不如意。
接下来两天季则照常和陆鸢说话,陆鸢的状态和前一天差不多,季则没有主动找陆鸢谈话,只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季则这两天抽到的置换身份工作量都不重,他还抽到了一个木匠的活儿,一天下来整个人像是在土堆里滚了一圈。
结束工作之后他照常先去聚集点看看节目组还有什么安排。每天的聚集点并不固定,在谁家吃饭就在谁家聚集,今天正好轮到了陆鸢那里。
季则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和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先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任然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季则你知道了吗?陆鸢他哥来看他了!”
季则猛地转过头看向任然:“谁?”
“就陆持之!”任然语气有些激动,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诶你俩是不是闹过矛盾啊?你要不要避避?”
节目组里有人见过他和陆持之在一起,但是这么多天没有人提起过,不是被压了下去就是等着节目上映的时候搞大新闻。
季则心绪复杂,这个大新闻大概是搞不起来了吧。
“在陆鸢家里吗?”季则问。
“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在陆鸢那里。”任然说,语气带着羡慕,“陆鸢和他哥关系可真好,这也没多久,他哥就来这边看他了。”
季则眨了眨眼:“陆鸢说的吗?”
“对啊,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任然出来本来就是和季则说这个事情的,他怕季则和陆持之再起冲突,“今天他们加了菜,你要是不想过去吃的话,我给你留点送过去。”
季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回家一趟,晚点过来。”季则没有继续往陆鸢家的方向走,而是和任然告别后拐了个方向。
身上的衣服挺脏的,陆持之爱干净,大概不喜欢看到他这样,他要先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翻箱子的时候,季则看了看,里面有一大半都是陆持之给他准备的新衣服,还有一些是法法给他带的。洗完澡他挑了一些陆持之给他准备的衣服穿上,不过外套穿的是法法准备的,为什么这样他不知道。
家里没有吹风机,他头发还有些湿,要出门的时候他想起陆持之不喜欢他湿着头发到处跑,有些自暴自弃的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季则头发快干的时候,村里来了人,说村里有户人家的牛不见了,这几天是他巡夜,要他过去看看。
丢了牛是大事,季则没敢耽误,赶紧跟着人去了,一折腾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陆鸢家里的人一直到九点半还没散去,是为了什么,所有人心知肚明,现在已经又张罗着要开始弄夜宵了。
任然装了一些干净的饭菜和陆鸢说:“季则没吃饭,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去给他送点。”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陆持之忽然开口问了句:“他说他不过来吃了吗?”
任然愣了愣,似乎没料到陆持之会主动和他说话:“他说他晚点过来,可都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来,应该是不来了吧。”
陆持之没再说话,陆鸢说:“那辛苦你了任哥。”
任然应了一声,提着饭走了,陆持之站着没动,看了陆鸢一眼:“你怎么回事?”
陆鸢有些心虚:“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傻,你和季则怎么回事?”陆持之很懂自己这个弟弟,如果没问题,陆鸢对季则没吃饭这事不会是这种态度。
陆鸢走远了一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不理陆持之了,跑去看女嘉宾煮汤圆,他要吃几个。
任然把饭送到季则那里之后又等了一会儿季则才回来,看到任然打包的饭之后愣了愣:“怎么送过来了?我正准备过去吃呢。”
“大家都在准备夜宵,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和他们说了下就给你送来了。”任然帮季则拆了饭盒,“你要去的话等会儿我们一起再过去,那边可热闹了。”
季则道了谢,忽然问了句:“陆持之没说什么吗?”
季则忽然提起陆持之,任然还以为他怕和陆持之再有矛盾,乐呵呵的说:“没有,他听说你没吃饭,还让我给你送饭呢。”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季则的心往下沉了沉,又和任然聊了一些其他的,任然见他没有要去陆鸢那里的意思就先告别了。
季则一个人收拾碗筷,水有些冷,溅到身上,他却全无知觉。
烟是他白天去做事时候买的,他不好在镜头前抽,就一个人在卫生间抽,没有手机,他只能发呆。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季则还是出门了,他本以为这么晚了大家都散了,谁知到了陆鸢那里的时候竟然还有几个人在玩纸牌,陆持之也参与其中,季则一进去就和他看了个对眼,陆持之坐的位置抬眼就能看到门口。
季则总是这样,只要陆持之在,他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人了,他的脚步慢了一些,却还是坚定的朝着陆持之走过去。
江漉喊了一句:“陆先生,到你了。”说完又和季则打了招呼,季则对她点了点头,他笑不出来。
陆持之收回目光,丢了一张牌出去,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季则身上。
季则的心往下沉了沉,走过去小声喊了一句:“学长。”
陆持之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抬头又看了他一眼:“过来了?”
季则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陆持之的态度让他难受极了,他“嗯”了一声:“学长怎么忽然来这边了?”
陆持之表情淡淡的:“过来看陆鸢。”
陆鸢看了一眼陆持之,这话也太瞎了吧?他哥啥时候对他这么好过?
季则没说话,就站在陆持之旁边看他玩牌,陆持之也没再理他,江漉笑着问:“季哥,你怎么喊陆先生学长啊?”
“我们上的同一所大学。”季则解释,声音干巴巴的,还有些哑。
任然见季则一直站着,就喊季则过去坐,季则没坐:“在家里坐久了,我站一会儿。”
任然还想再让让,但看季则的目光一直放在陆持之身上,明白季则是来找陆持之的,就没有再说话。
这一局纸牌玩的时间有点久,也或许是因为季则站在这里太难堪,所以才觉得久。陆持之不怎么说话,但他玩牌厉害,得的赞声也最高,即便不怎么说话,却不影响大家对他的热情。
季则站在他身旁麻木的听着,连陆鸢都看了他好几眼。
外面忽然又过来了村里的人,是村长带着丢牛的人家过来感谢季则,季则顺口就说:“那你们玩,我先走了。”
说完没看一个人,转身就朝外面走了出去,和村长他们一起离开了。
这局结束的时候,陆持之冷着脸丢了牌:“你们玩,我还有点事。”
陆持之走出去,看着外面乌黑的夜,面色比这夜还沉。
陆鸢很少见陆持之这么外放的生气,有些不太放心的跟了出来,忐忑的问:“你们怎么回事啊哥?”
陆持之语气不太好的看着陆鸢:“你没听他嗓子哑了,递杯水不会吗?”
……这,关他啥事啊?又不是他对象。
他就不该出来关心他这破哥。
“那啥,他们还等着我玩牌呢,我先回去了。”陆鸢说着就跑走了,让他这破哥一个人在这儿生气吧。
活该他这破哥被绿,关心人都不会就会骂不相关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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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玩游戏
季则和林勋家的小朋友玩猜拳游戏,谁输了对方用玩具锤打一下输家的头。
刚开始小朋友一直输,季则每次都拿玩具锤轻轻的碰他一下,唯恐把他碰坏了。
到了后面,季则也开始输了,小朋友玩起来没轻重,拿起玩具锤就重重敲了一下季则的头,
正在和林勋说话的陆持之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接下来的话。
待到下一次季则又输的时候,正在说话的陆持之抬手挡在季则的头上,让玩具锤打在了他手上。
小朋友大声喊:“你犯规!”
陆持之转头对小朋友说:“没犯规,你打我就相当于打了他了,不信你问问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