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煦硬邦邦道:“你来到底是干嘛的?”
唐璇殷切道:“本来你转来的第一天我就想过来看你的,但是某人拉黑了我了联系不到,后来国庆想去你家找你发现你没在城郊的别墅,所以只好来学校找你了。”
阳煦:“用不着,咱们关系还没好到那个份儿上。”
唐璇叹了口气:“听你这个口气,还是没有原谅我咯?”
阳煦懒得看她,转头去看墙上的蜘蛛。
唐璇脚步一迈,挡在阳煦眼前,道:“我可知道你把侯正浩打了,还打的那么惨,都这样了还不能给你出气?”
阳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侯正浩不是喜欢你吗?他被打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所谓?”
“他喜欢我就喜欢我呗,”唐璇食指转着自己的一缕卷发玩,“他被你打了也不关我的事。”
“那么同样,我怎样也不关你的事,我要上课了,你赶紧回去吧。”阳煦抬步要走。
“哎别走啊,你不解释一下为什么把我的号码拉黑吗?”唐璇又叫住他,表情有点委屈,“我都没做什么吧?”
“想拉黑就拉黑,有什么好解释的?”
唐璇围着他转了一圈,忽然跳转话题:“你有喜欢的人了?”
阳煦身形一僵,反驳道:“你胡说什么?”
唐璇眼珠一转:“那就是有人喜欢你?”
阳煦觉得这人就是闲的,翻了个白眼,抬步离开,唐璇大声道:“阳煦,我还是会继续追你的!”
“反正我们又不在同一个学校,随你。”阳煦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回到教室,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排队等在教室外,班长,也就是乔惟肖在讲台上对着成绩表叫名字,叫到的人就进教室去挑自己中意的位置。
阳煦排名很靠后,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他的。
乔惟肖道:“阳煦。”
阳煦懒懒地应了一声,走进教室。
看到他进来,乔惟肖没停,继续叫下一个人的名字,阳煦走过讲台,和乔惟肖擦肩而过,他却忽然撩起眼皮扫了眼阳煦。
阳煦本来是要去南边靠窗的最后一排,但在全班人的目光注视之下突然就有点怂了,想挑个另外的座位,反正……也只是乔惟肖单方面承认他们要同桌。
孰料似乎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台上人忽然道:“阳煦同学,你的座位在南边,别往北边走啊。”
阳煦哈哈干笑道:“哦是那边啊,我记错位置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灼热复杂了起来,似乎是在无声地谴责。
阳煦硬着头皮走到了乔惟肖原来在的位置。
挑好座位后就是换桌,上午十点之后是大课间,正好有空搬桌子。
新换好的座位,前面还是宋昶和林朋,不过右边的那一组却换成了陈哲景和另一个不太熟的同学,好像是叫马若飞。
陈哲景笑眯眯地和阳煦打招呼:“你好啊新邻居。”
阳煦笑着挥了挥手。
“哎,你英语特别好是不是?”陈哲景把身子探过去,隔着个过道和阳煦说话,“我听说老乔的英语作文模板是你给他的?能不能也给我一份?我英语也不怎么样。”
阳煦欣然同意:“可以啊,没问题。”
陈哲景又道:“我听说你之前在涟音国际上学是吧,你们那里……”
左边的乔惟肖忽然道:“咱俩换个地方吧。”
这么一换,本来靠过道的阳煦就要去里面靠窗了,阳煦疑惑的问:“干嘛要突然换座位?”
“过道出去进来方便。”
阳煦本来就无所谓,于是同意了,换完座位后,乔惟肖看着顿时闭嘴的陈哲景,皮笑肉不笑道:“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我也想和你聊天。”
陈哲景:“……”
你想个几把,有你这么小心眼的吗!
第38章 托我上去
国庆放假回来之后, 下了一场秋雨, 天气越来越冷了,同学们纷纷换上长袖,穿着外套。
周五下午第五节 课是活动课, 学校内可以自由活动, 除了出校门,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的同学们每周就盼着这40分钟。
第四节 课是数学老师的课,同学们骚动不已, 临近下课的时候,后排的同学甚至忍不住开始小声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下课铃声应声而起,同学们欢呼着冲出教室。
陈哲景起身敲敲宋昶林朋和乔惟肖的桌面:“走了。”
阳煦好奇地问:“你们去哪里?”
“当然是好玩的地方~”陈哲景一脸神秘, “你要一起吗?”
“你们到底去哪?”
宋昶小声道:“翻墙去网吧。”
阳煦也压低声音道:“但是校规说了不能翻墙的吧?”
“规矩之所以设立, 就是为了让我们打破的,”陈哲景看向阳煦,上下打量几眼,摸着下巴道,“你看着也不像是会遵守校规校纪的那种乖乖学生啊。”
阳煦确实不是,甚至也很想出去,但是他怕再惹事被他爸知道, “你们不会被抓住吗?”
“放心, 我们都有经验了, ”林朋道,“今天老王刚好不在,正是翻墙的大好时机。”
阳煦惊讶地看向林朋, 林朋一直是班级前十的好学生,居然也翻墙?
“走不走走不走?”宋昶催促。
“你们要待多久?”阳煦又问。
“从第五节 课一直待到晚自习下课,”陈哲景道,“晚自习第一节课老师开会,第二节是生物晚自习,老师请假了,5班老师过来代班,但是他不知道我们班有谁,放心。”
阳煦还是有点犹豫,毕竟一中管的这么严。乔惟肖开口道:“我们晚上吃火锅,晟隆刚开了一家火锅店。”
被食堂折磨了一周的阳煦立马起身:“走。”
澜城一中的新老校区是在一起的,老校区本来要推到,但是建了七八十年,也算澜城的一个人文景观所以没有推到,老校区的围墙要比新校区矮不少,而且翻出去就是一条小巷,很隐蔽。
新旧校区之间有一道铁门,会有一个值班的老门卫,这会正是他吃饭的时候。听着林朋的讲解,阳煦叹服:“你们翻墙都翻出经验来了啊。”
“那是。”宋昶自得道。
找准机会,五人翻过了铁门,进了老校区。
老校区杂草丛生,在傍晚夕阳的渲染下显得有点悲凉。
找到他们经常翻墙用的那一处低矮围墙,搬出来几块砖垫在脚下,一个接一个翻了出去。
阳煦是最后一个翻过来的,刚一落地,眉毛顿时皱在了一起。
其余人没发现,勾肩搭背、兴高采烈地庆祝自己越.狱成功,乔惟肖落到最后,问阳煦:“怎么了?”
“……没什么。”阳煦转了转右手手腕,“就是之前受的伤没好利索。”
“要紧吗?我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不用,小事。”阳煦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
五个人打车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商场,晟隆商场,三楼有一家网吧,四楼有那家新开的火锅店。
然而叫的车到了,五个人却忽然陷入了沉默。
之前翻墙都是乔惟肖、陈哲景、林朋和宋昶四个人,一辆车挤挤刚好坐的下,这下突然多出来一个阳煦,几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弄了。
“要不坐公交?”阳煦问。
“晟隆是刚开的商场,公交线还没开通,要步行半个小时。”林朋道。
“我再叫一辆?”阳煦又问。
司机师傅催促:“快点上车,这边不让停车。”
“算了,上吧上吧。”陈哲景道,“宋昶你个子最高去副驾驶,我们四个在后边挤挤。”
乔惟肖忽然说话了:“林朋你先进,然后是哲景,我,最后是阳煦。”
林朋一米七五算是五个人里最矮最瘦的了,坐到最里面,陈哲景坐中间,乔惟肖和阳煦挤在一起,关车门都得坐在乔惟肖腿上才能关上。
车门一关,阳煦在乔惟肖的大腿和车门间夹缝生存。
被乔惟肖海一般的信息素包围着,阳煦忍不住耳热。
“去晟隆是吧?”司机道,“坐好咯!”
此言一出,林朋和陈哲景的表情一肃,立马抽出安全带来绑上。
阳煦:“?你们这是干嘛?”
回答他的是司机师傅的一脚油门,惯性刹不住的阳煦猛地向后一仰,后脑勺就那么撞在了乔惟肖的鼻梁上,引得一声闷哼。
“你没事吧?”阳煦急忙回头。
乔惟肖捂着鼻子摆了摆手,嘴角一扬却是笑了:“这也算一报还一报吧。”
阳煦也想起来了,然后忍不住噗嗤一笑:转学第一天乔惟肖一个头槌,俩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怎么也想不到后来他们居然关系能这么好。
“一中这边的司机师傅比较猛,”林朋解释道,“我以前坐后排从来没有系过安全带,在这边吃过几次亏后就遵纪守法了。”
司机师傅嘿嘿一笑:“放心,安全还是能保证的,这不是想给你们省点时间嘛。”
就在此时,旁边一辆SUV加速超车插.到了出租车前面,司机猛踩刹车,系着安全带的被狠狠一勒,表情是见过大场面后的淡定,而乔惟肖和阳煦没有安全带能系,乔惟肖只能搂紧阳煦的腰,避免他撞上前面副驾驶的座位。
司机忍不住骂道:“马勒戈壁的超车不知道打转向啊!嘛玩意儿啊这是!”
阳煦晕了一下,待刹车后车子恢复平稳行驶,他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他,坐在乔惟肖的大腿上,腰上环着乔惟肖的胳膊,两人的距离紧密得不能更紧密了。
乔惟肖问阳煦:“没事吧?”
温热的呼吸拂在后颈上,那正是腺体的位置,一个Omega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乔惟肖距离他如此之近,甚至有一种他张开口就能咬上去的错觉。
阳煦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寒毛都奓了起来,本能让他想要逃脱,可是这么狭窄的空间,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司机的突然提速和突然刹车都让他有点犯恶心,胃里一阵阵翻涌。
正在他的不适堆叠起来、疯狂滋长起来的时候,乔惟肖一手攀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往后按,想看他的表情,嗓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阳煦?你没事吧?”
熟悉的信息素包裹上来,丝丝缕缕严丝合缝,像海一样,海潮一起一伏,温柔地抚平了他心中的烦躁和难受。
“啊,”阳煦瞬间回神,“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晕车?那把窗户放下点吧。”林朋立马按车窗的升降键。
陈哲景道:“要不你睡一会?”
前排的宋昶也道:“师傅,您开慢点,稳点,我们不着急。”
“好嘞好嘞,我慢点。”
乔惟肖艰难地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来一颗被挤得扁扁的奶糖,问阳煦:“要不要吃颗糖?”
阳煦不喜欢吃甜食,糖也不喜欢。然而不知怎么地看到乔惟肖手心里那颗奶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要接过来,被乔惟肖避开了。
乔惟肖给他剥开糖纸,递到了阳煦的嘴边。
阳煦纠结地看了看那颗糖,又看了眼乔惟肖。
乔惟肖表情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似乎喂的不是糖而是什么解药。
阳煦本来只是轻轻地想要用嘴巴含住的,避免和他的手指接触,结果红灯一停,车一刹,阳煦控制不住地咬到了乔惟肖的食指。
阳煦:“!!!”PAOPAO
他惊恐地看向了乔惟肖。
乔惟肖眉梢一跳,但什么也没说。
其余人也没发现俩人在干什么,兴高采烈地讨论待会怎么开黑、火锅吃清汤还是鸳鸯。
阳煦默认乔惟肖不在意这件事,忐忑地转回了头。
乔惟肖放下手,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拇指碾了碾刚才阳煦咬到的地方,刺痛之后就是痒,湿热的唾液,还带着Omega的信息素味道。
乔惟肖眸子一敛,遮住了其中的暗流涌动。
半个小时后,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后排的四个人跟重获新生似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都快挤成罐头了。
一下车,阳煦的脚一软,乔惟肖适时地扶住了他,问:“晕车好点了吗?”
“嗯,一下车就好了。”阳煦揉了揉胃部,“没事,我们走吧。”
网吧开黑彻底玩了个爽,出来时已经是八点了。
五个人又去四楼的火锅店,陈哲景、乔惟肖和阳煦一排,林朋和宋昶一排,点了番茄和骨汤的鸳鸯锅。
这会的火锅店人已经不多了,菜上来的也很快。
等锅开的时候去调蘸料,阳煦坐在最里面不方便,最外边的陈哲景道:“我帮你调吧。”
“这多不好意思啊,”阳煦道,“我要求有点多。”
“说吧,没事。”
“两勺芝麻酱,一勺耗油、辣椒酱、香菇酱,两勺腐乳和香菜,哦差点忘了,加麻油和花生碎,麻油四滴,花生碎要多一点。”阳煦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的,微笑,“麻烦了哈。”
陈哲景:“……”
陈哲景:“你还是自己调去吧。”
阳煦正要起身,乔惟肖却道:“我帮你弄吧。”
此言一出,四人皆悚然看过去:认识乔惟肖两年,懒到骨子里去了,什么时候见他伺候过人啊!
阳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谢啦。”
不多时,乔惟肖回来,带着两小碗蘸料,给阳煦的那一碗完全按照他的口味来的,一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