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擎心里生出隐隐的恐惧,他意识到这回自己可能真的要栽了,那急遽的心跳和暴涨的渴望几乎要从他的胸腔里满溢出来,但是那样焦灼的期盼竟然被他生生压抑下来,他恍然明白,心动的刹那,就连天地都似乎不存在,辽阔的视线里,只有那一个人的身影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安利一下基友同类型的文文
《和死对头扮演情侣之后》by.十权吃瓜群众皆知,人气偶像谢卓言和影帝贺漓八字不合,见面就掐,最近更是为了一位流量小花争的不可开交。
贺漓:染发化妆戴耳钉,娘炮。
谢卓言:走机场没有保镖,过气。
机缘巧合,两人接下了同一部戏后:
谢卓言:妈的我不是男主吗!为什么会被他小黑屋?!【摔剧本
贺漓(鼻血):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他还是想勾引我。
问,以下哪种情况更糟心?
1.和死对头演情侣。
2.和前男友演情侣。
答案:
3.和死对头兼前男友演情侣,而且他还是影帝。
剧组狭窄的杂物间里。
影帝把小偶像推到墙角,眼神十分危险。
贺影帝:你刚才其实是真情流露,想和我再续前缘对不对?
谢卓言:你做梦!
贺影帝:那晚你喝多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八之气爆表醋坛子攻x外表风流内心纯情小美人受
第8章
傍晚的时候,天空下起雨来。
冬雨阴冷,扑打在车窗上,化为水线连绵,如同涓涓细流,蜿蜒滑落,从车里望向外面,世界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轻纱,车辆行人依稀朦胧,灯影树影且行且退。
公司里筹备了一部新戏,老总何沿钦点顾擎主演,晚上还要加班开会,因是一部武戏,齐章特意叮嘱顾擎把靳尧也带上。
“咱们老总很是年轻啊,看着有二十五没?”靳尧开着车,随意闲聊着。
顾擎在椅背里坐出一个舒服的姿势,他也很是愿意跟靳尧聊天:“咱们这老板来头可大了,璨星属于沿羣集团,那个‘沿’字就是我们老总的名字,他本来是沿羣的副董,今年是因为原总裁养伤,他才从总部过来坐镇,沿羣是他和好朋友一起开创的,市值这个数,”顾擎比了比手指,“不过他老攻更牛逼,你知道是谁吗?”
靳尧摇头。
顾擎笑了笑:“世界首富,周晏城。”
靳尧张大了嘴巴:“这可真是人生赢家啊!”
“财富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夫夫的感情非常好,据说当年周首富对咱们何总一见钟情玩儿了命地追,为了他甚至发动了一场世界经济战役……”
“吱——”
轮胎摩擦过地面,发出金属刮擦一般的尖锐声音,顾擎身体猛然前倾,安全带勒得他胸腹间的空气都被骤然挤压出去,他狠狠喘了一口气,惊愕地回头:“靳尧……”
声音戛然而止,惊愕转为惊吓,靳尧伏在双向盘上,双手上的青筋狰狞浮凸,肩背都在颤抖,顾擎扳过他的身体,靳尧紧闭着双眼,脸上是纸一样的苍白。
“靳尧,靳尧你怎么了?”
顾擎打开车门,在密雨中飞快走到驾驶位,他一手托住靳尧的背,另一手打算穿过靳尧的膝盖将他横抱起来放到后座上去,靳尧却抓住了他的腕骨:“没事,我有点头晕,缓一下就好。”
车窗打开着,雨珠被风斜斜吹成一缕线,直往车厢里钻,有几丝沾在靳尧的睫毛上,给他俊美得浓墨重彩的脸庞添了几分柔软,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眼角洇着红色水光,但他的目光却好似没有焦距。
顾擎只觉得心尖一颤,靳尧此时脆弱得像是一个冰雪做成的人,好似只要轻轻一吹,他就会消失在眼前:“靳尧,靳尧?”
靳尧只觉得眼前漂浮着无数朦胧的光点,那些光点缓缓凝聚,最终聚汇成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那人好像在对他笑,明明自己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靳尧就是能感受到对方眼底眉梢都勾着浅浅的弧度,他的声音有一种筝弦回响般的磁性,他在说:
“这一次,咱们就陪周老三玩个大的,倾国之力,就为他抱得美人归,认识他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周晏城是个昏君!”
“我倒觉得他是个痴情种。”
“你在夸他呢?”
“他不值得被夸一句吗?”
“虽然我也觉得他很带种,但我不喜欢你夸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你可真是……”
“靳尧,我听懂了,我懂的……你不用羡慕何沿,因为你对我来说,和何沿对周晏城的意义是一样的,我也能为你倾尽一切,我也能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能为你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世上但凡是别人有的,我也都要给你,再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做的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啊,你看到了吗?靳尧?”
有轻吻像蝶翼鸿羽一般落在他的眉心,靳尧看到不知哪里投来的光芒将两道亲昵相偎的身影剪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墙上,有修长的指节压在他的脑后,渐渐用力,缓缓收紧。
按在他颈部的手指指腹微凉,一点一点染上热意,那灼.热几乎要透过他的皮.肤,嵌进他的颈部神经。
只是唇.舌相接的一个亲吻,却透出浓烈的浸入骨髓的缠.绵,仿佛想要劈开他负隅顽抗的一道屏障。
为什么有屏障?为什么要负隅顽抗?为什么这个亲吻那样深邃热烈又哀伤绝望?
这人是谁?这两个人是谁?
这是记忆,是梦境,还是幻觉?
————
“对,他应该是失去过记忆,具体的我还不清楚……病例?没有,我现在把他带到你那里,你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
顾擎正打着电话,靳尧的声音却插.入进来:“老板,我没事。”
顾擎转头,靳尧正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冲他挤眼睛,脸色红润,唇色淡淡,眼睛也是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才迷离不清痛苦呻.吟的模样?
“小心看路啊老板!”
靳尧提醒,顾擎踩下刹车,回身看着靳尧:“你真的没事了?”
“真的,你看我,生龙活虎,”靳尧把两只胳膊伸平,舒展了一下身体,“咱不是要回公司吗?这不是那条路啊。”
“我带你去我朋友那里做个检查,你刚才看起来很不对劲!”
“不用——”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再废话炒你鱿鱼!”
车子在一间私人医院门口停下,靳尧跟着顾擎一路穿行过大厅,走上一条铺满浅黄色地毯的长廊,靳尧有打量陌生环境的习惯,他一看到长廊墙壁上挂的画,不由笑了笑:“这是医院还是五星酒店啊?用的全是当代名家真迹,每一幅都小六位数……呵,这薄胎瓷倒是好东西,这医院开了是赚钱还是烧钱呢?”
顾擎脚步一顿,这些画和瓷,如果不是长期浸.淫此道的人根本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价值,而且靳尧还如此笃定这是真品,哪里有这样的无所依仗的孤儿?
前方就是副院长办公室,顾擎在门前停下,礼貌性地敲了一下就扭开门把走了进去,办公桌后一个外披白大褂的男人抬起头:“你来了……靳尧?!”
顾擎和靳尧同时愣住。
“你认识他?”
“你认识我?”
钟燃霍然起身,因为动作太急甚至带得自己的椅子都发出难听的嘎吱声音,他探手就想抓靳尧的胳膊,但是靳尧看似身形未动,却让钟燃扑了个空。
“靳尧?真的是你靳尧!你没死!”钟燃激动得眼眶里瞬间漫起红丝,顾擎认识他多年从未见过好友这样失态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许四哥找你找得快要发疯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钟燃哆嗦着手去拿自己的手机,但是靳尧一开口就把他钉在了原地,靳尧问:“请问,你是哪位?”
这个声音,不是靳尧的。
靳尧的声音清朗偏低,和颜悦色的时候有种金属敲击一般的沉沉质感,但是眼前这个人音色很亮,那是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透,而且这个人,实在太年轻了。
顾擎蹙眉:“钟燃,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先前头部受过伤,很多东西都不记得的人。”
钟燃震惊地看着靳尧,靳尧点头:“确切地说,不是很多东西,是所有东西都不记得,你认得我吗?”
“你……你今年多大?”
又一个问他今年多大的人,靳尧回答:“22。”
钟燃雀跃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看向顾擎,顾擎点头:“他所有的资料都是真实的,公安局里都能查到,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他的学校,住处,他从前工作的地方,他的所有痕迹都是真实的,他确实22岁,这个无可置疑。”
钟燃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他,久久无语。
靳尧背着手,由着钟燃打量自己,在靳尧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认错人了,如果他有这么高收入高气质的朋友,这个朋友又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在意他,他又怎么会在餐厅里打工被人砸破头,从小屋里醒来后整整两年都没人找过他,更何况他的手机号用了许多年,根本没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靳尧只是失忆,但是他的逻辑能力完美得无懈可击。
“你失忆,”钟燃的眼睛忽然又亮起来,“你说你失忆了?”
靳尧点头。
“那你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靳尧啊!”
顾擎实在忍不住打断好友的臆测:“钟燃,他是在孤儿院长大,他从小到大所有年龄段的照片都有,他不可能是你认识的人。”
“可是,”钟燃几乎都要语无伦次,“怎么会……怎么能……这么像……”
“这世上多的是长相相似的人。”顾擎叹息,“我看我还是改天再带他来吧,你今天的情绪实在不适合给他做检查。”
钟燃抹了把脸:“没事,检查都是仪器做的,主要是看他颅内有没有淤血伤痕,先排除掉生理病变,再从心理入手,来吧,我带你们去检查室。”
“对了,”钟燃回身,“那你叫什么?”
靳尧无奈:“靳尧。”
钟燃彻底凌乱了,他好不容易才从打成结的思绪里拉出一丝清明来,他记起这个人进来后自己喊他靳尧,他就问“你认识我”,是自己把这么重要的细节忽略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长得相似,连名字都一样?
钟燃的表情太复杂了,顾擎也只能摇头,这种巧合到诡异的事情,任谁遇到都会短暂神经错乱一会儿。
第9章
“有几样结果要过两天才能出来,你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几人又回到副院长办公室,钟燃眼光不无热切地看着靳尧。
“周末吧,我再带他过来。”顾擎站到钟燃桌前,状似无意地拨弄着桌上的几张检查单,遮住了钟燃的视线。
钟燃蓦的明白到了什么,他的眸光几经变幻,最后落在顾擎脸上,两位好友彼此对视,神情俱都有些复杂。
如果这个是别人,钟燃绝不会多半点事,但这很可能是靳尧,钟燃抿了抿嘴,递出一张名片,又拿出手机:“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我,方便留个电话吗?”
名片是递给靳尧的,但是顾擎却伸手来接,他淡淡说道:“他的电话回头我给你,我晚上公司开会,这就先走了。”
钟燃指尖用力,夹住名片,两个男人之间涌起暗潮,顾擎挑起了一边眉,头也不回地说道:“靳尧,你先去外面等我,我跟钟燃聊几句。”
靳尧不置可否,“哦”了一声就走了。
“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顾擎先抽回手,他的手背上泛起青白色,那是用力握拳所致,“我带他来,是请你给他看病,你现在是要做什么?钟燃,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钟燃知道顾擎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这个人没有想法,他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你也知道只是长得像!”顾擎难抑怒气,“他只是一个孤儿,无亲无故,脑袋受了伤都只能自己躺在屋子里慢慢醒过来!他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他是不是,DNA检查会告诉我们答案。”
“钟燃,我想你应该知道,没有经过本人允许,医生擅自做DNA检验是违法的,你想被吊销营业执照吗?”
“顾擎,我知道你的心思,”钟燃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但他如果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就不可能属于你,有另一个人……”
“不论他是谁,就算他是你们要找的人,”顾擎倾身,牢牢盯住钟燃的眼睛,“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们来评判!”
钟燃微微瞪大了眼,顾擎直起身,刀削一般的侧脸冷冷地对着他:“这么多年兄弟,我不会为这个翻脸,但是钟燃,请你也给我起码的尊重!”
这是很严重的话了,钟燃倒抽一口气,眼睁睁看着顾擎离去,带上了厚重的房门。
靳尧双手插兜,正专注地看着走廊墙壁上的画,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对顾擎笑了笑:“顾哥。”
顾擎也微笑:“走吧。”
一路上两人都有些心事重重,顾擎不是不怀疑的,靳尧身上有许多矛盾,但是如果他是钟燃说的那个人,如果他接受过很好的教育很菁英的训练,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顾擎虽然不是京都人,但他在京都上流社会混迹多年,跟许多豪贵都有接触,钟燃是京都四大名门之一钟家的三公子,能与他结识多年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靳尧懂那么多东西,还有在现代社会十分罕见的一身功夫,这样的人,确实是钟燃那个阶层的家族才能培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