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感情核心是两个人的问题,外在的呈现只能算是一部分,不论是宋家还是“The love”。
其实易无澜这两天会想一些他们两人的事。觉得走到今天,两个人都多少有些问题,盛凌确实无情,某些方面也能算得上“渣”。
但自己沉浸其中,企图以体温暖冰,也足够不现实。
易无澜知道盛凌的性格,有些事情非得追究到底得到答案。
双手插在风衣兜里,易无澜微仰起头,皎洁的月光落到他脸上,空气中有暗幽的梅花香。
盛凌的脸和气质依旧是那么出众,俊眉修目,黑色的毛呢大衣穿着他身上简直如虎添翼,气场整个张开,是什么明星影帝都拗不出来的感觉。
易无澜从很早就知道,这个人无论在哪儿都是出众的优越,就算网上都骂他“渣”,也依旧不会否认他的优秀。
易无澜笑了笑,还是说出那句话。
“盛凌,真正原因就是,我不爱你了。”
语气冰凉,冷漠。
像是一把寒冬里的尖刺,猛地扎进盛凌的心里,然后寒风从心口呼呼灌进去,跟着血液循环,蔓延到全身。
额角上的青筋砰一下一下地跳,舌尖抵在牙齿上,咬出了血。
铁锈腥味混合着梅花香,是极痛苦的滋味,连一缕缕月光都变得残酷,像是无数根冰箭,呼啸向着盛凌扎来,扎中最疼的地方还要往前进一寸。
盛凌竭尽全力才没能让自己面容扭曲。
就是,不爱了。
玫瑰终会凋谢。
易无澜白皙的面容依旧精致,唇边还有寻常带着的浅笑,很浅,只眼神不同,黑眸像是浸了水的黑曜石,没什么情绪的冰凉刺骨。
玫瑰露出尖刺,刺得人满手鲜血。
*
尹松是深夜接到盛凌的电话的。
这已经是这些天的第二次了。
盛凌从长大起就一向是别人家的孩子,冷静睿智成熟,很少有过情绪失控的时候。
这几天却频频失控。
尹松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机场播报的声音,猜盛凌应该是在哪里的机场。
盛凌嗓音嘶哑,很沉:“我去找他了。”
像是冷夜里的低语,后面话盛凌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想找个知情人说这些话,想要寻求别人的意见,想知道别人怎么看易无澜要和他离婚了。
但盛凌突然说不出口了。
说什么呢?说易无澜不爱他了吗?
深情结了冰,带上尖刺,刺到最深处。爱这种感情,在盛凌很小在盛家艰难求生的时候,在盛凌被所有人当作弃子的时候。
盛凌就养成了习惯,不强求,也不会信。
孤军奋战,一直都是孤军奋战。
盛凌不知道自己为何非要去找易无澜要一个答案,或许是因为他心底不信,不信易无澜真的不爱他。
真的不爱他吗?还是生气了,只是他没找到原因。
尹松的心揪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感情这种事,旁观者怎么都不可能感同身受的,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劝慰。
盛凌也一直没出声,他愣愣出神,耳边轰鸣,看不见的地方,伤口还在流血。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我明早回江城,你去帮我查下宋家还有‘The love’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啊爽!桃子蹦起来喊:大家去专栏收藏桃吧!还能戳一下下预收《他信息素顶级诱人》预收是带感甜文。
今天早更,晚上吃年夜饭,祝各位小可爱,新年快乐!!!
推一下CP的正文完结古耽:《权臣养崽失败后》by浪棠
傲娇美人受x心机小狼狗攻
穿回去,新鲜出炉的暴君正在亲他……的尸-体。
云歇:……卧-槽?
萧让望着醒来的人,微眯眼:“相父为了躲朕,竟不惜假死。”
云歇:卧-槽!
云歇享受到了尸-体级别待遇——吃饭有人喂,走路有人抱,睡觉有人垫。
直到他……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云歇边干呕边骂:“你个畜生!”
萧让从背后搂住他,低笑两声:“你的畜生。”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泡梦、段茗、是柏溪不是西席、狐狸晏酒、榛子 1个;(啾一口)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七 10瓶;峰峰呀 8瓶;38034631 3瓶;SYR、素素呀、淤泥深处的星星、鲜花饼饼饼饼饼、36896332 1瓶;(集体抱住)
新年快乐!!!
第26章 冰箭
盛凌到达江城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深究江城的事情, 许特助就打来了电话, 紧急情况,和流金集团的几十亿合作合同出了问题。
流金集团, 是盛凌小叔盛珏的。
许特助也知道这对叔侄互相不对付,更知道自己上司这几天心情都怎么好, 因此声线都变得小心翼翼:“是流金的盛总, 说有些细节要和您亲自谈谈。”
盛凌一时没有说话。
许特助也不敢发声,大气都不敢喘。
他这几天在网上也吃了不少瓜,心里暗暗惊讶, 许特助是知道易无澜存在的, 见的次数不多,只以为是盛凌的小情人。
不过他猜想盛凌应该和易无澜相处不错,毕竟只要是有时间, 都是住在南花路那边的。
这一年他有时去南花路院子外面等盛凌, 见过几面易无澜。
易无澜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给花浇水,带着银丝边框的眼镜, 大多数时候都穿得随性,浅色T恤或者针织衫,眉目精致清和。
是很让人难忘的景象, 如果碰上阳光好, 金黄色阳光还能把整个葱郁的二楼照得通透,花花草草簇拥着的人也很通透。
那感觉,许特助说不清道不明, 就是明显跟自己是两个世界的感觉,像是小时候透过电视机看到的奇妙浪漫世界。
那会儿他还感叹过,不愧是盛凌喜欢的人。
哪知道,这两人原来已经结婚了。
而在他知道这件事不久,这两人就离婚了。
其实脱离自己助理的身份,也不将盛凌对他的那些恩情放在天平上,他是支持易无澜的。
出于他多年察觉人心的直觉,他觉得易无澜那会儿像是为了什么甘愿困在温室里。
许特助当时以为是家庭或者心理这种因素,现在知晓了内情,才知道,是盛凌。
盛凌皱着眉头先看了尹松发过来的的资料,尹松毕竟是在院里长大的,查宋家方便得多,也知道哪些地方有猫腻,不过几个小时,查出不少东西。
翻了几页,才回过神,对许特助说:“好,地点在哪?我现在过去。”
和盛珏这个合作项目,是盛凌答应了荣慧的,荣慧在他小时帮过他三次,包括转学,和盖下他与舒林青那件事。
盛凌长大后和荣慧说过,在他的底线之内,会答应荣慧三个要求。
许特助赶紧说出盛珏定的地点。
在流金艺术馆。
*
易无澜正坐在流金艺术馆里房间翻看盛珏的藏品。
当初易无澜在荣慧的慈善晚宴上和盛珏打赌,他和盛凌离婚之日,盛珏会把自己收藏的大师设计手稿全部无偿送给易无澜。
现在盛珏来兑现承诺了。
易无澜和向九明回来时没有同行,向九明还有工作要谈。
易无澜本来准备下了飞机在江城好好睡一觉,盛珏却打了电话来,说就这个事情办了一场艺术展,请了媒体和一些设计师,若是易无澜有时间还请到场。
“本来我不想打扰你,直接交接,你有时间派人来取就行。”盛珏一边把酒杯递给易无澜,一边笑说:“结果我嫂子一定要让我办个艺术展。”
荣慧这要求是为易无澜考虑,为了表示易无澜虽然和盛凌离婚,但是并没有和盛凌还有盛家闹掰。
是善意,易无澜自然领了。
还没到艺术展开始的时间,两人靠在艺术馆三楼的木质栏杆上随意聊天。
盛珏拿出一个香水瓶,这是他前段时间时间收的一个小众品牌香水瓶:“瓶子设计挺独特,整体是丑了点,细节方面真不错。”
易无澜观赏的很认真,盛珏端着酒杯在旁边看着他,视线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易无澜的腰。
艺术馆里的暖气开得足,易无澜就把毛呢外套放在会客室的衣架上,只穿了一件丝质的衬衫。
衬衫放进去裤里半段,易无澜现在姿势是半倚靠在栏杆上,另一段衬衫被拉扯着蹭在栏杆上,露出一截雪白。
很细,而且能看出的韧。
盛珏移开了眼,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酒。
他一向认为盛凌眼瞎,但不得不承认在找伴侣这事上眼光却出奇的好,不过,现在两人离婚了。
啧,还是眼瞎。
惊天动地的眼瞎。
其实这么说也不尽然,盛珏记得上次盛凌在慈善宴上的表现,眯了眯眼,以他对盛凌二十几年的了解。
不说动心,盛凌肯定是上心了的。
盛珏看看不远处二楼的走廊尽头,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眯了眯眼,醇厚嗓响起:“无澜,你有考虑过我吗?”
盛凌带着团队恰好走进来。
刚好听到这句话。
盛凌对盛珏厌恶得很,自然能听出这是他的嗓音,而且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眉头轻微皱了皱。
盛凌不知道盛珏玩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盛珏和盛凌是叔侄,两个人关系摆在那儿。
可以说,从易无澜和盛凌结婚之后,易无澜就算只考虑荣慧的感受,和任何其余的盛家人就都不可能。
何况,易无澜自身也不会做这种尴尬事的性格。
哪想到盛珏下一句话更过分:“外人总说盛凌和我长相有五成相像,你如果不爱盛凌,还惦记他身体的话,考虑我是最好的选择。”
语气里挑衅和暖昧意思很明显。
盛凌额角的青筋几乎是立即暴起。
真是明知是盛珏造的陷阱,还是忍不住被勾起些微怒火。
易无澜听着这话的意思,饶有兴致地拿着香水瓶在灯光下转了一圈。
然后转过头,黑亮的眼珠看了看盛珏,余光瞥见走来的盛凌。
易无澜唇角提起一抹笑,微微靠近盛珏,小声说:“盛总,我很早就说过,你们叔侄俩的恩怨,别拉上我。”
“小心别惹急了我。”
易无澜靠得近,盛珏闻到清淡微辛辣的花香味道,些微一晃神,易无澜已经离开了。
盛珏突然觉得自己为了看盛凌笑话,专程导出这场好戏,是个错误。
易无澜的声音放得小,盛凌那边根本就听不到。
但易无澜凑近盛珏说话是事实。
盛凌那边跟着来的团队成员,眼睁睁感受着盛凌越发盛的气势。
都觉得气氛一触即发。
谁知盛凌走近了两人,直接挡在了易无澜和盛珏的中间,开口第一句话是:“冷不冷?”
团队成员:???
这什么迷惑直男发言。
艺术馆这暖气足到堪比夏天,您这是睁眼说什么瞎话?
易无澜挑挑眉,他了解盛凌的意思,易无澜仗着身体好,总是大冷天穿个衬衫到处跑,反正车里和室内都有空调,盛凌会问这问题不奇怪,他只是自然回答:“外套放在会客室。”
盛凌点点头,手掌握了握,喉结滚动:“好。”
靠在栏杆上姿势,无端端显得没有气势,矮了人一头,易无澜直起身来,瞥了一眼盛珏,唇角微微勾起:“盛总,你年龄大我太多,还是算了。”
清清淡淡却砸进心里的声音:“我实在对比我大的老男人没兴趣。”
易无澜身边两个盛总,年龄都比他大,虽然旁观者都知道易无澜肯定是在说盛珏。
但总觉得……捎带上了盛凌啊。
老男人盛珏面厚心黑经得事多,面色半点不改。
盛凌听到这话反而气势松了些,上前一步,低声在易无澜耳边说:“宋家的事情我会处理,‘The love’的还在查。”
易无澜略怔了怔,凉薄弯了弯眼:“好。”
“在那里,在二楼……”
楼下有喧闹声传来,到了时间,一群记者簇拥着被邀请来的嘉宾走进艺术馆。
易无澜站在二层楼梯的灯光光亮处,有人看到了易无澜,朝他喊道:“易无澜!”
紧接着就有按快门的咔嚓声。
这段时间易无澜已经听熟悉了。
易无澜听到喊声,回转身子,笑容自然展开。
晕亮的灯光下,眼神熠熠生辉,落满了易无澜特有的生动情绪。
像是光环都磨成碎屑,全落到这个人身上。
这公平又不公平的人生,偏叫这个人这样得天独厚,又偏叫他受那样多的苦。
盛凌在旁看着,心轻微抽动了一下。
易无澜以往也会露出这种眼神,但基本是独属于盛凌的,但现在,盛凌不用看,只听下面的声音,就知道有许多架机器拍下照片,也知道有许多人看着,看着这样的易无澜。
盛凌紧绷着嘴角,看着易无澜的侧颜,专注的,紧绷的,认真的。
远处有摄像机“咔嚓”一声,这幕定格下来,易无澜熠熠生辉的笑,后面灯光昏暗处眼神不自觉专注的高大男人,背后是流金艺术馆的百年藏品。
很微妙,也很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