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欲-火焚身,抓心挠肝。
多惨。
梁翡得了点解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怎么舒服,国外的事还等着他回去处理,他并不能时时陪在易无澜的身边。
梁翡往沙发上坐,解开自己的领口,顺着看了一眼易无澜。
柔软针织衫的领口开得有点大,易无澜喝了牛奶,继续拿着逗猫棒漫不经心逗着猫,细韧的腰,微挑起的眼角眉梢。
清淡又锋利的勾人气质,梁翡这些天常有无力感。
十几岁的易无澜还是长在枝头的青涩果子,现在这果儿已经熟透了,剥开皮就能尝到的极致滋味。
可惜不论摘果还是剥皮都难。
梁翡沉默靠在沙发上,这几天任他各种手段配上精湛演技,全试探了,易无澜依旧八风不动坐怀不乱。
连声哥哥都吝啬给他。
梁翡还是问出声:“你这样,他越陷越深怎么办?”
易无澜垂下眼,把玩得不亦乐乎的猫抱起来,淡声:“能怎么办呢?我总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他会不会陷进去,那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于我,没什么影响。”
易无澜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轻笑一声:“况且,盛凌要是真陷进去,我却干脆利落离开,从此再不见他一面。”
“梁翡,你该更爱看到这场景吧?”
梁翡看易无澜轻笑姿态,提上的一口气散了,还是有点郁气藏着,他自小偏执,现在碰上十年后的易无澜,还是藏着许多。
要是真像易无澜说的那样便好,他就怕易无澜中途心软。
易无澜突然笑问:“是在吃醋吗,梁翡?”
梁翡那手机回信息的动作顿了顿,半真半假:“澜澜,我不怕你回头,我只怕你和他又做起泡友。”
毕竟易无澜没怎么掩饰对盛凌那方面的满意。
这话几乎把易无澜听笑了:“我可没那么饥不择食。”
“放心,如果我找炮-友,肯定最先考虑你。”
*
梁翡国外的事儿耽搁太多,得飞回去几天,走时反复对易无澜强调自己马上就会回。
易无澜点头应了。
江城大学那边的课还没开始上,就算上了课也不多,易无澜也不是每节课都去,顶多去几节有名教师的课。
毕竟以易无澜的经验和名气,年轻老师的课听了也不是那么有用。
江城大学里面早就知道了这消息,一群人在论坛上都讨论开了——
“易无澜,来我们学校上课???搞笑呢,确定不是谣言?”
“来不来上课不知道,但他最近应该住在这附近,我前几天看到他去超市了[图]”
这人应该是去周边超市碰到了易无澜,顺手照了一张,没找角度,更没找光线,照片里的人依旧好看。
“他这个长相……真的可以出道了”
“以他一年赚的钱,用不着出道吧”
“澜粉路过,希望能是来上课,可以要签名!还能见真人!”
“他上的那几门课,人肯定会爆满吧!”
“网上传易无澜有个特别帅的新欢,真的吗?”
“啊说起来,我好想看易无澜和盛凌的后续”
“什么后续?盛凌倒追,想想就爽,但不可能吧”
“楼上,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呢”
……
易无澜不知道论坛上已经对他讨论了一轮了,他本来以为这几天网上会有他新闻,毕竟那天在巷子碰到的那录音男生,毫不掩饰对流量的渴望。
不过或许是那男生觉得还不是放录音的好时机,不能让录音发挥最大的作用,就没有把录音放出来。
易无澜也就没管这件事,他最近在琢磨怎么短时间增强“波澜”影响力。
初步想法是联合国内的品牌,做一场盛大的走秀。
包锐之前答应了合作,易无澜圈内人缘不错,又找了几家年轻时尚的服饰品牌,有平价也有轻奢。
其中包括了向九明的“誓爱”,费洛蒙对这个计划也表示出了兴趣。
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得趁着费洛蒙和“波澜”热度都还在。
易无澜坐在窗边思考这件事,外面又飘起了小雪。
这年冬天雪倒是不少,温度也有些低。
室内却是暖融融,易无澜今天和盛凌约好了时间,晚上八点两人开始第一次。
总共三次。
喝着姜茶,易无澜分神想了想等会儿画什么。
还没到八点,门铃就响了。
易无澜打开门,看到盛凌在门外站着,手上拿着的雨伞上还有雪。
易无澜看了眼,让开身子:“你提前了二十分钟。”
两人约的是晚上八点,现在七点四十,盛凌一向繁忙,因此极守时,提前两三分钟到达约定地点是常事,提前这么长时间真是罕见。
两人对视了一眼。
易无澜抬眼时眼尾挑了挑,除此之外,很平静。
盛凌看着易无澜的眼神,明显专注得有点想要占有的狠意,尽管男人已经刻意收敛了。
盛凌嗓音颇有喑哑磁性:“顺路就提前来了。”
其实认真算起来,也就几天没见,盛凌却颇有些迫不及待。
在看到易无澜的那一刻,才觉得满足。
盛凌从来就知道易无澜招人,只是没想到,除了在床上,离婚后,平常的一个眼神都能撩人心绪。
易无澜转过身时候一侧耳旁有点光闪耀,是枚玫瑰红的钻石耳钉,莫名有种勾魂夺魄的味道。
“今天,就在客厅吧。”
易无澜转身拉了窗帘,然后指了指沙发,让盛凌坐沙发上。
盛凌没怎么犹豫,解了大衣挂着,很坦然坐了过去。
盛凌这男人,哪怕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也能坐出一股气势来,锋锐,颇有掌控者的气势。
气场一如既往的冷淡强势。
易无澜画过一些裸-模,很多都是紧张的,弱势的,大多数还有点僵硬。
盛凌这种人,怎么着都与裸-模不沾边。
所以呈现的效果很奇妙。
易无澜坐在画架前,神色淡淡:“脱吧。”
盛凌连解开衣服的姿势都很坦然,而且,自始自终都看着易无澜。
易无澜偏过脸,也没让他什么都不穿,看差不多了就让盛凌停下,然后口里命令让盛凌换姿势。
“腿伸出来一点”
“神情要桀骜”
“唔,右手往下”
......
实在是调整不过,易无澜还是走过去帮着调整,今天是第一次配合,他没想着让盛凌做出他很满意的动作。
所以调整姿势比较随心所欲。
微凉的手指碰着盛凌的身体,易无澜一边摆弄一边说:“别动,保持。”
盛凌只能保持着姿势,这并不难,他保持姿势几个小时没问题。
只是……
盛凌感受着一下又一下的触碰,从他坐着的角度能看到易无澜清晰的锁骨,还有开合的唇。
这时候不起点反应,他就不正常了。
盛凌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自制力在易无澜面前真是溃不成军。
易无澜退开时候,打量了盛凌一眼,看了眼下面。
盛凌没出声也没动。
易无澜扬起眉眼,轻轻笑了一声:“想要吗?”
盛凌喉结滚动,眼底的情绪有些深。
一大块白毛巾遮住盛凌的小半身子。
易无澜神色冷淡:“管好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憋着!
感冒桃太困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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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深爱
易无澜拿出花,开始往沙发上摆。
以前盛凌不爱别人给他画像, 易无澜便从不逾矩。
现在是盛凌求着易无澜画, 易无澜觉得好笑。
盛凌保持着姿势,刚开始很难受。
鼻端有独属于易无澜的味道, 很淡,但很激人。
心和腹部那儿有小火苗在燎。
但他不能动。
这滋味, 真是太考验自制力了, 盛凌甚至都不能细细思考易无澜找他来当模特的意图,只能用尽全力维持自己不要太过激动。
这种感觉于盛凌来说,也是第一次, 他自年少时候, 欲望就浅,考虑前程和性命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考虑这些。
他到底也就二十七八, 正是火气重的时候, 这样憋,真的很难受。
易无澜冷眼看着, 该知道的全知道,但不仅不开口,连动作都疏离。
一次三小时, 总共三次, 前两次盛凌尚还不知所措,最后一次简直得心应手。
甚至盛凌开始贪婪地珍惜这三小时的时光,只有他和易无澜。
尽管除了画, 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但盛凌有些沉默地想,或许易无澜还是在意他的,所以才会让他来做模特。
这样想让盛凌感觉好受一点。
盛凌宁愿想易无澜说不爱他,只是一时的气话。
这样至少不会让他过于绝望。
易无澜这幅画完成一半,他画了柔软的沙发,又用各色颜料铺开了层层花朵。
画人却迟迟无法动手。
其实易无澜很熟悉盛凌的身体,从英挺的面容,到劲瘦的腹部,腹部那儿有漂亮紧实的腹肌,摸起来手感很好。
但现在画人却感觉生疏。
盛凌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最合格的模特一样。
易无澜不想看他如狼一样狠的眼神,于是让盛凌垂下眸,盛凌也就靠在沙发上,一直保持着半垂眼的姿势。
这个姿势的盛凌看起来温和了一点,不仔细瞧侧颜还有些忧邑的温柔感。
失了那层锋利,不是易无澜熟悉的那个盛凌。
易无澜慢慢渲染铺开颜料,一笔一笔把盛凌落在画上。
一层层铺开,在纸上涂抹出一个完全陌生的盛凌,不是他曾经无数次勾勒的轮廓,而是在这客厅里,完全不同的盛凌。
这感觉很奇怪,在画的途中,像是这个有点陌生的盛凌慢慢覆盖了,曾经深埋在脑海里的那个人。
易无澜有些恍惚,唇角绷紧,一边落笔一边说着:“盛凌,我有没有讲过我母亲的事情。”
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易无澜的声音,冷质的,叹息般的。
易无澜想结束了,彻底地给十年画上句号。
易无澜第一次见盛凌时候,用素描勾勒出了少年的轮廓,细细填上色,又添上花枝和花朵。
孤狠桀骜的少年从此映在易无澜心里。
现在再以一幅画结尾也很好。
有仪式感。
符合易无澜一贯的行事作风,他总是很有仪式感的做着任何事,讨厌任何的仓促之下的决定。
其实也应该这样,既然离婚,所有的纠缠都是多余,不值得,且没必要。
盛凌手动了动,似乎想抬头。
“别动。”易无澜制止了他的动作。
有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微凉的手覆盖上了盛凌的眼睛。
易无澜蹲跪在沙发上,手覆盖着盛凌的双眼,两人肩头身体挨蹭着,很像以前密不可分的时候。
易无澜记的很清楚,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盛凌都是他的支柱。
或许说支柱有点绝对,应该能算寄托。
少年时的盛凌,桀骜却有担当,明明规规矩矩穿着白衬衫,成绩也排行前列,但就是不像个好学生。
或许是因为眼里的狠劲,也可能是打架的水平,还有执着冲破世俗的不屑。
易无澜轻声说:“很无聊的爱情故事,她固执爱上了一个男人,甘愿放弃自己的才华困守在被精心打造的花园里。”
上帝好像总钟情于这样的爱情故事,让一个人深爱,让一个人背叛。
盛凌手指微动,易无澜瞧见了,笑了笑,继续说:“医生的结论是自杀,我不信,问了很多人,都是这个说法。”
易无澜疯了样的找母亲认识的人,找警察,找医生,找所有他能问的人。
“她不是会自杀的人,对不对?”
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那样的相似。
怜悯,同情,叹惋。他问得多了,还能看到微不可查的厌烦情绪。
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
易母最后接触的人是梁老先生,但梁家一夜之间搬家到国外,再寻不到踪影。
“盛凌,盛凌,”
易无澜嗓音温软带凉意:“我某种程度上是不是很像她,固执的爱你,有没有给你带来负担?”
盛凌手猛地抓紧,开口想要说话,却被易无澜的手指抵住。
易无澜拿开捂着盛凌眼睛的那只手,盛凌仰着头终于能看到易无澜。
两人保持着这姿势对望。
躲在窝里的小猫细细叫出声来,易无澜照顾这只小猫咪还算细心,每天喂食铲屎还给他梳毛。
这猫儿性格可能随了主人,有点傲,不轻易黏人。
连讨好的喵喵叫声都很少。
现在叫起来,不知是不是察觉气氛不对,紧张地喵喵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