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也静了几秒,回:“字母守恒定律。”
作者有话要说:
主席:带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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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字。
第九十四章 陌生人
化学老师又静了半分钟。
底下猛然爆出哄笑。
在化学老师脸上, 江淮读出一句“我是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玩意儿的”,但化学老师顿了半晌,没笑, 也没生气:“江淮, 去申请诺奖吧, 这个学不用你上了。”
江淮:“……”
一开学,因为狂补作业而陷入冷清的校园网又活跃起来。
早上开学典礼前, 校园网刷出一个新帖子:
“《逆天邪神:我靠炼金征服世界》第一章:我靠?我, 江淮, 一个被青梅竹马退婚,惨遭家族遗弃, 一无是处、贫困潦倒的废物, 居然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一名炼金术士?”
早十点, 二中春季学期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一系列升旗,学生代表演讲, 学校领导致辞都在操场上办。今天天挺好, 只稍有些冷。
江淮懒洋洋地杵在二班第一排,把冲锋衣拉链往上拉了拉。
往常升旗,开会, 活动这种事,江淮能站最后一个站最后一个,能坐最后一排坐最后一排,常年排队吊车尾, 但今天……
二班的位置在演讲台底下最近的位置。
他看不出神情,瞥过演讲台下。
学生会主席在演讲台和老师说话。
他个子高挑, 稍低头,礼貌地从老师手里接过无线麦克风。
薄渐天生长了张疏离人的脸, 只是他像时时刻刻绷紧了弦似的教养让他显得温和。温和,却不亲近。
薄渐是高二级部唯一的学生代表。
他上台,底下稍有嘈切。
江淮视线落在他那双比例匀停的手上,薄渐演讲、带头起誓从来不带稿子。他短暂地调了下麦……江淮扫见一根不甚引人注意的黑色头绳从他手腕滚进袖口内。
临从江淮家走,薄主席毫无愧疚之心地又偷偷带走了江淮的一根头绳。
江淮不大自在地清了声嗓子。
薄渐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台下。他依旧穿着校服冲锋衣,尺寸合适的黑色校裤,衣着熨帖干净,连胸前的拉链都摆得端正。
还是好学生的作态。
江淮微眯起眼,他想起他第一次见薄渐,他第一次……或者说级部绝大部分同学,第一次见薄渐都是在高一入学典礼上薄渐的演讲。
从高一入学,薄渐就是他们这一级的学生代表。
如果学生代表只有一个名额,那薄渐就是这唯一的一个名额。
薄渐中考是B市市区中考成绩的第一名。
凡是有薄渐参加的比赛,竞选……薄渐大都会是第一名。
薄渐寒假去国外应邀参加的青年金融峰会,江淮翻墙去外网上找过视频。他没问过薄渐,也没向薄渐提起过这件事,就是在网上把能搜到今年的资料和视频都看了一遍。
薄渐很优秀。
尽管江淮并不是十分关心薄渐这人优不优秀,在哪优秀,怎么优秀……但他想,当薄渐的男朋友,他可能也应该再努努力,让自己稍微变得再优秀那么一点。
很俗气的想法,江淮耻于承认。
但他想,他想离薄渐更近些。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上午好。”薄渐嗓音轻缓:“冬日春来,新年辞旧,在这个二月,我们的新学期开始了……”
他微低眼,睃过台下的江淮。
江淮恰抬眼。
四目相对。
恰好一个在说,一个在想:
新的学期开始了。
-
从国外回来,放寒假的最后这几天,薄渐一共在家住了两天。
柯瑛有意想和薄渐说话,尤其想问问薄渐和一个Alpha男孩子谈恋爱……他俩到底是怎么想的,年少冲动,觉得生理性别无关紧要,信息素生理冲突无关紧要,来日性生活严重不和谐也不重要,他们在精神上彼此相爱就够了?
但薄渐一直对她爱答不理,她说十句,薄渐应一句。
尽管往常她和薄渐也是差不多这种交流模式……薄渐独立,原本在家就话不多,但关键时刻,薄渐不肯搭理她,就让柯女士格外生气。
一到关键时候,儿子丈夫纷纷掉线。
尤其是丈夫。
不帮着她就算了,还偷偷帮着儿子打马虎眼,再逼急了就去公司,拿工作忙推脱。
柯瑛当惯了闲散的富贵太太,薄贤也不需要她在公司帮持什么,平日里她就和一帮贵妇圈子里的姐妹聚聚会,喝喝茶,但最近托了丈夫和儿子沆瀣一气的福,柯女士的社交活动锐减,每天就呆在家翻翻书翻翻报,实质想东想西。
她记起薄渐有个关系还不错的高中同学,好像是叫陈逢泽,也是Alpha。
她和陈逢泽不熟,但她认识陈逢泽的妈妈。
开学第一天,中午还没放学,陈逢泽收到了他妈的一条微信:
“你加一下薄渐妈妈的微信,柯阿姨说有事要问你。”
陈逢泽:“?”
大致聊过几句,陈逢泽同学收到了柯女士的试探性消息:
-Keara:小陈,薄渐班上有个叫江淮的男生,你认识他吗?
-Keara:如果认识,我想听一下别的同学对江淮的评价,可以吗哈哈。
陈逢泽:“……”
柯阿姨最后俩“哈哈”,哈得他头皮发麻。
他有种强烈的,主席要翻车……或者说已经翻车了的预感。
柯瑛等了好一会儿,正当她以为陈逢泽上课了准备发消息放弃了的时候,陈逢泽给她发来好长一段话:
-小陈:认识是认识,但评价这种事嘛,太主观了,我一个人不好说。阿姨我们学校有个校园网论坛,我们学校认识江淮的同学还是挺多的,阿姨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可以注册个号,去我们校园网论坛发帖问一问。
-Keara:校园网论坛?
中午临放学,首页刷出一个New贴:
“请问大家认识江淮吗?江淮是个什么样的人呀?QAQ”
正好赶上放学,都挺闲。
“豆奶:??”
“劫:我眼花了?这是能在二中校园网上出现的问题?”
“你爷:还QAQ,小妹妹哪个初中的,上初三了?”
“无能狂怒:你外校的还是来钓鱼的?不认识,不知道,下一个。”
校园网注册新账号要实名身份证认证,柯女士单注册账号就注了快一个小时。
结果一发帖,几秒钟刷出来的回复险些让柯女士气得把手机摔地上。
好几分钟后。
楼主:“QAQ我初三,今年中考准备报二中,听表哥说的江淮,说是个很帅的Alpha?所以我想来听听江淮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最A的A:喔唷,学妹啊?”
“柠檬树:听这个语气,是Omega姐妹嘛?”
“8班班主任:啧啧啧,连还没中考的学妹都听说过江刀了,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怎么这么能招蜂引蝶?”
“一学习就去世:学妹不用想了,江淮名A有主了,你跟他没戏。”
柯女士只想把这群毛没长齐的小孩挨个揪出来教训一顿。
楼主:“是嘛?江淮是有男朋友了嘛?是谁呀?[哭哭]”
“姜子牙疼:我们学校学生会主席。”
“出师表:楼上+1”
楼主:“?”
“喵呜:啊啊啊啊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造主席的谣了!!还骗学妹,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主席和江刀两个Alpha,能交往个屁啊!学妹别听他们逼逼,江淮单身,你好好准备中考,考进来江淮就是你的!”
楼主:“?”
“李白:你拉几把倒吧,主席给江刀流的孩子都能凑齐一打了,他俩要清清白白,我把手机吃了。”
楼主:“??”
“喵呜:那都是瞎编的,不是事实!!你再说我就要举报你传谣了!!”
“李白:艺术来自于现实,懂?谁知道他俩到底流没流过。”
薄渐……给江淮流产?
楼主:“……江刀是谁,你们是在开玩笑的吧?”
“不想学政治:害,一群**靠不住。”
“不想学政治:江淮在校园网上的帖子我都收藏了,给你把链接都发过来,江淮啥样人,学妹你自己在帖子看吧。”
“不想学政治”在楼里刷出近百层楼,全是网页链接。
柯瑛算是舒出口气……这群小孩里好歹还有个靠谱的。
柯女士翻到顶上,点进了第一个网页链接……
“《误惹残情Alpha:狼性江淮轻点爱》楔子:那一夜,他被江淮狠狠占有!”
柯瑛:“?”
她略微停顿,点开了第二个。
“《逆天邪神:我靠炼金征服世界》第一章:我,江淮,一个平凡无奇,身无长处的废物Alpha,居然一朝点石成金,受女神青睐有加?”
柯瑛:“……?”
是日,在以她上大学念书时的认真劲研读了这近百个校园网论坛网页链接后,柯女士终于找到了一件比她发现儿子和一个Alpha男孩子谈恋爱更让她不能接受的事。
薄渐打胎。
-
开学第一天,老林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也被他上成了班会课。
这几天江淮缺觉缺得不行,支着头在底下昏昏欲睡。天色稍晚,橘色的霞光从后门折进来,微微刺眼。
他桌肚底下的手机震了下。
江淮没搭理,但没过一分钟,又连着震了两下。
他皱起眉,掏了手机出来准备关震动。
但他忽然看见来消息人是“江总”。
江俪在江淮的微信备注里一直是“江总”。
-江总:在学校吗?你出来接个电话。
-江总:在吗?
-江总:我有事找你。
江淮愣了下。不是周末节假日,江俪很少会主动来找他……就是找他也大多都是发微信聊几句,聊着聊冷场了就自然不聊了。
江俪在美国,可她一直记着国内时间,一直记着江淮上课,上学,放学的时间,就算发消息问最近怎么样,也不会挑在上课的时候。
江淮坐了两三秒,他没回,径直起身,转头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林飞瞥过江淮一眼,以为他是去上厕所了,没多管。
江淮去了厕所。
还在上课,走廊静悄悄的,厕所也没有人。
他走到最里的隔间,靠在隔间门板上给江俪回了个电话。他现在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但江俪那里是凌晨。
“妈,”他低声叫,“我在上课,你有事吗?”
江俪像是没想到江淮会主动打过来,也像是无话可说,她静了好久,才出声:“小淮。”江淮听见她嗓音稍有些抖。
江俪很久没叫过江淮“小淮”了。她在江淮小学的时候会这么叫他。
可后来,江淮长大了,比她还高,“小淮”就变成了“江淮”。
江淮默了几秒,问:“是不是出事了?”他嗓音一向冷,却也稳:“你别害怕,你告诉我。”
“小淮,”江俪说,“没出事,是你爸爸来找我了……他想让你回家。”
国外也快天亮了,江淮不知道江俪多久没睡了,她听上去语无伦次:“他……你爸爸再婚了,他和别的人又生了个Beta,他想要Alpha……他想让你回去,我来找你,我想问问你的意……”
“陌生人。”江淮轻声说:“不用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前收尾,最近严重卡文,更新不定时。
不用担心出现什么狗血狂虐剧情,就是篇年轻人相互陪伴,相互需要的高考励志(x)文,可能全文最虐的就是江淮考试没及格这种事。
第九十五章 父亲
江淮对“父亲”没有印象。
这并非是因为怨恨, 憎恶或者某些反感让他说“我不认识我爸”这种话,而是一个不掺杂他本人主观情绪的客观事实。
他至少十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而即便是在他小时候,他对“父亲”的印象也稀薄得几近于无。“父亲”并没有来找过他, 江淮有且仅有的关乎“父亲”的一点记忆, 就是在他几岁的时候, “父亲”和江俪似乎还有联络。
并不多,是“父亲”偶尔会来找江俪, 想给她塞些钱, 塞些抚养费……但江俪都没有要。
后来“父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父亲”对江淮来说是个陌生人。他也并不关心“父亲”目前的生活、去向。
他甚至都不知道“父亲”叫什么名。“江淮”是江俪给他起的名, 他随江俪姓。
江俪也从来没有在江淮面前提起过“父亲”。这么些年过来,江淮仅知道“父亲”是江俪的大学同学, 江俪还在怀孕, 他出轨了, 江俪去办了离婚,去洗了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