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在疗养阶段,可他从不畏惧外界的危险。于他而言,只要他不死,留着一口气,他绝地反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执行的任务往往如此。
许承的选择不让人意外,阿垚的选择照样不让人意外:“我和我家亲爱的一起出去。”
所有人自动过滤了他的形容词。出去以后的生活不及在玉石空间简单轻松,若是阿垚遇到独自无法解决的难题,可以拨打电话求助。每人一部新手机,新开通的账号有一笔钱,保障初始阶段的日常开销。
离开玉石空间的前一天,阿垚抛弃了T恤和沙滩裤,也抛弃了改良版的绣花盘扣的唐装,以后的日子,他每一天都和许承穿情侣装。
与许承的严谨风格不一样,阿垚的白衬衣仅是随意的扣了几颗扣子,领口微微敞开,衣角松散的扎在黑色长裤里,脚上一双短靴,肆意绽放青春随意。
阿垚对着镜子照了照,非常满意自己和许承的衣服同款,哪怕他俩穿出来的效果截然不同。
他盯着自己的头发小会儿,征求许承的建议:“小承承,听说外面流行短发,你说我要不要剪短头发啊?你觉得我是染板栗色比较好,还是染成奶奶灰,或者红红绿绿的更独特?”
许承默默地翻看山川地理的相关书籍,没回答。他说和不说,结果都一样,反正阿垚能自说自话到底。
一会儿,阿垚停止了天南海北的话题。
四周静悄悄的,他回过头,毫无悬念的见到椅子上没人,许承忍受不了他的念叨离开了。
阿垚推开门往外走,他走到没多远就找到了许承,还看到了小崽。
小崽又是自己四处跑,他正好来到附近,就让许承陪他玩。
小崽蹲在许承左手的掌心,此刻正在“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小崽的语言学习能力始终不进步,但这一刻,他和许承并没有出现沟通障碍。确切的说,是小崽说什么,许承都极有耐心地听着,无论他是否能听懂。
许承安静的坐在山林的石头上,他褪去了平时的冷漠,金系的锋锐气息归于平静,他认真的听着小崽说话。
一会儿,小崽说来说去,说得有些乏味了,精神肉眼可见的不太好。见状,许承伸出右手,他的指尖闪过细微的金属光芒,金光缓缓展开,纤细的金丝渐渐勾勒出一朵小小的花。
小崽瞧见许承指尖的小花朵,他的情绪顿时好转,他用头顶的小叶子轻轻碰了碰小花,开心的笑着。
阿垚没靠近,他不忍心破坏这一刻的氛围。他站在不远处,声音用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真温柔啊。”
只是,那些温柔不是给他的。
阿垚转身去了秦椒那儿。秦椒正在核对物品清单,他见阿垚来了,问道:“小土土,你准备得如何了?”
阿垚笑道:“东西都收拾好了。新的世界,新的生活,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啊。”
秦椒把物品清单递给阿垚:“你看看还缺什么,今天赶紧补齐。对了,你考虑好了外出的模样吗?”
阿垚漫不经心地捏了捏自己的脸:“我从小到大就长这样,出去后,当然也是这张脸,有什么问题吗?”
秦椒盯着阿垚的脸两秒,嘴角抽了抽。阿垚确定这张脸没问题?漂亮不是最大的麻烦,最要命的是外面有阿垚的生死仇敌。
阿垚和许承的处境不一样,许承无需改变,是因为这里没有人认识许承,他大可以维持原本的样子。可这儿,明明有人认识阿垚,记忆深刻到刻骨铭心不会忘、非要杀死阿垚不可的那种。
秦椒和贺世也暂时使用的凤先生和梧先生的身份,阿垚当真就这么出去?
秦椒问阿垚:“你不怕被那人发现?”
阿垚无所谓的笑了笑:“被发现不是正好吗?”
秦椒一愣,他随即反应过来,阿垚现在有了肉身,他这趟外出的目的之一是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秦椒:霸总,快快,收拾东西,我们又要出门旅游了
霸总:钱和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小崽:晃晃叶子,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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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第69章 新婚的贺礼
出了玉石空间,秦椒和贺世往南走。
许承和他们相反, 他往北走, 彼此默契的选了不同路。从此以后, 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秦椒很放心生存力强悍的许中校,但他有点担心阿垚。
阿垚此前久困黄沙星, 近期好不容易重塑肉身, 他的个性又不太靠谱,阿垚和许承同路会不会出状态,根本说不准。
秦椒看着整装待发的阿垚:“小土土, 你能行吗?”
“放心,我跟着小承承, 不会有事的。”阿垚晃了晃手机,表示常联系。下一秒,他拖着行李箱, 乐颠颠的跟在许承身后走了。
秦椒目送他俩走远:“他俩这样,当真没问题?”
从始至终, 是阿垚主动跟着许承, 许承没有表示同意。只是许承的不说话, 被阿垚当作了默认。
贺世牵住秦椒的手, 朝着他们的方向往前走:“出不了大事。”
烦人的盒子自身实力超强,没几个人能打赢他。阿垚天天嚷着要看黄沙星以外的天空, 要享受人生。只要阿垚有钱吃饭,饿不到他自己,贺世觉得没其他事值得担忧。
秦椒和贺世仍然以凤先生和梧先生的身份四处旅游。秦椒每到一个地方, 就给小崽讲述当地的风土人情,让小崽多多的累积知识。
小崽好奇外面的一切,他更好奇秦椒和贺世的样子怎么变了。他用叶子碰了碰秦椒的脸,又碰了碰贺世的脸,研究他们的脸是不是真的。
在全民生命力得到普遍提升的大环境下,异能者虽是少数群体,仍能偶尔见到。秦椒怀里揣着发芽的胖种子,他们一家在人群有些特殊,却又不算最特殊。
拥有异能的人类,拥有异能的动物,以及拥有异能的植物,大众对这些早已没了初期的热情。
异能群体的存在使得小崽被当作一株变异植物,只是这株植物深得主人的重视,始终揣在怀中小心保护。
偶尔,有人上前打听小崽的异能种类:“它的异能是什么?”
某些特殊异能可以到相关机构申报,领取大量好处。
秦椒笑了笑:“促进植物系的生长速度,很普通的异能。”
罕有的治疗异能,肯定是没有的,就算有也要说没有。
官方早就开通了渠道,提供各种适合异能者们的工作职位,珍稀能力可以享受极高的待遇。只是,秦椒和贺世不会去,小崽也不会去。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陪着小崽适应外界,同时帮助小崽化形。他们实在没必要进入官方机构,引起没必要的关注。
秦椒一家旅行期间,偶尔会遇见有人利用异能欺压他人。人心复杂,不是所有人都单纯善良,这些情况不可能完全杜绝。
他们每次见到了,总是出手帮忙。秦椒教导小崽,坏人做了坏事,理应受到教训。
旅行途中,秦椒三天两头的收到阿垚的消息,阿垚一如既往的念叨不停。他发给秦椒的照片,全是他和许承。照片里,阿垚不但拍了自己,他还把走远的许承框进镜头。
情侣装一定要有,同框也一定要有,就算许承每次入镜的只是背影,阿垚照样乐此不疲。
近期,阿垚在攒钱,他问秦椒:“小椒椒,有没有适合的工作推荐?我要多存一点钱,送给我家亲爱的小承承一场世纪婚礼。”
许承没有攒老婆本的意识,阿垚不介意由他存钱。反正他的钱就是许承的钱,婚礼的开销不小,他有必要提前准备。
“小土土,”秦椒话到嘴边,又顿住了。阿垚的人生规划跑了那么远,都不问许承答应不答应。秦椒想了想,“小土土,这些事,你要和许承商量,征求他的意见。”
喜欢不是用这种方式表达。以许承的个性,阿垚勉强许承做他不乐意的事,绝对适得其反。
阿垚有点烦恼:“我问过他,他每次都不说话。”
许承从不给回应,阿垚只能一切全靠猜,慢慢的摸索。不赶他走,他就留在许承身边,赶他走,他还是留在许承身边。
秦椒叹气,阿垚这么缠着许承不是办法,可秦椒给不了阿垚更多建议。就像贺世一直说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不适合介入。
阿垚高兴的给秦椒发合影,总比阿垚打电话向他哭诉,今天没钱吃饭,明天许承不要他要好一些。只是不知道,他俩现在这样不适宜的相处方式,将在哪一天突然被打破。
阿垚心心念念的世纪婚礼遥遥无期,田西的婚礼先一步到来了。田西给秦椒发来电子请帖,告诉秦椒这个好消息。
秦椒激动地抓住贺世的胳膊:“甜西瓜要结婚了,我们送他什么礼物比较好?”
田西是他的朋友,唯一的小妖朋友,他要送给对方一份大礼。
秦椒算是田西和田西女朋友的爱情见证人。
他看着田西两人在大学相识相恋,他听着田西炫耀女朋友不介意小妖身份,他知道田西为了两个人的幸福将来而认真工作,辛苦攒钱。
如今,田西他们顺利度过此次的变异危机,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前不久,田西的女朋友突现异样,她进入了变异期。
田西紧张得简直快要发疯,他焦虑的等了又等,最终等来了好消息。田西女朋友顺利熬过变异期的痛苦,她艰难的觉醒了异能。
田西女朋友醒来时,她微笑对田西说:“以后,不只是你能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了。”
她拥有了特殊的力量,无论强弱。
田西听到她的话,他笑着红了眼眶,他当即向女朋友求婚,将来的道路他们并肩同行。
秦椒和贺世选好了礼物,早早的送往田西家。
婚礼当天,秦椒一家没露面。他们到了现场附近,但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太靠近。
他们看着田西两人顺利的完成了仪式,看着他们喜气洋洋的和宾客们敬酒。
田西选择的中式婚礼,张灯结彩的格外喜庆,放眼望去,满眼的大红色。
秦椒的心情特别好:“大学那会儿,甜西瓜总是羡慕我。他说我每天穿得红红绿绿,他不敢那么穿。他驾驭不了大红大绿的颜色,不过,等他结婚那天,他一定要穿得红通通的,把以前不敢穿的喜欢的颜色一次补回来。”
贺世说道:“他这次如愿以偿了。”
田西作为新郎官,他身披鲜艳的大红喜服,金丝绣花栩栩如生。
新娘子一袭大红长裙美不胜收,艳压全场。新娘喜服的精美绣花巧夺天工,美轮美奂,引得惊叹无数。与之搭配的全套金饰华贵又不见半分庸俗,首饰搭配喜服,将新娘的娇美衬托到了极致。
秦椒此前收到电子喜帖那会儿,他一度迷茫,他烦恼挑选何种礼物最适合,那时,贺世说:“送人。”
“送人?”秦椒困惑,送什么人,送他和贺世到现场喝喜酒?这么说是不是脸有点太大?
贺世明白秦椒是想岔了,他解释说:“送最好的工艺匠人过去。”
既然他们不确定田西此刻最想要的是什么,怎样的礼物最符合心意,那么他们就送人过去。由顶级手艺的匠人们,为这对新人订制婚礼衣服,打造搭配的首饰。
不久,一批人低调的拜访田西家。雇人及所有相关费用,秦椒两人早已提前支付,这些人过去,只负责量身缝制喜服,设计新婚首饰,他们只为田西两人的婚礼服务,直到婚礼结束为止。
秦椒不确定,田西见到这些匠人以及他们带去的贺卡,是怎样的表情。那张写有秦椒一家姓名的庆祝卡片,表示以此祝贺田西两人新婚快乐,田西当时肯定骂了他一句壕无人性吧。
眼下,壕无人性的秦椒一家,他们远远的看着终于穿得红通通的田西,田西总算把大学时期不敢轻易碰的颜色穿在了身上。
秦椒眉开眼笑,即使对方听不见,他仍然说道:“甜西瓜,祝你们新婚快乐。”
“呀。”小崽从秦椒的怀里钻出来,他望着前方的热闹婚宴现场。那里有好多人,可偏偏他们一家没有上前。很快,小崽的注意力转到别的方向,寻找其他有意思的小玩具。
夜晚的秦家大宅,秦苏站在浴室里,任由温热的水冲刷没有体温的身体。这会儿的他仍是秦苏的模样,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秦苏。
“秦苏”低头看了看自己,年轻的身体泛着异样的惨白,部分皮肤就像是干枯的树皮,他喃喃说道:“不太稳定,勉强也能用。再过一段时间,状况就能稳定了。”
一会儿,“秦苏”裹着浴袍走出浴室,他走到桌边,随手拿起桌上的资料。两份资料,前一份是一则婚礼,田西的婚礼,只是在婚礼现场,没见到秦椒和贺世两人的身影。
“秦苏”看着照片里的新人,他随后把照片丢到一旁:“又藏起来了?就这么喜欢玩这种无聊的躲藏游戏?”
说完,“秦苏”抽出另一份资料,随即他的眼底浮起笑容:“你为什么不躲起来呢?垚,你在等我找到你吗?”
照片里是一位美得雌雄莫辨的青年,他长到小腿的黑发松散的束在身后。
青年穿了一身白,他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他沿着前方另一个人走过的路往前走,他每一步都踩在对方的脚印里,两人的脚印重叠。
“秦苏”勾了勾嘴角:“跟着别人的脚印走,你不怕走到万劫不复?多年不见,垚,你还是没有变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