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洲偏过头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略略抿起的嘴角,眼底的笑意也随之漫上来。
真的是个傲娇的小王子。
他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合他心意的人存在呢?
一边嘲笑他,一边到处找借口非要帮他提高英语;嘴上说着不管他,上药时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力气;表面抗拒得不行,最后还是会把他捡回去分一半床位给他;总是骂骂咧咧不肯服软,可还是会在他易感期的时候任由他抱着不撒手;现在看他被欺负了,偷偷放视频帮他出气,还不好意思一样死活不认账……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简直无时无刻不在逼着他犯罪。
要不是人还小未成年,他都想直接把人带床上从头到尾舔一遍了。
过于他现在还不知道,有些人并不是因为觉得对方各方面都合了心意,才会喜欢上,而且因为先喜欢上了,才会觉得对方的一举一动落在眼里,都是一道风景。
第三个节目很快接近尾声,两个人到候场区做准备。
舞台上亮堂的白炽灯从幕布缝隙里透进来,照得文心无意间露出的一节锁骨锁骨更是冷玉一般白得发亮。
魏淮洲一想到等会儿出去了他这个样子就要被下面黑压压一大片的人看到,心里就有些不爽,可是他现在是卑微暗恋者小魏,都没有个正当理由可以把他包得严严实实不给别人看。
寻思了一会儿,他决定讨点儿好处安慰一下自己即将受伤的心灵。
“小炮仗。”
他伸指头往他腰间不轻不重戳了一下,在他转过头来时微微倾身,平视他的眼睛。
“你帮我把扣子扣起来,一会儿上台,我就让你坐在靠里面那一边。”
他指的是自己衬衣最上那个刚被解开的扣子。
文心闻言,小猫一样微微眯起眼盯他。
魏淮洲被他盯得又开始止不住心跳加快,正想着这个好处是不是太牵强了些,该想个什么好点的理由再哄骗一下,就连对方忽然动了动,低声咕哝了一句怎么屁事这么多,然后乖乖抬手帮他扣纽扣。
灯光在睫毛下打上浅浅的阴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他感觉到冰凉的手指擦过的喉结时,不自觉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都快骤停了。
一时间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漂亮的小王子在帮我脱衣服的也这么乖巧?
有的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上满脑子都装着黄色废料。
当外面一阵阵尖叫声传来时,两人才惊觉幕布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
文心的手指还抓着魏淮洲的衣领没有松开,后者两手插在裤兜,眨也不眨地盯着帮自己扣纽扣的人,动作暧昧又亲密,明明并不是很出格的行为,却弥漫在他们周身的气氛让人止不住的想脸红心跳。
没想到帘子后面还藏着这样的意外惊喜,连主持人都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打趣到:“原来两位感情这么好,刚刚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哪个夫妻档准备上台表演了呢!”
观众席上的欢呼再次热烈起来,几个胆大嗓门更大的女生甚至大声喊着:“漂亮的男孩子就该在一起!两位霸霸冲啊!!!”
“内销大法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看着文心忽地收回手,不自在地皱起眉头,魏淮洲忍不住笑了起来,直起腰的同时安慰似的在他柔软的发顶揉了两把。
有女生受不了地捂住嘴巴:“我的妈,洲哥这个眼神好宠!我死了!反复去世那种!”
……
在万众瞩目下,两人一前一后走上舞台,同时阳台鞠了个躬,然后在舞台中央的钢琴前坐定。
四周灯光暗下,聚光灯落在一黑一白两道挺拔瘦削的身影上,同样棱角分明的侧颜,一个干净精致整张脸少年气十足,一个深邃俊郎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就连魏淮洲脸上那道伤疤也丝毫没有破坏所有的美感,反而为他们两人增加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洁白和纯黑,犹如天使和恶魔的碰撞,矛盾又自然,冲突又隔着,就好像他们的身边,天生就该有对方的存在,换成谁都不行。
整个画面美好得过了头。
观众席在他们坐定之后便自发安静下来,满满一个礼堂愣是听不见半点杂音。
四手抬起轻轻放在琴键上,当一个音符从文心指尖流出时,整首曲子拉开序幕。
两个人大概是有什么天生的默契,这一次的表演比他们在琴房练习的每一遍都要发挥得更好。
两个人在弹琴时都不是那种肢体语言丰富的性子,除了两人偶尔不经意的对视,和情绪上来时忍不住微微偏一偏头,对于一众学生来说,更比那些情绪激扬抑扬顿挫的钢琴表演来得更为舒心。
随着两双同样骨节分明的手在黑白对比的琴键上灵活翻飞,整个曲子由抒情部分渐渐进入高潮。
像是精灵在琴键上踮足起舞,跳跃的音符四散到每一个角落,每一只耳朵。
四手联弹的震撼与美感在乐曲渐渐展开之际完美地在二人指尖呈现。
比独奏更加厚重饱满的乐曲声充斥在大礼堂每一个角落,就连原本对钢琴曲并不感兴趣的观众在此时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刺激下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静静听着演奏。
台上的两个人就是这里唯一的光源,没有一个人能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挪开。
一曲到了尾声,魏淮洲率先将手收回膝盖,偏过头静静看着他。
最后一段音符散于文心的指尖,犹如清风过山谷,浅溪入清渠,淌过在场观众激昂之后尚未平静的心脏,也淌过他早已生根发芽的心尖。
如果这个时候的文心能抬头看看,便能轻易发现此时的魏淮洲,眉宇间积攒的都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开学辛苦了,今天看情况加个更~
第44章 纽扣
结尾音符敲下,整个大礼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有刚刚激昂的曲调中回过神来。
文心放下手站起来,同魏淮洲一起走到舞台最前方,对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
像是点燃烟花的□□。
霎时间,整个礼堂沸腾起来,所有同学热烈的欢呼声几乎要将礼堂掀翻。
面对大家极致的热情捧场,魏淮洲咧嘴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眼里都是笑意,文心难得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情绪的他此时也忍不住微微抿起嘴角,露出脸上浅浅的酒窝。
他们就这么站在聚光灯下,一个内敛一个外放,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同样的光芒四射,又异常的登对。
热烈欢呼声中,两人没好意思就这么退场,魏淮洲想了想,牵住了文心的手,又向大家鞠了一躬。
有好事的男生忽然站了起来,两手围成喇叭状朝着他们大吼:“二拜高堂!!!!”
这下真的把所有人的情绪又一次推向高潮。
欢呼声和尖叫声一齐涌上来,几乎快要把两个人吞没。
原本还想再鞠一躬凑够三个的两人神色都是一顿,魏淮洲第一个反应过来,顿时笑容咧得更大,一副还想凑足个夫妻对拜的架势,文心脸色涨得通红,酒窝眨眼消失不见,快步拉着人转身就往后台走。
那架势不像是刚表演完,更像是要把人拖到后面打一架。
魏淮洲跟上他的同时,还能意犹未尽地转身冲观众席热情洋溢地招招手。
不愧是九中高材生们,这眼光,绝了。
文心余光将他一番老孔雀开屏行为看个正着,气得差点没抽过去,拽着他的手狠狠一掐:“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别骚了!”
魏淮洲理直气壮地说:“那天在琴房,不是你让我等着表演的时候再骚吗?现在轮到我骚你又不给我机会,这就是你不对了吧?”
下了后台,文心立刻就甩开他的手:“老子那是叫你自己骚,允许你带上我了?”
魏淮洲刚刚激荡的心情还停不下来,就是想跟他黏在一起,才被甩开就自觉自发厚脸皮地黏过去,仗着身高优势半环半抱地搂着他的肩膀,歪过头抵着他的脑袋低低笑着:“我这是顺应大众的意思,观众就是上帝,他们这么买账,你忍心拒绝?”
“狗屁的上帝,别挨着我,离我远点!”
文心挣扎着躲开,魏淮洲力气比他大,轻轻松松就捏着肩膀把人钳制住,正想说什么,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钻进鼻尖。
极淡,但是确实存在。
他对这个味道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笑意消失,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不顾文心的挣扎,半抱着把人往一旁临时用帘子隔起来的换衣间带。
“你干嘛!”
“乖一点,别动。”魏淮洲安抚地捏捏他的脖子:“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文心闻言一顿,后知后觉发现脖颈腺体处确实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发烫,想来是大礼堂里面大家情绪高涨时有人没有忍住不小心散发了信息素出来。
有了正当理由,魏淮洲轻松将人带进隔间。
……
刚刚的表演岑宴西也安然坐在观众席上,一结束,她便忍不住往后台这边寻来,却没想到正好撞见这一幕。
周围不是即将上台表演的学生,就是组织活动的老师,每个人都在认真忙着受伤的工作,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岑宴西眉头一拧,那里是男生更衣室,她不方便进去。
站在原地等了会儿也不见里面的的人有出来的意思,本想转身离开,正好有人匆匆跑过去,肩膀擦过帘子左右晃悠了几下,隐约露出里面的光景。
只得几下,帘子再度平静下来。
岑宴西僵硬着站在原地。
好半天,才动了动手腕,五指握紧,掌心全是冷汗。
下一个节目是群体舞蹈,一群穿着拖地长裙的姑娘挤挤攘攘过来准备候场,客气地请她让开一些,岑宴西动了动脚跟,才发现双腿都已经软了,掐着掌心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觉得力气回来了些。
年轻的小姑娘们拉着手叽叽喳喳说自己紧张,周围吵吵闹闹一片。
岑宴西知道自己也没什么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深深看了眼试衣间方向,转身头也不回,踩着细高跟大步离开了。
……
临时试衣间里乱糟糟一片,显然刚刚才有人兵荒马乱换了衣服出去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只得一个角落还算干净。
两个高瘦漂亮的少年就挤在这里。
文心背贴着墙,眼皮乖巧地阖着,被手指有些无措地抓着他的外套下摆,好像这样做,就可以让自己心安一些。
魏淮洲揽着他,一手手掌护在他的后脑勺,替他隔绝开冰凉的墙壁,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一边低头细细密密地嗅了一会儿,叼住腺体,缓缓咬破。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守卫领地的雄狮,强势而温柔。
狭小的空间,空气里尽是红酒和白山茶的芬芳,两个完全不同的信息素缠缠绕绕在一起,就像他们的人一般,有着差异,却异常和谐。
随着信息素从刺入腺体的齿间缓缓注入腺体,热感散去的同时浑身的力气也被抽得干净,完全依靠面前的人才能支撑着勉强站立。
暂时标记已经完成,两个人久久没有分开。
魏淮洲收回牙齿,对着腺体上两个细细小小的伤口舔了舔,紧接着,恋恋不舍的细吻落下。
被注入了陌生信息素的腺体敏感得不行,每个触碰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他落下的每一个轻如羽翼的吻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环在腰间的手也丝毫不曾松懈,气氛中毫不遮掩的占有欲让文心忍不住挣扎着想要逃离。
逃离这个让他潜意识感受到危险的地方。
“你给老子……放……”
文心曲起手臂抵住他的肩膀,又很快被握紧手腕高高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力量上的绝对压制根本容不得他挣扎。
腺体处被某只大型犬舔咬得得湿润冰凉,他垂死挣扎一般歪着头想把人赶走,却只能徒劳地蹭过他的耳尖。
“再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就放开了……”
魏淮洲咕咕哝哝的,一会儿接着一会儿,到后来文心已经分不清浑身失力到底是因为暂时标志,还是因为他的亲近时,差点控制不住的魏淮洲终于舍得将人放开了。
文心没了依靠,两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魏淮洲眼疾手快把人接住放在一边小沙发上,然后跟个犯了错的宠物一样蹲在沙发边看他。
动作到位了,可惜显然眼神还没有从刚刚的亲昵中回过神来,像是随时都能扑上来咬他一口。
这人简直嚣张,仔细算起来,这种带着明显占便宜吃豆腐性质的“友好帮助”已经不是第一回 了。
文心半睁着雾蒙蒙的双眼,红着眼角瞪他,正想让他快滚,就觉得眼前一黑,魏淮洲伸长了手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带着极为明显的低哑:“小炮仗,你别看我了,不然我一会儿可能又要挨一顿毒打。”
再让他这么看着,他大概真的要控制不住亲上去了。 文心缓了一会儿,抬手不客气地把他挥开,魏淮洲看他已经恢复力气,颇有些遗憾地收回手,留恋地捻了一下手指,掌心还遗留着被他长长的睫毛扫过的酥麻的触感。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这么得寸进尺!”
魏淮洲故作无辜:“alpha的唾液能帮助腺体伤口加快愈合,这项服务算我免费友情赠送,够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