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帝的心尖白月光》这部里,原著当中自余风退圈之后,关于他这个人物的表述就非常少了。
没有提及,可这个世界里时间线仍然是继续走的。
在罗刚自杀身亡的第三年,他生前指导拍摄的《城南花开》,在迟到了三年之久之后,终于在全国各大院线跟观众见面。
只不过,片头总导演不仅仅是罗刚一人的名字,还有余风两个字。
没有人知道,余风是什么时候去学的导演,什么时候开始筹备,联系剧组的原班主创人员,又是克服了怎样的困难,令片子在苏影心这个女主演已故身亡的情况下,也很好地完成了电影故事本身的自圆其说,甚至在苏影心这个人物提前退场的情况下,令故事人物跟情节更为生动跟饱满。
《城南花开》在上映之初,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宣传。
余风也仅仅只是在电影即将上映的几天前,发了一条微博。
如果换成是其他的艺人,在退圈三年,电影没有任何宣发,仅仅只发一条微博告知,只怕这部电影会扑得连水花都听不见。
可对于余风而言,仅仅只是一条微博,便已足够。
三年前,余风忽然宣布退圈,风筝们完全是“懵”的。
余风本来就鲜少在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私生活,自宣布退圈,基本上就等于完全消失在公众的面前。
三年时间过去,有的粉丝早就已经有了新的墙头,但是,始终有那么一批忠粉,在心心念念地等着他们的爱豆回归。
余风那条关于《城南花开》电影的相关微博一经发布,就在当天上了热搜,且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用实力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顶流。
当年粉丝因为罗刚,集体抵制《城南花开》这部影片,最终导致影片的流产。
随着罗刚的自杀身亡,时间的推移,人们当初对于罗刚的愤怒也在淡化。
余风导演处女作这几个关键字,已经足够驱使人们去电影院一窥究竟,更不必说这不《城南花开》这部电影本身就自带争议跟话题。
《城南花开》上映之初,不少粉丝就是冲着余风去的。
真正去了影院,观看了影片,粉丝们则是完完全全被剧情所吸引,被电影里面的人物所打动。
之后,被这部影片所打动,自动为影片宣传的自来水越来越多,《城南花开》的票房、口碑一发不可收拾。
《城南花开》出乎意料地爆了,成为当年横扫各大电影节的一匹黑马。
因为余风已经在三年前宣布退圈,所以他并没有参加当年最佳男演员,甚至是新晋导演的报名,他仅仅只是将导演罗刚的名字报了上去。
时年,罗刚以遥遥领先的网络选票以及评委选票,当选成为年度最佳导演,由余风替他上台领奖。
那也是余风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的面前。
肖自南是亲眼看着余风如何低调地报考了江城影视学院的导演系,看着他亲自打电话给《城南花开》原编剧,恳请他协助他修改剧本,由公孙瑜、周琦一同帮忙联系原本参与电影拍摄的那些演员,做行程的反复确认跟安排……
等到电影终于开拍,余风跟编剧没日没夜地探讨剧情,边拍边修改剧本,他一个人既要把控全局,又要完成他自己角色的演出。
最后,才有了罗刚导演遗作,他的导演处女作《城南花开》的问世。
—
好困。
不知道是中午喝的那几杯红酒终于来了后劲,还是因为坐车太耗体力的缘故,肖自南的眼皮越来越沉。
于是,余风只见原本还在兴致勃勃地同他讨论着那部尚未开拍的片子,问他等《城南花开》剧组正式开拍,到时候能不能前去探班的青年,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肖自南隐隐约约听见余风在跟他说话,好像是在问他要不要回房睡觉之类的,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睛就是睁不开。
他太困了。
肖自南的脖子往后靠,身体渐渐地从沙发上下滑。
“师弟?”
余风吓了一跳。
他连忙起身,坐到青年的边上,将青年下滑的身体托住。
熟悉的菊花冷香于他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神香。
“好困。”
身体本能地朝那个好闻的菊花冷香靠近,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肖自南舒服地呓语了一声,睡了过去。
余风身体僵直。
青年的脑袋,枕在他的大腿,面朝他的腹部
这个姿势,太致命了。
“南南?”
余风低头,稳着语调,轻声地唤了一声。
青年眉心微拧,脸无意识地蹭过他的下腹。
余风呼吸倏地一促。
—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进室内,照在沙发上,姿态亲昵两人的身上。
温热的阳光晒在他的眼皮,肖自南无意识地抬起手,挡住刺目的阳光,身体也随之转了个方向。
鼻尖触碰到冰凉的光滑硬物,肖自南眉头微皱,睁开了眼。
泛着金属冷光的金属皮带扣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认出是余风今日所系的皮带金属扣,肖自南目露惊讶。
这人竟然还没离开么?
肖自南没有失忆,当然记得他之前跟余风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的事情。
他当时太困了。
他能够听见师哥的声音,可人就是醒不过来。
又或者与其说他是醒不过来,不如说是因为陪在身边的人是余风,所以他可以完全安心地睡过去。
他还以为,这人定然已经离开了。
说起来,他以为以这人的性子,应当会抱他回床上睡……
肖自南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躺在哪里睡了这么一下午。
先是脑袋一点一点,从那人的大腿上移开,肖自南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动作缓慢地,在尽可能不把人吵醒的情况下,小心地坐起身。
余风没有被惊动。
男人靠着沙发背,阖着双目,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肖自南轻舒了口气。
他扯过边上的薄毯,动作轻柔地盖在余风的身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去将窗帘的薄纱给拉上。
薄纱的遮挡住部分的阳光,光与影,错落地映在了男人一身。
肖自南从口袋掏出手机,将镜头对准熟睡的男人,连拍了好几张。
—
客房的房门,被打开,又被轻声地给关上。
老爷子可激动,双手负在背后,在房间里激动地踱着步。
他他都瞧见了什么?
他刚刚都瞧见了什么?!
南南在偷拍乖孙!
这是不是说明南南对乖孙也有那么点心思?
听见脚步声,而且似乎就是往客房方向来的,老爷子赶紧上了床。
“躺了一下午了,不担心骨质会疏松吗?”
一道清朗的男声嘲讽地响起。
老爷子一只手掀开被子,一只脚跨在床上,正准备躺回床上装睡呢。
听见声音,险些吓得一头栽床上去。
“臭小子!你早就知道我醒了?”
老爷子索性丢了手里的被子,跨在床上的那只脚收了回来,转过头,冲着站在门边的人怒目而视。
肖自南懒懒地倚在门边,“也没有很早。”
也就是拿出手机的时候,手机屏幕映出老爷子的身影罢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道老师醒了的情况下,还那么明目张胆地偷拍师哥。
老爷子显然是误会肖自南的意思了,以为他说的是反话,只当自己是真的早早就被发现了。
还以为这小子是对乖孙有那么点意思,才会偷拍乖孙呢,现在看来,南南只是在恶作剧?
老爷子决定诈一诈肖自南,“刚刚我都瞧见了。你在偷拍你师哥。为什么偷拍你师哥?”
肖自南眉唇边笑意不减,他不答反问,“老师你猜?”
“我不猜!我才不要猜!我凭什么要猜?哼。要我说,肯定是你小子心里头有鬼。要不然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说!你是不是肖想我乖孙很久了?”
老爷子岂是那么好上套的人?
老爷子不但没有被肖自南给绕进去,反而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直接将问题给问了出来。
“是啊。肖想了很久了呢。老师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把人真正追到手呢?”
老爷子呆住了。
他,他刚刚不是出现幻听了吧?
还是这小子根本就是在耍他?!
“你刚刚所说的意思,……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
肖自南食指点在唇边,笑,“我希望,有一天由我亲口告诉他。”
老爷子摸着胸口,连连往后退。
肖自南脸色微变,连忙上前把人扶住,在床边坐了下来,皱着眉,低头认真、仔细地观察老人的气色,“老师,您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就是吧,我这心脏,刚才跳得厉害。”
老爷子捂着胸口。
这不是太高兴了,一高兴,心脏就扑腾得太过厉害了呢么。
所以啊,人老了,就这么不中用。
大起大落的心情都不能有,容易伤身呐。
肖自南:“……”
老爷子抓住肖自南的手,严肃地跟他确认,“小南瓜,你,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不开玩笑?你对你师哥……这事儿开不得玩笑。
肖自南挑眉,“是我刚才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如果他有心要瞒,大可以在无意间发现身后站着的老爷子后,佯装是要拿手机看时间,再若无其事地把手机给放回去。
如此,也就不会露出任何的端倪。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喜欢余风这件事,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想过要有任何的遮掩。
就是他们彼此都是圈内人的身份这一点,在恋情的公开上可能会有一点麻烦。
不过,没关系。
就算是到时候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彻底公开,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事情也就够了。
谈恋爱这种事情,也不一定非要昭告天下不可。
老爷子无言。
想说,除了悄摸地偷拍乖孙,有点像他们学校那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偷拍自己喜欢的小女生什么的,其他的还真没瞧出什么来,表现得是真的有够不,明,显的!
“什,什么时候的事呢?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对你师哥有那方面的意思的?”
“外公。”
老爷子脑袋“嗡”了一下,被肖自南这一句“外公”完全给整懵了。
老爷子嘴巴微张,“啊,啊?”
别看肖自南刚才那一声外公喊得还挺自然,耳尖可充血着呢。
老爷子眼尖呐,瞅见了。
咳咳。
看来,这孙媳妇儿是有着落了。
称呼这种事吧,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句“外公”喊出的时候,肖自南都能明显感觉出自己全身的热气都往脖子跟脸上涌去,喊出第二声外公的时候,就要自然多了,“外公,想请您帮个忙。”
老爷子进入角色还挺快,“说,乖孙!”
—
余风醒来,薄毯从他的肩膀滑落。
空气弥漫着咖啡的香气,耳边,指尖敲打键盘的声音。
原本睡在他怀里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此刻,青年盘腿坐在短沙发上,怀里放着手提,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打。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头敲字的青年抬起头,“醒了?”
青年朝他看过来的眼神漾着一层浅浅的笑意,语气自然。
仿佛他不是第一次前来青年家中做客,他也不是第一次在青年的沙发上睡着,倒像是他们已经共同生活了许久。
余风因为骤然浮现脑海里的这个想法而心神一荡。
他将滑落至腿上的薄毯拿到一边,“我睡了多久?”
肖自南笑出了声。
余风目露不解。
肖自南合上手提,把手提给放到后头的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师哥,你忘了?我睡得比你早。”
余风微愣,反应过来之后,也笑了,“是我睡糊涂了。”
南南在他之前就已经睡着了,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的,更勿论知道他睡了多久了。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睡着了。
起初,他是因为两人过于微妙的姿势,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