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头像应该是之前微博粉丝到10万,我答应粉丝的一个抽奖,按要求帮他们画头像。
我夸她,“你画的也很好啊。”
历倩宁谦虚道,“没有没有,我学美术没多久,怎么能跟你比。”
夏河盯着我,突然说,“我也要。段星言,我也想要头像。”
……他好像在赌气,幼稚得像个小学生。
我说,“等下次抽奖。”
夏河:“咱俩啥关系,还用得着抽奖。”
“我跟你什么关系?”我反问他。
夏河:“前后桌,室友,还是绯闻情侣。”
历倩宁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我没空。”
夏河谴责我,“段星言,你伤我心了。”
他又在上纲上线,我发现他这个人特别爱装可怜,不过对我没用,我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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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夏河回家,我和许多他们一起吃饭。
许多问我,“老夏屁股好了吗?”
我说好了。
我希望他能停止这个话题,为什么要吃饭的时候说屁股的事?
郑煜说,“老夏的身手,怎么会被打中啊?不应该啊。”
因为……
夏河当时好像是想保护我。
我心虚地转移话题,问夏河打人怎么那么熟练,是不是学过。
许多说,“他家开武馆的你不知道吗?夏河他爸叫夏俊山,以前是国家散打队的,老夏小时候参加比赛也拿过冠军呢!”
怪不得他打架这么厉害,原来有家学渊源。
许多说,“不过段哥你不用害怕,夏河一般不主动打人,都是谁打他他打谁,你只要别先动手,他不会拿你当沙包的。”
我没害怕啊。
我觉得夏河不敢打我,就算我打他他都不会打我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有这种感觉。
我问,“那……为什么别人说他是校霸?”
郑煜:“初中的时候他下手没轻重,把一个混混给打进医院了。”
许多接着郑煜的话,“然后名声就传开了,当时老夏因为这事还转学了呢。段哥你知道他为什么打那人吗,你猜猜?”
……这让我怎么猜。
许多没等我猜,自己就迫不及待说出答案,“老夏见义勇为!那个小混混霸凌一个男生,夏河为了保护他才把那校霸给揍了,那小混混挺有背景的,把老夏给逼得转学,就是咱们学校的初中部。”
“但是这件事传到新学校了,三中原本的老大不服,非要看看夏河几斤几两,带了十几个小弟堵老夏,你猜结果怎么着,让老夏给团灭了哈哈哈!”
我很奇怪,夏河既然是做好事,为什么会被开除。
许多:“哎,主要还是因为他救的那人是个小白眼狼。小白眼狼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都不站出来帮老夏作证,替他出头真是不值。”
许多是个人形逼逼机,讲起夏河的英勇事迹滔滔不绝的,“那白眼狼现在还是咱们学校的,居然还是个学霸,妈蛋的,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我能猜到许多说的白眼狼是谁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我说,“他可能有苦衷。”
许多愤愤不平,“有什么苦衷?再有苦衷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郑煜点头,“嗯,我也觉得。”
我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确有点懦弱,但我知道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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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佳俊叫我去他寝室讨论题目,回寝室的时候,夏河转头幽幽地看了我一眼。
“看我干什么?”
夏河说,“你最近跟林佳俊走得很近。”
这个月我升旗,林佳俊是护旗手,每次升旗仪式都跟在我身后,就认识了,他最近总找我一起学习。
我说,“嗯。怎么了?”
夏河:“你没觉得他看你眼神不对?”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林佳俊确实有时候喜欢盯着我看,我觉得那是不服输的目光,他可能跃跃欲试想抢回第一。虽然有些幼稚,但我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于是我说,“嗯,我知道啊。”
夏河吃惊,“你知道还跟他一起玩?”
他管去图书馆学习叫玩?
我说,“无所谓,我不在意。”
夏河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段星言,你能不能长点心?”
我好像听了个笑话,整天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人,居然劝我长心。
我坐下写卷子,夏河又开始打开课本装模作样地看。
看了五分钟,长叹一口气。
然后赌气般地把书合上了。
我说,“又吃错药了?”
“段星言我问你,”夏河转过头,逼视着我的双眼,“是不是我学习不好,你就不喜欢我?”
我:“……”
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如果换个人说,我会以为他在向我表白。
不过话是从夏河嘴里说出来,显然不能用常规思路来揣测。
“你以为你成绩好,我就会喜欢你?”
夏河:“你特别嫌弃我,我感觉得到。”
我嫌弃他是因为他成绩差吗?不是因为他一些贱兮兮的行为吗?
不过看他情绪低落,我决定大发慈悲地安慰他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没有讨厌你,只是觉得你有时候……不是那么成熟。”
夏河不认同地看着我,“我不成熟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很成熟,段星言,你就是再喝一百箱牛奶也未必能长我这么高。”
我必须好好反省,为什么要犯贱安慰他呢,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夏河情绪仿佛瞬间变好了,“段星言,你不讨厌我,我很开心。”
我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是个不擅长表达情绪的人,每次夏河这样真诚地看着我,说一些肉麻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会心跳加速。
我不喜欢这种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
可是夏河真的很容易满足,我只是不讨厌他,他就这么高兴。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对他好点,至少少冲他摆出我的死鱼眼。
随手扯了张草稿纸,我在上面画了几笔丢给夏河。
他愣了一下,“这是你给我画的头像吗?”
我:“嗯。”
夏河:“你画的……是我吗?”
我:“……”
我画了一只狗。
如果他认为这是他的话,也不是不行。
夏河挠了挠后脑勺,“段星言,我……原来我在你心里……”
他是不是要谴责我了。
谴责我居然骂他是狗。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这么可爱。”
我:………
第17章
夏河把我画的狗头拍了照,加了滤镜,换了头像,甚至还发了朋友圈。
最后我看见他把那张边缘不平整的草稿纸展平,夹进了一本琴谱。
我都要膨胀了,没几笔的一只简笔画狗,至于喜欢成这样吗,这是不是说明我有成为大师的潜质。
凌晨四点半我准时起床,夏河的被子如同往常一样,安静地躺在地上。
我上前想捡起来,几乎每天给他捡被子,都快养成习惯了。
夏河突然嘟囔着说梦话。
他经常说梦话,一般都是含糊的,听不清在说什么那种,不过偶尔会夹杂一些清晰的短语。
夏河翻了个身,我看到他嘴巴一开一合。
“段星言……好可爱……”
我惊悚了。
我睡不着了。
我翻来覆去想了很久。
后来我想通了,可能他说的是“段星言你看这只狗好可爱”、“段星言你看历倩宁好可爱”之类的,而不是在说我好可爱。
因为不管怎么看,我都觉得自己跟可爱这个词搭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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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煜同桌出国了。
许多喜气洋洋地,“段哥,我想跟你坐一桌。”
……我不太想,我嫌他聒噪。
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毕竟是我粉丝,不想伤了他的心。
夏河把许多书包扔到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上,“有你啥事?段星言当然得和我坐一起。”
他怎么这么自作主张,我想和郑煜一桌不行吗?
许多:“你们天天睡一起,就不能把男神的白天让给我吗?”
什么叫睡一起,说的那么难听。
夏河:“不行。段星言的白天和夜晚都属于我。”
我觉得有必要去农贸市场买两个鸡笼,把他们都关进去。
不过我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跟许多相比,夏河稍显安静。
现在我同桌也变成夏河了。他人高马大的,我感觉身边满满当当,失去了独占一张课桌的自由自在。
第四节课下课铃还没响,夏河一条腿已经伸到过道上,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你先去食堂吧,我中午跟林佳俊一起吃。”
夏河默默收回那条腿,干巴巴地说,“哦,一起呗。”
我说,“别了,你们又不认识。”
“咋的,食堂他家开的?我愿意坐哪管得着么。”
夏河语气很冲,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
“再说,谁说我不认识他,初中跟我一个班的。”
我很惊讶,他们俩是初中同学,怎么每次见面从来不打招呼,我一直以为他们不认识。
到了食堂,林佳俊看到我和夏河他们一起,脸色明显不太好,冷淡地向他们三个一点头,不过对我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友好。
找位置坐下之前,夏河拦住我,“等会儿。”
然后他掏出纸巾把我要坐的椅子和桌面擦了一遍。
我、林佳俊、许多、郑煜:“……”
林佳俊让我尝尝他盘子里的排骨,我谢绝了。
我不习惯这样跟同学交换着吃。
突然斜里伸过来一双筷子,夹走了我盘子里的一粒虾仁。
我不悦地转头看夏河,夏河冲我咧嘴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得瑟。
然后……
林佳俊开始跟我讨论起一道数学竞赛题的解法。
夏河筷子又伸过来,夹给我一块咸蛋黄焗南瓜,语气温柔,“吃饭的时候别想了,休息休息。”
……你们有什么过节可以私下里解决吗,为什么伤害我这个无辜的路人。
煎熬的一顿饭终于吃完,我以为这是结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下午林佳俊到我们班教室里,给我送卷子。
他把卷子放我桌上的时候我吓一跳,以前他只是在门外叫我,从来不会进我们班教室,他也吃错药了吗今天?
我向他道谢,林佳俊说,“客气什么。”
说完轻轻在我头发上摸了一下。
我看他真的是吃错药了。
我挺不开心的,但毕竟拿人手短,脸上没表现出来。
我余光看到夏河突然把笔摔在桌子上,我转过头,夏河站了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摸什么呢,手痒?”
他看着林佳俊,眼神里有种我没见过的冰冷。
林佳俊不甘示弱,“摸你了?管的着吗?”
我也莫名其妙地站起来,“夏河你干什么?”
夏河没理我。
为什么突然发火啊……
要说摸我脑袋,他也没少摸,是不是也手痒?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许多惊讶地拉着夏河胳膊,“老夏你咋了?”
好在上课铃响了,我对林佳俊说,“你快回去上课吧。”
他这才沉着脸走了。
一整节课,夏河浑身低气压,一副谁欠了他五百万的样子。
下课之后我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让他摸你头?”夏河看着我,很受伤的表情。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他这是把摸我脑袋当成他的专属特权了?
我没好气,“我没让。”
手长在他身上我控制得了吗,说的好像我邀请林佳俊摸我脑袋似的。
夏河:“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吗?你都不骂他。”
我是说过我不喜欢,那他怎么还摸呢?我还以为他耳朵聋了没听见,原来听进去了啊。
“骂人干什么?我也没骂你啊。”
夏河更委屈了,“你怎么没有,一开始你每次都可凶了。”
我要气笑了,“那你还明知故犯,挑衅我?”
“不是,你头发特别软我管不住手,而且后来你不是接受了吗?”
我:“……”
我不是接受,我只是麻木了。
后来的一整个下午,夏河找到机会就摸我脑袋,疯狂地摸。
发型都给我揉乱了。
我问他是不是有病,夏河说,“怎么,林佳俊能摸我不能?”
我发现这个人不仅爱装可怜,还喜欢道德绑架。被他绑多了我都习惯了,懒得跟他浪费口舌。
夏河问,“他给你那张是什么卷子?我咋没有?”
我没想到他居然能记住发了哪些卷子。
“这是一班老师自己出的。”
一班数学老师是特级教师,每个单元都给他们班同学偷偷出一份难度高的卷子开小灶,林佳俊主动说帮我复印。
我不愿意这样欠人情,但这套卷子真的比外面卖的练习题要好,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偶尔请林佳俊吃顿饭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