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抒走出傅家的别墅,眼前笔直的路在眼里都变成了弯道,所有东西都有了重影。
现在应该去哪儿?
应该回家。
可俞抒不想回去,不想回那个有徐桓陵气息的地方。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压不住对徐桓陵的感觉,回去只会更难受。
去找齐舫吧。
俞抒抹了下眼泪往前走,走了两步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臂,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被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俞抒,叫你几声都不理我,不想请我吃饭了?”章栩扶着俞抒站好,让他转过身来。
俞抒的眼睛是红的,还有没擦干净的眼泪,让章栩接下来的话都塞回了肚子里。
“对不起。”俞抒连忙抹了两下脸,露出个笑:“你怎么在这里?”
“我母亲和傅眠的母亲是好朋友,我陪着她来参加酒会。”
原来章栩和傅眠也认识,俞抒继续绷着笑,眼里却看不清楚章栩:“我正要走呢,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我也要走了,你去哪儿,我送你。”章栩是看着俞抒从傅家逃出来的,再看他这副哭过眼神迷茫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谢谢。”这附近不好打车,搭章栩的车也正好。
徐桓陵跟着从别墅出来,正好看见俞抒和章栩肩并肩的走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俞抒身边就没有什么时候是干干净净的,总有一堆苍蝇跟着,关键是他还不知道拒绝,这让徐桓陵很生气。
“俞抒!”徐桓陵在后面叫了一声。
俞抒听见这声带着怒气的呼唤,定了身一样顿住脚步回头,还没回过去,就被大步走过来的徐桓陵拖着手臂往前走。
章栩皱了皱眉,没有出手阻止,由着徐桓陵把人带走,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嫉妒。
俞抒跟不上徐桓陵的脚步,几乎是被他拖着塞进车里,砸在副驾上人还没坐起来,徐桓陵已经发动车子把车彪了出去。
俞抒拉着扶手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去看徐桓陵。
周围的建筑因为车速快,连轮廓都看不清,徐桓陵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踩着油门,浑身冒着怒气。
车到了楼下,俞抒又被徐桓陵拖上楼,跌跌撞撞的跟着进了屋。
徐桓陵把俞抒甩在沙发上,喘着租气又问了俞抒那天问过的话,“俞抒,我对你是不是太客气了?”
俞抒莫名的害怕徐桓陵,怕他再动手,也怕自己再激怒他。
“不是。”俞抒说。
“一个李预,一个章栩,你当我不存在是吗?”
俞抒抬头看着徐桓陵,往后缩了缩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回答徐桓陵的问题。
徐桓陵本不应该在乎的,可他忽然就问了这种问题,让俞抒觉得奇怪。
“说话!”徐桓陵往前走了一步。
俞抒又往后缩了缩,赶紧回答:“李预知道是谁往我包里放的U盘,章栩住他旁边,只是刚好看见李预……,顺带救了我。”
这个解释让徐桓陵心里好受了不少,可还是憋着一股气,似乎这个答案是自己想要的,又不是最正确的那个答案。
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是缓和起来,徐桓陵看着俞抒,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了一下。
徐桓陵本来以为是傅眠,拿出手机之后竟然是个陌生号码,本市的,简单的说了句:“徐总,再怎么说我也救过俞抒,他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怒气跟海浪似的,一拨浪都还没回去,又被后面的浪冲了上来。
这算是叫嚣吗?一个只认识了几天,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敢来自己面前说话,俞抒的魅力还真是不小!
徐桓陵把手机砸在沙发上,瞪着俞抒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俞抒也不敢动,只能躲开徐桓陵的目光。
过了很久,俞抒感觉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一样,徐桓陵才冷声说:“从今年起,学校你也别去了,更别说请人吃饭!”
“为什么?”俞抒不知道短信的事情,现在更不明白徐桓陵到底为什么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徐桓陵弯腰拖起俞抒,逮小鸡儿一样的夹在胳肢窝把人夹起来,直接扔回他房间里锁上门。
俞抒一米八的身高,这会儿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又要把人关起来。
徐桓陵说不准去学校,就真把自己关起来,俞抒觉得这次没上次那么容易跑得掉了。
“你放我出去。”俞抒在里面拍门:“你不能不让我去学校。”
“我早就该把你关起来,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徐桓陵说着拿手机出来打电话,让人来封俞抒的窗子。
不管俞抒怎么叫,徐桓陵都不理,一直在客厅坐着自己生闷气。
元昇的手下带着工匠来封窗子,俞抒早已经叫不动了,坐在床上低着头。
工匠带着工具进屋,无视屋里的人,三两下把俞抒的窗子封了。
俞抒眼看着窗子被封得严严实实,往外面看了一眼,徐桓陵就沉着脸站在门口,像监工又像监视俞抒。
“我们谈谈吧。”俞抒说。
徐桓陵没说话,回了客厅坐着。
工匠封好窗子离开,俞抒跟着走到客厅,低着头没看徐桓陵。
“要谈什么?”
“徐桓陵。”俞抒的声音细的听不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找出来的勇气,叹气一样的说:“我们离婚吧。”
徐桓陵顿了顿,看着俞抒寂静了几秒,一脚踹在面前的茶几上。
茶几被踹的挪出去半米远,徐桓陵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你说什么?”
俞抒不仅敢想,他还敢做、敢说,真是厉害!
俞抒吓得一抖,恍惚的看向徐桓陵,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抵着客厅的墙。
“你本来也不喜欢我,现在我要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离婚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徐桓陵压着火,从牙齿缝里挤出句:“你想离婚?”
“徐桓陵,我不是俞楚。”俞抒说:“我们结婚本来就是个有目的,离了婚你就不用在担心我对徐氏不利,不是很好吗?”
“呵。”徐桓陵冷笑着靠近俞抒,弯腰凑近俞抒的耳边:“利用完我就想离婚,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徐桓陵说:“爷爷让我和你结婚,只是想要个孙辈,既然你利用完我了,现在是不是应该满足徐家的需要。”
俞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一次又一次放过你,现在你倒是大言不惭的想离婚了。”
“徐桓陵,你想干什么?”俞抒慌了。
“既然要离婚,徐家的义务也请你尽一尽。”徐桓陵搂上俞抒的腰,把他整个压在墙上,一个指尖已经拨开了俞抒的衣服。
“徐桓陵!”俞抒害怕的去推徐桓陵:“你又不喜欢我,我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我就算怀孕了,你也不会高兴不是吗。”
俞抒自知不是徐桓陵的对手,想要在言语上先说服他,只是心里也没底。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不喜欢俞抒,他怀孕了自己也不一定高兴。
“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你想离婚?”徐桓陵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俞抒的意思。
俞抒心里咯噔一声,浑身僵硬不能动。
徐桓陵的话正中靶心。
要和徐桓陵离婚,什么理由都没有徐桓陵不喜欢自己来得实在。如果徐桓陵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哪怕是再多的折磨,俞抒也不会想到离婚这一层。
俞抒觉得自己应该否认,最终还是点了头。
“这么说,你喜欢我?”
不知道徐桓陵怎么回想到这里,俞抒想立即否认,但实在说不出口,只好扭开了头。
这个回答再明显不过,徐桓陵贴着俞抒的脸颊,想了好一会儿,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压低声音带着点儿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俞抒瞬间转头看向徐桓陵,两人的嘴唇差点儿贴在一起。
徐桓陵眼里的的怒意消失,变成了温情,含情脉脉的看着俞抒。
这样的徐桓陵简直就是一颗毒药,俞抒还吃得心甘情愿,身心瞬间就被徐桓陵含情脉脉的眼神吸了进去。
“俞抒,如果我喜欢你呢?”徐桓陵说:“你还要离婚吗?”
俞抒木然的摇头。
这个回答徐桓陵很满意,笑了一声直接低头吻住俞抒。
俞抒整个人都不会动了,睁着无神的眼睛任徐桓陵亲。
这是两人之间最温柔的一个吻,一时间空气里都是粘腻的味道,腻得人醉在其中没办法出来。
徐桓陵感觉到俞抒的配合,心里一甜,嘴角也不住跟着上扬。
居然想要离婚,那就怪不得自己了,俞抒都是自找的。
“我喜欢你。”徐桓陵一吻结束,贴着俞抒的嘴角说:“我不会离婚的。”
徐桓陵忽然就说这样的话,俞抒应接不暇,心里还有疑惑解不开,可是对于徐桓陵的温柔,和这句:“我喜欢你。”,俞抒根本没办法抵抗。
哪怕这是一句谎话。
俞抒继续点头,徐桓陵满意的放开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不过是一个喜欢,说就说了,俞抒居然想要离婚,那就让他承担说这话的后果。
徐桓陵想起俞抒听到“我喜欢你”时候的表情,就觉得一股报复的KG涌上心头,压都压不住。
【作者有话说:徐总太渣了,我有点儿写不下去了,诶。
每次咬牙切齿的时候,都告诉自己,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还有哦,那个李预,只是个炮灰,现在已经飞了,你们的甜甜男二,是章少(说得好心虚)】
第23章 甜的做梦一样
俞抒整个人沉浸在徐桓陵的亲密中,像是在做一场甜蜜又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身后的墙似乎都是热的,耳边全是徐桓陵温柔的声音和温热的呼吸。
徐桓陵拿着浴袍出来,俞抒还贴着墙僵硬的站着,因为呼吸弱,脸被憋得通红,整个人僵硬得像棵木桩。
“怎么,不会动了?”徐桓陵贴着俞抒的耳朵轻轻的呼吸,热气喷在俞抒耳尖上,俞抒越发僵硬了。
徐桓陵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俞抒终于使劲吸了一口气,人也跟着放松下来,乖乖的靠在徐桓陵怀里,红着脸脑子一片空白。
“要一起洗吗?”徐桓陵问。
俞抒赶紧摇头,想推开徐桓陵。
徐桓陵笑着放开他,半弯着腰注视俞抒的眼睛:“俞抒,你喜欢我吗?”
俞抒还在梦里,凭着心里最深处的回答嗯了一声。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可徐桓陵心里满满溢出的都是得意。
喜欢就好,喜欢才能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徐桓陵带着得意去了浴室,俞抒依旧还在原地,踩着脚底的云让自己飘。
这场梦,希望永远都不要醒。
等徐桓陵出来以后,俞抒去洗澡,然后回房,整个过程俞抒的脑子都是放空的,梦游一样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回到房间刚坐下,俞抒正在擦头发,门被推开了。徐桓陵穿着睡衣大步跨进房间,弯腰把俞抒抱起来就往外走。
“你……!”俞抒吓得搂紧徐桓陵的脖子,被徐桓陵抱到了主卧。
“今晚和我睡。”徐桓陵说着把俞抒放在床上。
屋里全都是松木的香味,比以往都浓,简直要了俞抒的命。俞抒抓着身下的被子,紧张的看着徐桓陵,喉结滚动。
“呵。”这简直是一直受惊的小兔子,徐桓陵的心情更好了,还莫名的发热。
俞抒现在根本没有理智,只要徐桓陵再有点儿什么动作,俞抒根本不会拒绝,就像在度假岛一样。
好在徐桓陵没再做什么,把俞抒挪到一边拉被子盖好,自己也上了床把俞抒拉进自己怀里。
俞抒的头顶在徐桓陵结实的胸膛上,又忘记了呼吸。
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一草一木,每一次风动,全都是自己的。
别说是喜欢,别说是躺在一起,哪怕是徐桓陵的一个拥抱,都能让俞抒疯狂,现在俞抒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胸口有湿意,徐桓陵顿了顿,把俞抒又搂紧了些,轻轻拍着俞抒的背:“睡吧。”
念咒语一样的低语,俞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无眠之夜。
俞抒的呼吸平稳下来,徐桓陵在黑暗中,闻着怀里白兰的香味发呆。
今晚的这一切做得莫名其妙,可是徐桓陵觉得心里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特别是现在俞抒躺在自己怀了的时候。
这种感觉没有由来,徐桓陵直道睡着也没想明白,只知道自己想这样继续下去。
第二天一早,俞抒依旧是在徐桓陵怀里醒过来的。脑子反应过来之后又是一阵无法呼吸的感觉,被徐桓陵搂着的腰僵硬得连血液都不敢流。
“早。”徐桓陵的声音带着刚醒过来的嘶哑。
俞抒还没来得及回一声早,粘腻的吻扑面而来,吻得俞抒什么都忘了。
“起来,带你去吃早餐。”徐桓陵掀开被子下床吁吁。
俞抒也迷茫的跟着爬起来,昨晚没擦干的头发四处乱翘,打着旋儿糊在脑袋上。
一大早让徐桓陵看见这样的自己,俞抒觉得丢脸,赶紧抓了两下头发,手忙脚乱的想把头发压下去,头发却越翘了。
这个动作正好被徐桓陵看在眼里,俞抒又听见了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