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冬欢突然只觉得一阵心灰意冷。不就是房子、地皮和钱嘛?既然他看得这么重,那就给他好了。反正贺政一天到晚的
说自己是生意人。就让他抱着他的钱过一辈子去吧!
“老子不问了。就当我把钱扔海里去了。你拿着钱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反正我现在是穷鬼蛋了。
说着乔冬欢拉开车门转身就要离开。被贺政追出来一把拉住,“冬冬,不要任性。”
“我去你妈的任性。问也不让问,说又不能说。什么都你说了算。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不拿我当人看。我没那么贱!”
乔冬欢嘴上得凶,心却刀割似的。要不是一口气撑着,眼泪早就流下来了。
他是爱贺政爱得要死没错。可是如果贺政真的把他当盘面团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也要问问乔霸霸他乐不乐意。
乐意了他就是团面团,白嫩柔软;不乐意了,他照样长出满身刺,扎他一手血出来。
贺政紧紧的搂着他,声音沉了下来,“你现在是要跟我闹脾气吗?”
“我不是跟你闹脾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乔冬欢只恨自己没出息。气得火烧心“分手”两个字就在舌尖上绕来绕
去,却始终差一口气说出来。
就好像贺政吃定了他,不管他心里再气再恨,也舍不得离开他。
“我们为什么要为这种无聊的事吵架?我今天只是想带你回家。”
带他回家?乔冬欢这才发现,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根本不是和平饭店。 而是一处环境优雅的高档小区。
压着火,乔冬欢跟着贺政走进大楼,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直到今天之前,他们两个人亲热还是会在饭店。这还是贺政第一次带他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之前他在贺政心里只是一个“炮”友?不配跟他回家?现在他签下了投名状,身无分文,终于花钱“买”来一个可
以登堂入室的机会?
“你以前为什么不带我来?”
贺政打开门,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乔冬欢,“以前时机还不成熟。”
“现在怎么就成熟了?”
贺政想了想,“其实还应该再等等。”可是,他把头靠在乔冬欢的脖子上,蹭了蹭,“可我等不了了。我想和你一起过
年。”一刻也不分开。
乔冬欢抬头看着这间屋子。楼下楼下复式结构。布置得温馨雅致。如果早一天看到他也许会高兴得蹦起来。
可是,现在算什么意思?贺政的话说得不清不楚。胖子和老弄堂的邻居拆迁费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们的好日子必须要建立在别人水深火热之上,乔冬欢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
“你公司楼下那群示威的人?”
贺政皱眉看着他,“你为什么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和我吵架?”一次不够,还没完没了?
他的目光凉凉的看着乔冬欢,“或者应该说,你一旦发现我不如你想像那么纯良美好,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你心里
就嫌弃我了!?”
乔冬欢指着他,气得手指头都在抖,“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第45章 我怎么可能骗你
贺政和乔冬欢还是第一次吵架。
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应该说,以往乔冬欢撒娇也好,单方面生气也罢。贺政总能游刃有余的几句话就哄得他心花怒放。
这是他第一次在乔冬欢生气的时,不但没有哄他,反而火上浇油。
“‘恶人’先告状。所以我在你心里已经是个恶人了!”贺政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乔冬欢。神情看不出喜悲,说得话
却一句比一句气人。一句比一句扎心。
论起口才,乔冬欢是个学渣自然是说不过贺政。他这么咬文嚼字的钻字眼,轻描淡写几句话硬是把乔冬欢说得哑口无言。
情人之间吵架。有时候赢了就是输了。乔冬欢吵不过贺政,反而觉得心里怒火越烧越旺。
那一直盘旋在舌尖上舍不得说出来的“分手”二字终于被这怒火烧断了最后一根神经。
他气得脸色铁青,对着贺政怒吼道:“对。你在我心里就是恶人。我就是嫌弃你不择手段,一天到晚只知道钱钱钱。你
带着你的钱一个人过去吧!老子不伺候了,我们分手。”
“ 你说什么?”
分手两个字一说出口。乔冬欢 自己就先吓了一跳。再被贺政这么冷冷的一问,越发的没了底气。
可是话已出口,再让他收回来乔冬欢又拉不下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瞪着贺政。
别看现在乔冬欢张牙舞爪,看起来很凶。只不过是色厉内荏。心里既委屈又难受。不过是靠着一股不肯服输的怒火在强
撑罢了。时间越久气势越弱。
贺政垂下眼,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叫了乔冬欢的名字。
“冬冬”两个字刚出口,乔冬欢整个人已经慌了。
他像被人踩了尾巴,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贺政要说什么?他不会答应分手了吧?还是他要说什么故意气他的话。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乔冬欢愿意听到的。
“我什么也不想听,你这个混蛋。你没有良心。”
扔下这句话,乔冬欢落荒而逃。与其从贺政嘴里听到那些让他伤心的话,他还不如学鸵鸟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沙子里
去。
贺政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乔冬欢像只受了惊的猫,一瞬间就跑了没影。他只要站起身伸出手就可以抓住他。
可是他没有动。
这种感觉很奇怪。乔冬欢就像他捧在掌心里一直疼爱着的宝贝。对他,贺政视如珍宝。
他当然知道在乔冬欢眼里房子和地皮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可以毫不在意。然而他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一个贺政。
如果全世界都觉得贺政是坏蛋,又或者贺政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光风霁月。他的小王子还是会义无反顾选择他,喜欢他吗
?
这世上与光同尘,美好和丑陋总是相伴而生。爱情是美好的,与爱同生的嫉妒就是丑陋的。
在乔冬欢的心里他大概只记得那个把他从阴冷的水槽下拉出来的贺政,阳光温柔。身上如同批着洁白的圣光。
可是他内心深处的占有欲,做生意的各种手段可不是那么清风明月纯白无垢。
人是一种贪心的生物。就算给得再多,他还会嫌不够。贺政尤其为如此。
这个世界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乔冬欢。所以就算与整个世界为敌,乔冬欢也只能选择他。
“爱上我就要有与世界对抗的决心啊。因为我也在为你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贺政站起身走到窗边。隔着浦江遥望着一团漆黑的东城。不久的将来他将改写绅城的历史。绅城的重心将落在那里!东
城将成为绅城,甚至全世界最新、最重要的经济中心。
贺通也好,秦老爷子也罢。那些曾经辉煌过的人物,终将如同这浦江的水一般,被大浪淘尽回归他应该在的地方。
而主控这一切的人将掌握绅城新的经济命脉。永远不再受制于人。
他想与乔冬欢分享这一切。可是那小家伙心里居然把别人看得比他重要。这一点让贺政心情极为不爽。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的钱呢,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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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冬欢回到车行的时候,秦公子已经离开了。贺齐也不在。也不知道是醒了自己走的还是被人送进医院了。
乔冬欢也没心情管这些。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拆迁户闹事的新闻早已经播完,他搜了所有频道也没有再出现。
乔冬欢扔下遥控器。靠在沙发上。烦躁的抓乱头发。
妈的!这件事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胖子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你现在就是把自己薅成秃子也与事无补。怎么?和贺政那个王八蛋吵架了?”
乔冬欢不说话。把杯子捧在手里。温热的温度稍稍温暖了他冰冷的手指。
他把杯子贴在脸上,闭上眼睛下定决心说道:“你放心。如果贺政不好好安置你,少你的钱我来给。”
“你放屁。”
胖子瞪着他。他和乔冬欢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会为了钱和乔冬欢翻脸吗?也太小看他胖爷爷了!
“贺政欠下的债为什么要你来还?你一个带把的,还没嫁进贺家呢!”这是一码归一码的事。
就算他这里不追究,还有那么一大群坐在贺政公司门口闹事的人呢?他们的债难不成也要乔冬欢来背?再说还有丁健康
呢?他和丁奶奶对乔冬欢可不薄。
乔冬欢是贺政的长工吗?少他妈的在这里玩资本主义那一套。吸谁的血呢?
“你和老丁我来想办法。”其它人,他暂时也顾不上了。
乔冬欢心灰意冷。刚想上楼却被胖子一把拦住。
“你和贺政到底怎么说的?他这是承认骗你了?”
“他什么也没说。”乔冬欢转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哭,“我跟他说分手了。”
从贺政家出来的时候,乔冬欢还心虚着。可是到了车行,突然发现贺政压根没有追过来。那他的言下之意是默许了?同
意了?
“所以他骗光了你的钱,今天就是约你去谈分手。甩了你?”
胖子已经气得开始满车行的找铁棍子了。就算早就知道贺政不是个东西,可是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是东西。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就算打不过他,胖子也决定要和他拼命。
“你别闹了。我很累。”乔冬欢无力的扶着扶手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强撑着说,“有什么事我自己会解决。”我现在只
想歇一会儿,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办。
第46章 白眼狼这称号我可不认
乔冬欢脸上的神情,胖子太熟悉了。当初贺政离开老弄堂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死德性。
现在时隔十年,贺政绕了一圈玩了一手“美男计”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乔冬欢这又是被耍了?
贺政可真是天下第一害人精!
第二天天刚亮,胖子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乔冬欢正准备出门。
“这么早就去哪儿?”
“我昨天晚上和老周聊了一下,他说临省有几个煤老板想买新车,要找人看看。”
“你疯了?”胖子睁大眼睛看着他,压低声音叫了出来。
这种所谓的“看新车”其实说透一点就是去人家走私来的车里挑车子。
因为属于地下交易,底子不干净。属于货物出门,概不负责。所以一定要带个懂行的人跟着去帮忙看。
只是做这种事多少是有风险的。毕竟在华国走私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帮人看车的好处就在于时间短,来钱快。
乔冬欢以前也替人家“看过车”。不过后来他车行口碑做出来了。不愁生意上门。这种走钢丝捞偏门的“灰色收入”他
就再没去干过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这回居然又要重操旧业。不是疯了是什么?
“你不是说和贺政分手了吗?你还去干这么危险的事?万一被抓了怎么办?他是你前男友,你不踩他两脚已经很好了。
干嘛还帮他想办法弄钱?”
乔冬欢把装着简单几件衣服的袋子扔到车上,沉着脸不说话。
他不能让胖子和丁健康在贺政手里吃亏。这跟他和贺政分不分手没有关系。
他就是不能让贺政坑他的朋友。这是他心里最固执的坚持。如果贺政非得这么干,这笔债就算在他身上,他来背。
胖子死死扒着车窗门不肯让他离开,态度坚决口气却已经软了下来。
“我和老丁用不着你替贺政还债。更不想看你为了他去赚这种钱。”万一把自己折进去了,得不偿失。
“与你们无关。”
不管胖子要或者不要。乔冬欢就是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把这钱给挣回来。这是他心里憋着的一口气。
胖子扒着他的车窗不让他走,他就索性从副驾驶这头下了车,骑上他的摩托车直接冲了出去。速度快的胖子在后面追都
追不上。
“乔冬欢,你是神经病吗?老子不要贺政的钱了还不行吗?你给我回来!”
胖子跟在后面一路追一路吼。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乔冬欢消失在道路尽头。气得他坐在地上用手直锤地。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拨通丁健康的电话。
“喂,老丁。出事情了。冬冬又去跟人家看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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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政公司楼底下天天有人守着。所以他索性就不上班,坐在家里看报纸。
老何走过来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说:“先生,老爷找你。”
贺政把报纸翻了个面折了起来,放在手边。这才慢慢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大清早的早餐之前不谈生意。这不是他自己
定下的规矩吗?”
贺通年纪大了,要养生。早上尤其是早餐之前他是不谈生意的。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用他的话来说,早晨的时候是养精蓄锐的时间。谈生意伤神耗气。伤神的事
应该安排在十点之后。
老何笑了笑,“老爷很急。”
贺政食指在折好的报纸上轻轻点了点,无不可的说,“他年纪大了都不怕不养生。我倒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