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道狼狗黏上的日子[娱乐圈]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米粒儿艾

作者:米粒儿艾  录入:04-05

  “不用了。”李乐大致听懂他们的意思,大度地表示,“小伤而已,请给我一个创口贴就好。”
  这样一来,在工作人员们的眼里,李乐讨人欢喜的品质里,又加上善良宽容的标签。
  事实上,李乐巴不得留着萧弋云的送的印记——外人懂什么,这是夫夫情趣!
  然而,萧弋云会被怎么对待呢?
  李乐本可以趁乱离开,又因为担心迈不动脚步。刚才,他只有假装受到极大的惊吓,不断重复着说脖子很痛,才终于混进了门。
  李乐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打听萧弋云的下落:“请问,那位病人在哪里?我很担心他,想去看一看。”
  护工和帮佣都很为难,毕竟那是个很危险的病人:“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李乐想了想措辞,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他似乎很喜欢我的画,看见的时候会笑。就让我再送一副给他吧,说不定对病情有好处。”
  几个人相互传递眼神,短暂的沉默过后,其中一人说:“好吧,但你得保证,决不能把病人的隐私泄露出去。”
  李乐旋即起身,跟她上楼:“这是一定的。”
  昏暗的房间里,萧弋云仍在沉睡。
  狂风暴雨正在敲打窗扉,杂乱无章的声音掩盖住他轻且浅的呼吸声。要不是睫毛还在不安地微颤,李乐几乎产生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惊惧感。
  没过多久,药剂的作用逐渐褪去,萧弋云从昏睡中转醒。
  他缓慢地扫视四周,在看见李乐的脸时,茫然都化作惊愕:“你怎么还没走?”
  他想起身赶人,却发觉动弹不得。李乐也随即察觉到什么,一把掀开被子。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
  李乐看见,萧弋云被医用约束带困在床上,仿佛真的变成了极度危险的病人。
  他明明天生温柔好脾气,再痛苦也只会伤害自己,根本下不了狠心对别人动刀子。
  李乐怒不可遏,当场放人。
  大动静引来一门之隔的护工,他们看见李乐在解绳结,当场吓白了脸:“不不不,请住手,你不能这么做!”
  李乐质问:“为什么虐丿待他?”
  护工赶忙解释:“这不是虐丿待。他是具有攻击性的精神病患者,我们不得不防范他伤害自己或别人。这是监护人主动提出的措施,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监护人?”李乐听到这个单词,觉得既可怕又可笑。
  护工还以为这位来自外国的“画家”不懂单词的意思,好心地解释:“这位病人没有直系亲属,现在是他的爱人Boyce……”
  李乐实在听不下去,“爱人”两个字有为刺耳:“他的爱人?事情根本就不是——”
  “够了!”李乐濒临失态,萧弋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却知道一定要制止,“你走吧。”
  李乐这才意识到,刚才一时情急差点说漏嘴,实在太莽撞了:“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萧弋云深知这时候不能心软,别过脸不再看他:“你该走了。”
  李乐顿时没了气势,仗着身边的老外听不懂中文,对萧弋云说:“就这么让我走,我怎么安心?”
  萧弋云闭上双眼,看起来下定决心不打算睬他。
  护工小哥听不懂他们的对白,也看不明白他们的关系,苦恼地挠了挠头,加重语气请李乐出去。
  李乐只有同他商量,再三道歉,表示不会再冲动,10分钟后就离开。
  护工离开前,再三提醒,这名病人已经出现攻击他人的行为,具有危险性,千万不要因为同情心而好心办坏事。
  窗外的风雨愈发猛烈,他们都不说话,昏暗的卧室里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雨声。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心绪不宁起来,相望无言。
  李乐终于明白萧弋云曾说过的话——只要精神诊断书握在林泽手里,就哪里都不能去。
  但萧弋云不该就这样苟且地活下去。他应该生活在阳光下,从事喜爱的事业,有爱人亲人相伴。
  “你相信我吗?”
  萧弋云倏然出声,轻轻地问了一句,像是一场大梦中的呓语。
  李乐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
  萧弋云说:“如果你相信我,明天就回国,一分钟都不要多留。”
  “不可能。”李乐从座椅上倏然起身,眸光落在被困住的手腕与膝盖,“他们这么对你,我怎么放心得下?”
  萧弋云再度望向李乐时,有光亮破开眼中朦胧的水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从坐上飞机开始,我就一直在想,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我不想永远被阴影笼罩,也不甘心被人控制一辈子。”
  “我的噩梦,也许只有自己才能打破,你们谁帮不了。”
  “你的意思是……?”
  李乐从未在萧弋云眼中看见过这样的神情,坚定、明亮,又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决然。
  “如果你相信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国,不要让林泽发现异常。”
  “3个月后……给我3个月的时间,或许我们还能重逢。”
  “我想要彻底摆脱那个怪物。”
  其实,自从萧弋云在坐上飞机时,便动了这样的心思。今天算是一个契机,让他下定决心放手一试。
  一直以来,反抗无用,顺从也换不来林泽的善心。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疯和死,也谈不上输不输得起了。
  最终,李乐被他说服,“但如果3个月后找不到你,我会找林泽拼命。”
  萧弋云垂眸叹息:“你该理智一些,想想上次的官司……”
  从前的猜想都被验证,李乐打断他的话,“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否则,林泽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撤诉?”
  萧弋云并不想告诉他,当初用了什么手段逼林泽撤诉:“他收手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家人都没有受到伤害。林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怪物,你们离他越远,就越安全。”
  萧弋云还有很多话要劝说,却都被李乐打断。
  “我只等你3个月。”
  说完这句话,李乐飞速离去——3个月后,如果看不到萧弋云的身影,他一定会找林泽拼命。
  李乐在滂沱大雨中飞奔,回到旅馆后立刻收拾好旅行箱,紧接着查航班、订飞机票一气呵成。
  翌日中午,他坐上回国的飞机,在起飞前喃喃说道:“只有3个月。”
  也就在这一天,一张画像送到萧弋云床边。
  昨天下午未能完成的素描已经被补全,李乐用黑白的线条描绘出心中最多彩的那一块。
  一副素描代表着无声的告别。
  萧弋云想接过来,却被缠住手脚的医用约束带阻止。他闭上眼,压下羞愤的心潮,悄然攥紧了拳头:“3个月。”
  按照萧弋云对林泽的了解,他很快就会赶来这里,验收惩罚的结果。
  但这一次,似乎失算了。转眼两周已经过去,依旧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
  萧弋云咬牙忍耐着,任由他们按照林泽的意思摆弄自己。每天什么时间段放开他,什么时间段回去重新躺好,都在林泽的远程操纵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林泽在用行动说明现状——只要自己愿意,可以随意摆弄他。
  直到某一天,萧弋云午睡后转醒,才睁开双眼,就与林泽对上目光。
  隐藏在深处的畏惧感猝然涌上心头,萧弋云本能地想要远离他,却发觉根本无法逃离。他徒劳地挣了挣手腕,像困在蛛网里的扑棱翅膀的蝴蝶。
  林泽坐在床畔,信手翻看一叠画作,画的都是萧弋云:“听说你伤害了无辜的人。”
  萧弋云没敢应声,因为说越多错越多。
  林泽早已习惯萧弋云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自顾自说下去:“那天的事情,给我一个解释。”
  然而,在确定林泽究竟知道多少实情之前,萧弋云不敢轻易开口。
  许久以后,林泽仍没有等到只言片语。他轻叹一声,状似无奈地提醒:“你不要总消耗我的温柔和耐心,好不好?”
  可惜的是,萧弋云并不感激他“宽容”,依旧拒绝交流,甚至不肯多看他一眼。
  “如果你今天不说,那就不用再说了。”林泽拿着画离开前,冲萧弋云温柔地笑了笑,奉上善意的提醒,“我很忙,明天就回国。”
  “如果你想一直这么过下去,我倒是不介意。”
  “你……”萧弋云再度挣扎起来,可惜依旧毫无作用。
  在重重缧绁里,他连起身都做不到。
  林泽没有停留,眼见就要跨出门。萧弋云知道,机会来了——
  “别……”他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就像真的怕极了林泽的手段,“我说。”
  如果从一开始就表现得顺从而配合,林泽一定会起疑心。
  萧弋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了解这个人,但纠缠了许多年,总能猜到几分心性。
  林泽果真驻足,坐回床畔:“这样才对。”
  萧弋云早就编好了故事,在过去的两周里,一直在心中反复演练。
  他对林泽说:“我不喜欢那张画。”
  林泽不禁再度翻看“匿名画家”留下的大作,状似不经意地问:“哪一张?”
  萧弋云只有说起违心话:“是一张素描……画的是我坐在玻璃花房时的情形。”
  林泽找到那幅画,仔细端详一会儿,又中肯地评价:“很漂亮,细节都精雕细琢过,你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我厌恶自己的笑脸……活成这样,我不该笑的。“
  这句话是萧弋云真正的心态,与此同时,还暗藏着些许讥讽林泽的意味。
  说完,他看着被困在两侧的双腕,缓缓摇头。
  “既然你不喜欢——”
  林泽将那张素描撕成两半,从风衣口袋中拿出打火机。
  随着火苗的跳动,纸张渐渐被吞噬。萧弋云的笑脸在火舌下,渐渐变成焦黑的一片。
  林泽将带火的纸张丢进烟灰缸,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里,熊熊地燃烧着。
  萧弋云闭上双眼,深呼吸,不忍心再看被烧毁的素描。
  “以后不要再见莫名其妙的人,你病了,病的很严重。”
  林泽俯身,用拇指摩挲萧弋云眼下的红痕。萧弋云本能地躲避,却被一把箍住脸颊。
  林泽问他:“听见没有?”
  萧弋云再度陷入沉默,只有眼帘在不安地颤动着。几番眼神碰撞后,他败下阵来,最终垂下眼帘,眉宇轻蹙。
  这副温和又善于隐忍的模样,取悦了林泽。
  林泽不禁凑得更近些,眸光逡巡在微启的双唇间。淡色的唇很适合接吻——只要用力吻一吻,就会透出鲜艳的颜色。
  这样的想法突然窜出来,像被羽毛不轻不重地挠在心头。一时之间,他的眸光都聚集在萧弋云的唇间。
  这一举动令萧弋云不安,他慌乱地提醒林泽:“你很忙,该走了。”
  林泽蓦然回过神,出门时又不禁回头多看萧弋云的一眼,满脸犹疑。
  ——对他来说,萧弋云究竟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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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口声声说着“很忙”的林泽并没有回国,而是在这里住下。至于昨天所说的话,不过都是威胁萧弋云就范的手段。
  与此同时,萧弋云终于得到更多自由,至少除了晚上,不会再被约束带缠上手脚和腰肢。
  这些日子以来,萧弋云变得更加温顺,不过不变的是仍不爱说话。他似乎终于找到了抵抗与顺从之间的平衡点。
  萧弋云坐在钢琴前,才按出几个音符,便又忘记曲谱。因为服用精神类药物,他的记忆力大不如前。
  倏然之间,林泽出现在身后,倾身压下,几乎要将人拢在怀里。他单手探出一串音符,正好是萧弋云忘记的那一段。
  萧弋云的后背紧贴着林泽胸膛,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平稳、沉静、有力,似乎永远不会为谁而改变。
  一瞬间,萧弋云僵直了身体,悄悄瞥向身后的人,揣测着他的意图。
  林泽在他耳畔问:“还没有想起来?”
  萧弋云的脊背冒出一颗颗寒粒,本能想要逃离,顿时更记不清谱子了。
  林泽索性坐在萧弋云身边:“我教你。”
  萧弋云猝然起身时,手肘在钢琴键上砸出一阵嗡鸣的杂音,反应近乎过激:“不用。”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林泽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累了。”萧弋云匆匆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林泽无奈地摊手,独自坐在钢琴前,激情弹奏起萧弋云总记不起曲谱的曲子。
  他按下的每一个音符键都是铿锵有力的,萧弋云的脸不断在眼前浮现——哭泣的,微笑的,愤恨的……以及冷冰冰宛如摆件的模样。
  一曲结束,林泽对护工说:“我想跟他的心理医生谈谈。”
  当晚,萧弋云发现药品有所改变,剂量变小的同时,品种也更换了。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萧弋云收到来自林泽亲笔的肖像画。
  这幅画也精雕细琢过,无论是眉眼抑或唇角,都修饰的极为漂亮。可惜的是,林泽太过拘泥于捕捉美感,却忘记自己所画的是活生生人。
  画中的萧弋云是安静的、空茫的,像大理石砌成的完美雕像。又或许,这只是林泽心中象征美的符号。
  画纸压在床头柜上,在清晨的海风中哗啦作响。
  萧弋云想了想,对护工说:“请帮我找一个画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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