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谢执:“还没有定——温编,您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严……”
“你少提这个名字!”温随心作为白菜园另一位主人,听到这个名字就火大,“是他个屁,他要敢在我面前讲东讲西,我就给他骂回去。”
“亏不亏心。”林久哼了一声,对着电话大声,“人家严肆就是问了的!!不过老温也早就给你准备了!他不想被抢功!小心眼子!”
温随心:“林!久!”
温·王牌编剧和林·金牌导演不和,这就属于个人隐私了,谢执连忙关了免提。
温随心殴打了林久两下,又转头,继续对着电话:“是我,是我早就给你惦记了好吗?怎么就搞得像严肆的功劳了?”
“是我先喜欢你,看中你的才华的!这和严肆有屁关系!”
谢执睁大了眼睛。
温随心……刚刚说了什么?
是温随心说的?不是其他人说的?不是被林久操控了?不是……
“温编,您……喜欢我的吗?”谢执低声问。
温随心捏着手机,脸色都变了:“屁!!!”
温随心:“我不跟你说了!四天之后滚到北京来,过时不候!”
温随心说完,就恼羞成怒地把电话给谢执摔了,林久啧啧感慨声是最后余音,完全可以绕梁三日。
谢执捏着电话,有些感慨,回头,却发现张达开在看他。
“……温随心,他说……他很喜欢你的?”张达开脸色有点不对。
“可能是温编的谬赞……”
“在北京给你把老师也安排好了?”
“其实也没有……”
张达开不管谢执支支吾吾的辩解,他好像松了口气,但是又有些惆怅。
张达开低头,看到谢执指尖还拿着刚才自己给他的名片,而现在,这张名片无论是出于善意或者是好意,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了。
张达开伸出手,刚准备拿回来,谢执反应比他快,往后一缩手,名片抱在怀里。
“你已经不需要了。”张达开蹙眉,“拿着干嘛。”
“我没说不需要啊!”谢执紧紧抱着名片,“我需要!而且——”
“张老师。”谢执认真说,“张老师,我也很喜欢你的!”
“什么???”
谢执赶在张达开反应过来之前,夹着他的名片,溜之大吉。
谢执跑到走廊上,才来得及开始笑——他见过张达开不高兴,或者高兴,但是刚刚那么错愕,倒还是第一次。
嗯,张老师也挺可爱的。
谢执把名片珍惜地放在自己的钱包里,在走廊上走了两步,看到四下无人,拿出手机,先给史诚打了个电话,确认严肆今天上午在宿舍休息,没有其他的任务,这才打电话给严肆。
“喂。”严肆几乎秒接,“班长?怎么了?”
谢执:“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严肆心中沉了沉,思考了一下,才说:“好消息吧。”
谢执:“好消息是,温编给我找了老师,让我暑假到北京来上课,所以……我能来见你了!”
“真的?!”严肆听到这件事情,瞬间语调都上扬了几分,透着愉快,但是,严肆马上就意识到了——“那……坏消息是?”
“坏消息啊。”谢执背抵住墙,有点不好意思,手指捏自己的西装裤,玩来捏去,“是……”
严肆蹙眉:“到底怎么了?”
“我到北京,没有地方住。”谢执语气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收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严:这怎么是坏消息啊!!!!这是好消息啊!!!!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啊!!!!
第82章
北京盛夏, 严肆卧室空调嗡嗡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洒在严肆的小腿上,一块正方形的斑。
“我到北京, 没有地方住。”谢执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内传来, 夹杂着一点点电流音。
严肆目光下移,盯住自己的手机尾巴。
他听谢执继续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收留我。”
严肆:“……”
严肆深吸一口气, 取下手机, 对准自己的脸, 手机自动点亮,严肆的食指敲了一下静音按钮, 把手机整个扔到床上。
“yes!!”
严肆大吼一声,一个旋转,把自己也扔到床上, 抓起手机,取消了刚才的静音键。
严肆声音如常, 面对电话,轻轻一笑:“好。”
严肆:“那我收留你。”
谢执捏着电话的手指全都是汗,严肆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霎时耳根红了。
“下午打篮球还是出去开黑?”
“开黑啊,这么热谁打篮球。”
几个男生捏着冰可乐, 从谢执旁边经过,谢执连忙转过身,面对盛夏亮光照亮的一大丛树。
蝉鸣在树枝间响着。
“那……那……”谢执的眼睛慌乱地在树上转了几圈, “啊——叶老师叫我,我先挂了!”
这当然是一句谎话。
谢执慌不择路地挂掉了电话,捏住手机,面对大树,深吸了一口气。
“咚咚咚。”
“嘟嘟嘟。”
两种声音,一个在耳边,一个在门口,几乎同时响起。
严肆丢开手机,看见房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汪平露出一个鼻子尖,窥伺与张望。
“儿子?”严肆看汪平,“干嘛——什么时候你进你爹房间还要敲门了?”
“害。”汪平看见严肆没打电话,霎时放松,门一推,直接进来,“要不是你在给我儿媳妇打电话,我怎么可能敲门。”
汪平如进自己房间一样自然地走进严肆房间,坐上电竞椅,脚搁在严肆电脑桌上。
汪平:“爹也没啥事儿,听见你刚才鬼吼鬼叫一大声,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才进来看看。”
汪平一边说,一边在严肆的桌子旁边的小冰箱里摸了瓶酸梅汤味道的气泡水出来,拧开,一饮半瓶。
汪平饮完半瓶,才发现严肆没有理他,而是抬着头,眼睛在室内转来转去。
汪平拧瓶盖:“你看什么呢?”
“你觉不觉得。”严肆问,“我们的宿舍,简直就是个猪窝。”
“平心而论。”汪平心平气和地说,“如果我们的宿舍都算猪窝了,那整个北平都没有不像猪窝的地方了。”
严肆:“戴着滤镜的说法?”
汪平:“……当然是不带滤镜的说法。”
严肆:“有你说得这么好吗?”
严肆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间,觉得墙壁颜色不够明亮,床垫着实不够舒服,连电脑边的小冰箱看上去都不太敞阔。
总之,哪儿哪儿都不行,哪儿哪儿都不像是能够招待谢执住的样子。
“这种地方,你住住倒还行。”严肆收回目光,“谢执住……别说他了,我都嫌弃。”
“什么叫我住——啊?”汪平反应过来,“你和谢执???要同居了????”
“他暑假来北京上课,没地方住。”严肆咳嗽一声,带点掩饰的意味。
“别说别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汪平一拍桌子,“不错啊儿子!不愧是你!我当初给你升级大床房果然没有升级错!”
严肆:“哦。”
严肆:“原来当初的大床房是你升级的。”
汪平:“……”
严肆眯起眼睛盯着汪平,又回忆了一下那个晚上,隔着枕头的感觉虽然在目前看有点隔靴搔痒的意味,但是……
也确实不错。
严肆站起身来。
汪平战术抱头:“严肆!我告诉你啊!打人不打脸!诶?你干嘛?”
严肆根本没看汪平,他站起身,从汪平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串车钥匙,顺手拿了件外套披上。
“我懒得跟你计较。”严肆翻外套袖子,翻到大臂处,“我出门看看。”
“看什么?”汪平问。
“房产。”
严肆富有北京几套房产,此时,也是时候挑一间,派上用场了。
严肆出去看房,倒也不是漫无目的地把自己有的房子浏览一圈,上车,开上长安街,严肆直接往海淀区那边走。
北京电影学院就在海淀区内,而整个大海淀区,也汇集了几乎所有在京比较优秀的艺术培训学校。
严肆看了几套海淀区内的房子,最后,选定了一套离北电只有十分钟车程的房子。
房子位于安静的小区一隅,外面是一棵翠绿的银杏树,房内格局是loft,巨大的落地窗横贯两楼,此时,露出北京夏日太阳下身后绚丽的夕阳,以及能够看到一个角的电影学院。
楼上两间小卧室,楼下有小厨房和卫生间,往客厅走,没有装设电视,而是一台家庭用效果极佳的投影仪,正对沙发,非常适合需要经常刷电影的人。
白色的防尘罩子遮盖家中所有的家具,扯下来就能用,家具一应俱全,除了……
“好像没有书桌。”
严肆把楼上楼下逛了一圈,打电话定了一张原木成品桌面,又定了一个可升降的桌腿,然后再给保洁公司打电话,让第二天来做清洁。
严肆第二天还有拍摄,把家里钥匙交给助理,晚上回去时,所有的白布都扯掉了,露出家具,,房间里面的被子晒过,味道很舒服。
“差不多了。”
严肆巡视房子两圈,又自己打了盆水,把谢执要用的桌子擦了一遍,这才重新拿着车钥匙出去,开车,停在一个超市的停车库内。
严肆上楼,推了个最大的购物车,进超市里面逛。
虽然时间已经临近打烊,但严肆逛的这个超市规格很高,即使这么晚了,也摆满了新鲜的蔬果生鲜,工作人员脸上没有任何疲惫,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小帅哥。”卖排骨的大妈招呼严肆,“买点排骨吧,正宗黑猪的,煮排骨汤很香。”
“行啊。”严肆推车过去,“这个来两斤吧,还有别的肉,都来两斤。”
“行行。”大妈马上回答,“切肉丝肉片不?”
严肆:“您安排,都切一点。”
严肆买完猪肉,又去买了些牛肉——包圆式买法,再大的购物车也经不起严肆这么装,很快就满了半层。
蔬菜当然要当天买新鲜的吃,严肆买完肉,又转到零食区。
“威化饼干和奥利奥……”严肆各扔两盒到购物车,“肉松蛋卷?看上去好像也不错。”
“辣条……”严肆路过包装得高端大气的卫龙,琢磨了一下,拿了两包,“辣条要吃的,小朋友都喜欢吃这个。”
零食塞满了车子的上半层,严肆又去拿了些饮料。
可乐可以敞开喝,不过酒水……
严肆犹豫了一下,买了瓶清淡的桃子酒。
严肆推着自己山一样的购物车去付款,提着东西回到家,把冰箱和厨房、客厅所有的零食塞满了。
严肆对着零食柜,拍了张照片,发微信给谢执。
four:【房子准备好了,零食一应俱全。】
four:【现在,就差一个你了。】
谢执收到严肆微信的时候,正在外公外婆家的客厅里,看抗战神剧,顺便吃冰葡萄。
外婆还要谢执吃点西瓜,到厨房里面去切了,谢执光着两条腿,刚瞄了一眼手机信息,还没细看,就听见外公说话。
谢执外公:“小执乖,今年暑假忙不忙?外公带你找个地方避暑怎么样?和你大伯家一样?”
谢执把手机放下,看着外公,说:“外公,我要去北京。”
“去北京吗?”外公想了想,笑着点点头,“好,那咱们就一起去北京,看看故宫长城。”
谢执:“不是去玩,是要去北京学习。”
“学习?”谢执外公坐起身子来,眉毛有点皱,“是不是你妈给你找的补习班?这我不同意,你学习成绩很好了,还去北京补课,想把孩子逼死吗?”
“哪儿能去北京补课啊。”谢执外婆端着西瓜出来,先把最甜的那块塞谢执手上,“教的进度都不一样。”
谢执外公横眉冷对:“那你怎么知道你那个好女儿!总有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这次不是妈妈的事儿。”谢执西瓜捏手里,“是我自己——我,转班了。”
谢执外公没说话。
“寒假转的,去艺术班,想考电影学院,当编剧。”谢执捏了捏西瓜皮,手指甲在上面掐出月牙,“这次去北京,是电影界很厉害的一个编剧老师,让我去学习的。”
“……”
谢执外公和谢执外婆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睛中读出了同样的担忧。
“咱们小执这么厉害呀。”外婆笑眯眯地说,“哪个编剧老师呀?”
谢执:“叫温随心,是业内很有名的金牌编剧。”
“好!”谢执外公鼓了鼓掌,“不错,我们小执到哪儿都会招人喜欢!”
谢执外公外婆似乎就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这个设定,谢执吃完西瓜,给严肆回信息,回房间学习。
晚上十点半,谢执拉完一部电影,下楼上厕所。
外公外婆房间门没关好,露出一点点微光。
谢执走过去,刚好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你看看,是这个人吗?”外公的声音传出来,然后是啪嗒两下清脆的鼠标声。
“是吧……诶,你看看这条,《和平七十年》,这电影我们是不是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