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随心:“……”
温随心可能也是被可爱到了,轻咳了一声,表情有所缓和。
温随心:“影视写作,你视听语言分析,薄弱。”
谢执点点头,温随心说得切中要害。
“但也别灰心,人物和主题挖掘得好,能看懂电影,这是最重要的。”温随心想了想,又说,“文笔尤其好,字迹漂亮,这是加分项。”
谢执微微有了些笑意。
“文学常识类,我随便考你几个?”
“好。”
温随心随便从肚子里面搜了几个文学常识,谢执还算是对答如流,考到最后,温随心点了点头,把两个笔记本合拢,还给谢执。
“差不多了。”温随心说,“更多的努力还是靠自己。”
温随心连着两本笔记,同时递过来了一张名片。
暖黄色的灯光下,谢执看出,那是一个机构名,一个地址。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培训机构。”温随心把名片塞给他,“明天上午九点报道,开始为期一个月的集训。”
“怎么样了?”
严肆虽然人坐在桌边和林久一起吃“十全十美”,但心早就飞到了谢执和温随心所在的窗边。
考完功课的谢执和温随心过来,严肆瞬间就放下了自己夹着的白菜,有点紧张地站起来。
“你一个外行。”温随心冷哼,“问得还挺多。”
林久捏着烤鸭卷,大声道:“嗤!”
温随心这下没空怼严肆了,又过去和林久掐,谢执抱着两本书,冲严肆点点头,笑了笑。
谢执:“现在还有挺多不足的,温编帮我找了培训班,明天就去培训。”
“明天就去?”严肆问,“明天几点?”
“早上,九点。”温随心和林久互骂之中穿插一句洋洋得意的时间提示,那语气,和拆散小情侣的恶婆婆也没有什么区别。
温随心:“封闭式的哦。”
严肆抬头看了看谢执头顶的挂钟,上面秒针分诊重合在“12”这个数字上,刚好——晚上九点整。
也就是说……
严肆收回了目光,看了看谢执,坐不住了:“那——小执明天那么早要去报道,什么都还没准备……我趁着超市还没关门,带他去买点东西。”
恐怕买东西是假的,二人世界才是真的。
谢执紧张地看着温随心,生怕他不答应。
恶婆婆温随心看了一眼谢执期盼的目光,最后冷笑:“滚吧。”
林久乐不可支,笑道:“他意思是,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加油!”
温随心:“谁说我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林久拉住温随心,挥挥手,示意两个人赶紧走。
严肆和谢执悄声出门,离开了温随心的家,去车库提车,然后开车回家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深夜九点半,超市里面几乎没有人在了,只剩严肆和谢执两个人,推一辆车,在货架里面穿行。
“买点巧克力吗?”严肆没住过校,其实根本不知道住校要买什么,“还有别的零食,要买菜吗?”
谢执:“不用,学校有食堂的。”
严肆:“那饭盒呢?饭盒得买一个吧?”
饭盒是得买一个,除此之外,还要买点盆子衣架什么的,两个人把车推到生活区,谢执去买盆子,标签价格贵得让人咋舌。
谢执拿起两个盆子,在“贵”和“特别贵”之中权衡,最后还是选了“贵”的那个,拿回去时,严肆正好在选饭盒。
高大帅气的严大明星站在货架旁边,一手一个饭盒,正在仔细比对标签说明。
“这个双层隔热,还能保温。”严肆阅读标签广告词,“还有抑菌效果——不错,就这个。”
双层隔热的抑菌饭盒都超四位数了,严肆看都不看价格签,随手把饭盒扔推车里。
饭盒掉在谢执刚刚选好的盆子旁边,严肆看了一眼谢执挑的盆子,觉得不够可爱,转头,又把那个“特别贵”但是也“特别可爱”的盆子换回来,在推车里面推着。
严肆路过了碗筷区,前面有卖毛巾的,严肆再次停下,开始给谢执选毛巾。
谢执看着严肆翻毛巾,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严肆,其实这些东西……”
其实这些东西,都不用买那么贵的,能用就行,反正集训也只有一个月。
谢执却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就在严肆转头的刹那,谢执在严肆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转瞬即逝的焦虑。
下一刻,严肆弯起眼睛,温和笑着,看着谢执。
严肆:“怎么了?”
谢执:“……”
谢执摇摇头,往前一步,捏住严肆正在挑选的毛巾。
“你挑的东西,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谢执低声说。
“真的?”严肆的眼睛也亮了。
谢执看着严肆,觉得自己爱豆怎么看怎么可爱,最后,谢执回头看了看,然后,仰起头,在严肆的腮帮子上,用嘴巴贴了一下。
谢执:“嗯,真的。”
严肆乐没边儿了。
之前如果只是“人傻钱多”,那么现在,就是“人巨傻”“钱巨多”。
严肆几乎把整个超市能买到的东西都各买了一样拿回去,一堆东西铺在一楼客厅里面,中间是一个行李箱的孤岛,谢执坐在行李箱盖子上压着,严肆拉拉链,拉了半天,也没能拉起来。
行李箱里,还才刚刚放进去了他们超市采购的十分之一。
“要不我衣服再精简一点。”谢执说,“两套换洗就行。”
“不用。”严肆忽然想到了,“我有个箱子,等会,我拿来。”
严肆上楼,从无人使用的卧室中搬出来了一个箱子,推下楼。
严肆这个箱子是之前纪泽阳专门买给他出差用的,一个箱子几乎有谢执的行李箱两倍大。
严肆把客厅腾空了一块,箱子躺下来,打开。
“这个就够装了吧。”
严肆一边说,一边开始在地上找东西,准备往里装:“先装……”
谢执:“先装你。”
“……装什么?”严肆没听清。
没听清的严肆回过头,看见谢执仍旧坐在刚才那只行李箱上,听完严肆问题,又低声重复:“先把你装进去。”
空空的箱子躺在严肆身后,谢执说完这句话,自己可能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把头低着。
严肆忍不住笑,盯着谢执看了一会儿,摸了摸行李箱边缘,然后,缓慢地往里一躺。
“好,把我装进去。”
行李箱虽然很大,但也装不下一个严肆,严肆下半截身体支出来,上半身躺在行李箱内,恰好还能看到行李箱上的谢执。
严肆举起两只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爱心,笑着看谢执:“把我带走吧,还有很多很多的爱,一起带走。”
一开始,谢执还坐在行李箱上没动。
过了十几秒钟,谢执从行李箱上下来,踩着地板,走到躺在行李箱内的严肆旁边,从高处往下,看着比爱心的严肆。
然后,谢执轻轻蹲了下来,蹲在箱子边,手扶着箱子边缘。
谢执上半身前倾,低下,用自己的嘴唇,触碰到严肆的嘴唇。
严肆比划的那个爱心抵在谢执和他的胸之间。
谢执和严肆都没闭眼睛,谢执眼睛盯着严肆,过了一会儿,谢执抬起一点自己的脑袋,盯着严肆,问:
“严肆。”
“嗯?”
“我们做吧。”
严肆比着的爱心松开,扶住谢执的腰,然后把他抱好,摸了摸谢执的后脑勺。
严肆:“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笑我小学生。我真的觉得林久那个六六大顺和八方来财很好笑啊你们不觉得吗哈哈哈哈。
这个细节其实真的没写。看看我今晚能不能写一写哈哈哈。
第86章
“我们做吧。”
客厅已经足够灯火通明, 两个人去沙发上,严肆没下狠手,主要还是让谢执舒服了几次,舒服到有点疲倦, 可以乖乖睡觉的程度, 严肆就停手了。
客厅里的大灯被严肆关闭,他把自己的t恤扔在谢执身上, 给他挡空调的风, 起身之前, 严肆低下头,亲亲他水润的嘴唇。
谢执在睡梦中, 感觉到有人亲他,迷糊着却也知道是谁,轻笑了一下, 安心继续睡。
严肆笑着摇摇头,跨下沙发, 走到行李箱边,把刚刚还一件没有收的东西,慢慢地往里面放。
刚才还被物资挤得乱七八糟的客厅渐渐空了, 严肆放进去最后一件,拉上行李箱, 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和睡在沙发上, 垂下一只手臂的谢执。
严肆坐到沙发边,把谢执的手放回沙发上,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骨中心,笑着叹了口气。
然后,赤着上半身的严肆勾下腰,又在谢执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被窗外灯光照亮的谢执漂亮的眉眼。
“其实。”严肆在心里说,“我也很舍不得你。”
温随心给的报到时间确实是九点没错,但严肆和谢执也不打算踩点到,早上七点钟,两个人就起来了。
培训学校就在海淀区,开车二十几分钟,严肆把车停在离培训学校还有大约五分钟路程的公园,关掉了导航。
“豆浆喝完没?”严肆指的是刚才他在711给谢执买的当早餐的豆浆。
谢执摇摇头,剩了半杯,端过来喂严肆。
严肆知道是谢执特意留给他的,拿过来就喝了,也不客气。
一边喝,严肆一边问:“还会不舒服吗?”
所谓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懂都懂。
谢执眼尾瞬间红了,连忙摇头:“不会。”
谢执想了想,又补充:“你昨晚……很温柔。”
严肆:“咳……咳咳。”
严肆被谢执特意留给他的豆浆呛了一下,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一舔嘴唇,摸了摸脸颊。
严肆:“不说这个了——我陪你过去,还是自己过去?”
严肆会这么问主要是他也知道,许多来艺术培训校的孩子,甚至连家长都不会来送,他不想弄得谢执看上去那么娇气。
谢执:“我自己过去就好。”
谢执倒不是觉得自己娇气或者不娇气,只是艺术院校肯定全都是认识严肆的人,他不想严肆又被卷进去。
“好。”严肆点头,“那自己注意安全,一个月后见。”
严肆一边说,一边解开安全带,凑过来,轻吻谢执一下,两个人舌头纠缠,带着淡淡的豆香。
唇分,严肆把豆浆插在驾驶座旁边插水瓶的地方,下车把后备箱的行李给谢执搬下来。
两个行李箱,一个大,一个小,把谢执裹在中间,衬托得他有点单薄。
严肆站在车边,目送往前的谢执,推着两个箱子的谢执走到了路口,终于回头,松开推着箱子的右手,冲严肆挥了挥。
严肆也举起手,冲他挥了挥,等到人不见了,才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严肆手放在方向盘上,过了一会儿垂下去,再一次拿起谢执没喝完的豆浆,嘴唇贴住刚才谢执喝过的角落,露出一个苦笑。
金立艺术培训学校报到流程,按身份证进行报道,拿宿舍钥匙和饭卡,回宿舍放行李,最后,带上纸笔以及笔记本电脑(如果有),到小礼堂集合。
说是小礼堂,其实一个没有精装,也没有任何座位的空房间。
谢执抵达小礼堂的时候八点半,整个礼堂几乎都被人挤满了,叽叽喳喳,发出巨大的噪音。
不过、
所有的噪音在谢执进门的刹那开始消失,一分多钟后,礼堂归于寂静。
紧紧数十秒。
紧接着,窃窃私语传出了来:
“是谢执吗?你看到了吗?”
“是谢执,我看到了——感觉比网上帅诶。”
“也比网上瘦,皮肤是真的好,川渝地区的孩子皮肤是不是都这么好?”
远处的窃窃私语倒是不影响谢执什么,但近处,谢执没走两步,就已经被几个热情的人抓住了。
“嗨,你就是谢执啊,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谢执:“……是吗?”
“当然是,我们都不是编剧班的,但是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你说是不是?”
谢执下意识点点头,作为一个社交恐惧症,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逮住谢执的人笑道,“能不能通过你见见严肆?要张签名也行啊。”
谢执听到这句话,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笑了笑。
谢执:“嗯,签名照吗?我问问看。”
那个人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更多的喧闹又传来了。
“哇!!!真的是谢执,他刚刚提严肆了,他们关系真的是超级好!”
“哼,认识严肆不得了吗,这种人,起点就比我们高了,真羡慕。”
“当初谁说颜值不是炒作不是卖腐?谢执都进圈了诶。”
羡慕,赞誉,诋毁,热切,谢执安静地听,倒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和严肆在一起之后,免不了都是这些说法。
薄薄的一片谢执好像要被人潮淹没,但是背脊却仍然挺直如竹。
“诶诶诶!!!”突然之间,人群里传来了一个大嗓门,“开水来了开水来了!!开水要撒了!!”
听到这句话,刚才还在讨论谢执的人刹那安静下来,怕烫地开始左躲右闪,摩西分海一般地让出一条路,给那个开水要撒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