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做了一个很短的梦。
就在这间公寓里,安知靡穿着他的睡衣坐在床上,衣服太大,松垮垮搭在肩上,露出漂亮的锁骨,和雪白的皮肤。
青年黑色的头发落在白皙的肩上,色差的极致对比,让人视觉中充满了惊艳的碰撞感,以及蠢蠢欲动的冲动。因为喝醉了酒,脸颊有着浅浅的酡红,带着水汽的桃花眼望向司瑾。
“好热。”他说。
黑色的睡衣从肩膀滑了下来,要掉不掉地悬在臂侧。
青年咬了咬唇,歪头。
“老公。”
他朝司瑾的方向伸手,委屈又生气,“你疼疼我。”
声音就跟演方淼淼时,猫叫似的,勾的人心痒痒的。
司瑾心里悸动了一瞬,没有哪个男人这种时候能忍住。
他二话不说,上前把主动邀请的青年扔在床上,几下撕掉了衣服,对方两条胳膊紧紧地缠着他脖子,缠得他的魂魄都要溺死在里面。
正要进入的时候——
梦醒了。
“......”
司瑾睁开眼睛,浑身的燥意无处发作,Alpha的象征早就长成了庞然大物,他翻了几下身,忽然想起喝醉酒哭得眼睛都红了的安知靡。
“真是要命。”
司瑾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轻易地拧开安知靡房间的门,来到床前,看着裹着被子缩在角落,像个被欺负的小猫咪似的趴着身子睡,眼角红红的人。
他给被子揭了一个角,单膝跪在床上,轻轻拉下了安知靡左侧肩膀的衣服,在露出的地方用力啃了一口,留下一个红印。
“谁让你进梦里勾引我?”
“这是惩罚。”
司瑾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唇,“先收点利息,其他的欠着,等你病好了再还。”
正在梦里被司妍妍疯狂追赶的安知靡,不安地动了动睫毛。
司瑾的手指磨蹭着安知靡的下嘴唇,幽幽道:“现在你喜不喜欢我,不是最重要的事,你什么时候才肯乖乖和我去看病?”
替床上的人拉好衣服,盖上被子,司瑾退出了房间,径直去了厕所。
边走边脱,脱下的衣服散乱地扔在架子上,花洒喷出温热的水。
黑白相间的格子墙壁外,透过微反光的玻璃墙,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玻璃门中间的磨砂部分遮住了下半身,只能看见流畅的肌肉一起一伏,清水顺着肌理淌下来,头发微湿,被他空着的一只手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侧脸的弧线如绵延的山脉,挺拔而英俊。
急促的喘息声在厕所里响起,涌动的信息素无处不在。
过了很久,低低的闷哼,水里混着汗水还有别的东西,一点点流入了下水道,消失不见。
一只手拿过毛巾,粗鲁地擦了擦头发,随后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扣子一路扣到了脖子,出现在镜子面前。
司瑾看了一会儿,对着镜子呼了口气,用手把镜子上模糊不清的雾气擦开,露出里面形容禁欲又克制的男人。
手指轻轻敲打着镜面,男人若有所思,释放后思维无比清晰,脑子里反而钻出了无数的新想法。
比如,怎么劝说安知靡接受生病现实。
镜子里的男人笑了笑,清贵的脸显得很正气。
薄唇吐出的语调却很暧昧。
“别生我气。”
“安安。”
*
次日一大早,被闹钟吵醒的安知靡体会到了宿醉的感受。
头痛、口渴、眩晕、还有点恶心。
安知靡坐起身,难受的不行,忍着恶心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冷感装修风格,心知又被司瑾带了回去。
只是这次司瑾很老实,没有做不该做的事。
安知靡很欣慰,低头闻了下衣服。
很好,没有酒味。
今天还有拍摄任务,好在时间还充足,安知靡出了房间,没见着司瑾人,反而闻见一股奶香味。
他循着香味找过去,在厨房找到了司瑾。
窗帘全部打开,阳光透过厨房的窗子照进来,洒在司瑾身上。他穿着休闲的白衬衣,袖口挽到小臂,头发比最初认识的时候长了很多,正在安静地做早餐。
手指骨节修长,皮肤冷白,正握着平底锅锅柄。
这样一双手,用来做什么好呢?
安知靡心想,总归不适合拿菜刀。
听见动静,司瑾的头微微左偏,“醒了?”
他脸上带着笑,“头疼不疼?洗个热水澡再出来,刚好可以吃早餐。”
这一瞬间,安知靡忽然理解到司瑾的魅力。
这人实在有一副很好的皮相,改掉恶劣的性子,和肆意的举动后,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有一种锋锐而清贵的气质。
像西方神话里的俊美神灵,没有人气,没有欲望。
安知靡站在厨房门口,神情一时有些恍惚,疑心几周前在他面前像簇燃烧的烈火一样的男人,都是他的幻觉。
光是那样想,似乎都是对他的亵渎。
司瑾挑了挑眉,“还没醒?”
“哦,马上就去。”安知靡回过神,觉得自己太自恋了,指不定人家早就不喜欢他了呢。
说不出什么心情,他心不在焉地进了一间房,直奔厕所。
说来司瑾的公寓房间都长得差不多,很容易认错,每间房自带了厕所,这点还挺方便的。
安知靡推开厕所的门,反手关上,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他的鼻子动了动,隐约闻到了什么气味,混杂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安知靡的目光扫过一件件东西,最后落在架子上的一堆衣物,定住。
能放在这里的,只能是司瑾的衣服。
是脏衣服吗?
安知靡想到司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洗过澡,心里的不自在浓郁了许多,他重新穿上衣服,盯着那堆衣服,纠结的思考要不要抱出去。
不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在安知靡刚要迈步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安安?”
安知靡吓得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啊?”
明明没做什么,但就是克制不住的心虚。
司瑾在外面问,“我可以进来吗?”
安知靡清了清嗓子,开了门,“什么事?”
司瑾的目光从他完好的衣服掠过,随后笑了笑,“怎么跑这里洗来了?走错了,你的房间在旁边。”
安知靡懵了一下,“是吗?”
很快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犟嘴:“大家都是男人,在这洗个澡怎么了?”
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个爱顶嘴的习惯怎么回事?
听到熟悉的安氏口吻,司瑾缓缓地解着袖口的纽扣,视线不经意的从那堆衣物扫过,抬眼对安知靡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没什么,只是怕你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淡淡道:“确定要在这里洗吗?”
不知为何,安知靡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求生欲让他换了个回答:“算了。”
安知靡挺直背,推开司瑾,“我去隔壁洗。”
看着安知靡淡定中透出一点仓皇的背影,司瑾笑了起来,进了厕所,把架子上的衣物漫不经心地丢进垃圾桶。
然后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一根根洗净了手指。
司瑾才走出房间,继续准备早饭。
......
吃完了早饭,安知靡给周燃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理所当然地蹭了司瑾的车,到了筒子楼,下车时还碰见了柏和玉。
柏和玉见到安知靡从司瑾的车上下来,十分惊讶,“你们一起来的?”
司瑾在安知靡后面下车,“你管的太多了。”
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安知靡刚要和前辈打招呼,乍得听见司瑾不客气的话,心里一凛。
谁知柏和玉没好气地看了司瑾一眼,“认识十几年,关心一下都不行?”
语气十分熟稔。
安知靡这才回过味,两人恐怕是熟识。
难怪司瑾这么随意。
进筒子楼的路上,柏和玉简单的给安知靡介绍了他和司瑾的关系,柏家离司家不远,两人从小就认识,说话比较随意。
柏和玉看似在和安知靡解释,实际心里也纳闷。
不是说司瑾和安知靡不合吗?
他怎么觉得不像?
三人交谈中,很快进了筒子楼。
刚见到陈导,安知靡和司瑾打了声招呼,就听见陈导说了句对安知靡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的话。
“今天阳光不错,适合拍吻戏。”
安知靡:“......”操,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草率了?
司瑾神色微动,不明显地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垃圾作者出来受死,这是什么鬼理由!
作者罗慢悠悠抽了一口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身,薄唇轻启:我说了算。
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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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接吻
陈导作为经验丰富的导演,早就看出来安知靡是标准的体验派, 虽然嘴上说着拍吻戏, 实际还是先拍了原定的几场方淼淼和裴炽年少回忆的戏份, 用来做情绪铺垫。
这几场因为两位主演早有准备, 录制过程意外的顺利。
“好了,安知靡和司瑾马上去换造型妆容。”陈导说, “我顺便和你们说说戏。”
两人一起去了化妆室, 陈导的戏没那么讲究, 不管多大咖位, 都在一个房间里化妆,许多剧组勾心斗角的糟心事,在这里根本见不到。
安知靡其实很喜欢这里的氛围, 不但能学到实打实的东西,拍戏的过程也很舒服。
少年的妆容是明亮清晰的, 成年婚后的方淼淼是瘦削苍白的,化妆师稍微给安知靡盖了点粉, 掩盖唇色, 方才整齐地露出额头的发型也放了下来, 用发胶抓的凌乱了些。
司瑾的造型就简单多了, 改动不大。裴炽是个烈火一样的男人,不羁, 放纵,与方淼淼不同,他不吝于表达内心的爱, 是个很纯粹的人。
几年如一日。
陈导坐在安知靡和司瑾中间,主要对安知靡说。
“方淼淼原本性情内向善良,自从嫁给了季彦,被婚姻中的冷暴力逼的内心更加渴望爱,然而道德让他很难迈出这一步。”陈导皱着眉,提点安知靡,“你要演绎出他的纠结,想要爱,又忍不住把心藏起来,不敢让裴炽触碰,懂吗?”
“嗯。”安知靡仔细咀嚼陈导的话,“明白。”
陈导转头和司瑾说:“至于你,我相信你有分寸,爱而不得,又——”
司瑾接话:“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占有。”
不亏是金柏奖的影帝,人物吃的很透,陈导满意地点头,“对,把分寸拿捏好就行。”
安知靡的造型到了尾声,陈导看了眼时间,意有所指:“时间抓紧点,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培养感情,不要频繁NG,争取一次就过。”
安知靡没什么底气地说,“好。”
司瑾笑了笑,“没问题。”
场务清场,镜头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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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场/裴炽家/白天】
自从被季彦警告过后,方淼淼生出了退意,接连好几日出门买菜,都绕的远路。这天,他刚出了门,就被守株待兔的裴炽堵住了。
两人拉扯了几番,几日不见,裴炽难以克制心中的思念,情不自禁吻住了方淼淼。
方淼淼从抗拒到顺服,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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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淼淼面色憔悴,从破旧的楼道里走出来,被外面的阳光晃了晃眼。他抬手挡住阳光,透过指缝虚虚望着天,或许是光线太强,眼中不受控制地蓄起了泪。
他该怎么办?
朦胧的泪光中,他看见光影中站了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他的,冰冷破碎的心仿佛被温暖裹住。
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
方淼淼整个人僵了僵,脸上露出慌乱之色:“你怎么、怎么来这里?快走,不要再来找我了。”
裴炽一腔迫不及待地爱意被泼了冷水,他看着方淼淼害怕的表情,听见自己说:“淼淼,为什么躲我?”
裴炽大步走向方淼淼,将他一步步逼退:“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在我们重逢的地方,等了你三天三夜。”
“从天亮到日落,你都没有来。”
方淼淼怕被邻居看见,红着眼四处张望,隐隐看见巷道外有几个人影走来,他害怕极了,拉着裴炽就往筒子楼里跑。
“进、进去说。”
“Cut——”
陈导说:“很好,下一镜准备!”
......
筒子楼楼道狭窄,很难有藏身的地方。
方淼淼慌乱了脑子,拉着裴炽一路乱跑,终于来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捅了半天,也没捅开门。
就在底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裴炽抓着无措的方淼淼,侧身躲进楼道上有电闸的房间里。裴炽反手关了门,抱着方淼淼就不撒手了。
黑漆漆只有几平米的空间,只够两个成年男人面对面紧贴着。
裴炽将方淼淼抵在墙上,把脸埋在他脖子里,委屈道:“淼淼,你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