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略显俏皮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格外的鲜活。
有了盛予的美颜在前,林与绵不为所动,“没什么,就问问。”
周沐帆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别管他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
咖啡店没有人在,周沐帆轻车熟路地从门口小木牌后面拿出了钥匙,走进门,空气里都是没散尽的颜料味儿,林与绵皱了鼻子,挥手道:“木老板不在,谁给我烤蛋糕。”
周沐帆笑:“你不是想学画画?来给我打下手,从调颜料开始。”
林与绵:“不是你说带我吃好吃的吗?谁要帮你调颜料。”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林与绵还是乖乖地走向了颜料箱,他确实挺想学画画,林晓还没生病的时候,他也没少看她画一些设计稿,虽然对服装设计没什么兴趣,但现在能帮到林晓的话,他还是很乐意学的。
“啷,给你。”周沐帆从角落的背包里掏出来一块速写板以及一本临摹画册,“先从线稿开始,看一下人体的基础比例。”
林与绵刚放下颜料铲刀,周沐帆又将手收了回去,“弄完我再教你,这书可贵了。”
林与绵翻了白眼,三下五除二将颜料脏的部分给挖了出来,周沐帆看着那浪费的颜料,心在滴血。
拿起画板跟他说了一遍基础,便开始画起了墙绘,让他对着书去琢磨。
林与绵走到一旁的小沙发坐下,瞧见沙发后侧多了个黑色布袋,看形状有点像是吉他,他凑过去瞅了两眼,的确是把吉他,“这是木老板的吉他?”
周沐帆头也不回:“嗯,木老板其实是个摇滚乐队吉他手。”
这让林与绵有些惊讶,木老板的气质怎么也不像是玩摇滚乐的吉他手,说他是教书育人的大学教授他还更能接受一些。
“过几天有现场表演,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与绵听过的摇滚乐,大多都是偶尔从盛予房间传出来,只知道声音很大,却并没记住些旋律,想来盛予喜欢应该不会太差,只怪自己不懂欣赏,便有了些想法,“什么时候?”
“唔、、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林与绵点头,又想起周沐帆此刻看不见他点头便应了声:“嗯。”
两人没在交谈,各自专注做着自己的事,互不相扰。
时间过得很快,室外的夜色渐深,直到林与绵肚子发出抗议,他才想起该回家了,看了一眼还在画画的周沐帆,知道他现在还得在多画一会儿,便打了声招呼回了家。
——
林与绵是被场外淅沥沥雨声吵醒的,眯着眼看着外面天还没亮透,朦胧的视线落到窗外一片雾霾似的灰蓝色,雨滴落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闪亮的线。
阖上眼,又有重归黑暗,如记忆中这在头顶的黑色大伞一般,盛予仿佛在他身侧,浅淡的柠檬香味音绕在鼻尖,他吸了吸鼻子,却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雨声都渐渐远去,只有布料摩擦的声音随着脚步在耳边放大,冷风混着湿气只有身边的人是温暖,那点暖意足够让他升温,他伸手想要触碰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林与绵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灰蓝色的水迹依旧,只是他头顶没有伞。
起身时才发现他腰腹以下硬的有些灼人。
晨勃也不是没有过,比这更让他羞涩的事倒也发生,只是这会并不是在梦中,迷迷糊糊间想着盛予产生反应这还是第一次。
仅仅是在伞下同行而已,林与绵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但腿间依旧没有消减的迹象,涨的难受极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磨蹭间心痒难耐,想象着盛予在他身边,呼吸间的柠檬香却让他愈加不满。
林与绵咬着唇伸手在枕下摸出手机,打开那张私藏很久的照片,小小的屏幕上是闭着眼安静的容颜,林与绵一遍又一遍的用视线描绘,每一根睫毛都深入刻画,手中不停,喘息不止,他想拉着那人一起沉沦,最终却也只得轻落一吻。
终于得到释放,快感结束之后便是汹涌而来的羞耻心,他知道那双眼睁开会有多冷,也知道自己这样就是变态。
林与绵握紧了手机,眼前重归黑暗。
变态就变态吧,只要不让哥哥知道。
不让任何人知道。
作者有话说:
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了。
感谢观阅。
第36章 谣言
出门的时候雨势也没见减小,只是气温降了许多,林与绵依旧在市一南站出了地铁站。
保安亭前方举起的巨大咖啡色遮阳伞,站在其中的保安大哥看着举着伞的林与绵:“哟,又来等你哥?”
林与绵点头,收了伞走到了遮阳伞下。
“你哥脾气这么倔,跟你一点也不像啊。”保安看着情绪有些低落林与绵,接下来的话没再开口。
“哪里不像?”林与绵语气认真。
昨天的漂亮男生保安并不是没有印象,毕竟长相这么出众的人很难让人不印象深刻。
“性格不像,”保安大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林与绵,摇了摇头“长得也不像。”
值班室的同事叫了两声保安大哥,他便先去了值班室。
红林与绵身后就是保安厅的玻璃门,他回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没能找到盛予的影子,尤其是眼睛,他的眼睛是有些偏圆形的鹿眼,而盛予则是细长的瑞凤眼,明亮但却多了一些勾人的精致。
星不像他。
少林与绵忽然泄了气,他一边矛盾地想要跟盛予拥有相似,一边又希望他们没有牵涉不断地血缘关系。
先他像是走进了错综复杂的迷宫,找不到方向,更找不到出口。每一条路都像是通向梦里的虚影,但走进去之后才知道他跟盛予之间的距离,是越不过梦的距离。
队镜子里倒映出小区内远远走近的人影,雨幕遮挡了大半视线,那把黑色的伞遮住了那人的上半身,他迅速转身看着那两条长腿穿过雨幕逼近自己。
然后没有片刻停留的走出小区。
林与绵这次却没冲过去。
他看着盛予撑着伞走远,雨滴落在伞布上的声音忽然变得密集,垂直的水珠被拉成细线,在风中摇晃,湿气扑了他一脸,他眨了眨眼睛,雨幕中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回过神来,将自己藏起来的雨伞抽了出来,往学校走去。
教室依旧闹哄哄的,混入了雨声因此更加喧嚣,教导主任背着手正在走廊巡视,不少学生四下跑回班级,林与绵也加快脚步回到了教室。
安静不过一分钟,教导主任离开之后教室又重归喧嚣。而这吵闹的交谈声主要来自于教室后面的秦岸。
林与绵兴致不高,更没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盯着窗户旁的盛予发呆。
“欸,林与绵,”晨宇朝着他眼前挥手,“你发什么呆呢?作业写了没?交给我。”
林与绵回神,从书包里拿出试卷递给了晨宇。
“你怎么了?”晨宇见他神色有些恹恹,“怎么丧着个脸。”
林与绵伸手拍了拍脸颊,赶走了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没有,可能是没睡好。”
“明天周末,我们打算去酒吧玩你去不去?”
明天正好是周日,高三之后他们便从周末双休变成了周日单休,这仅剩的一天假期,林与绵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陪着林晓,有时候陪着她画草图,有时候帮她裁剪一些布料。
盛远安对林晓很好,还让人将原来筒子楼里林晓的操作工具都搬了过来,独立弄出来的一小间工作室,让她可以打发时间。
“我问问我妈妈。”林与绵回答。
“嘁,还问妈妈,幼不幼稚,丢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林与绵回头便看见许成翻了个白眼从他身边经过。
“你不幼稚,你不幼稚你就别告诉你妈,到时候阿姨直接去酒吧给你拧回家。”晨宇毫不客气的拿着试卷敲了两下许成的头,“看看谁丢人。”
林与绵也是后来听穆星说起,才知道许成和穆星其实从小学就开始是同学,一直到高中依旧分到了一个班,这奇妙的缘分让两人关系有些微妙,两人总是这么互怼。
上次许成在网吧通宵打游戏的时候被他妈逮了个正着,直接从网吧拧着耳朵拧了出去,一时成为大家的笑料。这会晨宇毫不客气的“旧事重提”,许成立刻红了脸。
“晨宇,你是他妈还是他姐,你这么护着他。”许成气恼道:“人家亲哥都没护着他。”
这话一出口,四周都静了下来,林与绵也是一愣,他下意识的看向盛予,却依旧只是背影。
许成的话没错,对于旁人的恶语相向,盛予没有义务维护他,但他却依然觉得许成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刺,扎的他酸涩不已。
“关你什么事,”晨宇的视线落过两人,对许成说道:“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许成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他可以对林与绵恶语相向,但却不应该提到盛予,好在盛予此刻并无反映,似乎没听到这边的动静,他“切”了一声,便回到了座位上。
这短暂的插曲并没对旁人造成什么实质影响, 只是林与绵心情越加低迷,大课间的早操取消了,他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雨,放空了自己。
没一会儿边有个同学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门口有人找他,林与绵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周沐帆。
“怎么了?一脸不开心。”周沐帆手里还拿着速写板,理科班的楼下被改造成了画室,专供他们这些美术生使用,他刚从画室出来,路过一班便想着来看看。
“没睡好。”林与绵揉了揉眼睛,他也不算说谎,他确实睡得不好,尤其是早上醒的太早,因此他的语气有些冷淡,“你找我做什么?”
周沐帆挑了眉:“画画还学不学了?”
林与绵换了表情,挤出了个谄媚的笑脸:“学。”
林晓快过生日了,他想给林晓画幅画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太复杂的他画不出来,简单的速写写生多练习还是勉强能入眼的。
“放学之后来画室。”周沐帆勾起嘴角,视线越过他落到了教室里,又抬手揉了揉林与绵毛茸茸的脑袋,“我走了。”
“好。”林与绵抬手拨弄了两下额前翘起的头发,转身走进教室,他低着头因此没看到身后走出来的人,那人很明显也没打算相让,两人就这么撞上了。
突然这么一撞,林与绵身形恍惚往旁边倒去,还好手臂及时撑着门板,好歹是没摔倒,“不好意思。你没...”抬起头便看到身旁的秦岸。
门板“哐”的一声响,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秦岸面色不善,但林与绵还是将话给说完了,毕竟是他撞到了别人,虽然差点摔倒的是他自己。
“你没事吧。”
岸嫌弃似的拍了拍肩膀,像是讨厌与林与绵的触碰,“弱鸡。”
秦岸这声音不低,不少人看热闹似的笑出声,恶意与笑话是那么的明显,林与绵在这笑声中皱了眉,肩膀上的疼痛感也渐渐的传了过来。
他揉了揉肩膀想要错身离开,但眼前的几个男生有意无意的挡在了他面前,“不好意思,让一下。”
两人没动,林与绵想要侧身穿过却也不得其法,只能站在跟前与人对峙,视线穿过两人肩膀缝隙间看到了正望向这边的盛予。
盛予的目光很淡,林与绵都不太确定他的视线是否落到了自己身上,肩膀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他提高音量,“让开。”
其中一个男生闻言笑道:“你谁呀你,你叫我让我就让?”
林与绵没有什么与人争论的经验,他也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或许从来没有和群过,但以往却也没人直白的找他麻烦,此刻这突如其来的为难让他有些无措。
“林与绵,出来。”
林与绵闻声回头,瞧见去而复返的周沐帆站在门口,虽然是在叫他但眼睛却是盯着一侧的秦岸。
林与绵走了出去,“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拿着。”周沐帆将手里的速写板塞到了林与绵手里。
林与绵看着手里的速写板,也知道周沐帆这是过来给他解围了。
因为他昨天明明已经给了一个速写板给他。
“秦岸,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周沐帆淡淡道。
“你说什么?!”
秦岸从周沐帆出现开始眉头就越压越深,他看着周沐帆对林与绵露出的笑脸总觉得烦闷,又想起关于周沐帆是个同相恋的传言,这让他对于眼前举止亲密的两人反感倍增。
周沐帆看着发怒地秦岸,短暂地笑了一下,差不多可以了。
“没什么,”他看了一眼堵在门前的另外两人,“少和低智商的人待在一块,会变蠢。”
气氛从周沐帆出现就变得紧张,林与绵对这两人不熟,也仅仅是知道这两人不是他们班的,是特地过来找秦岸的。
门口那两人死瞪着周沐帆,“你他妈说谁呢?你个死同......”
“闭嘴!”
打断他的话并不是从周沐帆口中说出,而是一旁的秦岸。
那两人识趣儿的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围观的人大多都离开,秦岸在经过周沐帆身边,压低了声音:“周沐帆,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弱鸡了?”
周沐帆笑,“和你有关系?”
秦岸冷笑:“在学校就敢搞同性恋,真恶心。”
周沐帆依旧在笑,只是眼里多了些情绪,他回视秦岸的眼睛,能清楚的看到厌恶,这让他感到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