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结合热——他的暴君
洛行云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来显, 哟了一声,狗狗祟祟地笑:“找你的~”说完便靠坐回椅子上, 表现得事不关己,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透着一股极端的冷静。
鹤望兰懒洋洋地对着电话叫了声:“裴主席?有何贵干?”
裴衍道:“你人在哪儿?”
鹤望兰:“我在回家的路上——想约我啊?”
裴衍:“是啊,一起打拳去不去?”
“不去。”鹤望兰欠欠地打了个哈欠,“今天不想跟你玩儿。”
“那你想跟谁玩儿?”
鹤望兰瞄了洛行云一眼, 闲着的手攀上了他的侧颈。
虎口贴着大动脉,拇指扣住他的喉结。
洛行云半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一样的姿势坐在那里,淡然得不像被卡脖子威胁。
“我跟谁玩和你有什么关系啊?”鹤望兰闷笑一声,眼神却深了, 拇指摸着洛行云的喉结轻轻一转,“怎么, 查我的房?”
“洛行云。”裴衍突然在对面叫道。
鹤望兰没有开外放, 但狭小封闭的车后座里,裴衍略显沉闷的呼吸清晰可闻。
鹤望兰的眼神瞬间红毒蛇一样盯住洛行云,可洛行云还是端坐在那里,淡定地一声不吭, 假装自己不在。
“你叫谁呢?哦~孙若薇她那男朋友啊……”鹤望兰呵呵一笑,“他在你身边?”
“难不成在你身边?”裴衍反问。
“我对人家男朋友可没兴趣。”
裴衍挂掉了电话。
鹤望兰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揣兜里, 心情舒畅地倾身问洛行云:“叫啊, 你怎么不叫?多好的机会。”一脸真替他可惜的神情。
“我为什么要叫?”洛行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上门给你补课,一小时400块钱。”
鹤望兰姿势一僵:“上次不是300?”
“临时加塞加一百。”洛行云微微一笑, 和气生财。
鹤望兰流露出玩味,手掌挪到他后颈,轻轻捏了下,餍足地收回了手。
洛行云无声地喘了口气。
倒不是吓得。他本来今天就头疼脑热,鹤望兰带来的压迫感又让他很紧张,后颈血管一跳一跳,有些喘不上气。
其他也就还好。
鹤望兰对他小洛有点想法,上车就关了他手机,摆明了要两个人聊聊。
小洛支持这个提案。
他当然不会笨到鹤望兰都把手掐他脖子上了,还冲裴衍喊救命。裴衍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呢,但鹤望兰可就贴着他的大腿坐着,这一嗓子喊下去,那可还行。
裴衍知道了,除了干着急,也没别的法子。他现在心理状况不稳定,尽量别让他多担心,鹤望兰把他骗过去反倒是好事了。
至于他自己,鹤望兰能拿他怎样?顶多就是把他揍一顿。
就这么点破事儿他要不能自己解决,算什么男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怕疼,喊救命,也不该冲着裴衍喊啊。
鹤望兰正猜着他俩,这不是坐实了吗,小洛他才不往坑里跳。
他镇定靠在后座上,眼看外头天色越来越黑,朝鹤望兰把手一摊:“手机借借。”
鹤望兰:“?”
“你临时加塞了我得安排一下。”小洛理直气壮地拍沙发,真不把自己当囚徒,“给你补完课我晚上还有一堂呢,你耽误我没事儿,你别耽误你师兄弟学习。”
鹤望兰被这人胡搅蛮缠的本事给弄笑了,将手机还给他,然后很坦然地抱着手臂凑过去瞧。
看他冲谁喊救命,怎么个姿势喊。
洛行云开了机,谁的消息都没搭理,打开他哥的消息列表,发了条语音:“哥,我出门做家教去了,地方太远了你7点准时来接我去下一摊。”然后把鹤望兰家地址甩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自觉关机,上交鹤望兰。
鹤望兰越发有兴味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七点离现在可还有一个半小时。”
洛行云老神在在地诶了一声:“你好好配合,够咱们讲一张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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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挂掉以后,思量片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叶先生,我是裴衍……鹤同学没什么事,就是老师让我今天去给他补英语。他跑没影了,可以给我他的住址吗?”
很快,鹤望兰他小爹发来城郊别墅的定位。
裴衍回学生会办公室里取了几样东西装进书包,也不解释,丢下众人匆匆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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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后,鹤望兰关上了房门,洛行云又站在了他上回羊入虎口的房间里。
“坐这儿吧。”鹤望兰从桌前抓了把椅子,摆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审讯的架势。
洛行云坐了上去,把书包抱在跟前,顾自翻书:“你想补什么?”
“那天的人是你吧?”鹤望兰俯下身来撑着扶手,把他整个圈在身前,黑色的长发扫在洛行云手臂上,眼神愈发邪恶嚣张。
“不是。”
鹤望兰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洛行云张了张嘴,琥珀色的眼睛在昏灯下清浅得透明:“……不是。”
鹤望兰舔了下嘴唇,手指愈发用力:“你老实认下,我下手还能轻点儿,懂?”
洛行云眨了下眼:“我冤枉啊!”
鹤望兰死活撬不开他的嘴,微微松手,定定瞧着落在他脸颊边上的红色指印:“姓洛的,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会看不起你的。”
洛行云心想,看不起就看不起呗!我又不掉块肉。
手却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你看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鹤望兰忽而一笑,甜蜜地蛊惑:“你说了,我又不会拿你怎样。”
那我不说,你就更不会那我怎么样了嘛……
“你为什么就非得把我抓起来言行逼供?为什么是我?”
“前一天我被人偷袭,第二天你就跟裴衍好上了,这不是巧了吗不是?”鹤望兰一直抓着洛行云的下巴,让他合不上嘴,此时他嘴角有些湿润,鹤望兰鬼使神差地没把手指挪开。“裴衍那个孙子我知道,骨子里又冷又独,他不会无缘无故待人这么好。”
“我跟他认识好几年了!我们初中一个学校的,高中并排坐了一年半。我跟他混的时候你还没来城南呢。”
“编,继续编。”鹤望兰不轻不重拿手背扇了他一嘴,“真当我不敢拿你怎样?”
他用的力道不重,但折辱人的意味很强烈。
更可怕的是鹤望兰一旦动上了手,眼神蓦然就变了,很快又按捺不住地扇了他一下,好像很喜欢这种□□的感觉。力道依旧不重,但他呼吸变紧了,从骨子里释放的侵略欲。
洛行云顿了一下,很快仰起脸来,灯光下和缓的五官,蓦然也变了一副样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挣开了封印,不再约束力量。
他仿佛根本没吃打,闲闲地啧了一声,连声逼问:“你对这事好像很在意啊?你没少跟人打架的吧?跟裴衍交手也不在少数,为什么你就揪着这事儿不放?你根本没证据的吧?你却追着我咬,为什么呀?”
洛行云抬起了脊背,不怕死地凑到鹤望兰跟前,琥珀色的眼光竟很张扬:“你再这样攀咬下去,我都快以为你就是对我比较感兴趣……”
他进一寸,鹤望兰就蛇一样缩了回去,拧着眉垂着漂亮的桃花眼。
半晌,鹤望兰道:“既然你这么说,你就别跟裴衍了,你跟我吧。”
“我不是裴衍的人。”洛行云纠正道。
鹤望兰把手落在他脖颈,微微扯住那一撮尾发,用力:“那不就更好了吗?”
“我是好学生,我不会打架,帮不了你啊哥哥。”洛行云慢条斯理地拿出纸笔,笔记本摊在膝盖上,右手拇指顶开了圆珠笔的帽盖,在指尖旋转。
这是谎话。
他学会打架,比一般人要早很多很多,那位的A值,也不比鹤望兰、裴衍之流低。
只是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动手了。
他瞧着鹤望兰的脖颈,估算着,这么近的距离,圆珠笔的尖端,他几近成年人的力量,刺穿皮肤、浅筋膜、舌骨肌、甲状腺峡部,最后插入气管的模样……
鹤望兰随意把他笔抽了丢在脑后,膝盖压上他的大腿制住他:“别装傻。”
圆珠笔在地板上滴溜溜地滚,鹤望兰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垂眼:“一小时十五分钟,我能完全标记你。”
洛行云发出一声灵性的诶呀:“我是Beta呀!”
鹤望兰莞尔:“Beta就不可以了吗?”
“可以啊。”洛行云笑眯眯的,“我是男人我不亏。”
鹤望兰愣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几个菜啊喝成这样,还想我伺候你?你想的挺美。”
“我伺候你也行。你长那么好看,我也不亏。”洛行云轻佻地朝他一挑眉。
鹤望兰更加用力地揪住他的发尾,逼他把头扬得更高,颈部绷直了露出白皙漂亮的线条,仿佛要从他身体里揪出另外一个灵魂。
这人平时又怂又狗,真出了事儿倒是沉得住气,完全变了个样,放肆得很抢眼:“你真的不怕?”
“男人嘛。”洛行云笑,“睡一觉怕什么。”
“想不到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还挺浪……你跟裴衍睡过?”
“你不要总扯到他身上去,你喜欢他啊?”琥珀色的眼睛灵动地瞪了他一眼。
“我喜欢你。 ”鹤望兰的手插入他的发间,“你一点儿都不怕我,嘴又甜,来,多叫几声哥哥给我听听。”
“哥哥,我怕的要死。”洛行云一脸平静,眼中凛然,“可我没办法啊,来都来了……你要干什么都快一点。我7点还要去赶下一摊。”
鹤望兰揪着他的发尾没动。
洛行云料他也不敢。
他估计鹤望兰这一出跟他今天莫名的不舒服有关系,继裴衍之后,鹤望兰也被他的信息素影响了,他应该已经有所察觉。
鹤望兰虽然凶,但人家也是有牌面的Alpha,这要是真标记了他,那是一辈子的事儿,多没出息啊。
他亲眼看见鹤望兰连顾清积都不敢咬,人小顾多漂亮啊。他咬自己,他图什么呀?
洛行云施施然顶着一身的信息素静候标记。
鹤望兰是真没见过这样的主儿,磨了一下后槽牙,绷着脸低下了头,嚣张地冲他颈后张开了嘴——他就不信他不怕。
鹤望兰动作极为缓慢,等着看他哭,等着看他哭着求自个儿。
洛行云不哭,洛行云更不求饶,他不会求饶。
同时他的眼神瞄上了茶几上的台灯,暗地里张了张五指。
他一个处男魔法师,的确不在乎跟谁睡觉。不过,任何人在跟他睡觉之前,他都会让他见血——胸很大的女孩子除外。
有没有用不论,打一定要豁出性命打。只有打不过了才能躺平挨操,这就是他们直男最后的尊严。
只不过他毕竟发了结合热,感觉到有陌生的Alpha靠近,皮肤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鹤望兰闷笑。
正当他的牙齿堪堪扣上洛行云的后颈、而洛行云的手摸到台灯之时,阿姨恰到好处推开了门。
“裴老师,就是这里……”
她往门里看了一眼,一时语塞,整个人都不好了,少爷又双叒叕在整幺蛾子!
倒是新来的英语老师淡定地嗯了一声,彬彬有礼进了门,把门关上,隔绝内外。
Alpha单肩拎着书包,站在阴影里。
刹那间,苍青色的信息素汹汹涌涌铺天盖地。
“在干什么?”很轻的质问,气息不稳。
眉弓阴影下的深邃双眼,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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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都是直觉十分敏锐的生物,更恍若鹤望兰和裴衍明争暗斗这么多年。
鹤望兰始终觉得裴衍比他不是东西多了,表面上看上去挺斯斯文文,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家都说他坏,鹤望兰自己也承认,但他的坏和裴衍的坏,不在一个档次。
——因为但凡身体素质越强悍的Alpha,越容易失控!
偶尔几个瞬间,鹤望兰捕捉到裴衍看他的眼神,他都不像是在看人,像是在看虫豸,或者某种动物。
这就是鹤望兰特别烦他的一点,裴衍的那双黑眼睛里,好像根本就缺乏作为人类的情绪。
衡量他们Alpha的精神状态,通用的是海格拉姆测验,测验结果用数字赋值,也就是俗称的A值。
除此之外,用于普通人的SAN(sanity)值也可以用来表述Alpha心智健全程度。
一般来说,A值越高,SAN值越低,越接近失控。
鹤望兰不知道裴衍的A值究竟是多少。他自己超过90接近100,SAN值在60左右浮动,已经是濒临危险的分数,有人格障碍倾向,每个月要去固定的社区心理诊所报道。鹤望兰凭直觉觉得裴衍比他还要高得多得多,不然没道理他打不过 。外校的校霸暗地里叫他“帝皇”是有道理的。
只是裴衍这么多年来,好像也没有要失控的意思。
他学习成绩优异,行为举止合体,天之骄子,次次考试考全校第一,高票当选学生会主席,大家都喜欢他,他也从没有崩坏的迹象。
就算是鹤望兰跟他时不时争风头,裴衍也拿捏着分寸,揍他揍得很合规。
鹤望兰就放松了,觉得是自己想多。
……但是在这一刻,裴衍笔直站在他对面盯着他俩的时候,鹤望兰有一种强烈的、危险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