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心看风景[现代耽美]——BY:小合鸽鸟子

作者:小合鸽鸟子  录入:04-24

  他慢慢靠近。就着姜诺捂住下半张脸的姿势,拉近两人的距离,使得姜诺的唇碰上手背。
  趴在桌底下的出息大气不敢出声,缩回舌头闭上嘴用鼻子呼吸,见证宴若愚和姜诺隔着手心手背的温度,完成了一个悄无声息的吻。
  单身狗出息闭眼不敢看,埋头装睡。姜诺把手挪开,和宴若愚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听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也在观察你。”
  ——当你冷静、克制、内敛,清心寡欲如同局外人,在划定的安全区内观察我,我也在看着你,赋予你存在的意义。
  *
  这种久违而强烈的存在感足以击溃姜诺所有的心理防线。他不再躲闪,不抗拒宴若愚即将落下的吻,迷迷糊糊还没清醒的伊斯特猛然睁大眼,大喊大叫:“我靠!”
  姜诺被惊着了,怂着肩膀像个偷吃糖被发现的孩子,慌里慌张对伊斯特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就是你想的那样!”宴若愚握住姜诺的手放在腿上,坦坦荡荡对伊斯特说:“既然你都看见了,那我们也不瞒着了,其实我和姜诺——”
  “你和姜诺要鸭狗双全了!”伊斯特根本就没看到他们差点亲上嘴儿,注意力全在鸭子上。不知不觉中它已经钻出脑袋和翅膀,只有下半身还和蛋壳连接,出息也不再装睡,跳上一张椅子看那只一口就能吞下的鸭子。
  伊斯特给其他人打电话,没过多久,林淮和宋舟就结伴来了,两人都还是原来那身衣服,好像回房后没睡觉,而是促膝长谈了整晚。
  然后白玛和elves姗姗来迟,七个人加一只狗围住麻将桌,目光齐刷刷全在鸭子身上。
  它挣扎着跟剩下的蛋壳分离,翻了个身露出屁股,和蛋壳上几乎快分辨不清的四个字。
  “……嘻、哈、圣、蛋?这谁写得,这么恶趣味!”
  “额……蛋拿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可能是前人的寄托吧。”
  “然后蛋里蹦出个特朗普,靠。”
  “特朗普也挺好的,makeChinesehiphopgreatagain就靠你了鸭。”
  “神特么特朗普,梁真要是知道了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嗷呜嗷呜,嗷嗷嗷呜!”
  “冲鸭冲鸭,小jiojio露出来呀……”
  “一只脚蹬出来了!”
  七个人一只狗围着鸭子瞎聊,当真是七嘴八舌,但小鸭子又陷入了疲倦期,瞪不动另一条腿,眼睛也慢慢闭起来。
  大家伙看着急了,把蛋捧在手心里,想帮忙吧,见着蛋壳边缘的血丝又怕帮倒忙,就把蛋托付给旁边的人,这么传来传去,最终传到姜诺手里。
  姜诺双手捧着,也下不定主意,想把鸭蛋递给宴若愚,宴若愚下巴一缩眼睛一眯,不愿意去湿漉漉的鸭子。
  可当姜诺把鸭子捧到他面前,原本精疲力尽的鸭子缓缓睁开眼,仰起头看宴若愚,发出小鸟一样的细细叫喊。
  “……它认你当妈妈。”姜诺把手又往宴若愚面前递了递,说,“你帮帮它。”
  话音刚落,小鸭子又叫唤了两声,跌跌撞撞想爬起来,却又摔倒在姜诺的手心,胸膛剧烈地起伏,仿佛整个身子都是跳动的心脏。
  这种对生命的渴望击中了宴若愚,驱使着他去触碰和感知,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剥开剩下的蛋壳。血渍只存在于边缘,小鸭子已经把营养全都吸收了,往下剥,蛋壳内部全是白的。小鸭子感知到外力地帮助,重新开始蹬脚,将蛋壳拔出时所有人都围着宴若愚和姜诺,见证一个生命的诞生,在姜诺手心里,在宴若愚的帮助下。
  “它把jiojio撑开了。”
  “歪日,它怎么还有力气,不休息一下吗?”
  “它是不是想站起来。”
  “站起来好啊,站起来,特朗普,makeChinesehiphopgreatAgain!”
  “给它取个名字吧,它以后还会变白的,总不能真叫特朗普。”
  “那叫什么名字呢?”
  “对啊,叫什么呢……”
  围观的人齐刷刷看向姜诺,姜诺看向宴若愚,问:“叫什么?”
  宴若愚也问姜诺:“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姜诺想推脱,但宴若愚的眼神很坚毅,十足信任的要把这个权利交付给他。
  所以姜诺说:“叫它妹妹吧。”
  宴若愚眨了下眼,看不出这鸭子到底什么性别,姜诺又说:“你不是喜欢叫我姐姐吗。”
  姜诺不在乎了,说:“它就是个男孩,也叫妹妹。”
  “……这个名字好。”
  “确实,妹妹比弟弟可爱多了,弟弟都是臭的,妹妹香喷喷。”
  “那我们都是哥哥,靠,这鸭子怎么这么幸福,这么多哥哥。”
  “出息乖哈,把嘴巴闭上,你这嘴能吞五个妹妹,怪吓人的。”
  “嗷呜嗷呜,呜呜呜呜。”
  ……
  其他人继续闲聊,目光全都落在扑腾翅膀挣扎起身的鸭子上,并没有注意到宴若愚在姜诺额头亲了一下,姜诺没躲,很腼腆地笑,没拒绝宴若愚得寸进尺地又落下一个吻。
  他们好似也跟着手里的生命重新出生了般,不管你是住棚户区的外地人还是锦衣玉食的富三代,所有人在生命面前平等。
  而这个屋子里不止有他们两个人,还有海外留学生,偶像练习生,普通高中生,有最质朴纯真的少数民族,也有最具商业气息的新生代,他们齐心协力孵化出手里的“嘻哈圣蛋”,从地下生长到艳阳天的中文说唱就有可能greatagain。
  *
  他们最后全睡在宴若愚房间里,横七竖八躺满两张床,出息睡在中间的空隙里,放鸭子的保温箱放在床头。
  他们肯定都听到了敲门声,但谁都不愿意去开,只有出息勉为其难地晃悠过去,咬开门把手。门外的梁真垂眼,一见给自己开门的是条狗,就意识要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见到屋内的情形后还是两眼一抹黑。
  “孩子们,快起来,你们这样被记者拍到了是会上头条的!”操碎了心的梁真拍打选手们的后背肩膀,好说歹说终于让所有人都睁开眼,全都迷迷糊糊的,问梁真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问你们呢,一个个全都不带手机。”梁真没训他们话,只让其他战队的快去跟自己导师联系,赛制又有变化,三天后录制的不是9进6,而是大魔王来踢馆。
  “大魔王?”林淮撑不住地又躺回床上,脑子转不过来地问,“什么大魔王?”
  梁真强行将蹭到宋舟怀里的林淮的林淮拉起来,说,“还能有谁,当然是前三季的冠军,每个战队派一人出来跟前冠军1vs1,赢了晋级,输了淘汰。”
  “那冠军都是谁?”白玛遇到知识盲区了,诚心诚意问梁真。另一张床上,被宴若愚从后面搂住的姜诺也逐渐清明,听见梁真说:
  “pai,路政,何塞。”


第84章
  七月底,沪上,livehouse后的小白楼内,梁真和队内三位成员围着桌而坐,商量要选谁参与三天后的踢馆赛。
  他们在上一场比赛获得的票数最多,所以拥有第一选择权,可以任意挑选三位冠军中的一位。
  三位冠军各有特色。Pai年纪最大,综合实力也最强,当其他rapper把西方的唱法和风格奉为圭臬,他就已经开始将说唱本土化,加入中国特色。
  这种特色当然不是京剧唢呐的叠加,这样的中国风形式再漂亮,内容也是空洞的。所以Pai另辟蹊径,开创中式匪帮说唱“江湖流”,在歌曲中加入武侠和市井元素,从曲风到唱腔都不可复制、独一无二。
  他是三届冠军中最当之无愧的那一个,梁真组里的三位选手都还太年轻,既然有选择空间,没必要硬碰硬。
  他们把目光放在路政和何塞身上。路政夺冠后就回国外念书了,近几年发的歌试验性大于听感,介于踢馆赛依旧由大众评审投票,选不按常理出牌又没什么知名度的路政会大大增加获胜率。
  于是他们把各位大魔王先放一放,先商量到底由谁迎战。
  如今每组导师都有三位成员,派出去的那名选手如果获胜,就晋级全国六强,但如果迎战的三名选手全都守擂失败被淘汰,那么剩下的六名选手就是全国六强。
  所以留在战队里安静如鸡才是最安全的,至少能再活一期。有人求稳,就总要有人去应战,林淮有把握能赢路政,就举起了手。
  但自告奋勇的不止他一个,姜诺说,他想选何塞。
  一直回避这个名字的梁真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眼旁边的摄像机,小声劝姜诺:“我知道你跟他有些恩怨,但没必要在这个舞台上……”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说,“他下个月就要跟鑫传娱乐老总的女儿订婚,林哲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
  梁真言下之意是何塞背后水太深,怕姜诺一脚踏进去就被淹了,但姜诺执意。
  姜诺说:“我不是想出风头,让我去吧。”
  梁真最终把深吸的那口气吐出来,问姜诺想唱什么歌,姜诺给他姜善的最后一首歌《追忆》。
  姜善当时已经做了截肢手术,也没办法离开病床,他用左手歪歪扭扭写完歌词,守在病床边上的姜诺再用手机录下他的声音,处理后用不真诚祷告者的马甲发出。
  他们之所以没用真实的账户,是因为当时跟风辱骂姜善的人成千上万,姜善不希望这首歌的评论区里乌烟瘴气,所以用那个马甲发。
  姜诺没反对,于是之后给这首歌留愁伤感言的人成千上万。后来有人猜测这首歌是姜善写得唱的,也不会像两年前那样被追着骂,而是收获“rip”的跟贴。
  姜诺没什么追求,看到大家不对逝者网络暴力,他原本也就满足了,直到今天早上听梁真重新提起何塞的名字,他被宴若愚从后面搂着,捂着胸膛,他感受着对面和自己的心跳,才重新认知自己般燃起某种斗志。
  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也不怕摄像机捕捉到对话中的私密。这段花絮播出后确实引起不少争论,原来不真诚祷告者皮下有姜善、却又不止姜善。原来姜善真的没吸毒,而是得了很痛很痛的病。
  互联网终究是有记忆的,那份污蔑姜善吸毒的药检报告被重新挖出,越来越多的人顺藤摸瓜,想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放出来的。
  曾经不了了之的一切逐渐清晰,矛头逐渐指向姜善退赛后的利益获得者。自从姜善被大规模网爆后,姜诺就不怎么看社交软件了,这些瓜全都是冲浪小能手林淮筛选后复述给他听的,幸灾乐祸手舞足蹈,等着看何塞跟姜诺正面比拼后翻车。
  姜诺会听,但挺波澜不惊的,还是觉得应该拿作品说话。录制排在晚上,中午,他和宴若愚一起去酒店附近的商圈吃饭,吃完后坐在一家蛋糕店里休息喝奶茶,等到点后再去livehouse彩排。
  这家店是林淮和宋舟推荐的,宴若愚往群里发了个位置共享,他们俩也来了,等会儿可以一起坐宴若愚的车走。
  时间还算充裕,宋舟就点了个鲜花蛋糕,,手边一杯奶茶。几天前他停了那些维生素,停药前兢兢业业不碰咖啡因,停药后时常会晃晃悠悠失平衡,被林淮发现好几次。
  但宋舟不想被林淮关心,绝口不提那些维生素到底是a还是bcd,不仅蛋糕不断,还开始喝奶茶。
  他天天高热量,却没见胖,使得林淮随时随地都爱往他脸上瞅,手指机械性地滑动刷热搜,心思却全在旁边看手机的宋舟身上。
  然后他突然在余光里看到一个“爆”。这年头除了明星结婚出轨,还能有什么新闻能爆。林淮不由收回视线,先恰个瓜,没仔细看标题就点开,营销号的九宫格图一跳出来,他就“啪——”的一声把手机放下,屏幕朝下。
  他这动静惊到了宋舟。宴若愚还低着头,一直在跟裴小赵聊刚拿下的几个联名,裴小赵那边突然安静,再突然发来几个“对不起哭泣·jpg”。
  宴若愚一脸问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裴小赵给他发了条微博链接,说:“我马上去调查是谁干的。”
  宴若愚都没点开,看见链接附带的那几张图,就能想象下面的评论。
  他脸都青了,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姜诺。一无所知的姜诺托着下巴,保持这个姿势看向窗外已经很久了。他真的很喜欢去观察,于他而言,店外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又有什么表情比虚拟的网络有趣多了,所以当他扭过脸,并不能理解同伴为何如此担忧地望着他。
  “……怎么了吗?”姜诺茫然地问。他注意到宋舟打开的软件是微博,正要掏出自己的手机也看看,宴若愚摁住他的手,打包票道:“你先别看,这件事我会帮你摆平,你什么都别看,先安安心心录完今天的比赛。”
  “嗯,千万别看,会影响心态的。”头一回吃瓜吃到自家房子塌了的林淮结结巴巴地附和,宋舟也把手机关掉,郑重其事道:“珍爱生命,远离网络。”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姜诺确实被他们几个神经兮兮的样子逗到,笑了一下。
  然后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其他三人也一副警铃大作的紧张样。姜诺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给他们看来电显示上显示的“姜智”,说:“我总不能不接吧。”
  姜诺从位置上起身,出蛋糕店的门后接通姜智的电话。
  他没站在一个地方,而是随意的走动,但电话那头的姜智比屋内的三人都要激动,开口就说:“哥你别看那些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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