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最后是萌虎直播的事。”
说到这里,杨付观露出一个笑容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昨天表现很好,打了一个翻身仗。”
“你就继续保持昨天那种感觉,会画画就多画一点。”
“一个月后我们再考虑要不要续约,如果数据好,我还有筹码跟平台争取多点待遇,比如提提价什么的。”
说到钱,林西则的眼睛亮了亮。
虽然现在手头宽裕了点,但就像杨哥说的,如果以后小唯的事曝光,他很可能接不到工作了。
这样一来,就有必要未雨绸缪,先攒点钱,为以后退圈做准备。
“嗯,谢谢杨哥,那就麻烦你了。”他笑着对杨付观说道。
“哎,分内事而已,没有什么好谢的。”
杨付观摆摆手,“你先看看文件,熟悉一下流程,我就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饭吗?”
想到时越刚刚做饭的样子,杨付观不由一僵。
这饭,他哪敢吃啊?
“不了不了,我约了人呢。”他摆手道。
“那好吧,等下次再来。”林西则也不勉强他。
“你们谈完了?”
这时,时越的声音从走廊方向传来。
“嗯嗯,已经谈完了。”杨付观下意识回答道。
时越看了他一眼,“杨经纪是准备走了吗?”
“是啊。”杨付观颔首,心里却想着,难不成时越想留他吃饭?
那他是留还是不留呢?
“哦,那走吧,我送你。”却听时越说道。
这下不仅杨付观,连林西则也看了过去,他本来都忘了,这下又想起他们有秘密瞒着他的事了。
他撇撇嘴,故意作对,“杨哥是来找我的,我送他就可以了。”
时越看他一眼,笑:“家里没有盐了,杨经纪不是有车吗?我想让他送我去超市。”
“盐?我去买也可以啊。”
“那我们问一下杨经纪的意见?”
于是,他们都看向了杨付观。
顶着两人的视线,杨付观只觉得压力山大,最后……
“你们先聊,我去上一下洗手间。”
看着杨付观竟然尿遁了,林西则不免有些气。
这两人,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啊?
难道说……
就在林西则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又还没有清晰的念头时,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
“想什么呢?”时越微弯腰,跟他视线平齐,“从刚刚就一直气鼓鼓的。”
林西则皱眉,“我没有。”
“还说没有。”时越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这脸都鼓得跟包子似的了。”
林西则避开他的手,转过身去不理他。
“这是怎么了?”时越贴身跟在他后面,虽然这么问,但脸上的笑却没止住。
“没怎么,你想送杨哥就送吧。”
林西则也不看他,坐到沙发上,双腿盘起,一副别来烦我的表情。
屋里开着暖气,他的羽绒服已经脱了,露出里面宽松的羊毛衫。
圆圆的领子松松垮垮,因为他的动作往一边斜拉下来,露出少年白皙的肩和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偏偏少年没有这个自觉,还抓了抓金灿灿的头发,把一头短发弄得乱糟糟,更多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时越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眸底涌动几分危险。
他顿了顿脚,还是走过去,规矩地坐在他身边。
捏起果盘里的一颗紫葡萄,一边剥,一边问他:“是因为我说让杨经纪保密的事?”
林西则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哼哼一声,不说话。
看他气呼呼的,时越却觉得有些甜。
这小混蛋绝对是吃醋了吧?终于知道在意他了吗?
“杨经纪之前就见过我,跟我家里人也有一点联系。”
他早就想好了理由,一点不怂,“所以我请他保密,不要告诉别人我现在住你家的事。”
林西则板直的脊背,慢慢松软下来,像只被顺毛的猫,受到安抚之后,浑身炸起的毛发垂顺下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歪头想了想,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时越。
“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就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而已。”时越笑着,将剥好的葡萄送到他嘴边。
“所以别气了,好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晶莹剔透的葡萄,按在少年红润的唇上。
在他的挤-压下,少年半推半就地张嘴,将那颗葡萄咬进口中,咬合间,唇瓣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男人的指尖。
就好像……在亲吻他一样。
林西则没发觉这幕有多暧昧。
前世在大魏,身为长兄,每次都只有他去哄人的份。
第一次被人哄,他感觉还挺新鲜的。
“好吧,不气了。”
林西则尝着嘴里甜甜的果肉,已经完全忘了刚刚为什么那么不爽了。
“那我送杨经纪下去?”
时越望着他莹润的唇,轻轻舔了一下指尖,看着暧昧极了。
林西则没发觉他的小动作,此刻,他已经完全被果盘里的葡萄吸引了。
雾草,这菩提子好甜啊!
他捏起一颗,自己剥了起来,嘴上说道:“嗯,去吧去吧,你到超市顺便给我买几包薯片回来。”
“好。”
时越笑着起身,准备去洗个手,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猫着腰躲在走廊偷看的身影——
杨付观看着他们,满脸都是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要说:
时越:狗粮好吃吗?
第32章
杨付观将车开出大院, 缓缓停在路边。
“啪嗒——”
积雪从行道树的树梢滑落下来,砸在他的车窗上,又被雨刷吭哧吭哧地刷干净。
沉默,良久的沉默。
“越公子……”
杨付观终于扛不住, 看向身旁穿着杏粉色长外套的青年。
“不是说叫我盛冬?”
“对对对, 盛少, 您现在有什么吩咐?”
时越瞥他一眼, “去超市。”
“啊?”
“买盐。”
“……”还真去买盐啊?
杨付观只好点头,开车送他去超市, 只是到了超市门口, 等了一分钟,还是不见时越动弹。
“盛少?”他望向时越。
“嗯?”
看他疑惑,杨付观心里犯嘀咕, 只好开口问他:“您不是要去买盐吗?”
时越挑眉, “你确定要我去买?”
“……”
杨付观默了默,好吧,是他想多了,有他这个跑腿的在,时越大少爷怎么可能亲自去买盐?
此刻在他面前的, 才是他熟悉的时越,那个众星拱月的贵公子。
他认命地解开安全带, 下车进了超市。
只是一边走, 他不免一边腹诽, 时越和林西则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他方才喂林西则吃葡萄的画面, 杨付观感觉心肝直颤,除了演剧,他真的没见过时越这么温柔的样子。
但他为什么要在林西则面前演戏呢?
虽然他本名确实是盛冬,但他就是时越的事,却是瞒着的吧?不得不说,越公子的演技真的绝,也难怪林西则会相信他的鬼话。
等杨付观买了盐出来,就看到时越伫立在路边,手指间夹着根烟,吞云吐雾。
帅是帅的,但还好现在换了身黑皮,很少人能把他认出来,不然被娱记拍了还得了?
“盛少,您的盐。”
时越侧身看他,过了一会,在杨付观的笑容快要僵住时,终于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杨付观感觉压力有点大,他隐约听尹舒芸说过,时越大少爷只有在心情十分暴躁的时候才会吸烟。
“你把刚刚看到的都忘掉吧。”
时越将燃了一半的烟扔在雪里,踩灭。
其实,今天杨付观突然来访,确实杀得时越措手不及。
他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被杨付观撞破,虽然在林西则面前蒙混过关了,但事情也变得更加麻烦。
“刚刚看到的?”杨付观偷偷瞄了他一眼。
时越抬眸,很平静地看着他,“就是刚刚在林家看到的。”
杨付观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盛少,您现在跟林西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需要跟你报备?”
顶着他充满压迫性的目光,杨付观有些迟疑。
不过想到林西则,他还是咬牙道:
“掌握艺人的基本情况,尤其是恋爱方面的风吹草动,是身为经纪人该做的。”
也不知他哪一句戳中了点,时越的神色忽然缓和下来。
“我在追他。”
他抿了抿唇,眼睛看向别处。
杨付观露出一副“你在说啥”的表情,良久才问:“以盛冬的身份?”
时越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说到这个他就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跟林西则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以至于这个小混蛋恢复了前世记忆,他却还得换个身份才能接近他。
“林西则信你?”
时越耸肩,“你刚刚也看到了。”
也是,杨付观点点头,如果他不知道时越原名就叫盛冬,或许也会被他的演技欺骗了。
杨付观勉强消化完,理了理逻辑。
所以之前时越一直针对林西则,不让他跟喻庭晏在一起,是因为他喜欢林西则?于是针对完了,再换另一个身份去追求他?
这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哪个憨憨会这么做?
“那喻少呢?”杨付观忍不住问他。
一起共事多年,时越对喻庭晏的特别有目共睹,所以大家才会一致认为他们是一对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面会出现一个林西则,直接把喻庭晏拐跑了,时越也如大家猜想的那样,出手对付情敌。
但现在的情况突然复杂好多……
“您之前针对西则,不是想追回喻少吗?”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青年冷声道:“我跟喻庭晏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以前都叫小鱼的,现在竟然喊全名了?
“那……那是哪样?”杨付观好奇地问。
时越双手插进兜里,垂眸冷冷地俯视他。
杨付观身高才一米七二,在接近一米九的时越面前,瞬间成了矮子,更别说气场上的差距了。
他只好认怂,“额,不好意思,我越界了。”
“不该问的别问。”时越警告了一声,倒也没为难他。
“总之,以后别在林西则面前提起时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说,就说点好的。”
杨付观:“……哦,好。”
时越摸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等他铃声响了才按掉。
“这是我的新号码,有事可以联系我。”
他伸手拍拍杨付观的肩膀,一脸郑重地道,“我一直挺看好你的,你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为公司做的贡献我也看在眼里,升职加薪这些都好说,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如果今天的事传出去……我可能就不好做了。”
“你明白吗,杨经纪?”
明明是在冰天雪地里,杨付观却忍不住额角冒汗,“明白明白。”
“你最好是真的明白。”时越插着兜,转身要走。
“等等!盛少,我可以再问最后一句吗?”杨付观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您对林西则,是认真的?”
亦或者,只是你们有钱人的一个游戏?
时越瞥他一眼,本不想回答,但转念一想,又怕他给他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淡淡说道:“杨经纪,你觉得我很闲吗?”
说完,他就揣着那袋盐,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杨付观挠了挠头。
说的也是,如果不是认真的,就时越大少爷这性子,会费这么大劲讨好一个人吗?
就是总觉得……有点憨批-
绯色俱乐部,周寻跑进酒吧,又马上放缓了脚步,假装自然地来到喻庭晏面前。
“林西则走了?”
他左右看了看,问道。
少年坐在吧台后,手里端着酒杯,旁边还放着瓶伏特加。
他看上去有些醉了,脸颊染着两坨红晕,眼睛里盈着水雾,皱成小疙瘩的眉头,透出苦涩和哀伤。
他摇晃着酒杯,轻声道:“你不是在楼上看着吗?”
周寻一顿,有些尴尬地扶了扶眼镜。
“我只是关心你。”
“所以还叫人放了监听器?”喻庭晏歪了歪头。
周寻:“……”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小鱼这么敏锐又耿直呢?
喻庭晏没再理他。
既然开口跟他借了这个场,他就已经料到他会做什么了,所以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抬起手,灌下一口酒。
烈酒烧喉,他受不了这刺激,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周寻无奈,伸手夺过他的酒杯,帮他顺了顺背,沉声说道:“你别喝了,胃该难受了。”
“我就要喝。”
喻庭晏缓了缓,眼泪忽然啪嗒啪嗒往下掉,“呜呜……为什么不给我喝酒?我好难受……”
一直在林西则面前憋着,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少年趴在吧台上,呜呜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