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这臭小子还挺能打?”
眼见两个手下晕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刘老大脸色凝重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怂,这臭小子能一个打两,难道还能一打十吗?
“兄弟们,一起上!”
“是!”“揍他妈的!”“上!”
看着他们一拥而来,林西则不仅不害怕,眼神还流露几分兴奋。
好久没有战斗了,这才是他熟悉的主场!他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好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林西则拿着棒球棍,直接将它当短棍使,他中间又抢了一把,左右开弓,打得酣畅淋漓。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力量不足,体力也有限,战斗中并不恋战,全靠走位和对致命部位的精准打击,争取一棍一个,绝不浪费。
战斗不到五分钟,他们已经倒了一半,一个个打得倒地不起,捂着痛处嗷嗷直叫。
打哪里最疼,却又不伤人性命,林小将军是过来人,经验十分丰富。
远处的路人都惊呆了。
本来以为会是一桩惨剧的发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只见少年一套棍法如行云流水,打得从容冷静,干净利落又赏心悦目,与此同时,还把敌人打得满地找牙,简直像在看武打片一样。
本来还有人准备报警,愣愣地看了会,才反应过来要拿手机拍。
只是战斗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
当那十来个人全部倒地之后,林西则也累得有些微微喘-息。
体力还是他的弱项,幸好这些人也是花花架子,虽然应该是练过的,体格也很好,但基本功一点也不扎实。
他手里拿着棒球棍,一脚踩住那个刘老大的胸口,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问道:“现在打也打过了,所以可以说了吧?找我什么事?”
刘老大都快哭了,他脸上已经挂了彩,鼻青脸肿的,一点也没有刚刚的威风。
他是真没想到,这少年看着弱不禁风的,竟然会这么生猛,不仅把他们十来个人打趴下了,他自己还一点伤也没受。
他们十几号人,竟然被完全碾压,赵少爷可没说过这小子这么厉害啊!来之前还叫他们下手别太重,这特么的他们连近身都做不到好不好?
“我问你话呢。”
见他居然还走神,林西则拿球棒拍拍他的脸,眼睛里流露几分不耐。
“快说啊,我赶着回家吃饭。”
刘老大见事已至此,却没有完全绝望,他朝着他们刚刚冲出来的巷子方向喊。
“云先生,您还不出来帮忙吗?”
林西则抬头,等了有一会,才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慢腾腾地从巷子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高挑,不算特别健壮,留着一头黑色中长发,一身黑衣,脸上却戴着个青色面具,看不到他的脸。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来,林西则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来自他练武多年的直觉。
只是看着那张面具,他却有点呆愣。
踩着地上人的脚收了回来,他捏着球棒的手微紧,眼睛紧紧盯着来人,注意力提高到了极点。
这是一个高手,即使放在前世,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存在。
他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武道已经衰落到了极点,他还特地在网上查过,全国的武道馆寥寥无几,内家高手更是已经绝迹。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今天还会遇到一个。
而且,还戴着青乌门的面具。
“你会武功?”戴着青色面具的人,停在了几米外,开口问他。
这人声音清润,听不出年纪。
林西则死死盯着他的面具,听到他的问题,还是谨慎地答道:“自学过一点。”
“自学?”青色面具喃喃低语,随后望着他,“那就过两招吧。”
林西则抿了抿唇,如实道:“我打不过你。”
刚刚打过一场,他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更何况就算全盛时期,他也未必能打得过眼前这个人。
而且,他更好奇的是……
“你用棍,我徒手和你打。”青色面具没有轻易放过他,而是放宽了条件。
林西则握紧了手里的球棒,他望着他,忽然说道:“前辈若肯摘下面具,小子陪您打一场也未尝不可。”
“面具?”那人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青面,“那可不行,这面具不能摘。”
“那我不跟你打。”林西则摇摇头,“藏头露尾的,有失磊落。”
“慢着!”那人急了,妥协道,“你要是能在我手上过十招,我就摘。”
林西则不由笑了,“好,请前辈赐教!”
他抱拳向青色面具行了一个古礼,在对方回礼时,直接挥棍而上。
他不敢托大,这个青色面具,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高手,不过他也毫无畏惧,面对强敌,唯一往无前尔!
青色面具并无退缩,也如刚刚约定那般,徒手与林西则对打。
林西则一棍挥去,他竟用手臂生生受了这一棍!虽然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但从他毫不迟滞的身法来看,那一棍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林西则也有这种感觉,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棍,都好像打在一块钢板上一样。
对方不仅是内家高手,连外家功夫也十分了得,如果不是林西则身法还可以,对战经验也丰富,恐怕真的跟他过不了十招。
只是十招过后,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想要打赢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对打的速度很快,十招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去死吧!”
就在第十招的末尾,一道银光闪过,利刃忽然从旁边穿刺而来,林西则正接住青色面具的一掌,躲闪不及之下,只得空手接住那一刀。
“啊——”
惨叫声响起,却并不是来自林西则。
只见刚刚偷袭的刘老大,被青色面具一脚踹了出去,撞在墙上,吐了口血。
他抬手指着青色面具,满脸不可置信,“云先生,你……你到底是哪边的?”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吐着血,说完就晕了过去。
而林西则右手还抓着那把匕首,利刃扎进他的掌心,幸好这匕首不是双刃的,不然他的手指估计已经断了。
鲜血汹涌而出,滴答往下掉。
“你受伤了……”青色面具抓住他的手腕,清润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无措。
林西则却没有理会伤势,抬手就将他的面具给摘了。
青色面具下,是一张俊朗英气的脸,十分年轻,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
他深深皱着眉,眼中担忧,却并没有因为林西则摘下面具而生气。
林西则怔怔看着他。
他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前世的亲人。
云泽师兄……
青乌门的弟子,到了可以独自下山历练的年纪,就会从掌门那里得到一张青色面具,而林西则的母亲,便师从青乌门,家里也有这样一张面具。
他母亲的同门师兄,也就是青乌门的掌门,一生只收了一个弟子。
那就是云泽。
林西则的母亲是孤儿,青乌门是她的娘家,而云泽,对林西则来说就像亲兄弟一样。
还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云泽每次来他家,都要跟他打上一场,两人年纪相仿,感情甚深。
只是看着青年陌生的眼神,林西则知道,他并不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云泽,他是属于这个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人,甚至他可能也不叫“云泽”了。
而且,他还跟这些坏人一起,和他们同流合污!
“林西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时越着急的呼喊,大概是意识到不对,从家里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有警笛声响起。
“艹,警察来了!”“我们快走!”“跑,别管这臭小子了!”
地上那十来个流氓混混,相互搀扶着起身,就连晕倒的几个也被扛走,他们进了巷子里,不一会就开着两辆面包车冲出来,扬长而去。
“师……你先走吧,我朋友来了。”
林西则虚弱地笑了笑,他也能看出来,这个跟他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对他并没有敌意,只是想到他竟然和坏人们走在一起,他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下次再找你切磋吧。”林西则说道。
青色面具顿了顿,点头:“好。”
临走时,又低声对他说道:“我不能告诉你我的雇主是谁,不过对方希望你能离开喻庭晏。”
“后会有期。”
他将一个小瓷瓶塞给林西则,拿回了自己的面具,然后在时越赶到前,迅速消失在了巷子的深处。
看着他离开,林西则才感觉到了疼,他将那把匕首扔在了地上,手在身上摸索,想找出手帕来止血。
他也没有去看青年给他的瓷瓶,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不去想。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林西则抬头看去,却见只有盛冬一个人,遥遥从远处跑来,并没有看到警察的身影。
他眨了眨眼,不等他问什么,就落进了时越的怀抱里。
“阿则!”
他看上去吓坏了,一走近前,二话不说就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他那么用力,让埋在他胸膛里的林西则,感觉都不能呼吸了,只是不等他挣扎,男人又马上放开他。
他的目光落在他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时越捧起他的手,少年原本白白嫩嫩,毫无瑕疵的手心,多了一道伤痕,血肉翻开,鲜血汩出,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花。
这鲜红的颜色刺伤了他的眼睛,让他眼圈发红,像受到刺激的猛兽。
“盛哥,我没事……”看他眉头紧锁,嘴唇都有些颤抖,林西则小心翼翼地说道。
只是他苍白的脸色,还有额角冒出的虚汗,让他的安慰显得毫无说服力。
“我们先去包扎。”
时越拿出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摸出手机将刺耳的警笛声关掉,然后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往不远处的药店赶去。
他有很多想问的,但在这之前,还是他的伤势最重要。
被他抱起来的林西则,眨了眨眼,他之前都是喝醉了没有意识,这次却在清醒状态下被时越这么抱着,整个人……
有点懵。
他不懂什么公主抱,但还是潜意识觉得这个抱法……太奇怪了吧!而且他是手受伤了,脚又没事。
“盛哥,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闭嘴!”
男人一声压抑着愤怒的低吼,让林西则说不出话来了。
他乖乖闭上嘴,愣愣地望着他。
时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他一直盯着前方,从林西则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气息粗重,下颚有隐隐凸起的青筋。
林西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愤怒。
风雪中,他安静待在时越怀里,感觉心脏跳得有些快,也不知道是被他吓到了,还是因为刚刚的事心有余悸。
进了药店,时越将他放在椅子上,又急匆匆跑去找店里的工作人员。
“双氧水、云南白药、棉球、纱布还有剪刀!”时越双手撑在柜台,迅速报上需要的东西。
药店里只有一个小店员,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估计是药店老板的女儿,看他凶狠恶煞地冲过来,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不免瑟缩了一下。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上等着的林西则,连忙点点头。
“好的,您稍等!”
时越拿了东西,又以最快速度冲回林西则身边,少年的手上血淋淋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手帕,正往地上流。
他心中一痛,小心翼翼地拉起他的手,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很快就好了,忍一忍。”
时越一边用双氧水帮他清洗伤口,又一边安抚道,他的语气是那样轻柔,像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林西则的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他表现得很平静。
他抬眸,望着帮他处理伤口的时越。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浅棕色毛衣,竟是连外套也没穿就跑了出来。
只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他不仅没被冻成冰棍,额头上还挂着点点细密的汗珠,甚至脸上,尤带着剧烈运动后留下的轻红。
他微微有些喘,急促的呼吸并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想想也是,除去上下楼的时间,从小区门口到药店,走路都要三十分钟,可是他却二十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显然是知道他出了事,就拼命跑了过来。
林西则看着他,发现他的手很稳,动作精准高效,光看着他操作,就莫名有种安心感。
回想起他刚刚暴怒的样子……
好凶啊……小将军缩了缩脖子,一点没了刚刚打人时的威风凛凛。
“很疼吗?”时越察觉到他的瑟缩,手上一顿,抬眸望着他。
林西则连忙摇头,“不疼。”
他受的伤多了,对伤口也有了基本的判断,看着流了很多血很吓人,其实并没有伤到筋骨,包扎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看出他的轻描淡写,时越只觉得这伤仿佛划在他的心头。
他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时越抿了抿唇,压抑着胸口的怒意,冷静地帮他上药,包扎好伤口。
绑好绷带,时越如释重负,这才抬头望着林西则,问:“说说,怎么回事?”
“有几个人把我堵了。”林西则乖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