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时越坐在他身边的地毯,手肘搁在茶几上,侧头看他。
“嗯!”林西则只顾着吃蛋糕,没发现他的靠近。
时越轻轻一笑,“这是我妈做的。”
“噗——咳咳咳!”
林西则被猛地呛了一下,旁边递来一杯茶,他连忙接过喝了口,拍拍胸脯这才缓下来。
“这是伯母做的?”缓下来后,他才抬头瞪着时越,问道。
“对,她一大早起来做的。”
时越也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道,“说是一定要带来给你尝尝,如果不是要等她的蛋糕,我也不会这么晚回来。”
林西则看看眼前吃了一半的蛋糕,再抬头看看时越,刚刚下去的红晕再次漫上来。
什么鬼?!
盛夏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盛冬的爸妈又是给他送酒又是给他做蛋糕吃?
时越也没有解释,单手支着脑袋,一边欣赏小将军的侧颜,一边简单说起了他们的家族史。
包括盛父盛母年轻的时候私奔,创立盛世集团,还有和本家那边的关系,以及盛老爷子对他的态度。
有了前情提要,林西则很快就猜到了来龙去脉。
“所以要害你的女人,是你们本家那边的?”他问道。
“嗯。”时越颔首,“是我二婶。”
林西则有些惊讶,他也有几个叔叔,但父辈情谊深厚,婶婶们对他也很好。
兄弟阋墙,对他来说是十分陌生的事。
看到他的表情,时越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说起来,前世的将军府,也是他所憧憬的地方。
好在,他这一世也遇到了很好的家人。
“没有必要惊讶,我和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很一般。”时越耸肩,一脸云淡风轻的,似乎被谋害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我大哥原本就查到了一些证据,加上-你昨天抓到的那个人,以及他提供的录音,算是铁证如山。”
“现在我二叔二婶也进了警察局,按我爸的性子,这事已经不能善了了。”
林西则点点头,又问:“那你爷爷……他受得了吗?”
“老头子还没有那么脆弱,虽然被气得不轻,但吃两颗救心丸也就缓过来了,不过他也没脸再待在我家,连夜搭飞机回本家去了。”
说到这,时越的语调轻松了些。
以前他对当什么家主不感兴趣,现在跟小将军重逢,就更没有想法了,老爷子能主动放弃,对他来说是好事。
“那这事他不管了吗?”林西则皱眉。
“管?他管不了。”
三十年前他就管不了他爸,更何况三十年后的今天。
在知道本家竟然有人花钱买凶,不仅绑架过他,还想把他撞成残疾后,盛家三位大家长出奇愤怒了。
根本不用时越出手,三位大家长,尤其是盛父盛夏,直接就把他二叔二婶给料理了,甚至摩拳擦掌准备去本家闹一场。
毕竟除了二叔之外,他爷爷还有一堆儿子孙子,难保会不会再干出什么蠢事。
“而且,”时越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一次二叔二婶触及到了底线,算是被放弃了吧。”
按老爷子的意思,不管你们怎么斗都好,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涉及到生命安全,大概就像古时候的皇子夺嫡一样吧?
时越觉得有些可笑就是了。
林西则听着,点了点头,他其实想问的,是他差点被撞成残疾,他祖父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不过看盛冬的样子,好像也不在乎,他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你爸妈怎么会感谢我?”林西则看着吃了一半的蛋糕,迟疑道。
时越抿唇一笑,“盛夏的助理,原本是我爸的人。”
只一句话,林西则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昨天那个助理大叔!是他害他露馅了!
“我爸妈很感激你。”时越伸手按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阿则,谢谢你又救了我。”
男人声音低沉,温温柔柔的,像陈年酒酿一样醇厚,悠悠然钻进他的耳朵里,轻挠他的心尖。
林西则望着他,忽然意识到,两人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
视线落在男人唇形完美的嘴唇上,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突然……很想亲。
“都说只是顺手了。”林西则撇了撇嘴,强迫自己别开视线。
只是,这种明明想远离,却总忍不住被吸引的感觉,实在是……
太憋屈了!
“虽然你是顺手而为,但对我来说可是救命之恩。”
偏偏,这个男人总是不愿放过他。
他凑近过来,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柔柔地说着,声音低哑,该死的性感。
“阿则……”
他轻轻喊着他的名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朵上,“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林西则感觉喉咙发干,一阵阵燥热难耐。
他捏紧了拳头,隐忍着。
时越能感觉到少年身体的紧绷,但至少,他没逃离,不是吗?
“阿则——”
“砰——”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后面的还没说出来,就被一手推倒在了地板上。
客厅里,男人仰躺在地上,身材纤瘦的少年一手按着他,一手撑在他脸侧,跨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时越眨眨眼,怔怔凝视着单手按在他胸前的少年。
少年低垂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神杀气腾腾,凶光毕露。
“这是你自找的!”
林西则就像被压抑到极点的弹簧,终于在时越不断的撩拨下,触底反弹。
他明明都那么努力地和他划清界限,明明跟他说得那么清楚了,他还是不肯放手,还是步步紧逼。
那以后受伤,就不要怪他了!
林西则顺从心中的想法,捧住男人的脸,俯身吻住了他。
第97章
时越躺在地板上, 有些发怔。
他任由坐在他身上的少年亲吻着,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这么久了, 除了喝醉酒的那次,林西则什么时候主动亲吻过他?就连主动的拥抱也很少。
虽然想他爱他的心还是一样坚定,但偶尔还是会失落委屈。
更何况,林西则这小混蛋,还一直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拒绝跟他在一起, 让他嫉妒得发狂,却又毫无办法。
可是现在,他竟然主动将他扑倒, 还在吻他!他是在做梦吗?
时越张开嘴巴, 小心翼翼地回应, 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而对比时越的温柔小心, 林西则就有些气势汹汹了。
他用力吮-吻着他,将这些日子压抑的情感一股脑宣泄出来。
这是还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 完全是自己主动地和盛冬接吻——
以往的每一次,都是盛冬撩拨他,而他被动承受。
亦或者说……欲拒还迎?
虽然他如今的身体很弱,但如果真的要反抗, 以他的身手, 难道拼尽全力还逃脱不掉吗?
在盛夏家里的时候,因为体力透支暂且不提,但第一天到这里上课的时候, 他的身体其实已经恢复了,甚至因为那三天的特训,力量有所增长。
可还是没怎么挣扎就被他拉了进来。
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否认,他想念着盛冬,渴望待在他身边,想跟他亲近。
盛冬爱对他胡闹,他嘴上抗拒,但还是半推半就地配合,因为跟他在一起,快乐得让他无法保持理智。
什么负罪感,通通被忘在了脑后。
所以什么别的老师的课听不进去,不得已才再次找上他,不过是又给了他一个借口罢了。
还有那荒谬又羞耻的补偿和报酬,如果不是喜欢,如果不是乐意,以他的骄傲又怎么可能会答应?
理智和情感不断拉扯着他,而刚刚那根弦,硬生生被盛冬给扯断了。
他觉得之前是他想岔了,钻了牛角尖。
他心里还有纪时越的位置吗?那肯定是有的,追逐了快二十年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可是纪时越就像一道光,虚幻缥缈,他奋力追逐,但无论如何努力,就算他撞得头破血流也抓不到。
仔细算来,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之前,他其实很少会想到纪时越。
因为回想起来,只有满心的痛苦和难堪。
唯一的糖,还是看了这个世界的史料,知道在自己死后,他为他做的那些事。
可是这糖里还掺着玻璃渣——他再也回不去大魏,再也见不到他,也没办法问明白他的心意。
这颗糖,吃得他满嘴都是血。
所以他的潜意识才拒绝去想他。
因为就算没有纪时越,他也可以舒舒服服过得很开心。
可是盛冬不一样。
他的温柔强大,他的稳重成熟,还有他的小气爱吃醋,甚至他那些暗戳戳的小把戏,都让他深深着迷。
他给他的感觉,要真实具体得多。
他喜欢盛冬对他的尊重,喜欢他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怕伤害到他一样,即使自己忍得很辛苦,也会先考虑到他的快乐。
喜欢看他讲课时认真专注,眼里有光的样子,也喜欢看他做菜,三下两除二就做出让他惊艳的美味。
还喜欢他总能猜到他的想法,他不需要多少言语表达,他就能明白他意思的默契。
更喜欢被他宠着爱着,因为他受了一点小伤就气得跳脚,还跑去阳台喝得烂醉如泥,然后跟他撒娇……
还有太多太多了,不仅仅是亲吻拥抱,不仅仅是身体的快乐,而是那些每次想起来都会忍不住笑出来的小事情。
这些是纪时越从来不曾给予他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可以努力忘掉纪时越,跟盛冬在一起呢?
林西则只觉得心中豁然开朗,有什么枷锁被解开了。
他捧着男人的脸,用力地吻着他。
少年的嘴巴里,有巧克力和奶油的甜香,又有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热情湿润,甜蜜温柔。
时越不自觉地沉迷,他享受着心上人的主动热烈,一颗心像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熨帖温暖,滚烫炽热。
林西则的手逐渐下移,他依循着自己的本能,一颗颗将男人衬衣上的纽扣解下。
他吻着他嘴角,吻着他的下巴,慢慢往下,在他的脖子上啃咬,嘬出一道道青紫的吻痕。
他早就已经明白,上次在魔都酒店,他身上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那根本不是被盛冬打的,而是他趁着他酒醉,在他身上干坏事,可惜那时候他根本不懂这些,还以为他不喜欢他,想着法子勾引他。
其实一直被勾引的人是自己才对。
男子还套着件针织背心,衬衣纽扣解到V字领的位置就被挡住了。
林西则顿了顿,伸手摸索到他的衣摆,卷起来帮他脱掉。
昨天是他扒他的衣服,现在角色颠倒了。
时越倒是配合,难得小将军这么孟浪,他一点也不想让他停下来。
屋里刚开的暖气,随着时间推移,让室温逐渐攀升,在某一个适宜的温度停了下来,只是林西则却觉得比平时要热了许多。
少年脸色通红,像盛放的玫瑰花,热情洋溢。
时越痴痴地望着他。
终于,他看着他解开了最后一颗纽扣,抓着他的衣摆敞了开来。
然后少年俯下-身,依着他曾经对他做过的,也对他做了一遍。
时越眉头微皱,咬着牙隐忍。
他的脸上染了红潮,最近一直闷在家里,他的肤色又白了不少,能清晰地看出那鲜艳动人的颜色。
眉宇间的情难自禁,将一贯的冷漠强势抹去,盈着眼角下的泪痣,让他原本艳丽的五官,添上了几分魅惑。
时越用手挡住脸,闭着眼睛。
只是很快,他的手就被抓了下来。
他眼睫微颤,眼睛睁了开来,对上少年亮晶晶的星眸。
“盛冬,你真好看。”少年趴在他身上看他,声音里带着轻柔的笑意。
时越盯着他,忽然伸手按着他后脑勺,抬头堵上他嘴。
良久,他松开了他,两人相互抵着额头,气喘吁吁。
“要叫哥。”男人说道。
热,像掉在火炉里一样的热。
林西则深吸了一口气,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轻轻一笑,“那盛哥,我可以继续了吗?”
时越望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想继续就继续吧。”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有些微微沙哑。
林西则趴在他身上,歪头看他,“那你不能忍着。”
“什么?”时越眨眨眼。
林西则俯身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要叫出来,就像我上次那样。”
时越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一个翻转,将这小混蛋反身压住。
“不如你先给我示范一下?”
第98章
形势颠倒, 时越接过了主动权。
林西则不服,想翻身, 但论不要脸,他终究比不过时越,最后只能败下阵来。
两人在客厅胡闹,战况逐渐白热化,到了后面, 时越将少年抱起, 转移阵地。
卧室的门,被脚勾住,然后砰地合上, 最后微微弹开, 露出一道缝隙, 将门外好不容易挤进去的光线, 切割成狭长的三角形。
隐隐约约,一件件掉落的衣服, 从门口延伸到深处,一直到床尾,松松垮垮挂着三角形状的小衣。
床板咿呀咿呀,发出磨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