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边玩什么的都有,摸个麻将子都能输赢出几辆车来。先前他听时子越说过,附近有的学生仗着自己漂亮,就爱往这里跑,赢了钱,皆大欢喜,输了钱,就人留下来陪夜,当还债了。
“你帮她还?你女朋友?”俊秀的男人笑盈盈地打量着沈柯,眼神带了点不怀好意,瞧着俩人都是学生,就笑道,“她欠得挺多的。”
楚辞没等男人报数目,期期艾艾替他说了,“不多,七、七万,柯柯你手里有钱没,我过两天凑了钱就还你。”她只有一只脚上有鞋子,另一只脚虚虚搭在地面上,刚说完话,就崴了下,又勾着沈柯不松手了。
沈柯抿抿唇,顺手扶她一把,有意无意和她扯开距离。
这个数目,对于个学生来说,不算小了,楚辞倒不是没钱,她家境不差,没有大背景,也算殷实,只是她妈妈管钱管的严格,她这事也不敢和家里说,一时间就没能拿出钱来。
沈柯总不能扔着她在这不管,就问了声:“刷卡行吗?”
俊秀的男人笑了:“规矩是规矩,你帮她还钱可以,你得玩两把。”
沈柯点了点头。
一行人进了会所,说话的男人让沈柯挑个玩的顺的。
沈柯就挑了个最简单的扑克牌,诈金花。
这个一靠运气,二靠胆色的,他和沈宴、时子越等人玩过,最熟悉。
那七万块钱压上去,两把下来,翻倍的赢了回来。
沈柯就收了手。
沈柯也没要那些赢的钱,拽着楚辞往外边走,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
“两把就走,多没意思啊。”坐椅子上的俊秀男人摞了摞扑克牌,说,“再来几局?”
沈柯摇头。
男人有点遗憾,倒是没继续拦着,说:“行,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也别说我欺负人,你赢走的这些钱得拿走。”
沈柯想了下,让楚辞在外边等,他到前台那边换钱。
好巧不巧的,拿完钱出来,就看见楚辞被拉在沙发上,惊恐地叫,他旁边一个人捏着杯子给她灌酒。
这人沈柯熟悉,是江恒。
“不就是沈柯女朋友?一个小姑娘也拒绝劳资。”江恒怒道,“沈柯怎么了?沈宴怎么了?要是没有沈家,沈宴算个屁啊。劳资见你好看,请你喝个酒,端个屁架子,你来这种地方不就是钓凯子的?”
江恒骂骂咧咧,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沈柯没听下去,从桌面上拿了瓶酒,就对着江恒砸了下去。
江恒转眼见了血,红酒顺着他头发流进脖子里。
沈柯居高临下地看他:“你骂沈宴?”
沈柯眉眼都是生冷的,又一字一顿重复说:“当着我面骂沈宴?”
沈柯似乎是气极了,抓着江恒腹部就给了他一拳头。
江恒愣了愣,“沈柯?你他妈敢打我?”他抹抹脸上的红酒,气炸了,没过脑子就说,“劳资就骂了,沈宴在这我也照样骂,没了这家世,他不就一小白脸。”
沈柯歪了歪头,拿着细长的瓶颈,又对着他砸了一下,江恒就翻出沙发,倒地面上了,沈柯一脚踹下去,不解气似的,又踢了一脚。
要是平时,沈柯可不能这么轻易把江恒按地上打,赶上今天江恒脑子不灵光,喝了挺多酒的,他就招架不住沈柯这一顿打了。
沈柯狠狠踹了几下,蹲下来看他,拿碎了的啤酒瓶抬了抬江恒的下巴,特别认真说:“别让我在你嘴里再听到沈宴的名字。”
他拿着破开的瓷片在江恒脖子前比划了比划,忽然扯出个笑来,“陈烨的事你知道吗?”
江恒一动不敢动的,怕沈柯手里的碎瓷片扎进去。沈柯欣赏着他的表情,手指微微下力,江恒的脖子就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痕,沈柯冷冷说:“我干的。”
江恒瞪大眼睛,冷汗就那么下来了。
陈烨这事他是知道的,陈烨是陈家的长孙,特受器重,两年前却栽了个跟头,现在都没起来。江恒隐隐知道这事,却不知道具体的,现在想想,就有点不敢看沈柯。
这里动静闹得大,会所里边和沈柯玩过扑克牌的俊秀男人就过来了。
他懒洋洋地扫了眼地上的江恒,对沈柯笑了笑,“见血的是江家人,啧,这事——”嗓音拉了拉,“不好办啊,你得给我个交代。”
他表情可不是不好办的意思,倒是有点看好戏。
“我给不了你交代。”沈柯挺配合的点头,老老实实说,“我找个能解决的人过来。”
沈柯把江恒扔一边,摸着手机,给沈宴打了个电话。
“沈宴。”沈柯声音低低的,一下子就软了语气,“我打架了。”他怕沈宴担心他,忙补充道,“我没受伤。”
沈宴那边顿了顿,挺嘈杂的,沈宴摆摆手,出了包间找了个安静地方,问他:“地址。”
沈柯报了位置,沈宴语气挺平静的,“呆在那别动,我过去。”
沈柯打完电话,就摸了个沙发角坐着,特别听沈宴的话。
他电话刚挂了,会所主事的这个男人,手机就响了。
男人按下接听键,笑眯眯说:“嗯,放心,我在呢,我知道。”
挂断电话,俊秀男人在沈柯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刚是沈宴的电话,你俩什么关系啊?”
沈柯只看了他一眼,没回话。
想着沈宴对沈柯的上心程度,男人难免好奇,又打量沈柯一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道,“难怪啊。”这模样,是该上上心。
沈柯不愿意和他说话,理都不理,只抱着手机等沈宴过来。
俊秀的男人就说:“说起来我和沈宴还沾点亲戚,我叫秦稷。”
听着他姓秦,沈柯怔了怔,想着该是沈宴妈妈那边的亲戚,然后他就“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一旁有人过来问秦稷,江恒该怎么处理,秦稷瞥一眼过去,不要脸说:“人又不是我打的,我不管,江家要是问,拿沈宴顶上啊。”
沈柯见秦稷就这么把沈宴卖了,就有点不乐意,在心里给秦稷记了个小本本。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深世xy大可爱投喂的营养液,比心心。我赌一根辣条,宴宴看到楚辞在,黑化度+50。楚辞要是在作点,黑化度+100就可以愉快的开启强取豪夺新剧情啦,嗷嗷嗷。
安利一下我的预收文,《白月光他哥打死我》是这章的秦稷和沈钰的,求个收藏叭,这本写完就开。然后,安利下我的完结文,《分手后他们都哭着要追我》,是沈行和珞珞的故事,也很好看哒,QAQ
第23章 洗干净
沈宴说要过来,秦稷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就不好走开,他闲得无聊,又和沈柯聊了几句。
闲散问了问沈柯在哪上学呢,学习累不累,或者怎么来这地方消遣了之类的场面话。
沈柯可记仇了,记着他想要坑沈宴的事,就头都不抬,拒绝回答。
秦稷还以为他紧张,笑着说:“你放心,小孩子喝点酒打场架多正常的事,江恒这点外伤都不值当说的,你把锅都推沈宴身上,把咱们俩摘出去就行了。”
这话推的漂亮,沈柯就有点不舒服,明明是江恒在这里先挑事的,又是灌楚辞酒,又是说沈宴的坏话,他才动手的。是秦稷自己这边没照顾好客人,怎么好意思推锅给别人?
沈柯绷着脸,认认真真说:“和沈宴没关系,人是我打的,地方是你的。”他眼睛弯刀似的打着颤,面色不怎么友好,“你摘不出去,你得管这个。”
沈柯不善地瞪着秦稷,一脸的警惕模样。
秦稷见他这样,嘴角都扬了。他觉得特有意思,沈宴打电话时候说,这边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就怕吓着沈柯,还嘱咐秦稷看着点,别让沈柯磕着碰着了。
秦稷那时候就想,沈柯打人的模样,可不像个胆子小的,他倒是把别人吓得够呛。现在再看,可不是吗?小算盘这么精明,生怕沈宴吃了亏似的,话头都不放一个。
秦稷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笑笑,也不上赶着贴人冷脸了。
包间的几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索性江恒被带一边包扎去了,也不碍别人眼,沈柯就盯着地面上的碎玻璃片,一点一点数数字。
秦稷这个会所红火,分个三六九等,为了方便等沈宴过来,这个包间就选了个在一楼的,属于中低层消费的水平,乌烟瘴气的,什么人都有。
包间虚虚掩着个侧门,和隔壁是通着的,时不时有人搓麻将的声音传过来,还有小姑娘娇俏俏的撒娇音和醉酒男人不大中听的调笑话,露骨直白。
楚辞听着隔壁那些声音,就露了怯。
她今晚受了惊吓,女孩子家家的,本就漂亮,到哪都是别人捧着奉承着,平日里都是乖乖女的良家姑娘,哪见过这样的阵势。
想着想着,楚辞就下意识想拽沈柯。
她衣服扯了一段,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也不敢去洗手间,头发就这么黏在一块,湿乎乎着。她小心扯巴两下,顾不上脏了,就往沈柯身边靠。
沈柯其实有点小洁癖,楚辞现在这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他挺怕楚辞身上的红酒蹭在自己身上的,稍微躲了躲。
不过楚辞真的吓怕了,被沈柯推了下,又蹭上来了,死死抓着他胳膊,整个人都挤了上去。
沈柯犹豫了下,见她哭的厉害,就让她靠着了。
几个人等了没多长时间,沈宴就来了。
沈宴这张脸,几乎混迹这种场所的公子哥们都认识,圈子里边拢共这么几个顶尖尖的人物,沈家、董家等出息的小辈也都是有数的。
哪怕沈宴不爱来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有些门面的公子哥们也是知道他的。
他到了这边,就有人迎上去了,齐整整的一溜包间,就都止了声。那些个不认识沈宴的,也知道这边来了大人物,就都下意识的不说话了。
整个一楼都静谧了好一会,几个家世不错的公子哥厚着脸皮和沈宴打招呼,沈宴就笑笑,也没有端架子,温温和和说:“我找人。”
他们就懂意思了,也没再有人上赶着攀关系。
沈宴推开包间门,一眼就瞅到沈柯身上,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
沈柯袖子上还有块滴落的红酒印子,湿哒哒的,有擦过的痕迹,手背上贴了个创可贴,是拿酒瓶的时候,碎片划拉出来的。
沈宴盯着他手背看了看,目光微沉。
紧跟着,沈宴才注意到死死扒着沈柯的楚辞。
楚辞怯怯地挨着沈柯,衣领子没合上,红唇白肤透着一股子色气,虽说脸上的妆容卸了,红白糊成团的难看,可她身子骨软绵绵的,青涩娇软,该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喜欢的那一款。
沈宴见沈柯由着楚辞在他身上蹭,心里就沉甸甸塞着什么似的,膈应极了。
本来沈柯是没觉出什么的,他一直在走神,想着等沈宴来了怎么解释他打架的事,就没注意到楚辞这回事。
瞧着沈宴难看的表情,他条件反射地推开楚辞,一下子就有些惴惴了。
“沈宴。”沈柯下意识喊了声。
沈宴不大喜欢他和别人这么亲密,他是知道的。
沈柯想说点什么,当着这么多人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没等他说话,沈宴就指了指楚辞,对秦稷旁边人说:“去带她换件衣服,裹严实点,别露这么多。”
这话不大好听,楚辞脸色都白了白。
会所的人看了眼秦稷,见他点了头,就想拉着楚辞走。
楚辞反应过来,抽抽噎噎的不敢去,就说:“我不换,我回家再换。”
她下意识就要抓沈柯的胳膊,这回沈柯没让她抓。
沈宴看都不看她,也不作声,会所那些人见沈宴和秦稷都不说话,就拽着楚辞拖拉着出了包间。
沈宴坐沙发上问:“江恒人呢?”
“受了点伤,要死要活的,带下去包扎了。”秦稷笑盈盈的。
沈宴表情不变,“那就这样吧,送医院去,给江家那边去个电话。”
秦稷抿口酒,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这就完了?”
“不然呢?”沈宴双腿交叠,给自己摸了根烟,他拿出打火机转了下,又想到沈柯还在一旁,硬是把打火机又塞回兜里了。
“难不成,他这么大脸,还要我给他道歉?”
沈宴也就嘴上说说,他愿意不要脸面的道歉,人家也得敢接啊。
秦稷笑了笑:“行,我去那边看看,你们歇一会。”
做生意的,总是讲规矩的,江恒这事好歹也是个事故,秦稷撞见了,多少要说个场面话。
秦稷一走,沈宴脸色就沉了,看着沈柯的外套说:“脏了,都脱了。”方才楚辞整张脸都要贴沈柯肩头了,口红都蹭到了沈柯外套上。
沈柯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沈宴就自己动手了。
他扯开沈柯的外套,嫌弃地扔在了沙发上,沈柯又抱过来,关注点不对地反抗说:“外边冷,不穿外套我一会怎么回去?”
沈宴都没问今个他和楚辞这事呢,没想到沈柯还有空想这个,就有点气闷。
他见沈柯的手腕上还蹭着一块红,身上沾着楚辞喷的香水味,就不是滋味,扯着沈柯往包间的洗手间走。
把沈柯推进去,沈宴站门边上眯了眼睛:“洗干净。”
沈柯扫了眼自己,没动。
沈宴沉着脸说:“手腕、脖子,把口红洗了。”
脖子那块是楚辞惊慌下贴着沈柯躲人时蹭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