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折腾了好一会,西红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就一股脑都加进去了,等面条熟了,他愣了愣,突然想起来,没放油。
不对,应该是先用油做个汤,再下面条的。
沈柯气鼓鼓的,直骂沈宴个小傻逼,不让他吃晚饭,他自己闹得灰头土脸的,碗都摔了一个。
沈柯没法了,趿着拖鞋上楼,硬着头皮敲沈宴门。
沈宴刚洗过澡,头发吹的半干,侧着身子让他进来。
“我要吃饭。”沈柯扒着门框不敢进,怕沈宴收拾他。
沈宴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一声,转头继续吹头发去了。
沈柯:“……”
沈柯等了等,见沈宴吹干了头发又软着语气说了声:“沈宴沈宴,你给我煮个面条吧。”
他态度可好了,就是沈宴不接他这个台阶,单手撑在脑后,躺床上说:“刚刚不是说要睡觉,明天吧。”
沈柯炸了,明天个屁,他现在就要吃,他狠狠瞪沈宴一眼,恶人先告状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胡同有个给你专门留的房间,你去的次数一定比我多。”
这还是乔珞说的经验,乔珞见他挺怕沈宴的,就悄咪咪和他说,锅先扣沈宴头上,装的比沈宴还有底气就行了。
沈宴脸色立马精彩了,没想到沈柯还玩这一出呢,扬扬下巴让沈柯过来。
沈柯才不呢,就死扒着门框,和沈宴商量说:“你给我煮个面,我就不追究这个事啦。”
“你还想追究我呢。”沈宴气笑了,唇角弯弯的,走到门前,把沈柯抓进了门,“行,那咱们一块算算帐?”
手指摸在沈柯腰线上,沈宴眼睛盯着他松垮的睡衣看了看,沈柯整个人都绷紧了,忙摇头说:“不算帐啦,沈宴,我以后不去那种地方了。”
沈宴顿了顿,“还有呢?”
“不吃串串了。”沈柯老老实实的,语气诚恳的不行。
沈宴叹息一声,松了手,在他脸上亲了下,给他煮面去了。
沈柯欢欢喜喜的,坐客厅等着,反正他说话向来不算数,大不了,以后吃串串不让沈宴看见就行了。
沈柯打着小算盘,顺着厨房那边看了好几眼,一直问沈宴做没做好。
没一会儿工夫,面条出了锅,沈柯慢吞吞吃着,沈宴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一趟,约莫五分钟,回来帮沈柯提了一份黄豆猪脚汤。
软糯糯的,筷子一夹,皮肉就和骨头就分开了,沈柯差点咬了舌头,问沈宴哪里来的。
“叶姨晚上做的,我让那边给你留着呢。”
沈柯擦擦嘴,反应过来了,“你一开始就没想找我算账?”猪脚汤都提前备好了,看来沈宴也没生气的。
沈宴扫他一眼,哼笑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坏啊。”
沈柯哼了一声,不回话,默默想着,今天的记账本子不骂沈宴小傻逼啦,勉强给他记一个大好人吧。
沈柯吃的满足了,就有点兴奋过头,非要拽着沈宴打游戏,俩人上了线,看着好友栏沈钰也在的,沈柯就邀请了沈钰一块。
然后就听着沈钰委委屈屈在那边抱怨,说他下午带乔珞去胡同的事,被沈行知道了,断了他三个月生活费。
沈柯暗骂他没眼力见,这种话,怎么能讲给沈宴听呢,万一沈宴跟着学怎么办?
好在沈宴只是笑笑,好脾气的带着沈柯躺了把鸡,都没提这个。沈钰嘴巴不停,还在那说呢,气哼哼的,“没准我哥和沈宴也去过呢,那里边就有俩人单独的休息室。”
这回沈柯底气足了,怒视着沈宴直哼哼,沈宴摸摸鼻子,没想到锅还能这么砸过来,解释道:“我去没去过,你不知道啊?”
“谁知道呢,我又没整天和你在一块。”沈柯冷哼着不松口。
沈宴从后边环抱着他,顺着他话,慢悠悠说:“那要不以后咱俩睡一个屋,以后你监督我?”
沈柯立时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沈宴越来越不要脸了,恼火地拍开他,怕沈钰听见,用口型骂了声:“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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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纸条
今年过年早, 期末考试比往常要提前两周。刚过元旦,玩了三天的学生们都不太适应, 早上学生会查人, 扣了一排的睡过头没出早操的。
沈柯这种走读生不用出早操,也有些起不来, 闹钟响了又响,时间往后推了好几次,他才不情不愿的起床, 要不是沈宴拽他,他都能睡一上午。
俩人急匆匆出了门,沈柯没出息的眼馋人家的烤红薯, 耽搁了几分钟, 磨磨蹭蹭到了学校门前,几乎是踏着预备铃的点。
走到校门口, 他才想起来自己没穿校服外套, 小心思转了转,就盯上了沈宴。
沈柯想要什么东西, 一般不提, 就直盯着你看, 沈宴见他没出息的捏着书包带子, 眼巴巴的看过来,就明白了。
沈宴服气的不行, 把自己校服脱下来给沈柯穿, 沈柯满意了, 套在身上,扯了扯有点长的袖子,开开心心说:“沈宴,这是你主动给我的啊,可别说我压榨你。”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劲,真真是气人,沈宴皮笑肉不笑的瞄他一眼,没说话。
沈柯拉好拉链,本着那点最后的微末良心装模作样问了声:“那你没校服,一会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写检查呗。”沈宴睥着他,气笑了,“要不衣服你再脱下来?检查你自己写?”
沈柯没良心的摇头,转头就往学校里边跑过去了,让他写检查,是绝对不允许的。沈宴可不一样,挂名着学生会的职务,是有特权的人,总不至于因为没穿校服被人扣下,沈柯心里打着小九九,冷漠无情的把沈宴一个人晾在后头了。
好巧不巧的,赶上今天副校长查岗,守着教学楼门口拦了一票的人,生死时速之下,沈柯还是没能赶在铃声响之前进入教室,和那一排迟到的人齐溜溜站了一楼道。
沈宴比他还晚了点,但是沈宴精啊,瞧着副校长在前边呢,就不往前走了,想着去另一栋楼。这边教学楼和另一栋的四楼是连通的,有个小门可以进出,那边管的宽松,查岗的是学生会的人,自己人。
他刚一转头,沈柯就眼尖的举了手,弱弱和副校长举报说:“老师,那边还有一个迟到的。”
沈柯一说完,别人都瞅着外边看了。
沈宴差点一个踉跄,转头回来老老实实和沈柯站一块了。
副校长是认识沈宴的,沈宴会来事,学生会那块也管理的井井有条,做的挑不出错处来,副校长脸色缓和了几分,问了声:“你是迟到了还是事务繁忙没顾上?”
好歹是个台阶,沈宴就想顺着下了,没等他说话,沈柯举爪子把他给卖了,“老师,他起床晚了,和我一起进的校门。”
这小报告打的……沈宴脸色黑黑的,斜了沈柯一眼,沈柯绷着脸不搭理他。
沈柯一通坑队友,俩人都留这了,副校长恨铁不成钢的开始训话,“你说说你们,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还这么懒散,今天你们多睡五分钟,就比别人少做一道题,日积月累,就是几百道题,直接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你们跟人家年级第一的比比,看看人家付出了多少汗水,再看看你们。”
沈柯立马往人堆里缩了缩,上回他就考了年级第一。
有个不长眼的学生不服气,指着沈柯弱弱说:“老师,年级第一也迟到了。”
副校长脸色立马精彩了,狠狠看着沈柯,直看得沈柯不敢抬头。
这个副校长不是主管教学的,是专门做学生管理的,负责学生违规违纪行为,还真不知道高三的年级第一是谁,训话训到一半,被学生打了岔,脸色拉了下来。
停顿了一瞬,副校长想好说辞,转了风向,“年级第一更应该起到带头作用,考了第一就懈怠、炫耀、不思进取,伤仲永的故事看的还少吗?”
沈柯规规矩矩点头,副校长脸色好看多了,痛心疾首的单独训了沈柯好一顿,板着脸说:“两篇检讨书,一篇都不能少。”
沈柯苦着脸应下来,看着乖觉的不行,副校长找回了面子,又集体训了一番话,最后要求迟到的所有人都写一份检讨书,贴到学校专门的曝光栏上才作罢。
副校长训完话,沈柯转头就跑,他刚刚那么积极的出卖了沈宴,怕沈宴打他,然后没跑几步路,被沈宴揪住了衣领子堵住了。
沈宴直骂沈柯小叛徒,正要给沈柯立规矩,沈柯比沈宴还有底气呢,气哼哼说:“要不是昨天晚上你非要带我看恐怖片,我能迟到吗?”
说起这个事,沈柯就来气。俩人昨天下午从老宅那边回的家,沈宴胃口被养刁了,死皮赖脸非要和沈柯睡一个屋。
沈柯坚决不同意,沈宴就不要脸的拉着他看了个恐怖片,死拽着他一块看的,然后沈柯就怕的不行,乖乖和沈宴睡了一张床。
他吓的不行,大晚上睡不着,又小心眼的记仇,自己睡不着,也不让沈宴睡,就开了灯,扯着沈宴一起刷了几部电影,直到两三点俩人才睡过去。
听沈柯这么一说,沈宴没底气了,只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沈柯底气壮了,也不跑了,揪着沈宴小辫子不让,沈宴头疼的磨磨牙,哄他道:“那检讨我帮你写,总行了吧。”
“哼,本来就该你写。”沈柯绷着脸,高冷地背着书包跑了,进了教室,就欢欢喜喜的翻出乔珞的微信,和他说:“珞珞,你说的方法管用,沈宴都主动帮我写检讨了。”
沈柯先前被沈宴欺负惯了,顶多是凶巴巴的不搭理沈宴,经过前天吃串串的事,和乔珞交流了一番,他才恍然,自己生气多傻啊,他不舒服了,就得让沈宴不舒服才行,而且还可以使唤沈宴做挺多事,让自己更舒服才对。
沈柯翘着小尾巴打算盘,只觉得自己前途越来越光明了,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迟到了一回,沈柯长记性了,之后的十来天每天都起床早早的,考试那天,更是精神抖擞。
庆和中学这边的期末考试是打乱顺序安排考场的,随机抽取座次表和教室。
沈柯瞅了眼自己的考试证,是在实训楼第三阶梯教室,又看了看沈宴的,也是这个教室,恰好是自己的后一位。
这下子就好找多了,有沈宴在,他自己都不用提前去看教室了。
期末考试分成两天,上午是九点到十一点,阶梯教室这边以前没学生上课的,墙壁上也没挂着钟表。
监考的是个年纪大点的老师,坐在讲台前昏昏欲睡。
高三的考试一般不怎么要人看管,高考又不能作弊,成绩好赖都是自己的,除了那种几校联考计入量化考核的考试比较受重视外,学校自己组织的考试都是不计分的。
前几天刚考过了八校联合的模拟考,这一回的期末考试就没那么重视了。
沈宴做完题,无所事事,看了眼讲台上直打盹的监考老师,就撕了张小纸条问沈柯:“几点了?”
纸条就落在沈柯脚底下,他拿起来看了看,认认真真回了句:“沈宴沈宴,中午吃什么呀。”
沈宴接过来,就无语了,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是怎么回事。
沈宴又问了声:“几点了?”
沈柯:“中午吃火锅鸡吧,暖乎乎的,又好吃,还能涮挺多菜。”
沈宴:“……”
沈宴服气的不行,连续写了好几个,“几点了?几点了?几点了?”
沈柯这次回答他了,老老实实说:“不知道,我没带腕表呀。”
写完这句话,他后边又补了一句:“吃别的也行的,火锅鸡旁边的纸上烤鱼也不错呀。”
沈宴牙疼了,盯着纸条看的起劲,直想着撬开沈柯的小脑袋瞅瞅里边装了点什么。
讲台上的老师打盹中,胳膊撑着下巴没撑好,晃悠了一下,清醒了,然后就看到了沈宴手里的小纸条。
监考老师气势冲冲的走过去,板着脸训斥道:“平时不好好学习,现在作弊,到高考怎么能考好?”
说着话,监考老师揭开纸条看了看,沈宴都没怎么着呢,沈柯先捂了脸,苦楚的不行,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监考老师看着这个小纸条上那几句问中午吃什么的话,没憋住,差点笑出来,他年纪大了,看这些学生们就跟看自己孙子辈一样,一字一字地读了一遍,恼着脸笑骂道:“考试都想着吃喝,以后怎么干大事。”
教室里一群人都笑的不行了。
沈柯忙点头,让沈宴背了个锅:“是他写的,我问他几点了,他一直不说,光想着吃了。”
沈宴:“……”这锅甩的,越来越顺溜了。
俩人等了一会,交了卷,沈宴出了教室门就揪着沈柯的脸掐了掐。
沈柯眨巴着眼睛,委委屈屈喊疼,沈宴窜上来的火气,没顾上发作呢就平白消了,他没脾气地收了手,无奈地笑了下,“好玩吗?”
他倒是不在乎什么形象的,反正他做什么混账事,大抵别人也是不敢说的。
沈柯没回他这话,揉揉脸,提着书包问:“一会咱们吃什么呀。”他在考场上做完题就想这个问题了。
“才十点半,你这就惦记着午餐了。”沈宴接过沈柯的书包,背自己肩上了,“你不是说给奶奶那只胖橘猫买个作伴的?中午时间长,咱们吃个饭,正好看看猫。”
这是正事呢,沈柯忙应了声,去的路上他看见有家奶茶店,走不动道了,使唤沈宴帮他买了杯热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