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抿抿唇,不高兴极了,问秦黎:“他是谁啊。”
沈宴沉默了一瞬,想到某种荒唐的可能,眼皮子跳跳,真的要骂娘了。
他叫了林悦进来,问沈柯是怎么回事。林悦刚换了衣服,匆匆赶过来给沈柯做了个检查。
半晌,林悦迟疑道:“术后后遗症吧,类似的案例是有过的,只是暂时性的情绪紊乱导致失忆,很快就会恢复的。”
沈宴深深吐出一口气,冷笑出声:“你说他情绪紊乱,却记得秦黎,不记得我?”这醋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林悦头疼道:“……和记忆的时间段有关,也是正常的。”
沈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关键要先看沈柯的病情。他强制性的压着情绪,给沈柯剥了根香蕉,“想吃吗?”
沈柯有些意动。
他虽然觉得拿别人剥好的香蕉不好,不过秦黎刚刚和他说了,他和沈宴认识,沈宴是好人的,而且他本能的觉得沈宴很亲切,就点点头,老老实实说:“想。”
“想也不给你吃。”沈宴扯扯唇角,当着沈柯面,把香蕉扔垃圾桶了。
沈柯顿时瞪大了眼睛:“……”
“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绪?”沈宴问得恶劣。、
沈柯气着了,那香蕉看着就好吃,熟透了的,正是最好的时候,他一口都没吃到,多浪费啊。他不高兴极了,又觉得对别人发火不好,索性不说话了。
沈宴掰过他脸,继续问他:“生气吗?”
“生气。”
“有多气?”
“想把你也扔垃圾桶里。”沈柯只觉得沈宴太烦人,就说了实话。
“哦,那你气着吧。”沈宴没放过他,掐掐他脸道,“顺便说一声,你这几天是身体恢复期,就不要随便吃东西了,以后顿顿吃胡萝卜,喝清粥。”
沈柯懵了懵,只觉得秦黎是个骗子,说什么沈宴是好人来着,好人会这么虐待他???
沈柯磨磨牙,冲着沈宴的手腕就咬下去了,咬出个牙印子。
“没出息,咬人倒是利索。”沈宴依然记仇,惦念着沈柯记得秦黎却不记得他的事,嗤笑一声,从沈柯嘴里把自己手腕解救出来。
手腕上那排牙印齐整得很,沈宴轻描淡写道:“看来是真的恢复了。”
他起身对林悦说道:“给这个小白眼狼测下激素水平,今天晚上只让他吃胡萝卜。”
林悦抽抽唇角,被沈宴这幼稚的做法惊了下,嘟囔道:“……真残忍。”尤其对一个吃货来说,太特么惨了。
接下来的几天俩人相安无事,沈柯恢复的很好,三四天就能下床了,激素水平一直维持在正常人水准之上,也没有排异反应,简直是个奇迹。
就是他这几天在吃饭这块一直不能顺心,被折腾惨了,导致他对胡萝卜颇有怨念,对始作俑者沈宴,更是怨念到没边了。
沈宴比他还头疼,沈柯这段情绪紊乱也是一言难尽,日常生活没有任何问题,脑子也没变傻,就是给自己重新安排了一段从小到大的故事。故事里他也叫沈柯,是个乖学生,从福利院被沈家收养,一路读书到了大学。
他现在还记得的人,也都停留在沈宴刚出国的那两年。
那两年他病情刚不受控,又想着和沈宴摆脱关系,所以,他迫使自己潜意识的忘了沈宴,给自己构筑了一个幻想。
只是那段时间太无助了,他记得太深刻,导致他现在虚构出来的场景里压根没有沈宴,却深深记住了那两年见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并且在自己的脑子里对它进行了合理化。
那两年,沈柯刚上大学,和秦黎的学校挨得近,俩人经常一块玩,他接触最多的就是秦黎和学校的一些同学。
导致现在,他还以为自己是在读大二,兴冲冲的在病床上啃胡萝卜,和秦黎说,等自己病好了,就带秦黎一块去玩赛车。
那段时间,也是沈柯玩的最疯的时候,格斗、赛车、攀岩、极限运动,甚至和一些玩家子一块去狩猎场打猎。
沈宴听了这话,脸都绿了,当初沈柯玩赛车的劲头,那是不要命的,那种几近完美的刺激玩法,还是他特意推了一堆的工作,从国外飞回来见沈柯,才制止的。
于是当天晚上,沈宴抓着沈柯胡乱扑腾的腿,面无表情给他脚踝上栓上了那条只用过一次的金链子,怕他脑子抽了,傻逼兮兮跑出去和秦黎玩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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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寒假都这么早的吗?我们学生1.9才放假啊喂。
柯柯:竟然给我栓链子,不开心,逃跑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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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你无情
年关越来越近, 外边喜气洋洋的,到处是庆祝新年的条幅电子屏。
腊月二十六这天, 沈柯高高兴兴出了医院, 然后,当天晚上, 甩了沈宴自己逃跑了。
秦黎接到沈柯的电话,让他到沈宴住处看看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 那时候秦黎刚起床,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他差点没接。
“秦小黎, 我是柯柯呀。”刚接通,沈柯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秦黎猛然间清醒过来, “啊, 柯柯你有事吗?”语气微转,“是不是沈宴又虐待你啦, 别怕, 我去和他理论。”
秦黎马上表明了立场, 做不做是一回事, 首先语言上一定要和柯柯站在统一战线,真真切切体现了一把什么是塑料兄弟情。
“不是这个事。”沈柯摇头, 他那边听着有呜隆呜隆的声音, 很嘈杂, 像是在飞机场。
沈柯特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说,“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你到西沙街7号我的住处那边去看看沈宴,顺便带个锁匠过去呀。”
他语气越来越低,后头都心虚了。
秦黎只觉得自己有点蒙,“带啥锁匠啊。”
“你别问了,过去看看就知道啦,先这样吧,等我安顿下来再联系你。”沈柯急匆匆挂断电话,没了个声响。
秦黎晕晕乎乎的,一头雾水地找了个锁匠一块赶过去了,还寻思着沈柯难不成是被沈宴锁家里了,可刚刚听着也不像啊。
输入密码进了门,这乍一眼,他就有点腿软了,吓的。
只见客厅最显眼的沙发上,坐着沈宴。
沈宴手上绑着条长长的金链子,衣衫开半地坐在沙发上抽烟,脖子露出的那一截,挂着激烈的吻痕,上身的扣子掉了几颗,像是激情过后的懒散模样,他唇角也是破了皮的,似乎是对方吻技不怎么好,磕磕巴巴按着他亲出来的。
秦黎仔细瞧了瞧,沈宴手腕上绑着的链子,就是先前绑沈柯时用的那条。
他当下就傻了眼,满脑子不和谐地想着,柯柯也太厉害了吧,这他妈沈宴都敢绑了。
那昨晚上到底是谁压的谁啊,难道沈宴才是被压的那个?
秦黎想的面红耳赤,耳朵都滴了血。
沈宴倒是比他镇定,神情一点变化没有,没事人似的越过他,看了眼后边的锁匠,“这种锁能开吗?”他大大方方晃悠了下手腕上的金链子。
锁匠愣了下,带着箱子过来瞅了瞅,“能开,等我配一把钥匙。”
“嗯。”沈宴沉沉应了声,转眼看向秦黎,“手机帮我拿一下。”
“在哪?”秦黎下意识问。
沈宴指了指玄关那处的鞋柜。
沈柯昨晚上逃跑前,怕沈宴打电话找人拦住他,故意放在了沈宴够不到的地方。
秦黎愣了一瞬,给他拿了过来,硬着头皮问:“柯柯他……他真跑了啊?”
秦黎还是有点不相信的,在沈宴眼皮子底下,沈柯就这么摆了沈宴一道,跑了???
“嗯,跑了。”沈宴语气幽幽,长出一口气,明明这语气是正常的,秦黎却听的后背发凉。
沈宴没再提这个话头,摁灭烟卷,拨了个号码给秦稷,把这边的事说了下。
“哎,跑就跑了,抓回来就是。”秦稷抽抽唇角,沉默了好久,半晌才安慰道,“早就和你说了,媳妇不能总这么惯着,你看,惯出脾气了吧。”
沈宴对这种幸灾乐祸的语录几乎免疫,打断道:“哥,现在我这边走不开,你帮我调下昨晚上的监控。”
“西沙街的?”
“对,柯柯的住处,昨晚八点五分的监控,顺便查下附近道路的摄像头。”
“行。”秦黎爽快地应了声,挂了电话。
沈宴放了心,掀掀唇角,转头问秦黎:“是柯柯通知你过来的?”
“确实是他打给我的,但我这回真的不知情。”
秦黎干巴巴解释了一声,忙把沈柯和他的通话记录翻了出来,“你看,柯柯打电话用的是陌生的手机号,我再打回去,已经打不通了。”
沈宴这回倒是信,沈柯这小盘算大抵是临时起意,连个筹划都没有,不过要说这和秦黎半点关系没有,沈宴还真不信。
“你说他好好的,为什么会跑呢?”沈宴睥着秦黎,语气深幽。
秦黎心里一咯噔,哭丧了脸,“我哪知道啊,前几天我也没和他说啥啊。”
秦黎想想,还真和自己有那么点关系。
沈柯做完手术,记忆混乱不认识沈宴了,秦黎就自告奋勇,和沈柯讲了先前他和沈宴的那些事。什么沈宴不容易啊,对他多好多好的,什么都让着他。
秦黎说话干巴,夸人也不怎么会夸。本来说的好好的,秦黎是可劲夸沈宴来着,没曾想,沈柯气呼呼伸了伸脚,质疑道:“你说我俩是情侣关系,你看,他都栓我链子了,他就是这么对我好的?”
秦黎一时没忍住,说漏了嘴,“这算什么,你是不记得了,沈宴不但拿链子锁你,还订做了个金笼子呢。你这几天配合一点,别总气沈宴啦,小心他真把你关进去。”
他当时也没多想,就是顺嘴的一句话,谁知道沈柯真的当真了啊。
沈柯怕的不行,就怕沈宴一怒之下真的把他关笼子里,之后那两天,吃胡萝卜都不敢还嘴了。
秦黎还美滋滋觉得自己这是帮了沈宴大忙了,现下这么一想,他心里忐忑的不行,沈柯不会就是因为他这句话,被吓得跑路了吧。
不行,他得赶紧把这个误会给解释清楚,劝沈柯回来,要不然,这回沈宴怕是真的要把柯柯关小黑屋了。
秦黎自顾解释了两声,磕磕巴巴语无伦次的。
沈宴也没为难秦黎,只说道:“柯柯再给你打电话,记得通知我。”
秦黎点头如捣蒜,讪讪地走了。
沈宴的链子解开后,换了身衣服,叫家政阿姨来打扫房间。
卧室那边一片凌乱,床头柜上摆着的沈柯那几个宝贝存钱罐,都没了钱,沈柯逃跑前都取走了。
沈宴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取了条领带系上,镜子里他脖子上的吻痕遮也遮不住,露着一层子欲色。
沈宴微眯着眼睛舔了舔唇角,脸色沉下来,那处还有沈柯亲他时不小心咬破的痕迹,看着靡丽艳情。
乍然想起来,沈宴都能清清楚楚的记起来,昨晚上沈柯是怎么怯怯的亲他的。
无辜又青涩的小模样,简直是要了人命了,偏偏撩完人就他妈跑了。
现在仔细想想昨晚上的事,沈宴脸色依然是不好看的,他千防万防,操碎了心,就是没想到沈柯竟然玩美人计。
沈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这一步。
昨天沈柯出院的时候,俩人还算愉快,沈宴对他也不过分,只说:“以后不许再玩赛车、不许玩狩猎、也不许玩攀岩了,你要是喜欢运动,可以玩一些不危险的项目。”
“好啊。”沈柯应的乖顺,说什么是什么,配合得很。沈宴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时,他竟然很体贴地说,“吃什么都行,吃胡萝卜也没关系。”
当然,沈宴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这么苛待他,点了一桌子菜,都是沈柯爱吃的。
沈柯满足的要命,弯着眼睛一脸没什么心眼的小表情。
当天晚上,俩人洗了澡几乎是水到渠成,还是沈柯主动的。
本来沈柯记忆混乱,沈宴都不敢怎么碰他,怕他逆反,在心里留下阴影。结果沈柯主动蹭着他亲,怯怯地勾着人,俩人都有点压不住。
套子都他妈是沈柯拿的,沈柯给他戴的,然后他裤子脱了一半,气氛正好,一个没注意,就被沈柯拿链子锁了手腕。
操!再这么下去,这车还开不开了?
最他妈可气的是,沈柯绑了他链子,趁机拿皮带把他双手也捆了,紧跟着就跳下床,当着他的面拿了自己的存钱罐,得意地说自己要跑路。
那两年的格斗看来是没白学,动作真真是利索。
沈柯数着钱,乐颠颠道:“沈宴,我都不记得你啦,先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你别想关我进小黑屋,我要和你分手。”
数完钱,他小财迷似的把值钱的玩意都塞进自己包包里,甚至一本正经说:“你别想再骗我,我都知道了,你虐待我,不让我吃饭,还想着把我关小黑屋,囚禁我。”
沈柯板着小脸下了结论:“你可太坏了。”
“……操!”沈宴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有种一言难尽的意思,“这话都谁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