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适==摄影社。我敢说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将他们俩画上等号的。可是他的名字出现在小务旁边,代表他也是摄影社的人。那是个只有三人的社团,就连小务这种只是一年级生的人也可当上社长,可想而之成员很少,即使加上老师也不过就四个人,毕竟在这里社团活动也兴盛不起来。
在活动的鼓吹下,今年又再次举办园游会的活动,当然买卖对象还是学生,外校人士又不得入场。而且所收得到的营馀的20%要交给学校,这让我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跑来读坑人钱的学校,要不然怎麽动不动就往人家口袋抢?
虽然规定很让人不服,但活动还是照常举办。而班上也在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下卖半冷半热的东西,其实我很怀疑在这样空间限制下,每个班级到底会赚多少零头,不就是你买我的,我买你的,有什麽可赚利润呢?所以我翘了下午班跑去宿舍摸鱼,而凌彻还傻呼呼的在那边叫卖著。
叫了大半天,也不见得有什麽效果。害我喉咙渴死了。
回到宿舍时,我才发现到宿舍安静得出奇,而且还有那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应该是窗户没关吧!
全部的学生都到操场边,宿舍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明显的感觉到另一边热闹的要命,而这里却老吹冷风。
这样想著的我甩著手中的十块钱铜板,忽然一阵音乐声吓了我一跳,手中的钱币在我的面前嚣张的越滚越远。而且要滚多远都没关系,问题是.....它竟然给我滚进贩卖机的下面!
区区十块钱对别人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当然对我来说也是,可是,在这种手头吃紧的年头,我可不认为十块钱有多渺小。於是我蹲下身试图伸出手指去抠那缝隙中闪著光泽的铜板,那个铜板可是我在快新年时去银行排了将近一小时所换到的新铜板,怎麽可以让它还没来得及发挥它的功用就给我溜掉。
明明距离不到五公分,可不管我怎麽挤入,手指就是碰不著那铜板,这时候我终於知道什麽叫看的著,摸不著。
"你在做什麽啊?"
有点耳熟的声音,但是一时间我还没想起对方是谁,就已经将对方当成救命恩人一样拜托著。"对不起,你可以帮我将贩卖机移动一下吗?"话一说出口,我定了住,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
本来就很高的身影,现在再加上我又趴在地上,无形中增加了对方的魄力,让我一下子好像没了立场一样。
黎适打趣的说:"你想偷贩卖机啊?"
"谁要偷贩卖机啊,我是要捡里面的钱。"我气得拍了拍地板,结果那灰尘四起,害我没面子的咳嗽了几声。
"我还想说你干嘛像只蟑螂一样在地上爬......."
竟然说我是蟑螂?这小子是活太久了吗?
"帮我抬一下贩卖机。"我不爽的指著身旁的的机器命令著。
"你自己一个人抬,我没那閒功夫帮你。"想也没想,黎适一下子直接拒绝了我。
"我一个人怎麽抬啊?就算抬得起来,谁帮我拿钱?"
黎适看了我一会,半响後他才说『好吧』两个字。
我再度蹲下身,准备捡那钱币,可那死重的机器偏偏就是不动,难道连黎适都抬不起来吗?这样想著的我,抬起头来看去。
"你在做什麽啊?不是说要帮我抬机器吗?"我为之气结的骂了声。
50.
还以为黎适搬不动,所以一点移动的迹象都没有,结果却是那臭小子连动根手指都没有,反而靠在机器旁边,一付气定神閒的模样。
"你弄错意思了吧,我的意思是说我捡钱,你抬贩卖机。"他也跟著蹲下来,以一付老师教导学生的口气解释给我听。
"我搬?那怎麽可能,我一个人搬不动,你搬还差不多!"
"那算了,我要先走了。"黎适还当真的站起身,一付说走就走的样子。
"喂、喂、喂、等等!等等!我搬就是了。"我心一急的扯了住他的裤子,险些将他的运动裤给拉了下来。
什麽尊严也都被我抛弃了,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为了区区10块钱而将自尊丢到一边去的一天。看来这个社会果来还是钱在做人,而不是人在做人。
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我瞪了眼黎适,随後大吸了几口气,两手一搬那沉重的贩卖机。
"快点捡啦,你还在看什麽啊!"我气急败坏的骂著那光只盯著我看,而不去捡钱的人。
"你好像路边卖膏药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人........"黎适懒懒的说。
听到这一句话,同时间我没了力气,一松手,碰的一声,贩卖机又回到原地。
我喘嘘嘘的瞪著他。"你耍我啊!我在这使出吃奶的力气,你在那说风凉话,白白浪费我刚才的力气。"
"真让人看不下去......我搬好了。"像是在取笑我的无知,他啧啧了两声。
我恨得牙痒痒的瞪著他。打从一开始就叫他帮我搬了,是他不要。现在反而在取笑我白浪费那些气力一样,真是个讨人厌的人。
这一次,黎适真的帮我搬动贩卖机,我高兴的捡起打从一开始的罪魁祸首,为了这个钱币花了我不知多少时间力气。
挥掉铜板上的蜘蛛网,我埋怨的说:"是谁啊?这麽脏,都不扫的吗?是谁管理的啊?"
黎适瞟了我一眼,吐槽的说:"不就是你。"
被他这一点醒,我才想起自己是宿舍的管理人。该怎麽办?这样好像有点尴尬。
我冲著他傻笑试图带过去刚才的尴尬,但黎适好像看穿我一样,只是瞄了我一眼,而且我还觉得那一眼有点轻藐的感觉。
"嗯........要喝什麽呢?"看了眼前两大排的饮料,我有点犹豫。
"咖啡。"黎适指著外表咖啡色包装的铝箔包。
"我不喝咖啡的。"我有点搞不懂为什麽我要喝的东西,他都要管啊!
"我是说我,又不是说你。快点按下去。"黎适抢过我手中的钱投进机器里。
见他快要按下按钮,我连忙挡了下来。"喂,为什麽我的钱就要买你要喝的东西?"
"因为我帮你搬贩卖机,所以你理当就要请我喝东西。"说话的同时,他偷掐住我那挡在按钮上的手。
"不要,我身上只剩下10块钱,根本就没有多馀的钱请你喝饮料,而且这是我的钱,为什麽是你决定花费啊?"
黎适见我一付『谁敢抢我钱,我就咬谁』的样子,他哼了声,然後说:"你这样会有报应的。"
报应?谁会有报应啊?又不是小孩子,竟然说出这麽单纯的话。就算真的有报应,也应该是你,而不是我。抢我钱的人还这麽嚣张,而且刚才还耍我,把我当白痴。
见他投降,我也乐得哼著歌心情高兴的选著那多种牌子的饮料。最後我在运动饮料上按了下去。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没有预期掉落的声音,我愣了住,随後急忙的看著下面的出口盖,果然,里面真的连一罐饮料都没有。这种情形该不会就是.......我被吃钱了吧!
"靠!竟敢吃了我的钱。"我粗暴的给那冰冷的机器踢了几脚。
黎适仍不忘在这时候对我落井下石。"就说你会有报应,你偏不相信。"
我狠瞪了他一眼,随後又将气出在那贩卖机上。使尽力气和愤怒对一台不会回应得机器拳打脚踢的。直到..........
"同学、同学,你在做什麽?"
糟了!是教官。
51.
"你怎麽可以破坏公物?你知道这样做不行的吗?"穿著一身墨绿色的衣服,脸上写著严肃、可怕字眼的教官迅速的走到我面前斥责著。
".........."说不出任何话的我,只能任由教官骂。
"你跟我到教官室去,我看总教官怎麽处罚你。"
我一听也只能点头。随後偷偷瞄了眼身旁的黎适,只见他似乎想跟我撇清关系,一双眼睛东看看西望望的,就是不和我说一句话。看到这付情景,我当然也不爽起来。
"黎适,走了啦。你没听到教官叫我们跟他去教官室吗?"我还刻意的强调著『我们』两个字。
黎适瞪圆了眼看著我,我想他大概没料到我竟然会这样陷害他吧。
"你也有份啊,那你也一起去教官室。"教官看向一时间哑口无言的黎适命令著。
看到他一付吃鳖的模样,我在心底窃笑著。谁叫他刚才那样耍我,还见死不救。
大概也认为自己在这个时候撇清关系也没什麽作用,黎适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只是说了句『好』然後和我乖乖的跟在教官後头。
突然间我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动作无非就是随手抓了个东西,而在头恼还来不及思考的情形下,我抓住了身旁黎适的运动外套的袖子。正还以为安全时,突然听到像是布帛撕开的声音。
好好的一件外套在短短几秒内变成无袖外套,惊讶的我看向那衣服的主人。黎适的表情一点也没动怒,让我还以为自己是看走了眼。
"你...你不会生气吗?"我战战兢兢的问著。
黎适只是拉扯几下袖子,随後发现好像被我拉得太大力了,一点补救的方法也没有,他脱下外套,披在手上。
"你真的不生气吗?"看著他那样,我心里更是害怕的抖擞。
他没说话,只是看我了一下。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麽大方,连骂也没骂我一句。是因为他看在走在离我们十公尺远教官的面子上,还是他气到一句话也骂不出口?
心虚到极点的我,正要开口向他道歉时,头顶上就传出一句话:"明天赔给我一件新外套,我的SIZE是XL。"
然後,我在路上趁教官没注意我们时,揍了黎适一拳。当然我那只是象徵性的拳头力道对黎适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在教官室里,我和黎适被训了半小时之久。而且途中还被教官发现到我是宿舍的管理人,更是被数落的超惨的。教官他大可坐在那边骂得口沫横飞的,可怜的我们只能像是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杵在那边不动,唯一讲的话就是『是,我们知道错了』。
被教官处罚必须当一天的劳动服务,免费当一天得清洁工。而且还是要当今天得,可想而知,今天是园游会,什麽东西最多?当然是垃圾最多!
到了下午三、四点左右东西似乎卖得差不多了,每个班级也都纷纷开始收拾起来,而我和黎适两个人各拿著夹子和垃圾袋在校园里乱晃,看到垃圾就捡,没看到垃圾就走人,自然而然的跳过去。
连捡了两大袋的垃圾,累得半死的我也受不了的在操场边围墙的角落坐了下来。而发现到我在偷懒的黎适也和我一样坐在一边休息著。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大家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刚才还吵得要死的音乐声也没了,连人也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应该是回去休息了,而我和黎适才刚开始苦力时间。
我侧过头一问:"你抽菸吗?"
有点无聊的我问了这样的问题。
黎适拿著生锈的夹子在地上挥来挥去的,低声的回答:""之前有,但现在不抽了。"
"我还以为你没那习惯,你身上没有菸味。"
虽然我偶尔会抽,但久而久之养成习惯让我身上有股犯罪的味道在,所以我都会尽可能的避开教官,要不就是站在离老师五公尺以外的地方。
"高昕有气喘病,菸味会让他发病。"
"他有气喘病?.....这倒是第一次听到。"我有点讶异那个经常活泼乱跳的人竟然会有那麻烦的病状。从外表看过去一点也看不出来。
52.
"在国中的时候有过一两次的经验,但是那几次都还好,只是有一次在高昕面前抽菸,他突然发病起来,我记得那时大家都手忙脚乱的。"
"有那样的病好像很麻烦..........."我很难想像一个习惯性病状在一个人身上造成多大的不便,但最起码还是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生病。
"你们在偷懒啊?"
也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一脸凶神恶煞的教官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吓得我们赶紧离开那还没坐热的地面。
"去会议室那边清一清,我刚才走过去发现到那边很多垃圾。"教官指著那不远处的建筑物对著我们指示著。
连忙拉了住黎适,我们赶紧朝会议室去。我偷偷瞄了眼被我们抛在後头的教官,见他转过身没继续注意我们,我才放心的停了下来。
"那教官是鬼啊?怎麽走路都没听到脚步声?"我不满的嘀咕。
没有理会我的抱怨,黎适扯回我抓在他身上的袖子。这时候我才发现到他身上只穿著一件长袖的运动服,外套在刚才就已经宣布寿终正寝,而且还是经由我破坏的。那外套在我们开始劳动服务时就已经被黎适给扔进垃圾袋里,现在已经被成堆的垃圾给压在最底下。
虽然现在已经三月了,但晚上的时候还是有那麽点冷,他只穿一件衣服,不知道会不会冷?
"你穿这样会不会冷?要不然我把外套借给你穿。"说著的同时,我脱下身上的外套。
"..........我不穿小孩子的衣服。"
"........"就是这一句让我顿时无言的话。原本要借给他的外套,反而被我当成凶器在用,我一甩手拿外套打著说出让我气到说不出话的人。
和黎适闹了差不多五分钟之久,我们才又开始拾荒的工作。
等我们整理的差不多时,时间也早过了晚餐时间,看来今天又得吃泡面了。
将手中的垃圾袋丢入回收场里,我嘀咕的抱怨著。"累死了,怎麽会这麽多垃圾啊?这里是学校还是猪舍?这麽会吃......."
突然间一阵风吹来,我闻到了一股恶臭味,大叫了一声:"Shit!怎麽这麽臭啊?"
拉起衣服,用鼻子嗅了嗅,差点昏过去的我怎麽也没想到那臭味竟然会从我身上传来的。
见我像狗一样到处闻著自己的身体,黎适打趣的说:"你该不会踩到狗屎了吧?"
我回吼了过去。"闭嘴!你才踩到狗屎。我们学校哪里有狗啊?像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连狗都不想上来。嘁!"
说实在的,我也很怀疑为什麽我们学校会没有狗?一般来说学校多少都会有几只校狗的存在,即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流浪狗也应该存在,但在这里却连一只也没见著,看来狗也是只很聪明的动物,因为他们明白要来这学校讨生活,还必须走一段山路,以经济效益来说是不划算的。当然他们更不可能像我们一样搭车上山。又不是Snoppy那种连战斗机都会开的狗。
"垃圾场本来就是臭的,难不成是香的啊?"黎适用著一付看傻瓜的眼神望著我。
"吵死了,快走啦,这里臭得像什麽一样。"我快步的走下楼梯,赶紧逃离恶臭的现场。
回到宿舍的途中,我遭受到路人的閒语和歧视的目光。看他们一付嘀嘀咕咕的模样,活像是把我当成杀人犯看。也不想想是谁做得要死不活捡那些垃圾的,要不然你们早就被垃圾给活埋了,还讲!
"啊!黎适,你待会过来我这边,有好东西给你看。"我朝著那走上楼梯的人喊了声。
似乎不相信我所说的话,黎适犹豫了一下子,但他还是点了头,说了声「好」後再上楼。
53.
赶紧洗了澡後,我连忙冲到凌彻的房间,跟他要了个东西。
"我想借你上次说的那个东西,可以借给我吧?"虽然是请求的口气,可我手已经伸到人家面前,一付摆明马上要拿的样子。
"上次......?我上次有跟你说什麽吗?"凌彻偏著头思考著。
"就是你说的那个........就那个嘛!"我七手八脚的挥毫著手。
虽然是乱比一通,可他还真的看得懂,明白的喔了一声,随即转进身翻著柜子。我也跟著他进去,本来应该在的主人不在,反而是让我意想不到的人坐在凌彻的床上看著漫画书,还一付很清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