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楚星辞停下笔,疑惑地看向沈浪,“主播是什么?”
沈浪一脸惊悚:“不是吧,你连主播都不知道?就是手机上做直播啊,游戏,唱歌,吃东西,连写作业都能直播。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逗我玩呢?”
“没逗你。”
他是真不知道,以前的他手机就是一个九十九块钱的老人机,只能打电话发短息。他连游戏都没有接触过,更别说主播这种新时代的新职业了。
因为忙于生计,放学了就要打工,没有时间交朋友,连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渠道都没有。
沈浪像是看见了活化石,跟他科普了半天直播行业。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门槛低,上限高,能赚钱。
一番解说下来,楚星辞心动了。
上辈子,他的高中时期过的太贫瘠,除了学习就是没有止境的打工。
这辈子重来一次,他不用像上辈子一样那么累,见到新奇有意思的事,他都想要尝试一下。
而且,因为上辈子的经历,虽然他不缺钱了,但总是对赚钱这件事感兴趣。
“我刚才就随口一说,你不是真的要当主播吧?游戏主播看起来不错,实际很累的,一款游戏每天玩,一天少说直播四五个小时。最重要的是,游戏直播这个行业竞争非常激烈,很多大主播都是有人背后捧,没人捧出头很难。”
“我也没准备直播游戏,或许,刷题怎么样?”
他喜欢玩游戏,但那只是有兴趣的前提,真让他天天玩,怕是没几天就会反感。
他做不到天天玩游戏,但可以一整天刷题不带停的。
“刷题?学习主播?好像确实有人做这方面的直播。”
沈浪琢磨了一下,兴致冲冲地给他出谋划策:“刷题这种在直播平台做不合适,你得去b站。”
又是一个新名词,楚星辞依旧疑惑。
沈浪解释:“B站是一个视频平台,贼有意思,里面专门有一个学习区,正好合适你。”
说着,还直接帮楚星辞下载了B站,点进学习区让他参观。
等到放学的时候,楚星辞已经大概了解了B站这个平台,也坚定了要直播的事。
他行动力非常强,决定之后,立马开始准备:“正好放学了,等我几分钟,咱们一块去书店逛一圈,买几套题。”
“你放学不是要跟顾恒打球?对了,顾恒人呢?”沈浪粗线条,这时候才发现他一整个下午都没见到顾恒。
“他请假了,一两个星期之内回不来。”
“这样啊。”沈浪凑过来跟他说悄悄话,“说真的,这些天我以为顾恒转性了,以前他也是,顾家有意锻炼他,早就交给了他一些家里的产业,他自己又不愿意上课,除了开学毕业,基本上不来学校。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学校待了这么多天,我都奇怪呢。”
沈浪这么一说,楚星辞就想起了,原著中也描写过,顾恒见到女主之后,就被女主吸引,刻意留在了学校里。
女主在一班,男主要高二才会转学过来,整个故事也是从高二开始的,顾恒也是高二才开始跟女主有了接触。
难不成顾恒这段时间留在学校,是因为提前见到了女主?
可这段时间顾恒基本上都跟他在一起,哪有机会见到女主?他自己都还没见过女主呢。
原著中,顾恒作为反派,最后的结局惨的一批,顾家破产,他自己因为做了太多违法行为,直接被男主送进了监狱。
如今顾恒是他的朋友,他自然想帮顾恒避开既定的悲惨命运。
只要顾恒不喜欢上女主,那就什么都好说。
等顾恒回来,他一定要多多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楚星辞收回思绪,跟沈浪一块去了附近了书店。
书店开在学校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试卷真题。
楚星辞挑了一套高一测试题,一个科目一本,高一没分科,买了一套就是九本。
厚厚一叠,塞进沈浪怀里,楚星辞又开始挑高三的试题。
沈浪看不懂:“这些题不都一样吗?你这是挑什么呢?”
“挑难度。”
他高三那年,题做多了,简单的试卷扫一眼就没兴趣,只有那种又难又偏僻,稀奇古怪见都没见过的题才能让他有做的兴趣。
没想到的是,这家书店还真让他挑出了两套难度极高的题。
两人抱着一摞书,去结账。
“星辞,我现在特别想快点到月考,看看你到底能考出多少分。”
楚星辞一沾到学习的事,就处处透着一股学霸的气息。
但学霸不都是夜夜挑灯苦读吗?
楚星辞陪着他逃课打游戏也就算了,现在还打算开辟副业,当个up主,哪有学霸的样子嘛。
沈浪现在就是好奇,非常好奇,月考楚星辞到底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
“别急,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两人到了收银台结账。
老板接过两摞书,一看最上面的两本题,立刻笑道:“同□□气不错啊,一挑就挑中了我们店里最难的两套题。我可给你提个醒啊,不知道多少高三学生买了这两套,最后哭着回来退货的。”
“哭?”沈浪稀奇。
作为一个学渣,他完全理解不了那些学霸的世界,还能被几道题给难哭了?
老板信誓旦旦:“你别不信,这套题在我们书店待遇超群,其他书做过就就不能退了,但这两套,只要你有一道题没做出来,就能退。”
“不过小同学你考虑考虑,钱花了可以退,但可别让这套题在你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老板以为这么一说,楚星辞多少有点犹豫。
结果话音刚落,他就看见楚星辞双眼亮了起来,非但没被他吓到,反而兴奋激动得不行。
“不用考虑,我买了。”
老板乐了:“行,给你结账。再多说一句,这题没答案,就我手里有一份,你要全做出来了,到我这对答案,正确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后我这整个店里的书,你随便拿,免费。”
“老板,记住您说的话啊。”
“就怕你到时候哭着找我退钱啊。”
付了帐,两人出门。
沈浪提醒道:“再去买个手机支架把,不管是做直播还是做视频,这些东西都少不了。相机,收音设备什么的等你有了起色在买,现在一个手机就够了。”
沈浪话音刚落,就迎面对上了班里的小眼镜和一个陌生同学。
小眼镜赵尹航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俩,见到他俩怀里的书,那眼神瞬间变成了嘲笑,隔着眼镜都藏不住。
几人没有说话,擦肩而过。
沈浪皱眉,很不满:“他刚才那什么眼神?我这个学渣不配逛书店?这个赵尹航,从来不跟咱们F班的学生接触,只跟一班的玩,刚才跟他一块的那个就是一班的,也不知道自以为是的什么劲儿。”
“他爱怎么样,跟咱们无关,走了,这附近没卖手机支架的,先回宿舍放了书,打车去购物广场。”
两人把刚才的插曲抛到脑后。
另一头,沈浪和楚星辞刚走远,赵尹航就跟身边的朋友嘲讽:“那个楚星辞你见了没?真他妈蠢,题都不会买,高一生竟然买高三试题,还是最难的那两本,说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那题可没有答案,我看他做不出来抄什么。”
“楚星辞?就是第一节 课就作弊的那个?”朋友是一班的,听班主任宋莉说了好几次这件事,对楚星辞的印象仅停留在作弊上。
“可不是,听见刚才沈浪的话了没,楚星辞竟然还想做直播?他会什么?直播卖脸吗?估计还做着一夜爆红的白日梦呢。笑死我了。”
朋友附和:“F班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学渣,除了仗着家里作威作福,也就只能走这些歪门邪道了。”
他们一班的大部分学生对F班都没有什么好感,一群只会投胎的二世祖罢了,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
他们心里看不上,但F班的学生们却是不好惹,他们也不太敢表现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以嘲讽F班的点,男生掏出手机,把今天看到的事发到了一班学生群。
学生群里此时正热闹着。
楚文迟在群里发了几张家里的照片。
楚家得花园洋房建于民国时期,内里的景致装饰,都有民国时期的韵味。
他的卧室又是除了楚父和楚奶奶之外,最好的一个房间,采光好视野好,还有一个大阳台。
从这里拍出来的照片,不用加滤镜,那质感布局,美的都像是电影画面。
照片一出现在群里,学生们全都羡慕嫉妒开了。
一班也有些家境不错的学生,家里住别墅。
但这年头,有点钱的不都住别墅,有什么好稀奇的。
偏偏是这种历史遗留下来的,极富文化底蕴的花园洋房,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社会名流的居所,现在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方。
班里的学生有钱的没钱的,一时间全都羡慕不已,微信聊天界面充斥着赞美羡慕拍马屁的话。
楚文迟洋洋得意,发了一条信息:【大家要是喜欢的话,周末可以来我家玩。】
群里瞬间炸了锅。
【这种房子很多都是文物,想花钱都进不去的地方,楚文迟你真的太好了。】
【真的可以去吗?会不会不方便?】
楚文迟发了个笑脸:【当然不会,我和大伯住一起,不过他周末也很忙,不怎么回家,不会打扰到他的。】
众所周知,楚文迟的大伯是观海酒店的楚董。
这句话一出来,好多家境不错的学生,没准备去他家的学生也心动了。
群里正热闹着,和赵尹航一起逛书店的男生,把刚才遇见楚星辞的事情发到了群里。
一部分学生立刻开启了对F班学生的嘲讽。
楚文迟盯着男生的发言,笑了。
他正愁最近没有抹黑楚星辞的机会,结果机会就亲自送到他手里了。
他拨通楚父的电话,结果响了半天,都没有人接。
一连拨了两次,都是这样。
楚文迟正疑惑呢,结果房门突然被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开始搬他卧室的东西。
“你们干什么?”楚文迟端出少爷架子,怒喝。
那群人去像听不见一样,自顾自把卧室里他的衣服书本往外搬。
“谁准你们动我东西的?”楚文迟茫然且愤怒。
但,没人搭理他。
门口走进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外国男人,金发蓝眼,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语调不缓不急:“注意,不要把房间里原有的家具搬走。”
楚文迟瞪着眼上前质问:“你什么人?”
男人转头,目光平淡地看向他,优雅道:“表少爷您好,我是楚先生雇佣的管家,从今天开始,我负责这个家里的衣食住行,一切事务。”
“那你赶紧让这些人滚蛋,弄坏了我的东西,你这个管家也得给我滚蛋。”
管家轻轻蹙眉,摇了摇头:“我终于知道楚先生为什么要雇佣我了,有您这样的亲戚,简直是这个世上最糟糕的事情。”
“我觉得您需要明确一些问题。”
“首先,您没有资格命令我。”
“其次,您要明白,在这个家,您只是客人。”
“最后,作为客人,您没有资格住在这间卧室。”
闻言,楚文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懵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第16章
楚文迟慌了。
这个家里,楚父自从离婚之后就忙于生意,一年到头都在出差,一整年下来能在家里呆半个月都算时间长。
而楚星辞,在家里待得时间甚至都没有楚父长。
还有他的赌鬼爸爸,不是在赌场,就是在躲债,几乎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家里大部分时间只有宠溺他的奶奶,疼爱他的妈妈,尊敬他的妹妹,还有一群毕恭毕敬的佣人。
他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年,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但管家的一句话,仿佛一双手,狠狠撕碎了表面的假象,露出了一直以来他不敢承认不敢面对的假象。
这幢房子的房产证上,现在写的是楚父和楚星辞的名字。
他姓楚,但这个家,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一次正视这一点,他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吞没,看着管家脸上得体优雅的笑,都觉得那仿佛是在讽刺嘲笑他。
眨眼间,房间内所有楚文迟的东西,就连睡过的床垫都已经被搬空。
一行人再次搬着一批崭新的家居物件鱼贯而入,重新把这间卧室装修地更加奢华舒适。
楚文迟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拧眉质问:“你们又在做什么?”
管家礼貌回应:“按照规矩,这间卧室只有少爷能住。”
看着那新装饰出来,比原来奢华数倍的卧室,楚文迟下意识愤愤质疑:“他分明有卧室,这间卧室我住了这么久,为什么要抢我的?”
话音一落,管家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十分一言难尽。
他奇怪极了,为什么楚文迟能说出这种话。
管家扶额,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无可恋:“天呐,我只是个管家,为什么还要教会这群糟糕亲戚什么叫规矩?”
他深吸口气,吐字清晰道:“这间卧室只属于少爷。至于少爷有没有卧室,住不住这间卧室,都与堂少爷您没有任何关系。”
管家说的每一个字都似有千斤重,敲打在楚文迟心上,砸的他险些站不稳。